1946年6月26日夜里,阴云密布,细雨纷纷,中原解放军悄悄突围了!
蒋介石当时已飞到武汉,亲自指挥对中原解放军的“围歼”。他分析地形:宣化店地区西有层峦叠嶂,南有长江天堑,北有黄河阻隔。中原解放军如要突围,必然向东去连接苏皖解放区。因此,他把十一万兵力驻扎在东面堵截,以确保万无一失,梦想“四十八小时全歼之”,创造出比皖南事变更惊天动地的“奇迹”。蒋介石的“神机妙算”,算不过党中央和中原局领导的机智灵活。中原解放军果断地采取兵分四路突围:由皮定钧率第一纵队的一旅向东佯动,迷惑敌人,掩护大部队北路突围。少敏同郑位兰、李先念等率中原局和中原军区领导机关及第二纵队的十三旅和十五旅的四十五团为北路一支;王震率三五九旅和干部旅为北路另一支,两路平行向西北突围,经桐柏山区直下陕南。王树声率第一纵队的二、三两个旅及二纵队的十五旅向南突围。鄂东军区部队掩护主力突围后,留在鄂中坚持游击战争。
苍茫的暮色,飘着毛毛细雨,天昏黑,路湿滑。少敏等中原解放军奋力向西,经过两天的隐蔽行军,29日到达了平汉铁路以东的长冲。
先行的侦察部队发现,柳林站这个国民党自夸“固若金汤”的铁路封锁线,并没有增兵迹象。看来,蒋介石没有料到解放军主力会向西过平汉路。他布置三十万重兵的包围圈,这里是个薄弱环节。
少敏全身浮肿,走路无力,柱个棍子蹒跚前进。在突围前,李先念和郑位三都非常关心她的身体,曾多次劝她与伤员一起坐火车转移,可她坚决不干,坚持安排各项工作后,和大家一起突围。她咬住牙,一声不吭,跌倒了,爬起来再走。警卫人员要搀扶她,她却责问说:“我是泥捏的?”她靠坚强的毅力,艰难地、连走带爬地穿过了武胜关至柳林的险峻奇峰。
夜晚10点钟,夺取柳林车站的战斗打响了。解放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集中火力,激战一小时,夺取了柳林车站和附近的何家店,打破了敌人的封锁线。
当敌军的信号弹划破漆黑的夜空时,少敏等率这支主力部队早已浩浩荡荡地神速越过了平汉铁路。王震等另一支主力部队也相继在武胜关北的李家寨;突过了平汉铁路。中原解放军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战术,取得了突围的第一个胜利。
蒋介石如梦初醒,发现自己估计错误,中原解放军主力已突破他苦心经营的包围圈,向西挺进了。他大发雷霆,急忙重新部署,调动军队尾追、堵截,派飞机扫射。 ,
天亮时,奔走了一夜的李先念、郑位三和少敏,正在路旁一间小茅屋里吃饭,电报员拿着一份截获的敌人电报,前来报告:“敌人电台说,国民党军队已进入宣化店,张体学率领的部队已跳出重围。蒋介石命刘峙派兵十万火急地向解放军各部追击。并且说……”
“说什么?”李先念催问。
“并且说活捉了您与位老、陈大姐、王副司令,奖赏三百万元!”大家听后,“扑哧”都笑了。有的笑得连夹在筷子上的黄瓜片都掉了。
“我们的身价好大啊!”李先念风趣地说。
少敏也诙谐地说:“咱们的脑袋真值钱。可惜咱们的战士和人民不爱那臭钱,这颗脑袋只好还留着吧!”
