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山东抗日军政干部学校第一期的学员。到校 不久就被调到校油印室工作。当时在油印室工作的还 有袁子扬和宋铮同志。我们3人相互帮助,既参加学 习又刻印讲稿。
我们的所谓“油印室”,只不过是农民的一间小 草房。因为窗户小、光线不足,白天,我们就把桌子 靠近门口放着刻钢板,晚上,就在一盏小豆油灯下继 续工作。那时的蜡纸、油墨、纸张等都很紧缺,弄到 一点很不容易。因此,刻钢板时就得十分认真仔细, 刻好一块,要互相校对一遍,偶尔刻坏一张蜡纸,心 疼得了不得。印刷时,也努力做到印一张成一张,实 在有个别字句模糊不清,就用钢笔重描出来。那时的蜡 纸、油墨质量不太好,加上天气热,蜡纸容易溶化, 油墨也常常调不匀,刻成一版,有时印几十张,就印 不清楚了。为此,我们很着急。怎么办呢?大家经过讨论,终于想出了办法。白天天气热,我们就改为夜 里印,印上几张,就朝蜡纸上吹吹冷风。油墨也是调 了再调,尽量调到浓淡适宜。对如何使用油墨滚子, 也摸出点规律,就是轻按快推。这样,一张蜡纸由原 来只印七、八十张,增加到印一百余张。我们就在 这样困难的条件下,胜利完成了油印任务。
干校领导对油印室非常关心,刘建中经常来。他 高高的个子,亮亮的眼睛,黑黑的头发,操一口陕北 腔,比如“群众”二字,在他口音里就成了“穷种”。 我们按照记录刻钢板,有时就把“群众”刻成了“穷 种”。所以,我们常和他开玩笑,见面就喊“穷 种”。徐仲林同志是分管教务工作的,也常来检查讲 稿印刷的情况。他个头很高,胶东口音很重,也很平 易近人,我们经常请他帮助辨认稿上的生字。还有潘 维周同志,也经常来,听说他是做组织工作的,要求 入党的同志,都爱找他谈话。
在干校单业后,我们7位同学由刘夏峰同志带 领,到达驻莒县的二支队政治处。政治处主任李仲林 热情接见了我们。我和徐华向他汇报了学习情况,他 亲自安排了我们的工作,不久,介绍我参加了共产党。
光阴荏冉,岁月流逝。我毕业虽已50多年,何干 校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校风,艰苦奋斗的革命精 神,却一直鼓舞着我奋勇前进,特别是每当想起油印 室,心里总是甜甜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