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队突围大青山
(抗战时期白富山与战友高延山合影)
一九四一年，抗日军政大学一分校驻扎活动于沂蒙山区，我在该校三大队一分队二区队五班任班长。抗大一分校有第二、第三、第五、特科4个大队，1个女生队，加上校部机关，共3000多人,由于人员众多，所以零散分驻各村，绵延十几里。校部驻胡家庄、大谷台。第二大队又称“建国大队”，学员是山东各根据地县、区乡政权的地方干部，缺乏战斗经验；第三、第五大队又称“军事大队”，学员主要由第一一五师和山东纵队营连排级干部组成，来自前线，独立带兵打仗战斗经验非常丰富，但他们大部分赤手空拳，仅有学校配发的几百条各种型号破旧步枪，还没有刺刀，弹药严重不足。我们班每人一支大枪，土洋都有，十发子弹，两枚土造手榴弹，我分到的是全班最好的一支捷克造高标尺钢枪，但因为抓钩磨损，打一枪还得要用通条才能将弹壳退出来。就是这支枪我还把它当宝贝似的。
当年十一月，侵华日军调集其第十军团主力和第二十二师团3个混成旅团以及伪军共计53000余人，由日军侵华总司令（火田）俊六坐镇临沂督战，日军山东管区司令土桥中将指挥，对我沂蒙抗日根据地发动了“铁壁合围”式的大“扫荡”。
十一月下旬的一天，敌人对抗大一分校校部所在地大青山地区进行突然围攻扫荡，只听到东面、北面的二大队和五大队枪声异常激烈，还夹杂着炮火的声音，而我队却被敌人一路追打最后被围堵在山上的山洞里无法脱身。白天敌人的侦察机在我们的头顶上乱转，我们只能猫在洞里。几天过去了，没有干粮，就连水也断了，大家只能在干粮袋里仔细的寻找着煎饼渣充饥，就这样还得省着吃。每到夜里才能派人出去弄点山沟里的水回来。就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师生白天依然坚持上课，夜里就按照教员部署的战法摸出去，三、五人一组，分散隐蔽、各自为阵，你一枪我一枪地袭击敌人，不断袭扰、消耗、拖住进山扫荡的日伪军。敌人白天攻山，天一黑就缩了回去。虽然敌人兵力众多、封锁严密，但是摸不清我们有多少人。我们凭借着山势险要，坚持了八九天，敌人一直未能攻上来。
一天晚上五、六点钟，团里送来通知说，据情报蒙阴城里又聚集了很多增援的鬼子，企图将我们分割包围，各队必须立即想办法突围出去，跳出包围圈，到紫金关西南牛栏一带集结。大队长接到通知马上命令各区队长通知各班集合，传达行动计划，我们一分队为团的前卫队，我们五班则是分队前卫班。随即让我去找两个老乡做向导。由于敌人的反复扫荡，村里根本没有年青人，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充当向导。
小和尚带路到牛栏
蒙山，丛山峻岭，山高路险，到处都是层层叠叠、怪石林立。要到目的地牛栏必须转道翻越天马场，我们前卫班跟着两个老大爷走了三、四个小时来到了天马场的山脚下，稍作休息就开始爬山。山上全是石头，羊肠小道，杂草荆棘，天又漆黑，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路，有的地方连羊肠小道也没有，大家一个跟着一个，深一脚浅一脚，前拉后推、有的地方只能用双手扒着大石头住上爬。大约爬到半山腰，这两位老大爷实在走不动了，为了在天亮前翻过这座山，甩掉后面的敌人，我只好叫四个同学，两人扶一个老大爷，一个前面拉，一个后面推，一直爬到下半夜才到达了山顶上。趁着天黑，来不及休息就顺着山顶往前走，一拐弯就看到一个大山坳，黑沉沉的树林，露出点点灯光。我想，这不是鬼子就是逃难的老乡，我立即派人前去侦察，并向队长报告情况，让部队暂停前行，原地待命。队长和区队长跑上前来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此时的周围很平静，除了山坳里有点灯光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前往侦察的两个同志回来说，前面像是个小村庄，还有耕种的地，但看房子又象庙，因是夜里也没敢冒然进去，在不明前面情况下，部队决定先原地休息。
天慢慢有点亮了，我和队长、区队长摸到前面树林里去观察，果真是个大寺庙，大殿屋顶两头趴着大龙头，彤红的大庙门两边还蹲着两只大石狮，一看到是庙我们就放心了，马上叫部队进到树林继续原地休息，等和尚起来再做决定。
大概凌晨5点钟左右，和尚打开了庙门，我们赶紧上前交涉，说我们是八路军，已经在山里打了好几天仗，大家都很疲乏，就想在这里休息休息。商量了半天，好说歹说勉强同意队伍在这住一天，于是我们就在这儿和几十个和尚打了一天交道，并向他们做了大量抗日宣传工作。