“哈哈……”,大家又一阵大笑。
连日来阴雨不停,道路泥泞,突围部队不顾疲劳,日夜急行军,争取赶在敌人形成新的包围圈之前突出去。时间就是胜利,时间就是生命。突围部队于7月4日,神速地跨过了天河口,进抵桐柏山区。继而又过了苍苔,夺取了唐河的郭滩渡口。
这一带是老根据地,群众得知解放军来了,都纷纷自动前来支援,迅速架起浮桥,让解放军渡过唐河。继而又顺利地过了白河,越过豫西南大平原,插入伏牛山南麓。
突围部队靠两条腿和国民党军队的汽车轮子赛跑,在短短的十多天中,几乎没有经过重大战斗,已突破了几道封锁线和高山大河的天险。于7月12日抵达鄂豫陕交界的浙川、荆紫关地区。蒋介石发动反革命内战,苦心部署围歼中原解放军的计划屡遭失败。他恼怒交加,严令刘峙部督促追兵,务于7月20日前,寻找战机全歼中原解放军;又命国民党号称“天下第一军”的胡宗南部星夜赶到入陕咽喉——荆紫关,据险堵防。
前有占据雄关险隘的重兵堵截,上有飞机扫射,后有穷追之敌,突围部队的形势十分危急。.初攻荆紫关,损失不小,却未攻下。李先念当机立断,不从正面进关,改变方向,往南渡过丹江,然后西进入陕。
突围部队冒着倾盆大雨,急行军两昼夜,于7月14日到达丹江北岸。由于连日大雨,山洪暴发,江水汹涌,白浪滔天。
突围部队指战员,个个全身湿透,又饥又渴又困倦。不少人一停下来,就倒在地上睡着了。有些战士跑到江边,用手捧着浑浊的江水,大口大口地喝着。有些战士由于连日吃野菜、喝生水,肚子鼓胀,腹泻而瘫软无力。
少敏和战士们一样,两天两夜没有合眼,没有吃饭,过度的紧张劳累,心脏病犯了,两条腿肿得像两根圆滚滚的柱子,走路更艰难了。 。
丹江上没有桥,附近的老百姓都逃走了,也找不到渡船。突围部队多次派人沿江探渡,都因水深流急过不去。直到黄昏,在芦苇丛里找到一位白发老人。在他的指引下,探到一段水深齐胸可以徒涉的江面。战士们非常高兴,因为这关系到全军指战员的命运。这时,敌人的追兵已越来越近,还派了十二架飞机,低空跟踪侦察、扫射。
晚上,雨过天晴,明月当空。江边只听到哗哗的水声和远处稀疏的枪声。突围部队借着月色,迅速涉水过江。会游水的扶着不会游水的,年轻的战士背着伤病员和妇女,友爱互助,彼此照顾。
卫生员不同意少敏淌水,战士们争着要背她,少敏却坚持自己过江。大家拗不过她,只好由警卫战士护着过去。
次日天色微明,国民党的飞行员还在梦中未醒,突围部队已全部渡过了丹江。司令部架起电台,向党中央报告:“我军已胜利渡过丹江,正向陕南挺进。”
突围部队过丹江以后,为了躲避追兵,防止敌机扫射,进入了鄂西北的丛山峻岭之中,穿森林、走峡谷前进。
7月17日,突围部队到了南化塘。
南化塘一带,高山耸立,悬崖峭壁,满山灌木、丛林,荆棘遍地,没有路。部队只好披荆斩棘、攀崖走壁前进。
此时,胡宗南的王牌军已占领了制高点——玉皇顶,挡住了去路。四周都是据险构筑的工事一土堡、盖沟,摆出了一副决战的架势。要路过此处,犹如通过鬼门关。
看来,一场生死存亡的恶仗,势在必打了。为了尽可能保存党和军队的干部,少敏建议,把不能打仗的干部,编为两个团,由警卫团护卫,夹在主力中间突围。
夜幕低垂,打夜仗是解放军的拿手戏。李先念司令员果断下令:三十七团主攻,三十八团右翼出击,三十九团左翼掩护,四十五团断后。他亲自在三十七团前沿阵地指挥战斗,少敏带三十八团在右翼配合。
一瞬间,枪炮轰鸣,子弹如暴风骤雨般向敌人阵地倾泻。指战员们压在心头的仇恨、怒火一下子爆发了。一道道红色的弹光,划破夜空,飞向敌阵。无数手榴弹在敌阵开花,升起一团团浓黑的烟雾。冲锋号声、枪炮声、喊杀声夹杂在一起,如同山呼海啸,,震撼得大地颤抖。
英雄的部队,组织了一次次突击冲锋,前面的战士倒下了,立即又一批跟上去。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组织了七次突击冲锋,仍未攻破。
三十七团团长夏世厚急红了眼。他眼看突围一次又一次受挫,战友们一批又一批倒下,怒不可遏地高喊着:“同志们,背水一战啦!与其围困被歼,不如勇猛冲击,英勇牺牲!跟我来,冲呀!”他带领突击队猛冲过去。经过生死搏斗,终于杀开了一条洒满鲜血的通道。
缺口被打开了,协同作战的团队和后继部队,像潮水一般,汹涌泻去。
解放军中原部队,终于又一次突出了重围,进入陕南。
南化塘战斗以后,少敏终于病倒了。她不吃不喝,发高烧,多次昏迷不醒。警卫人员看她面色憔悴,骨瘦如柴,用脸盆烧了点儿水,几个人凑了仅有的一小把炒米,煮了给她吃。她用手推开说:“谢谢同志们,还是留给伤员吃吧!”
