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抗战胜利后,父母亲从苏北解放区派往上海,从事党的秘密情报工作,我们的家庭就此在上海组建,我的姐姐、哥哥以及我都先后出生在上海。很多人都以为我的父亲田云樵就此与上海结缘,其实,父亲经常与我们谈起,在1932年12月他就曾经来到了上海,这是他第一次到上海,也是他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次永远难以忘怀的记忆。
(一)腥风血雨干革命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前后,年轻的中国共产党正处在“宁可错杀三千,决不放过一个”的白色恐怖笼罩下,国民党反动派高举血淋淋的屠刀,企图彻底消灭共产党。中共中央机关不断遭到国民党特务组织的破坏,1931年4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特科负责人顾顺章被捕,叛变投敌,6月22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向忠发被捕叛变,中共中央机关遭受重大破坏和损失。设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机关处在极其险恶的环境,但仍旧顽强坚持战斗,与全国各地党组织保持畅通的联系,领导各地党组织开展革命工作。
1932年2月底,在山东济南市,年轻的共产党员田云樵从中共山东省委书记老柳(当时的化名,真名为武平)处接受了一项新的任务。那天,老柳把他带到一家旅馆里,介绍他认识党中央的交通员老严(化名),并让他与老严保持联系,传递党的文件和其他情报。当时他们规定,每次联系,都由老严先打电话给田云樵,接到电话后,田云樵马上到老严落脚的地方会面,接受任务。一般情况下,大都是接收党中央的秘密文件和各项工作指示,也有其他东西。接到文件或其他东西后,田云樵就立即转交给省委书记老柳。
通常,老严每半个月左右从上海到济南一次。在他将要来的几天里,田云樵就特别注意,待在他所工作的鹤丰烟草公司的店铺里等他的电话,为每月两次的联络接头工作做准备。
田云樵与老严担任着党的政治交通员的工作,使中共山东省委与党中央保持密切的联系。
1932年10月初,发生了一件令田云樵极为震惊的事情。有一天下午,老柳的妻子急急忙忙地找到田云樵,忐忑不安地告诉他,老柳到青岛去开会了,原来约好的回来日期已过了好几天了,至今还没回来,可能发生问题了。田云樵听到这一消息,大吃一惊,他并不知道老柳去青岛,这几天也没看到他,还以为他有事在外面跑。
当时的党的地下秘密工作是非常危险的,随时随刻都会被敌人抓捕,如果在约定的时间内还没有联系,那就意味着非常有可能出事了。假如省委书记出事了,对山东省委来说,可是极其严重的大事。田云樵心急如焚,赶紧与老柳的妻子商量如何处置安排济南的工作,他们立刻把济南的住所和相关人员做了转移和调整。
安排好济南的事宜,田云樵连夜踏上了去青岛的火车,他要在第一时间赶到青岛去打探消息。
到了青岛,田云樵住进一家小旅馆,然后,马不停蹄地根据老柳妻子提供的线索,先后到青岛中学、青岛电报局和《新民日报》社等处,可能有党的组织的单位去打听老柳的下落。在青岛中学,田云樵找到该校学生会的主席了解情况,得知最近该校被抓走三个人,其中有学校的一个教员。接着,田云樵又到电报局了解情况,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当天下午,他又跑到《新民日报》社,再次证实了发生的情况。
当夜,田云樵赶上火车,回到济南,把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老柳的妻子。老柳的妻子立刻紧急撤离,善后工作处置得当。
过了三、四天,中央交通员老严来到济南,田云樵马上把自己在青岛了解到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老严听后感到问题非常严重,并了解他们的善后工作情况,要求田云樵马上写一份紧急报告给党中央。按照老严的要求,田云樵连夜给党中央写了个紧急报告,详细介绍自己去青岛了解到的情况,及善后安排,第二天一早交给老严带回上海。
由于突然发生了这一事件,老严临时决定,此次带来的文件不留下了,仍然带回上海去。行前,老严与田云樵约定了下次来济南接头的大约日期和联络方式。
事实证明,老严的决断是正确的。老柳等人被捕后,很快就向敌人自首,背叛了革命。“注:(中共山东省委党史研究室编:《中共山东党史大事记》第123页记载: 1932年10月5日,省委书记武平等人去青岛召开鲁东各县党代会时,被捕入狱。武平等自首。)”
(二)前赴后继赤胆心
1932年10月下旬,在田云樵焦虑的等待中,中央交通员老严如期来到济南。平时,田云樵与老严都是单独会面,老严会与田云樵聊上几句,有时还会说说大上海的趣闻。但是,这次会面时,田云樵发现多了一个人。据老严介绍,来者名叫老马,是中央派来的新任省委书记。虽然,田云樵知道这可能是化名,按照地下党的规定,不应该问的坚决不问。