晚上七点半左右，两个小和尚在我们宣传教育和感染影响下，自愿给我们带路前进。当时天气很冷，半阴着天，一路急行军，半夜三点多到达牛栏。当时一分队和一个兄弟队住在这村，我们二区队驻到了离牛栏近20多里路的河东南。按照部署，我们要在北通紫金关、南通费县的公路旁的一个小山包上建立军士哨。这条公路有时通，有时不通，山包的正东背靠着一座大石山，气势雄伟，而这小山包，是大山脉延伸出来的，不下山就可直通二坐大山，守住这小山包既可以打伏击又可以快速撤退。上级命令必须快速前进，抢在鬼子到来之前，按时到达指定的军士哨位置。
一场意外的遭遇战
大概凌晨四点左右，部队来到山包下一个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村里已没有了老乡，进屋后让同志们安排休息。我和区队长带几个同学，到庄头观察地形布置好哨兵后回到屋里，因走了一晚上路，人困乏不说连水都没有喝上，嘴也干了，同学们有的倒下就睡了。我找了一只水壶和柴火点着火就开始烧开水，想让同志们起来后吃点干粮喝点水。天已拂晓，我趁着水还没烧开的时间，打算到各哨所查查，听听动静。我出门拐过房角想小便，刚解了一半，听到庄头传来大皮鞋声，踩在石子地上乱七八糟叮令冬隆响。我定睛仔细一看，鬼子刺刀、钢盔在月光反射下，一闪一闪的发亮。我小便也不解了，裤子一提，赶紧轻步跑回屋，推搡着轻轻叫醒大家说：“鬼子包围上来了！快！快！”此时哨兵也跑回来报告敌情。其实鬼子在一小时前就已偷偷到达山腰下隐蔽了，一直等到拂晓才开始偷袭进山，突然摸到了我们哨兵跟前，我们哨兵怕暴露也未鸣枪示警。这批鬼子是打头阵的前卫部队，看来想占领这山包，保障他们大部队顺公路往里运动。
鬼子万万没想到，这地方让我们抢先占据了。我们在山包顶上就和鬼子干起来了，把鬼子压在山下。区队长教学很好，但由于他是从东北军解放过来的，缺乏机动灵活的实战经验，他说如果这小山守不住的话就难以完成队里交给我们的任务，看到正前方的山大险要，抢占了大山就能守住小山，就决定派一个班抢占前面的大山。当时我和四班长建议，我们人少不能分散了，应集中力量坚守这小山包，如守不住则向东大山撤退，我们不丢失小山，鬼子是不敢轻易进这沟里的。同时告诉他，凭一个班的力量抢占不了正前方的大山，因为还要通过一条小河沟，是一片开阔地，没有很好的隐蔽，很容易被鬼子发现，如果被敌人卡断了退路就是想撤回来也难以回来了，但区队长并未接受我们的建议。当然他也是好意，就派六班前去，六班还有几个赣榆来的学生。结果到半山腰就被敌人的火力封锁住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只好一个个分散突出敌人火力圈。其中有三个同学因实战经验少，被鬼子抓住了。当时我眼睁睁的看着清清楚楚，心里直冒火干着急，恨不得上去一枪打死两个鬼子。此时鬼子上来的越来越多了，敌众我寡，再加上我们手中武器不行，子弹又少，没有十分把握都不敢开一枪。我们只好边打边退，尽量拖住敌人。大概到了上午八，九点钟，韩分队长带了一、三区队赶来增援，队长和两个区队长到前沿察看了一下敌情和地形，让我们的区队长汇报战斗情况。韩分队长听完汇报后非常果断地决定，三区队隐蔽待命，一区队立即进入前沿阵地，把我们二区队撤下阵地。
敌人的轻重机抢、平射炮在激烈的向山上射来，韩队长沉着冷静，就像平时上课一样，马上给我们二区队分析了当前敌我双方的情况，讲解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置军士哨及设置方法和要点；与敌人遭遇战中遇到突发情况应该如何处置，并结合眼前战事的优缺点一一展开讲评和总结，严肃地批评了我们受到损失的原因是由于指挥不力等等。这特殊而又生动的一课，充分体现了抗大“在战斗中学习，在学习中战斗”的办学思想，是抗大坚定执行毛主席党中央对抗大制定的理论联系实际的具体体现，使我在抗大学习生涯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上完课，我们重新进入阵地，把一区队换了下来，并命令我们必须坚守到晚上六点左右，如敌情无变化，战斗顺利的情况下则退出阵地，于七点多钟在牛栏东河沟集合；如情况恶化，战斗不利，则向垛庄西南30多里路的方向靠近。布置完任务，韩队长带着一、三区队迅速撤了回去。
