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湄潭休整
湘江战役后,中央红军主力继续西进。1934年12月2日,罗炳辉、蔡树藩率红9军团经梅子冲左侧的山口,进到油榨坪地域休息整理,并警戒全州及觉山西进之敌的动向。3日,为补充战斗损失,充实连队,红9军团第3师缩减直属队人员,将战斗人员编入各连队。此后,红9军团随红l军团行动,受林彪、聂荣臻指挥。与此同时,中央红军主力进入西延地区休整。
这时,蒋介石判断中央红军要到湘西与红2、红6军团会合,据此调整部署,命令5路“追剿”军合并为2个兵团,在红军前往湘西的道路上构筑工事,张网以待。然而,博古、李德等人不察敌情的变化,于12月4日决定中央红军继续西进至通道以南及播扬所、长安堡地域,尔后北上湘西北,与红2、红6军团会合。5日,中央红军以一部兵力阻击追击的国民党军,主力分左右两路,沿湘桂边界,准备翻越西延山脉的最高峰——越城岭。
越城岭,又名老山界,海拔2700多米,又高又陡,其势险峻异常。从下仰看山顶,似与天空相连;从上往下俯视,到处是黑茫茫的无底深渊;向四面陈望,云雾缥缈,山峦叠嶂。下午,部队行至半山腰,天气骤变,凛冽的寒风夹着雨点,向人们袭来。罗炳辉、蔡树藩把马让给有病的战士骑,他们夹在战士中间步行,边走边作鼓动。半夜刚过,终于到达山顶。鉴于狂风带雨,道路阻塞,黑夜难行,罗炳辉、蔡树藩决定在原地休息,待天明后再走。于是,战士们依山傍壁,横躺竖卧,进入了梦乡。6日凌晨,部队集合出发。“上山容易下山难”,由于坡陡路滑,站不住,走不稳,一不小心就会摔跤。走了5公里左右陡斜的小道,又经过一条弯曲难行的丛林峡谷,到下午3时,红9军团终于告别老山界,抵达了山脚下的一个大市镇——洪家店。
12月7日,红9军团随红l军团继续西进至上湾村宿营,随即转入休整。9日,经过一天休整的红9军团精神抖擞,前进至苗族、瑶族人民聚居的花马营一带。
这时,鉴于薛岳、周浑元部已进抵城步,中革军委命令红9军团10日赶到灵上,与红l军团会合。当夜,部队吃饭完毕,在大草坪紧急集合。罗炳辉在队列前大声鼓动:“同志们!今天我们又要急行军了,军委命令我们和红1军团今天都要赶到灵上,和敌薛、周纵队来一个比赛。这里距灵上有130多里的路程,我们一定更要发扬我军英勇顽强的特长,保证按时完成行军任务。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指战员们齐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在罗炳辉的鼓动下,红9军团一天行程145里,天黑后终于赶到灵上,把追敌甩在了200里以外,在行动上取得了主动。此时,红9军团在大岩、岩寨警戒的1个团在红15师接防后归建。
12月II日,红1军团先头部队占领通道县城,红1军团主力和红9军团于12日集结通道及其附近地域,向靖县、绥宁、城步等方向严密侦察与警戒。
这时,国民党“追剿”军主力已经进到城步、绥宁、靖县、洪江、武冈等地。如果中央红军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北出湘西北同红2、红6军团会合,势必要与五六倍于己的国民党军决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在此危急时刻,毛泽东力主放弃原定计划,转到国民党军兵力薄弱的贵州去创建根据地。12月12日,中共中央负责人在通道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接受毛泽东的主张,暂时改变进军路线。12月13日,中革军委下令,“迅速脱离桂敌,西入贵州,寻求机动,以便转入北上”。