接着,田云樵向老马简要报告了老柳去青岛开会,长时间没有归来,并且音讯全无的情况,以及他到青岛了解到的消息。同时,把自己在济南的居住地情况和职业状况都向老马一一作了汇报。根据老马的指示,田云樵把他带到自己在济南的家里居住,担任起掩护省委书记的职责。
在与老马结识的当天晚上,田云樵接受了一次生动实际的党课教育,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那天吃过晚饭,他和老马一起上街散步,边走边向老马介绍济南的社会情况和风土人情。交谈中,老马提出,希望田云樵帮他找一家大一点的浴室,还要带有单人的包房。对老马的要求,田云樵一时难以理解。在他的思想里,党的高级干部不应对生活有这么高的要求。况且,他知道自己口袋里的钱也不多。但是,初次见面,又是领导的要求,他也就不便多说。于是,他就设法满足了老马的要求。他陪老马来到济南市院前大街一个名叫浴德池的澡堂,要了一间包房,把口袋里仅有的一元钱充作了浴资。
等到老马脱去衣服,准备洗澡时,田云樵看到,老马的身上和脊背上伤痕累累,结满了疮疤。看着眼前的景象,田云樵大吃一惊,感到自己的心被重重地揪了一下。于是,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老马轻描淡写地回答说:“以后再告诉你。”
这时,田云樵才明白,老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地方来洗澡。后来,他从老马那儿得知他身上累累伤疤的来历:
原来,老马就是任作民同志,是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任弼时同志的堂弟,湖南省汨罗县人。1920年4月,进入上海地下党创办的外语学校学习俄文,并在上海参加了共产主义青年团。1921年4月,赴苏联莫斯科参加中国军队工作。1922年1月,在东方大学经罗亦农、刘少奇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6月,在东方大学肄业,由(共产)国际派到远东做华工工作,任中国工人部部长,并负责主编刊物《工人之路》。1925年4月回国后到上海,任中共中央秘书兼会计、组织等工作。1927年春,受中共中央委派,到武汉参加筹建中央机关工作。同年9月又被派往河南,任省委宣传部长。
1928年4月,任作民同志在河南担任省委书记时,一次在与三位同志开会时,因叛徒出卖被敌人逮捕。被捕后,敌人对他使用了各种刑具审讯逼供,条条伤疤就是被皮鞭抽打的,一皮鞭就是一条伤痕,被打得昏过去好几次;还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呛得口鼻喷血。最残酷的是用烧红的铁块夹在两肋,血肉冒烟,使人立即昏死过去。连续多日的严刑拷打,始终没有逼出任作民同志一句口供。其余省委三位同志也没有一句口供。他们为党的利益坚贞不屈,视死如归,与敌人展开了殊死的斗争。
1930年1月,任作民刑满释放回到上海。1932年10月,被派到济南,任山东省委书记。
田云樵在与任作民同志相处时,听了任作民同志叙述在狱中斗争的经历,如同聆听了极其深刻的党课,领会到做一个共产党员,应有坚定不移的立场,不管遇到任何艰难困苦也要毫不动摇。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要有头可断,血可流,不屈不饶的大无畏勇气。
田云樵和任作民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两个月时间。一场突如其来的事件使得田云樵匆匆离开了济南,就此与任作民永远地分手了。
当年12月间,在一个冬季阴冷的晌午,乌云低沉,西北风刮个不停,田云樵正在家里与妻子隋培素一起吃午饭,任作民急急忙忙赶回家,田云樵放下饭碗,赶紧招呼他吃饭。任作民顾不上吃饭,把田云樵拉到边上,告诉他,根据刚才得到情报,与田云樵一度有过联系的几名地下党员被捕了,其中有人已叛变。为了防止敌人进一步破坏,他果断地决定,立刻搬离原来的住处,安排田云樵马上赶到新的暂住处打前站,隋培素速速整理三个人的行李,随即会有人来把行李搬走。
任作民、田云樵和隋培素三人暂时到一个姓王的党员同志家躲避,任作民把他们三人的行李则寄放在一个铁路工人的宿舍里,约定寄放三天。
到第三天下午近四点钟,任作民与田云樵离开暂住处,在路上,任作民安排田云樵去取行李,告知他地址和联系人。他们边走边谈,一直走到魏家庄分手,田云樵独自去找那个铁路工人的宿舍。
田云樵找到那条街,街很小,找到门牌号码时,他看到街门开着,里面是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站立两个警察。田云樵顿时警觉起来,立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顺街走过去,没有冒冒失失进院子。天已黄昏了,田云樵没看清楚警察在干什么。他顺街走过去转了弯,又折返回来。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走过那个院子时仔细往里看了,只见他们寄放的行李都丢在院子里,几个警察正在翻看搜查田云樵的箱子,他箱子里的照片和几本书籍被丢在地上。田云樵意识到这里肯定出事了,情形非常危急,他必须尽快向任作民报告,迅速采取行动,避免更大的损失。