磨破屁股的雪夜滑行队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满天的乌云压在大山顶，就好象要掉下来似的，一阵阵刺骨的东北风迎面吹来，夹杂着大片的雪花也飘了下来，这时就听到远处传来鬼子的汽车声，紫金关方向枪炮声也更加激烈了，从远处鬼子的汽车灯光判断，鬼子开始顺着公路向我们这边纵深运动了，跟在敌人步兵后面的汽车由于雪地打滑发动机发出阵阵轰鸣，在狂风、大雪和枪炮声中，敌人开始从三面向我们这进攻，来势非常凶猛。这时我们已清楚前方兄弟部队占领的山头已经失守，我们的阻击压力更大了。面对武器精良凶残的鬼子，我们仅凭手中的几杆破枪，弹药严重不足根本无法正面抵挡鬼子的进攻。幸运的是天慢慢黑了下来，我们边打边退，拖延时间，一直退到大山顶，这时鬼子也退到我们原来设置军士哨的小山包和曾经住过的村庄。在山顶上就看见从牛栏一直到紫金关这条沟里是一片火海，火光照的半边天通亮，鬼子汉奸又在烧老乡们房子。同志们一个个恨的直咬牙，心想，这仇总有一天要报！
晚上九、十点钟了，我们全身都湿透了衣服又结了冰，多少天来没吃没喝、饥寒交迫，山顶上刺骨的狂风夹着大雪吹打到脸上象锥扎一样疼痛难忍。有的同志提出先找个石洞休息一下，等到天亮后再下山找部队。我和四班长建议区队长坚决下山，向队首长指定方向靠拢，根据当前情况，今晚如不突围下山，被清乡的敌人包围上来就再也无法下山了，会被敌人困在大山上。并且看着山下的鬼子、汉奸到处杀人放火，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只想早一点突出重围，杀下山去，杀鬼子，报仇！最后大家统一了思想，迅速整理行装，立即下山向东北方向前进。
刚刚出发没走多远，又遇到问题。眼前几十丈高的石头山，加上大雪纷飞，有些地方积雪已有丈把深，路又滑，走一步溜二步，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区队长叫大家赶紧动脑筋想办法，有的同志建议往下滚；有的说把绑带解下接起来，把背包垫在屁股上往下溜；有的说不行，这么高的石头山溜下去屁股也没有了。经常不大爱说话的六班付开口了，他建议把各自的绑带连接成一根长带子，大家用手抓着预防掉下去，怕把屁股磨破就把背包垫在屁股下，把枪放在胸前，确保人能安全下山就行。大家异口同声说这个办法好，平时爱说俏皮话的四班长还调侃六班付肚子里有货。
区队长命令五班前卫，四班、六班按次序继续前行。谁知一开溜，就稳不住了，越溜越快，有时屁股还碰到石头上，手上划出好多血口子，就这样在风雪中搏斗了二个多小时，终于溜下了山。全队同志高兴极了，顾不上休息，接着就往沟里走了一段路，看路边上有草垛，心想这里肯定有村庄了。
区队长吩咐每个班都弄点草，原地休息。大家把自己的绑腿解开，放下背包。我一看自己的背包还剩个皮，棉被、衣服都磨光了。同志们都小声在说：“我的磨了半个”“我的全掉光了”,还有的说“棉裤都磨透了”，好多同志的衣服都拉成了布条条。这时有的同志建议拉几捆山草铺在大石头底下睡上一觉，等天亮再走；有的主张坚决走，弄得区队长一时无法决定，就征求我们三个班长意见。我坚决主张继续前进，在敌人发觉我们之前迅速向大队靠拢，摆脱敌人的追击。另两个班长也同意，我们意见一致后，我就带着五班，开始往沟里前进，不愿走的同志也只好跟着走。顺着小路往里大概走了几小时，在河边又遇到不少小草堆，但就是没有看到村庄。大家是又累又饿又渴，渴了还好解决，满地是雪，可肚子饿却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往前赶。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又来到了一座山下。这山虽不大，可被白茫茫的大雪复盖着，没有路，更不知道深浅，再加上大家又累又饿，使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要翻越它是多么艰难，好多同志开始有点担心了。但对于我们好多从红军过来的老战士来说，这些艰难是难不倒的。大家开始相互鼓劲，下定决心，一定要翻过这座山。
下山艰难，上山更难，往上走一步滑一步，不时滑倒在雪地里。有的同学趴在地上说什么也起不来了，几个同学就把他拉起来，走几步，又滑倒在地上，就这样我们摔倒了爬起来，也不知大家摔了多少个跟头，互相拉着、搀扶着，艰难的行走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翻过了这大山。远远望见半山坡上有一片树林，还听到几声狗叫，快到村庄了！顿时大家心里一下子兴奋起来，
我们来到村子时，天已快亮了，淡红的太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看着老乡家烟囱里冒出的缕缕炊烟，经过这一天一夜的苦战，终于跳出了敌人包围圈，大家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成功跳出包围圈，回归校部