敌人穷追不放,形势仍很紧张,战士们撑着饥饿难忍的身子要抬着少敏走。可她看大家疲劳得不行,挣扎着伸出手对警卫员说:“给我支手枪,你们走吧!你们还年轻,要留下来继续革命,不要让我连累了你们!”同志们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谁能忍心丢下陈大姐呀!大家一商量,不管少敏同意不同意,几个人架起她,快步追赶大部队。
在同志们的精心护理下,加上她那惊人的毅力,几天之后,少敏又战胜了病魔。她乐呵呵地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中原解放军两支突围主力部队,从6月26日离开宣化店,到进入陕南,历时一个月。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击破了敌人十多万兵力的前堵后追、多次包围和飞机扫射,终于完成了战略转移。皮定钧率领的部队,也经过安徽,到了江苏。王树声率领的部队,经鄂北过汉江,已到武当山一带。到此,中原突围胜利了!蒋介石企图“全歼”的迷梦破灭了!
自日本投降后,中原部队坚持战斗了十个多月,又突围转战一个多月,不仅保存了主力部队和大批干部,而且拖住了三十多万国民党军队和胡宗南的精锐部队,为华北、华东、东北各解放区做好大决战的准备争取了时间,减少了压力。当时《解放日报》社论中,把中原突围、苏中大捷、陇海战役,并列为三大胜利。毛泽东主席指出:中原部队“极大地援助了和正在继续援助着其他解放区的作战”。
突围部队进入陕南后,仍不断受到国民党军队的追击,在陕南莽莽秦岭的大山区里,几里路都见不到一户人家。部队早已粮尽,全靠吃野菜充饥。实在饿得走不动了,只好杀马,没有油盐,就烤着吃白肉。
一天,部队路过一个小村,村里空空荡荡。老百姓为躲避反动派,全跑光了。王德才想给少敏买几个鸡蛋,补养身子。他往村里走,很希望能碰到老百姓。他走到一个拐角处,见有一家的门开着。他走到门口,大声问:“有人吗?”
没有人答应。
王德才往侧面一看,意外地发现鸡窝里卧着一只老母鸡。他乐坏了,像得了宝贝似地抱起母鸡,在鸡窝里放了几块银元,兴冲冲地三步并作两步低着头往回走。
“哪里来的老母鸡?”突然一声问。
王德才一抬头,见是碰上了少敏,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照实说:“是从老乡家鸡窝里抓来的,想给您补补身子。您实在太虚弱了。”
“不管是谁,都要遵守群众纪律,不得损害老百姓的利益。懂吗?”少敏严肃地说。
“我没有损害老百姓的利益,已经给他们鸡窝里放了几块钱了。怕影响不好,我还特意多给了点儿呢。”王德才不服地辩解说。“主人不在,你就是放了钱也不应该这样做。你知道人家乐意卖吗?这鸡还能下蛋呢,去,给人家送回去吧!”