田云樵一离开这条街,立刻加快脚步赶往魏家庄。此时天已蒙蒙黑了,田云樵与任作民在魏家庄分手时 ,田云樵不知道任作民是到哪户人家,现在天黑了,更是不知如何寻找。
田云樵心急如焚,尽管天气寒冷,但他头上都冒出细细的汗珠了。他在这个小小的魏家庄转来转去,揣摩着任作民可能进了哪一户人家。他看到有户人家的街门没有关,便想好了说辞,走进去了。
院子里三间房里都没有点灯,也没有人的声音。看到里面还套有院子,田云樵就悄悄地走进了里院,只见里院有间屋子点了灯,有人在说话。田云樵走到窗下一听,像是任作民的声音,他欣喜若狂,赶紧就去敲门了。
出来开门的是个青年学生的模样,他就是向明同志,原名巨同璞,1931年4月加入共青团,同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32年2月,任中共沧口区委宣传委员,同年8月任中共济南市委书记,10月任中共山东临时省委组织部长。(田云樵当时也不知道向明同志的身份,直到1942年抗日战争时期在新四军苏北根据地,他们又战地重逢,那是后话。)
任作民跟在向明后面也来到门口,他看到是田云樵,顿时感到很惊讶,立刻招呼田云樵进房间,并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田云樵马上一五一十地向任作民汇报了寄放行李的联络点出问题了。
任作民沉思了一下问田云樵,“箱子里有些什么东西?”
田云樵边想边说,箱子里有几张照片,是他在益都县立师范学校临走时和同学一起拍的集体照,有十多个人,其中也有最近被捕的地下党员王芸芗。
任作民当即严厉地批评了田云樵,“你做地下党工作怎么就不懂,你们是不能照相的,这是最容易被暴露的。”
突然发生了这个紧急情况,敌特随时随刻会顺藤摸瓜破坏党组织,任作民思索片刻,迅速作出决定,要田云樵立刻撤离开山东,切断一切与田云樵有关联的事物,避免敌人追查到田云樵,然后牵扯到省委机关。
他安排田云樵到上海去工作,而且说走就走,连夜动身。他对田云樵说,你要走在敌人追查之前,你的组织关系我给你转到上海去,你到上海住福建路吉祥里,这条弄堂里有两个小旅馆,你住进弄堂的第一家“吉安大旅馆”,住在旅馆里,接关系的会到那里找你。任作民还与田云樵约下了接头的暗号和方式,同时吩咐他把隋培素也一起带离山东。
田云樵关切地问任作民,“我一走你怎么办?没人掩护你,住的地方也没有,行李又掉了,你刚到,又不熟悉,我不放心啊!”任作民说,“不要紧,我有办法。”
向明也对田云樵说,“你放心,还有我们呢!这些问题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行前,任作民给了田云樵几十元做路费和生活费,催他一定要赶上当天的夜车离开济南。就这样,田云樵与任作民匆匆一别,就再也没有执手相见。1933年2月,因叛徒出卖,任作民被捕,再次受尽酷刑折磨。1937年,经中共中央与国民党谈判获释,以后辗转湖南、延安等地,继续为党工作。1942年2月20 日,因病在革命圣地延安逝世,年仅42岁。
田云樵在1982年所写的《怀念任作民同志》手稿中还有这么一段话,“后来听到济南的消息,我离开济南的第二天早上,警察到我工作单位搜捕过。说明老任的估计、布置是完全正确的。王芸芗的被捕和行李的丢失,我已暴露了,已不宜做老任的掩护工作了。”
田云樵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准备,甚至放在恒记商行里的替换衣服都没去拿,急忙跑回暂住地,带上隋培素一起,火速赶往济南火车站,义无反顾地踏上南下的旅程,奔赴新的工作岗位。为了不被引起怀疑,他俩特意在火车站附近的旧衣店买了条破被子,伪装成行李,作为掩护。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颠簸,田云樵到达上海。
(三)出生入死上海缘
大上海,对于初来乍到的田云樵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与陌生。
1932年12月,田云樵到达上海后,就按照任作民的指示,住进福建路吉祥里的一家旅馆里,等待党组织派人来接关系。
由于当时整个中国风雨飘摇,外患内忧,1932年1月28日日本侵略军进攻上海闸北,国民党十九路军违命抗战,“一·二八”战事爆发。全国人民同仇敌忾,再次掀起抗日救亡运动高潮。同年2月日本帝国主义伙同汉奸建立傀儡政权“满洲国”。同年6月蒋介石政府开始对中共苏区根据地进行第四次“围剿”,同时也在其统治区大肆追捕共产党员,不断破坏中共党组织。1933年1月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被迫由上海迁往江西瑞金中央苏区根据地,在上海建立了上海中央局。此时的上海到处笼罩着杀气腾腾的白色恐怖,开展党的地下组织活动非常艰难,这就给初到上海来接组织关系的田云樵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当时,他随身携带的生活费非常少,交了旅馆的押金后,剩下的就少得可怜了。