队长命令各班进庄隐蔽休息。这个庄还有些老大爷、大娘，他们看到我们八路军来了，看到我们受的这般苦，就象父母看到多年没回家的亲生儿子似的热情款待，问寒问暖，烧了两锅高粱糊，抱来柴火点燃让我们取暖，把衣服烤干。这二位抱柴火的大爷还对我们说，昨天下午和晚上这一溜山沟来了不少同志，区里乡里都通知了村长，让村里各家各户烙煎饼，我们村准备150斤煎饼今晚一定要送到乡里，说完老大爷又出门忙去了。
我们刚坐下，哨兵就回来报告区队长，说山北坡上来了四个人，好象穿着军装，区队长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跟着哨兵到庄北头坟墓地里观察，从军装上看像自己人，就按原规定的联系信号同对方联系上了。原来部队都打散了，团首长一直联系不上我们，就派两位同志，加上队里七班的两个同学前来寻找我们，说团首长不知道我们的情况，非常着急。我们对他们开玩笑说：“昨晚我们可上了望海楼看风景去了，云海是没有看见，只看见了鬼子、汉奸队放火烧房子的一片火海，太扫兴了。”四位同志说：“啊，你们上了望海楼，不简单，高吧？”好说笑话的四班长说：“不高，我到顶上一站，低头一看山比我还矮呢，上去是小日本一路放着鞭炮护送的，下来是铺着雪白的大棉被（大雪）坐滑梯下来的，真快活，你们是享受不到的。”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七班的两位同志说，现转达团首长的指示：天一黑，你队到队部住地X村集结。昨晚找了你们一夜，现在终于找到你们了，我们总算完成任务了，我们马上回去，将你们情况报告给团首长，好让他们放心了，说完就和我们告别返队了。
大家吃饱喝足了，天一黑我们就出发，快速行军，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赶到集结地。半夜我们一进村庄，同学们都在那里等着我们。同学相见，相互问候着，就别提多亲热了。“你们可回来了，队首长一晚上都在等你们，把他急坏了，你们退到哪里去了？”“鬼子把我们送上望海楼啦”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你们真行，晚上翻越了望海楼，还是鬼子送上去的，真了不起。”队首长也过来看望了大家，给我们准备好了住处和饭。队长说：“今晚你们就不要担任警戒了，大家好好踏踏实实休息，明天有任务。”我问明天什么任务，队长说：“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明天任务明天说，大家服从命令。”这一晚别说睡的有多香了，是啊，在鬼子扫荡的这一个多月里，从来还没有这样踏实的睡过觉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刚刚起床，老炊事班长和一个欢事员抬来了一大筐煎饼和高粱面饼子，并告诉区队长说，这是留给你们路上带的干粮，每人带三天的，一、三区队昨天晚上就分给他们了。同学们都傻眼了，说几个月来第一次能带这么多的干粮，一个劲夸老班长好。
(济南战役时期白富山在组织迫击炮训练)
七点多钟，全队在一个大院子里集合，队长传达司令部和团部的指示，首先对二区队这次正确选择设置军事哨做了小结，表扬了二区队在恶劣的气候下机动灵活打击和牵制了敌人，使机关和校部有充足的时间顺利转移，任务完成的很好。并告诉我们这次敌人的袭击合围并不是孤立的，它是有计划的全面配合的一次行动，是抽调兵力南下扫清障碍而进行的疯狂扫荡，同时也是敌人做的垂死挣扎。根据上面部署，我们坚守蒙山根据地三个月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主力部队在敌人扫荡中由内线跳到外线隐蔽休整训练，大部队已准备好了，反攻即将开始。校部指示全校人员立即转移，回到滨海原来抗大住地，并命令我们队为后卫队。吃了中午饭就睡觉休息，养足精神，傍晚七点准时出发，向莒南方向运动。全体学员们都憋足了一股劲，反攻！杀鬼子！报仇！精神抖擞的走向新的抗日战场。
写在事后：事后才知道，为了掩护机关和全体学员突出重围，二大队、女生队，特别是五大队伤亡惨重，多位校领导英勇牺牲。三大队由于担负着突围的前锋，牵制和袭扰敌人，在整个突围战斗中是保存下来最为完整的一支部队，从而为后来的抗日乃至解放战争培育输送了大批优秀军事干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