王德才的眼圈红了,非常心疼地看着少敏枯瘦苍白的脸,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提着老母鸡,默默地向老乡家走去。
突围部队到了山阳县附近时,又被敌人重重包围、分割进攻。解放军不少指战员被冲散,失掉了联系。少敏因身体不好,隐蔽在龙山森林一个贫穷的老太婆家中,敌人到处搜索,情况十分危急。
与少敏同行的顾大椿,在山下又担心又着急。急忙赶往山里去看望,想告诉她危急情况,以便早作准备。当他到那里一看,少敏正盘腿坐着替老太婆纺线哪,虽然面色枯黄,但神态平静自若。当顾大椿向她报告了危急的情况以后,少敏仍很坦然。她看看顾大椿,停住纺车,右手用力一摔,坚定地说:“这有什么可说的,若被敌人抓住,不过一死么!”停了一会儿,她为了让顾大椿放心,又语气平和地说:“这家的老太婆,我了解过,是个可靠的人。我也到周围调查过地形了,如果敌人来这里搜索,我已准备好怎么出去,躲进哪个山洞,你们放心好了,不用掂念我。”顾大椿对少敏这种坚贞无畏的气概,非常感动、,也很佩服她深入调查、周密准备的严细作风。
不久,突围部队与陕南红色游击队胜利会合,8月3日,又会合了挺进伏牛山的河南军区部队,留在陕南继续打游击,开辟陕南根据地。郑位三、陈少敏因身体多病,按党中央指示,离开部 队,化装北上。
陕南,到处是崇山峻岭,少敏拖着病弱之躯,和同时化装离队的郑位三等人,从商洛镇出发继续爬山越岭北上。
她离开大部队时,尚无感概,但看到枫红柏翠、苍莽高山时,不由想起多年在那里战斗过的大别山、大洪山、白兆山和桐柏山的秀丽美景,想起经过多少艰难险阻、发展壮大的部队,想起同甘苦、共患难的战友,想起鱼水情深的人民群众。
“挺进!挺进!让我们高唱着抗战之歌,沿着江汉两岸,鄂豫之边,驱逐日本出中国境!”忽然,在少敏的耳边好象回荡起《边区挺进进行曲》。随着这熟悉而含有深情的歌声,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个牺牲和病逝的好同志:
年轻有为的杨学诚,是“一二•九”学生救亡运动的组织领导者之一。他才华出众,智勇多谋,是个多么好的干将!由于积劳成疾,而根据地条件艰苦,缺医少药,才26岁,就得病死去了。
活泼爱唱歌的姑娘胡威,是自己第二次回竹沟时带出来的学生娃娃。她有火热的心,钢铁的意志,聪明伶俐,泼辣大胆,18岁参加革命,22岁就惨死在敌人的刺刀下。
吴华婉,不到20岁就担任了平坝区党委书记,被顽匪逮捕后,顽强不屈,英勇就义。
还有袁立、李钟……他们都前仆后继,英勇牺牲了!。
成千上万可爱的战士和人民,为了民族生存,为了神圣的解放事业,勇敢战斗,壮烈牺牲了。烈士们用鲜血和生命创造的鄂豫边区根据地,又被万恶的国民党反动派占领了,人民又在流血!少敏想到这里,胸中升起强烈的怒火。她要战斗!要打回去!要解放中原!要解放全中国!
但是,目前她不得不咬紧牙关,强忍病痛离开军队北上。她脱下军装,换上篮布旗袍,化装成江湖医生,与化装成风水先生的郑位三等战友,继续北上。
到马家镇,她又病重难于支持了,只好和郑位三等分手,单独留下,在秘密党员、国民党乡长李世华家住了些天。病稍好,她又继续前进,经麻街、过黑龙口,到临潼,住在党的秘密联络站——一个中药铺里。
几天后,地下交通员陈平和李德章驾着马车,把少敏接到坝桥,又乘火车经咸阳北上。为了避免国民党的搜捕,少敏改穿黑色长袍,戴着白色大翅帽子,戴上眼镜,扮作教会修女,大摇大摆地坐在火车上,与大批国民党官兵同车北上。 .
事后,有的同志问她:“陈大姐,国民党到处搜捕您,您是怎么从临潼过来的?”