12月14日,罗炳辉率红9军团经马路口人黔,向锦屏方向侦察前进,15日占领老锦屏,国民党军约1个团退王寨。此后,红9军团归军委直接指挥,奉命于16日留在老锦屏,向王寨及清水江西岸与靖县方向侦察警戒,并征集资财。17日,红9军团沿清水江南岸前进至蜡洞地域,准备经过柳霁以北渡河,并向清水江对岸和来路警戒。
12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召开会议,就红军行动方向问题再次展开激烈争论。会议最终接受了毛泽东的主张,决定中央红军向黔北进军,在川黔边地区创建新苏区,使红军暂时避免了可能的覆灭危险。12月19日,中革军委命令中央红军分左、中、右三路,向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前进,红9军团与红1军团为右纵队,“有占领剑河的任务,以后则沿清水江南岸向上游前进”,计划于12月底占领施秉地域。
12月19日,按照新的战略方针,红9军团由蜡洞出发,在红l军团后跟进至瑶光地域,向印江及来路警戒。至22日,经南寨塘地域进驻剑河,对王寨、印水警戒,并加紧征集资财,特别是搜集、购买洋油。休息一天后,红9军团于24日渡过清水江,沿河进至松岭,向镇远侦察前进,并在行进中对锦屏、印水方向严密警戒,同时侦察直通施秉的道路。
12月24日,中革军委和总政治部致电罗炳辉、蔡树藩、政治部主任黄火青,指示他们在“连队中加紧动员,开展斗争,严办侵犯群众利益、破坏纪律的分子,严整纪律,改善与居民关系”。25日,红9军团由松岭继续向镇远搜索前进,并加强对邛水的右侧警戒。
12月25日18时30分,中革军委命令红9军团于次日上午赶到镇远,接替红l军团任务,迟滞吴奇伟纵队的追击。罗炳辉随即率红9军团向镇远前进。26日14时,红9军团1个团在两路口与追敌遭遇,发生激战。至21时,战斗仍未结束。镇远到两路口地形对红军不利,加以敌由两翼高地好迂回,红9军团处于被动中。罗炳辉、蔡树藩根据当面之敌的战术和武器判断,该敌可能不是黔军,而是中央军吴奇伟部。于是,为避敌锋芒,暂时将部队撤收,离敌八九里,以第8团在两路口警戒,第7团在岑松方向警戒,第9团为预备队,另以第43团担任警戒。他们判断“敌必于明晨向镇远攻击前进”,决心如敌压迫过甚时,即撤到镇远县城的滦阳河的西北岸实行抵抗。
镇远,素有“滇黔锁钥,湘黔咽喉”之称,为明清时期的军事重镇。12月27日,国民党军吴奇伟先头部队攻击红9军团在镇远以东的阵地。罗炳辉率部与敌展开激战,继续迟滞敌之行动,以尽量保持镇远在红军手中。午后,在敌人的猛烈攻击下,逐步退到城西的文德关地域,继续扼阻追敌。这一带山峦叠嶂,地形错综复杂。28日,吴奇伟部主力集结镇远待命,另以追击部队向施秉“追剿”。为尽量迟滞敌人行动,掩护主力行动,罗炳辉除率部继续扼守文德关外,另派出得力部队逼近镇远游击,打击吴奇伟的追击部队。午后,吴奇伟部攻占文德关,红9军团退至柏杨坪继续扼阻追敌。
12月29日,吴奇伟先头部队占领镇雄关,红9军团当晚转移至施秉。30日,罗炳辉率红9军团进至紫金关,并指挥担任掩护和后卫任务的红15师一部在沙坪地域迟滞敌前进,后转移至王溪地域。此后,红9军团和红1军团(缺第2师)到达白塘、余庆、龙溪之线,第2师前进至猴场、陈家寨地域。31日,以上各部继续在现地不动,红9军团向施秉方向侦察警戒。1935年1月1日,红9军团移动到余庆,向石阡方向侦察警戒。