俗话说,等待的日子最难熬。田云樵在旅馆里焦急地等了一个星期左右,还是不见来人接头联络。这时,他身上的盘缠已经几乎用完,旅馆的老板一天几次来催促交钱。田云樵付不出钱,又不能离开。于是,他只能忍气吞声,每天硬着头皮听老板的谩骂,甚至被断绝了开水等基本供应。
田云樵生怕错过与党组织接头,况且还不能随意暴露身份,以防不测,因此不敢外出打工挣钱,空有近1米80公分的大个子,只能有时在弄堂口站着,看着马路上车水马龙,光怪陆离的十里洋场,内心的焦虑是难以言表。
几天后,老板除了谩骂,又想方设法把他赶走。这时,田云樵心里想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如果离开这里,再也找不到党组织了。于是,他只好装病耍赖,睡在床上,任他辱骂,决死不走。
这样难熬的日子足足过了半个多月,而隋培素却真的病倒了,发起高烧。他们没钱看病,只能硬撑,两个人都极度消瘦。这半个多月,对田云樵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焦虑万分。夫妻两人每天靠着算计好的几个铜板买几个大饼充饥,维持最基本的生存,继续等待党组织派人来接关系。
1933年1月,在田云樵几乎已经身无分文,他们俩处在完全饥饿状态时,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有一天,党组织派一位女同志来接关系。那天来接头的同志刚踏进房门,老板就追逐而至,跟着来要钱。幸好来接头的同志事先有所准备,马上替他们付了旅馆费。看着田云樵如此狼狈的样子,忙向他解释说,本来早就来接关系的,因听到山东方面的消息,原来与田云樵一起工作的原省委书记老柳已经叛变,就没有马上来。组织上在观察田云樵这里是否有异常迹象,没有绝对把握是不能贸然接头,当时的形势确实极为严酷。
第二天,来接应田云樵的同志带着他俩去寻找落脚的地方,在四川北路横浜桥找到一个三楼亭子间,作为他们暂住之地。
第一次来到上海的田云樵,对一切都感到非常陌生。熟悉环境、熟悉社会、熟悉工作,是他到上海的当务之急。最初的日子里,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学习文件,了解情况。时常到他家来联系的先是最早与他接头的那位女同志,不久,换成一个称呼为小李的年轻人。这个小李成为他在上海与党保持联系的桥梁。
春节过后,曾在山东与田云樵联系的中央交通员老严来了。久别重逢,特别是在异地他乡意外地与老友相逢,田云樵内心非常激动。他拉着老严的手,急切地询问起家乡党组织的情况,还有令他特别挂念的任作民的情况。
老严详细地介绍了山东党组织的最新情况,使田云樵如同探了一回亲,心里顿时感到非常的轻松愉快。在交谈中,老严还亲切地问起他的生活情况,看他日常用品很少,影响到基本生活,没过几天,就让小李送来一些生活用品,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
在上海短短的两个多月期间,党组织已经安排他多次搬家,变换住处,敌特在凶狠地追捕和破坏着中共地下党员和党组织,形势是异常的艰险复杂。
1933年3月底,小李带来一位领导同志,找田云樵谈话。他说:“考虑到你是北方人,在北方做工作更加方便合适。因此,党组织决定分配你到中共北方局去工作。”这位领导同志还介绍,中共北方局设在北平,主要负责领导华北地区各省份党的工作。
建立北方局主要是为了对付当时恶劣的政治环境。
1933年初,经过国民党当局对中国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三次大破坏,党的组织已经很难在上海继续立足生存;党的中央机构在上海也难以继续发挥领导作用,因此决定搬到苏区去。这样一来,党对北方地区的领导就发生了严重的困难。有鉴于此,中央决定成立中共北方局。
中共北方局第一次成立后,很快遭到国民党军警当局的镇压破坏。党组织调田云樵去,是为了重新建立中共北方局,需要调一些同志去工作。
听了领导同志的介绍,田云樵精神一振。他坚定地表示,完全服从党组织的决定,自己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以随时服从党的安排,说走就可以走。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小李通知田云樵出发。出发前,小李向田云樵交代了到北平后的联系人以及接头的暗号,还给他带来了所需的旅费、服装费和三个月的生活费。
田云樵第一次上海之旅就这么快的结束了,他没有想到,此次上海之行,竟然使他与这个蜚声中外的远东国际大都市结下了不解之缘;更没想到的是,后来,他的革命经历与奉献也与上海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还在上海走向不平凡的人生终点,画上了圆满的人生句号。
田海涛2011-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