少敏风趣地说:“大姐我可是国民党用火车送过来的呀!国民党怕洋人,连中国人入了洋教也怕三分。我当了几天洋尼姑,坐在火车上,周围很多国民党官兵,他们连问也不敢问我一声。”在马栏镇,少敏在中央陕西工委所在地稍事休息,即随交通员李锋等三人步行北上。
一天,他们走在一条小山沟里,已快到中午了,想做点儿饭吃。李锋和郭仪走到一家门口,见主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女,就和她说想在她家做顿饭吃。不料那妇女疑惑地看看他们,“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他们正在为难,少敏走上前拍拍门,叫了一声:“大妹子,帮个忙吧,我们带着米,就借个火。”
那年轻妇女听了这亲切的声音,开开门看看少敏和蔼的面容,愉快地笑了,说:“好,好!”把少敏他们领进屋里。她到地里拔了几个萝卜和一棵白菜。少敏帮她洗菜,蹲在灶边烧火,那妇女炒菜、做饭。她俩愉快地交谈,还不时传出一阵阵欢乐的笑声。吃过饭,少敏他们告别那妇女,继续上路。在路上,少敏说:“这个山沟里的妇女,怕生人,但心地很好。在边区各地都能遇到这样善良、纯朴的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掩护我们,拿出仅有的口粮,支援我们。我们永远也不能忘记这些人。”
郭仪说:“陈大姐,您真会做群众工作,和这位大嫂像老熟人一样,那么热乎。”
“我们共产党人要推翻旧社会,建设新社会,一既是为了群众,也必须发动、依靠群众。每个共产党员都应该学会做群众工作,与群众打成一片,才能使群众信任我们,支持我们。”少敏郑重地说。郭仪和李锋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到了富县,少敏在县政府打了一个电话,与延安任弼时通了话。富县县长郭景龙听说是赫赫有名的陈少敏来了,亲自给准备了马匹,还一直送上咸榆公路。
少敏到了延安,和先到达的郑位三、李先念、王震等受到毛主席、刘少奇、朱德、任弼时等领导人的接见。当毛主席亲切地握着少敏的手,问她身体如何时,她虽已瘦弱不堪,但仍乐观地开玩笑说:“我病危了好几次,马克思说,革命尚未成功,你不能来报到,还得干下去。就这么着,我又活过来接着干了。”
1947年3月,突围到陕南的主力部队,奉命北渡黄河到山西晋城休整。少敏也离开延安,到晋城与中原主力部队会合。
• 6月底,刘伯承、邓小平奉命率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南下,揭开了对国民党蒋介石战略进攻的序幕。英勇的中原突围部队,被编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十二纵队。少敏奉命组建南下干部大队,李雪峰任大队长,少敏为政治委员,随主力大军南下,反攻中原。8月5日这天,阳光普照大地,随着集合的军号声,少敏精神抖擞,衣着整齐,跨着战马,踏上了南下的战斗征途,带着干部大队,直奔鄂豫边区故地。
不久,奉命编入干部大队的冀南大队跟了上来。这支部队,原来活动的地区比较富裕,跟随大军南下以后,对艰苦的生活不适应,就把沿途没收土豪的浮财私自分掉了。事情传到少敏那里,她立即指示,向冀南大队重申解放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缴获要归公;并命令将缴获的财物一律交公,今后如再违犯军纪,必严肃处理。自此,冀南大队军纪严明。
刘邓大军南下,所向披靡,突破黄河天险,经过鲁西南战役,国民党军队已土崩瓦解,不堪一击了。解放军向南千里跃进,过淮河,急行军,解放了鄂西北、鄂中的大片土地,收复了桐柏山,到达了美丽富饶的大别山区。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少敏又和当年一块战斗过的许多老同志、老部下以及广大群众见面了!
但没过几天,少敏奉命率部队离开大别山区,渡过淮河北上。当她到郑州时,由于心脏病复发,病倒了。党中央命令她到河北邢台医院治病,后又转到山东。从此,结束了她战绩辉煌的戎马生涯。 。
此时,黑暗即将过去,东方地平线上已露出了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