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乔志学,当年是抗大一分校文工团的小团员之一,当时才十三岁。记得我学唱《沂蒙山小调》是曲作者李林和词作者阮若珊同志教唱的。
60多年过去了,每当我听到或唱起这首歌,心里就感到非常地温暖和自豪,因为它是我们文工团奉献给沂蒙老区人民的不多的精神财富之一。(一个是歌曲《跟着共产党走》,一个就是《沂蒙山小调》)。
《沂蒙山小调》创作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山东战场。是我八路军在消灭国民党顽固派张里元所组织的反动道会门——“黄沙会”战役中的产物。它是参加此次战役的我八路军抗日军政大学一分校文工团员李林和阮若珊二位同志创作的。这已是世人皆知、无可争辩的事实了。但是,我从媒体上看到,最近有些人出现了一些“动作”,要搞什么“申遗”活动。要“申遗”就要搞一些符合申遗的“条件”。一些人把众所周知的《沂蒙山小调》的曲子,硬要和至今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王禅修仙在云蒙》一曲搞近乎。说什么这才是《沂蒙山小调》的源头。在阮若珊、李林同志均已作古的今天,我作为他们的老战友,觉得有必要出来说点话。
一、《沂蒙山小调》的出现。
《沂蒙山小调》的出现,是当时我军为了争取斗争胜利的需要;是为了揭露国民党顽固派张里元蒙骗人民丑恶嘴脸的需要;是为了揭穿“黄沙会”的所谓“刀枪不入”鬼把戏的需要;是为了唤醒那些送儿参加“黄沙会”的众多父老乡亲的需要,这就是词作者阮若珊写《沂蒙山小调》(打黄沙会)歌词的初衷。读完八段歌词后人们的心里就会和明镜一样,认识到国民党、张里元、“黄沙会”是骗人的。
《沂蒙山小调》随着战争的不断深入、抗日根据地的不断扩大、人们对共产党、八路军的不断信任,它也在发生着变化:它的曲子一旦定稿,再未有人动过它一个音符。可是歌词随着抗日战争的需要,随着政治任务的需要,却发生了变化: 八段歌词中人们只保留了前两段。因为那是歌唱沂蒙山风光的,在抗日军民浴血奋战的年代,沂蒙山遍体鳞伤,这首歌起到了“憧憬”美好远景、鼓舞革命斗志的作用;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它唱出了沂蒙山人民的喜悦与自豪。后面的六段随着政治任务的需要,人们对他进行了许多的增减。时至今日,歌词的前二段为什么始终不变?我认为,它已成了《沂蒙山小调》的“脊梁”,成了传唱的基准。至于《沂蒙山小调》的曲子,男女老少(特别是山东地区)都会哼唱。讲个笑话,如果你现在给山东(特别是临沂地区)打电话,很多人的手机是用《沂蒙山小调》做“彩铃”的。这首曲子为什么这么受欢迎?那是因为它太上口、太好听、太迷人了。如今,《沂蒙山小调》已成了“沂蒙山”的象征、“山东”的象征、走出国门后就是“中国”的象征。它唱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唱到了世界的音乐殿堂,二位创作者的功劳还不够大吗?
《沂蒙山小调》之所以能够被传唱至今,是因为它唱出了人民的心声、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否则,它就会像《打黄沙会》后几段那样完成了政治任务后,就自消自灭了。
二、关于《沂蒙山小调》源的争论问题。
1940年,李林和阮若珊同志合作创作了《沂蒙山小调》(打黄沙会)。是先有曲子还是先有词,还是各自分头进行,我想都无关紧要。因为他们俩同在抗大一分校文工团,当时打“黄沙会”的任务很紧,怎么能浪费这大好时光呢?我想,两个人可能是各有侧重:李林以曲为主,阮若珊以词为主。但不管是曲子还是歌词,肯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是二位作家的初衷。
李林创作的曲子不是现成的,是从“逃荒卖唱人所唱的曲子”中,“经过记谱整理而成”的。这就告诉我们,曲子不是“拿来主义”,绝不是“旧瓶装新酒”,而是经过“记谱整理”而成的一首新曲子。这就是说,他是在“重新创作”。也可以这样认为,现在的《沂蒙山小调》的曲子,不是“逃荒卖唱人”的那个曲子的原形,而是经过曲作者“记谱整理”后重新创作的新曲子。所以我们的结论是:《沂蒙山小调》既有“逃荒卖唱人”所唱的源,又有曲作者创作的“新”。应该说“源”是基础,“新” 是根本。所以我们说《沂蒙山小调》是一首创作歌曲。难道非要抛弃这个“事实”去找什么《王禅修仙在云蒙》不可吗?
从山东省申报通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我们看到,申报单位是山东省费县。这使我感到很费解。我到费县参观时曾亲眼看到我们团长袁成隆同志曾在白石屋村的一块巨石上题词:“沂蒙山小调诞生地”,旁边就立着临沂市政府“市级保护单位”的牌子。这说明费县县政府和临沂市市政府都承认“沂蒙山小调是诞生于抗日战争时期”这一历史史实的。而“申报名录”上却将《沂蒙山小调》写成是一首没有词曲作者的“民间音乐”。其为咄咄怪事?!
三、关于《沂蒙山小调》两派争论的焦点。
目前,围绕《沂蒙山小调》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是认为《沂蒙山小调》是一首创作歌曲,其曲调源于民间音乐素材。但它不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范畴。另一种观点认为,《沂蒙山小调》源于古老的沂蒙民歌,是没有作者的。
两派斗争的焦点都很明确。前者是要通过《沂蒙山小调》这个活生生的例证,证明《沂蒙山小调》是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中,人们争先传唱的。它唱出了山东人民对八路军的热爱之情;唱出了山东人民对故乡的喜爱之情;唱出了山东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豪迈之情。我是同意前者的观点的。但不知后者为什么非要将一个活生生的《沂蒙山小调》硬要和那不着边际的什么“古曲”粘在一起,那个“古曲”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硬说它是《沂蒙山小调》的源。
我的老战友阮若珊、李林同志已经离开我们五六年了,试问那些所谓的音乐“专家”(有些自称研究了一辈子《沂蒙山小调》),在李、阮两位同志在世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搞清创作动机,在他们死后,不遗余力的找寻“民歌”来证明李林不是曲作者、《沂蒙山小调》是一首填词的歌曲。从山东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我找到了答案:那就是“申遗”可以不顾历史,为了“利益”可以改变历史。
有一句话请你们记住,那就是:“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乔志学2007年1月27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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