罗炳辉回忆道:“我们经过湖南,到达贵州。红军攻占镇远时,我同拦阻着吴奇伟一路五个师敌人的部队在一起。在镇远,我的部队守卫前方三天。敌人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战斗很激烈。我把一个营摆在一个圆形山的两侧。敌人在一侧推进时,我们假装退却,然后同时迅速地从两侧攻击,把他们打垮。接着,我们占领了两个县。”初到贵州,发生了两件事情,使罗炳辉的神奇枪法大显神威。
有一天,罗炳辉走到一个大山沟里。忽然,从前面跑过来几个战士,气喘吁吁地告诉他,说前面有几个土匪把他们的东西抢了,还打死一个战士。罗炳辉顺着战士指的方向一看,见那几个土匪正向山窝里跑。他不慌不忙地对警卫员说:“把马枪拿过来。”接着,连发3枪,打倒了其中的3个土匪。这件事很快在土匪中传开了。他们绘声绘色地说:“红军的子弹长着千里眼,任凭老鹰飞得多高,都能打中它的脑袋。”从此,土匪再不敢轻易拦截红军的掉队人员了。
还有一次,罗炳辉率部沿着一条大河行军。特务连看押的一个犯人趁人不备,纵身跳入河里,几个猛子就潜到对岸,拼命向敌人的碉堡跑。罗炳辉恰好走到河边,说了声“不想活了,就叫你见阎王爷去吧”,迅速端起马枪,一扣扳机,那个已经到了敌人碉堡前的逃犯便倒了下去。
1935年1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贵州瓮安猴场(今草塘)召开会议,批评了博古、李德等人提出的在乌江以东地区打几仗,尔后乘胜东进湘西北与红2、红6军团会师的错误主张,重申了黎平会议关于创建川黔边新苏区的决定。
这时,尾追中央红军的国民党中央军吴奇伟纵队4个师已进占施秉,周浑元纵队4个师已进占施洞口,正向黄平逼近,企图将红军歼灭于乌江以东、以南地区。中央红军为了贯彻执行猴场会议的决定,决心在薛岳部尚未到达之际,迅速抢渡乌江,向遵义地区前进。
乌江,又称黔江,是长江在贵州境内最大的支流,因江水碧绿,故称“乌江”。乌江江面宽阔,水深流急,暗礁四伏,险滩如麻,两岸峭岩陡壁,从西南向东北斜贯贵州,把贵州全省划分为南北两部,成了北护遵义、南安贵阳的天然屏障,素称天险。对岸守军为黔军教导师一部,他们凭险据守,气焰嚣张,称:共军远征,长途跋涉,疲惫之师,必难飞渡。
然而,黔军的嚣张气焰很快被红军的凌厉攻势打压下去。1月1日,红1军团第1师第1团已在回龙场等渡口渡过乌江,占领了滩头阵地。但是,由于渡河点水深流急,架桥困难,林彪、聂荣臻于1月2日致电罗炳辉、蔡树藩,要求他们派红9军团的工兵连星夜赶往回龙场帮助架桥。与此同时,红9军团进至龙溪,并加紧对黄平、施秉、石阡等方向警戒。3日夜,浮桥终于架设成功。红9军团奉命前进至回龙场及其以北地域,控制渡河点,掩护红1军团的侧后,并受红l军团指挥。至4日,红1军团主力及红9军团渡江完毕,进至余庆司休整,国民党守军残部向湄潭方向溃退。至6日,中央红军其他部队分别从江界河、茶山关等渡口渡过乌江,国民党军围歼中央红军于乌江南岸的企图化为泡影。
突破乌江天险后,中央红军迅速向遵义南北地区挺进。7日,在红1军团第2师占领遵义的同时,罗炳辉率红9军团经余庆司直指遵义东北的湄潭。当晚,红9军团向湄潭县城发起攻击时,黔军守军1个团还在抽着大烟。红军迅速占领湄潭,战士们高喊着“缴枪不杀”,黔军守军却说“缴枪可以,缴烟枪不行呦!”此役,红军缴获黔军1个团的装备,俘敌400多人。
此后,红9军团驻守于湄潭、牛塘地域,向正安、思南两方向游击侦察。军团部驻湄潭,罗炳辉驻在县城北街的一座楼房里。湄潭的群众涌到大街上热烈欢迎红军,人山人海,鞭炮齐鸣,红旗飘扬,口号声此起彼伏。从江西出发两个多月来,一路征尘,第一次见到人民如此热烈地欢迎红军,红9军团也第一次得以暂时停下脚步,有了休息的机会,战士们开玩笑说:“江西的泥巴带到贵州来啦!”
