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庄党史人物》一书中记载的我父亲谢绍唐生平简介,我看了几遍,基本符实。我再补充点。
他在南方还当过兵。在大通煤矿还教过书。
从淮南回来他背着我祖母卖地自筹资金组织自卫武装。
在孙斌全做了工作后才认识到红枪会的真面目,拉出部分人跟着孙斌全参加了区中队。
1946年北撤到黄河以北的乐陵县,住在彭家村。
那时家属不分老小 每人每天斤半小米。长住下来上级号召生产自救,妇女们㨥鞋底 。每双十斤小麦(布料蔴上级供)。彭家村是个大村,住较多家属,附近还有我后方医院。
我家有头毛馿,为医院磨面粉(赚麸皮吃),做豆腐(赚豆腐渣吃,其他家属也拿)。
我家住在村支书家 。村支书彭振坤与我父亲说,这里家属很多又有后方医院 村民兵武器不多,能否支援点武器。我父亲就把一支步枪支援给他们了。当时 他们也没白要,给了点北海币(当时在解放区流行的货币)做做豆腐的本钱用。
1947年底或1948年初,开玩笑展《三查三整》运动,批判我父亲倒卖枪支,他不付,撤职开除,他也不买账,这里不能干革命,别的地方也能干。
以上被开除事是我1981年才知道。我1979年初到南斯拉夫工作两年,1981年回国 。暑假我约哥哥姐姐妹妹来贾汪团聚(从1945年后哥姐参加革命,全家没团聚过)。在聊天中知父亲的退休工龄从1948年回到贾汪算起。究其原因,才知道被开除的经过。我认为不公 ,我就到处写上诉材料 。最后在孙道南,刘向一(武委会主任,父亲是付主任)过问下,才予评反, 由退休改为离休。
我再介绍一下我父亲的家庭情况:
我祖母是杨家埠人,家里做糖果(自制)生意。她很有理财头脑。嫁到谢家后,勤劳持家。育有二男一女。在我父亲八岁时,祖父病逝后,她把娘家陪嫁都卖了,连女人的花裤腿(我没见过,那个年代时兴)都卖了,还去给后庄(刘庄)地主刘家老太太(她娘家的本家)当佣人,攒钱买地。在荒年时她吃糠咽菜(连杨树花,俗称毛毛虫都吃),省下粮食放高利贷,买地。她对我父亲特溺爱,只让他一人读书。好吃的都给他吃,养成他的任性。
我伯父育有一女一儿,但伯母作风不好,与人通奸,被伯父开枪打死,伯父死在济南监狱。那时堂姐弟只有五六岁和两三岁,由祖母和我母亲抚养成人。
我的姑母在十八九岁,夏天发烧,她用牵牛花的籽熬水给她喝并用被子捂着出汗。姑母被捂得难受,祖母压着不让动,最后把姑母捂死了。由此做什么事都由父亲说了算。
1956年都公社化了,她还用81块钱买了三亩地,我问她你买地干什么,她说我堂哥总归要回来的。买地给他留着(我堂哥谢珂已专业在芜湖),为此公社要在后孟集开她的批斗会,她怕丢人不去。把地无偿退给人家,不了了之。
她把地租出去,还放高利贷,她去要债收租,人家说交给我父亲了(其实是父亲让人骗她的),她也没办法。她买地父亲就卖地,她成天骂父亲是败家子。
46年北撤后,我们家的地别人种了。北撤回来后,我家住在贾汪,地原来谁种还归谁种。土改时,按人口平均分地,我家是军属由村民代耕代种。因我们没在农村,也没给父亲划成份。父亲给自己评个开明地主。我们姊妹几个在填报成份时五花八门,我与哥哥谢琦填的是开明地主,姐姐填的是富裕中农(比较准确)妹妹填的是职员。堂哥填的是二地主。(我们已与祖母分家,堂哥随祖母)祖母划的成分是二地主。
我在中学时一直是班长和三好学生。1958年调到江苏省田径队任队长和团总支委员,在大连海运学院任学生总会秘书长和付主席。入党时,经过政审。书记找我谈话说你家庭成份没定,不能发展一个家庭成分没定的党员。1964年我在湖北黄岗县农村搞四清,对成分的划分有所了解。
1965年父亲单位搞四清时我向四清工作团提出调查父亲的成分,按土改前三年所从事的工作,工作团给定的革命干部。但这份决定还没入档就文革开始了。我的家庭成分又搁下了。
1978年,我出国政审,又说我填的成分不对,不是地主是资本家。我问根据什么,组织说父亲档案中填的一张表是填的资本家。
原来1948年父亲奉命开展生产自救,组织在贾汪北山开石头砸石子,烧石灰等,自任石业社主任。并任贾汪工商联付主任,1956年参加江苏省工商联代表大会,填的表是资本家(不是资本家不能参加大会)。并说你改填资本家并不影响出国。我当时想,只要不影响出国,填什么都行。回国后再说。后来,台儿庄区给父亲定了革命干部身份。
父亲先后共三个通信员,一个是大庙的赵文章,46年他不愿北撤,留在家里,被刘庄还乡团刘克美,刘克业兄弟暗杀。另一个是刘庄的钟世魁,后去参加正规军,战斗中牺牲。还有一个通信员高茂盛结婚时是我家住在富山前村的地主赵锡川家,晚上有一个班战士去喝喜酒闹新房。女方是黄邱套张庄张姓姑娘。因姑娘嫌高年龄大,婚后不和。我最后一次见到高,是在60年代暑假,高回黄邱探亲,去贾汪我家,他在淮南工作,因工,一条腿伤残。
(谢玲 2018/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