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度过了多少个五月,但只有今年的五月,使我们永世难忘!
流水般的岁月,进入1991年,未到五月,我们就心急如焚,总想早一天到贵阳,早一天看到云浦同志,早一天转达同志们对他的问候,再谈谈他所关心的文艺组的工作,和今后的一些具体设想。
5月11日,接到云浦4月20日亲自签发,因“邮政编码有误,退他局”,而迟到的来信,他回答了我们提出的关于文艺组工作的问题,还特别告诉我们:“近来病情比较稳定”;“西藏、河南都有药送来”,“但愿神能助我站起来”。这封信虽然不长,却带给我们极大的喜悦和安慰,
事过两天,我们仍在为他的病情稳定,服用了特效药物,有新的好转希望而暗自高兴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一封加急电报,突然送来他“13日凌晨病逝”的噩耗,顿使我们茫然若失,难以自制地流下了眼泪,实在没有想到,我们就要见到的云浦,竟会这样匆忙地离开了我们。
从5月13日起,心绪一直烦乱不宁,整天痴呆似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期间,存明、振全、邵健等同志都有信来,谈到云浦病故前,还在关心文艺组工作的种种情况;谈到云浦曾几次询问我们何时能够到达?那种急于见到我们的心情,更使我们觉得未能见他最后一面而万分悲痛!
我们和云浦相识于抗战初期,因为工作上常有联系,对他那为人称道的博闻强记,辩口利辞的过人才华,和不唯上,不唯书,思想敏锐,敢讲真话的优良作风,非常钦佩。抗日胜利前夕,我们又同在平原分局党校,参加一年整风学习,使我们对他的一生,和刚直不阿,爱憎分明,豁达大度,坦诚待人,处事果断,作风民主的品德,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当时,冀鲁豫边区所有熟悉云浦同志的人,都很欣赏云浦的为人,都愿意和他交往,不少人愿以“二哥”相称,把他看做是可亲可敬的兄长。
最令人感到高兴的是,我们先后参加了冀鲁豫边区的党史工作。1984年在承德党史会议上碰到一起,都以反映冀鲁豫边区1200万人民革命斗争史迹的文艺作品太少而感到遗憾,经过酝酿、讨论,党史工作组决定:“在写好《中共冀鲁豫边区党史大事记》的同时,组织力量创作以边区党史资料为基础,以边区人民革命斗争史绩为题材的各种形式的文艺作品,服务于革命传统教育,服务于祖国文化建设。”为实现这一任务,在云浦主持下,还于同年10月,在河南省新乡市召开了文艺座谈会,43位原在冀鲁豫边区从事宣传、文化、新闻工作的老同志,和热心于反映冀鲁豫边区人民革命斗争生活的中、青年作者,大家认真讨论了党史文艺创作的理论和实践问题,并成立了“中共冀鲁豫边区党史工作组文艺创作领导小组”,选举众望所归的党史工作组副组长申云浦同志兼任组长,我们被选为副组长,做他的助手,从而,使我们和云浦的接触更多,可以经常得到他的关心和帮助。
文艺组成立以来,因为云浦抓得紧,不仅统一了认识,制定了规划,他还不断和我们几个主要领导成员一起检查、研究工作,具体落实任务。特别是1986年,冀鲁豫边区党史工作组在济南召开的第五次会议上,根据云浦同志的建议,还专门研究了文艺组的工作,作出了“关于加强文艺工作的纪要”,解决了组织领导党史文艺创作有关的一些重大问题,使各有关省、市党史部门更加重视党史文艺创作,对以后文艺组工作的开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冀鲁豫边区的党史工作,因平原省撤销,不再有统一的党委、政府机构,困难较多。文艺组也一样,主要领导成员和创作骨干,大部分散在全国各地,组织创作,审改稿件,都不容易,云浦及时提出在济南建立办公机构,还决定在建立起办公机构初期,由领导小组成员分批在办公室值班,以密切同文艺组同志的往来,加强同其他解放区文艺团体的联系。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以后编辑出版“冀鲁豫解放区文艺丛书”,筹拍电视剧却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经过三、四年的艰苦奋斗,文艺组的工作,取得了一定成果。到1988年,出版了文艺丛书4本,有两、三部电视连续剧开始筹备拍摄。这时,有两大难题摆在文艺组面前:一是如何提高作品质量,再是筹措必要经费。尽管文艺组同志都相当勤奋刻苦,尽管各有关省、市领导和老战友,给了我们很多支持、帮助,困难仍然不少,为解决这些困难,云浦都尽了最大努力。
1988年之后,云浦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他虽然久病卧床,却始终牵挂着文艺组的工作,总怕因为他卧病,而影响工作。他常说:“不管我们文艺组有多少困难,为完成我们的历史任务,为给我们祖国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添砖加瓦,也要千方百计,排除万难来实现我们的预定计划。”他自己还一再明确表示:“一息尚存,此志不懈”。1990年10月的信里还嘱咐说:“文艺组的工作一定要善始善终”,“现有的稿子要妥善处理,要不,前功尽弃,就太可惜了!”
这就是我们热爱党的事业,热爱冀鲁豫1200万人民,对革命,有高度责任感,对同志关怀备至的云浦同志!
说实在话,我们文艺组之所以还能在边区党史工作组领导下,取得一些成绩,没有云浦的领导,没有云浦的多方联系,没有他那火一样的工作热情,没有他那以党和人民的事业为己任,“一息尚存,此志不懈”的革命精神,困难将会更大,甚至是不可能的。
当我们文艺组的工作顺利进展,并且接近尾声的时候,有谁能想到云浦竟会在这时候离开了我们!
我们面对这无法改变的冷酷现实,哀思无穷无尽。但可以告慰云浦同志的是:不论在冀鲁豫,还是在贵州;不论在红学研究,还是党史工作领域,他对党的事业的无私奉献和辉煌成果,犹为一座丰碑,将永远矗立在人们中间!文艺组的同志也一定会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同心协力,完成我们预定的全部任务!
安息吧!我们敬爱的云浦同志1
1991年8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