在湄潭,部队利用难得的机会休整补充,以战备姿态进行了下列工作:检查和整理人员、武器、弹药、担子、马匹等资材;检查与补充干部;加紧军事训练和战术教育,特别是进攻战斗,第三天即开始军事演习;加紧战斗鼓动和政治教育,举行干部会议,检阅工作,传达作战任务,并召开军人大会、同乐会等,提高士气;侦察敌情、道路,调查当地政治、经济情况,并建立与总司令部和红l军团的徒步通信联络站,利用湄潭通遵义的电话线,经过红1军团总机与军委通话;坚决消灭驻地周围及规定区域内的民团、土匪及反动武装,特别是加紧搜山及远出游击;加紧扩大红军,雇请临时民夫;迅速征集资财,搜集米、谷子、盐、布匹、洋油及现金,除分发一部分给群众外,保存半月的存粮。此外,根据军委要求,以贵州二十万分之一地图作依据,迅速对湄潭地区的地形道路进行侦察,并测绘二万五千分之一的地图。测绘区域以湄潭为中心,西至火烧桥(不含),北至永兴场,东至玉隆场、兴隆坝地域,南至牛场。
当时在红9军团卫生所工作的涂通今回忆:“我们在湄潭地区驻下来之后,一方面等待中央的指示,一方面开展群众工作。我们以为到达了目的地,要在这里建立新的根据地哩。于是,就摆开了一个准备驻下来的架势。画黔北地图呀,调查地理民情呀,访问群众呀,发动群众打土豪呀,动员群众参加红军呀,等等。群众工作搞得很热乎。我们到湄潭的第二天,召开了万人大会,成立了县革命委员会,把没收的盐和布,分给贫苦农民。还制定新经济政策,活跃经济。还动员了2400多人参加了红军,成立了红军补充团。连排干部还在这里组织起来学习,进行军事操练等等。这一切都像要长期驻下来的样子。”
为保持部队的战备状态,1月11日,罗炳辉命令司令部组织了一次由军团直属队和第7团参加的夜间紧急集合演习。演习结果,第7团搞得最好,保持了主力团的优良作风,供给部各单位基本达到了迅速、肃静的要求。演习完毕,罗炳辉作了讲评,赞扬了表现好的单位。
1月12日20时30分,“为求得机动,便于今后向川南发展与打击阻我之敌”,中革军委重新规定了各部集中与行动地域。随后,罗炳辉派出第9团,进驻绥阳,向正安侦察警戒;军团主力仍留湄潭、牛场地域,向凤冈、正安警戒,并派队在湄潭附近之永吉洲、编刀水等地征集资财。
1月13日l时,中革军委指示红9军团:“应在最近利用某一集中的机会”迅速实行改编,“应改编为管辖两个团的军团,每团暂编两营,军团部应小于师部,类似旅部的组织”,总数约2000人,并“应设新兵营,以便补充”。显然,由于红9军团的迅速扩红,军委规定的编制过小,不利于红9军团以后的扩大和发展。据彭寿生回忆,红9军团实际的整编情况是:“军团党委决定撤销师一级编制,由军团部直接指挥四个团(其中一个为教导团)和电台大队;军团司令部、政治部(下设宣传部、组织部、民运部、保卫局)和卫生部、供给部的干部精简一半,下放充实和加强战斗部队;各连队党支部都吸收了一批先进分子入党,加强了党组织对部队的领导。”
整编的同时,罗炳辉组织部队抓紧一切时间开展练兵运动。他带领军团机关的干
部战士,天天早晨出操,亲自作示范,讲要领。每次操练之后,他都要摸摸干部的额头,看是否有汗水。使劲出了汗的,就下操休息;偷懒没出汗的,则继续操练,一直到出汗为止。
有一次,罗炳辉摸到一个战士额头没有出汗,便教育大家说:“你不用劲,敌人就会把你压倒;你若用劲,就可以压倒敌人。同志们,不用劲,危险啊!”接着,他给大家讲了一个1931年夏天发生的战斗故事。在攻打黄陂的战斗中,红军的一个排冲到离敌人50米的地方,被敌人的一挺机枪火力堵住了。这时,手榴弹打光了,大家急得没有办法。忽然,敌人扔过来一颗手榴弹,哧哧地冒着青烟。就在这紧急关头,一个战士飞快冲过去,抓起冒烟的手榴弹,使劲向敌人的机枪扔过去。随着爆炸声,敌人的机枪哑巴了。红军的队伍立刻猛冲上去,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讲完故事,罗炳辉启发大家说:“这个战士为什么能这样动作敏捷地把手榴弹扔得那么远、那么准?就是因为他平时吃苦耐劳,练就了过硬的杀敌本领。”之后,他亲自做示范,端起步枪瞄准,一口气坚持了几十分钟,然后又两手各举一挺轻机枪,嘴里喊着“一二……一二……”同时伸缩平举,连续20多次,脸不红,气不喘。
在罗炳辉的带动和鼓舞下,指战员们苦练杀敌本领。端枪瞄准,一瞄就是几十分钟,一直练到双手酸疼麻木、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才放下枪休息一会。
为了适应行军作战的需要,罗炳辉还提倡指战员进行跳远、跳高、越障碍、翻杠子、过独木桥和全副武装竞走等运动。每天早操、晚饭后,大家进行着各种项目的练习,展开竞赛,搞得生气勃勃、热火朝天。
一天,罗炳辉给指战员上军事课,提出了个问题:“如果有很多敌人围攻上来了,而山头上只剩下你一个人,除了一颗手榴弹,子弹、刺刀都没有了,那你怎么办?”
指战员们纷纷回答。有的说:“拼命算了。”有的说:“把炸弹拉响,和敌人同归于尽。”罗炳辉微笑着不表态。
这时,有人说:“把炸弹朝敌人甩去,等爆炸后,趁着烟雾冲出包围圈。”
听到这个回答,罗炳辉连连点头说:“这种办法好!它既能消灭敌人,又可以保存自己。这是毛主席提倡的作战方法。”
驻湄潭期间,部队大力发动群众,没收地主的土地、房屋和不义之财,分配给没地、少地和住茅棚的穷人。穷人们分到了粮食、衣物、土地和房屋,无不欣喜若狂,纷纷说“红军先生是救干人的神仙”,主动组织了赤卫队、农民协会、妇委会等。历来重视武装群众的罗炳辉,立刻命令各部队拨出一部分枪弹给地方赤卫队。
随着群众的发动和地方工作的开展,不少群众纷纷报名参加红军。新兵入伍时,四乡的群众举着红旗,敲锣打鼓放鞭炮,一队队云集湄潭城。当时人多枪少,罗炳辉就鼓励新战士说:“现在没枪发给你们,要枪只有到战场上去拿,同志们只要打仗勇敢,多消灭敌人,武器就有了。”在以后的作战中,他叫老兵持枪冲在前头,新兵呐喊,一道前进,一道冲锋,战斗结束后则把缴获的武器发给新兵。
此时,在腥风血雨中前行的中共中央和中央红军,终于有了喘息机会,中央领导层也有了相对较长的开会时间。驻扎湄潭不久,罗炳辉、蔡树藩和驻红9军团的中央代表凯丰即接到周恩来的电报,通知他们15日在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务须14日赶到。经过商议,决定凯丰赴遵义开会,罗炳辉、蔡树藩留在湄潭,以便在军情瞬息万变的情况下确保在遵义的中共中央和红军主力的安全。虽然没能去参加遵义会议,但罗炳辉不无感慨地对身边的彭寿生参谋说:“半年多没有开会了。自离开中央苏区以来,被敌人围追堵截,我们死打硬拼,除了打仗就是跑路,战士们疲惫不堪,牺牲大半。唉!这究竟是为什么?彭参谋,我猜这次会议非总结反第五次‘围剿’的情况不可。据我的看法,红军单纯打仗不行,失去群众好比鱼失去水,这样怎么能取胜呢?毛主席为红军规定的三大任务还得恢复,这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啊!”彭寿生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深有同感,他情不自禁地说:“红军就靠毛主席了!”罗炳辉转过身,扬起头说:“红军是毛主席亲手创建的工农武装,我罗炳辉也是在毛主席指引下走上革命道路的。我们坚决拥护毛主席,反对‘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反第五次‘围剿’以来憋在心头的话,我要全都倒出来,杀头也要说。”
1月15 - 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遵义召开。在中国革命最危急的关头,会议集中纠正了“左”倾军事错误和宗派主义组织错误,结束了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对中共中央长达4年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实际上开始了以毛泽东为主导的新的中央领导集体的领导,从而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
遵义会议的光芒照亮了红军指战员们的心。在传达会议精神时,罗炳辉讲话说:“毛主席指示我们进行整训,精简机构,加强部队,恢复红军的三大任务。我们红军要北上抗日,开辟新的根据地,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解放全国人民。同志们呀,我们要遵照毛主席的指示,把红军建设成为全心全意为人民谋利益的无产阶级的钢铁部队。”会场上掌声雷动,干部、战士无不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