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长江去
1949年3月10曰 星期四
乘车到合肥,住原省政府大院。
行前,已在蚌埠待命十几天。来后听庆林同志说,要组建安徽省政府,并筹备渡江事宜。要我给华支张主任作秘书工作。
1949年3月12日 星期六
为了防空,随张主任搬到省府大院左侧一座私人住宅中,同去的还有胡奎等同志。
午后,同胡奎、王爱民、张宝田几位同志摄影留念。
1949年3月15日 星期二
瞅空到城东北角访张辽威震逍遥津所在,好容易找到了,却是在荒地上的一个土台子,真是有点煞风景。绕道出城,再去瞻仰包公祠堂,这里却是保护完好,供案上还香烟缭绕,安徽的百姓是把包孝肃公当成清正廉明的偶像供奉着。只是面色稍比常人黑些,双目有神,很严肃的,却不像戏台上那个脸谱。
1949年4月5日 星期二
今天阴历三月初八,清明节。
连日,经过合肥南下的人不少。
渡江工作,一直在加紧准备,当前问题,一是粮食供应,己经不是车轮滚滚了,主要靠就地征集,运输靠火车和水运了。二是船只征集,当地老百女生帮了大忙,当蒋军在北岸破坏船只时,不少老百姓主动把船只沉到河川湖泊藏起,等到解放军来了,又把船只从水底捞起,稍加修補就可使用。倒是人的问题,引起了注意,原来北方来的战士和民兵,大都是旱鸭子,上船不习惯,有一个演习训练的过程,还有政治思想动员,也要作许多工作,安徽的巢湖就是一个很好的集中点。
1949年4月23日 星期六
一前办的同志回到华支驻地蚌埠,接受新的任务。先是,张主任已率部分同志去了巢湖,准备从那个方向过江。
我军已扵20一21日,千帆箭发,展开了渡江战役。首先中路突破,扵巢湖以南,经裕溪口等地,拖船入江,首先登上获港南岸陣地,向两翼扩大战果,这样蕪湖铜陵一线,就完全为我軍掌握。東路也于21日佔领江阴要塞,逼近南京。
下午,见到华支组织科武科长,告知你们这部份同志,都要过江组成华東支前司令部苏南前方办事处,担负支援打上海的任务,由王主任和庆林同志领导。
1949年4月26日 星期二
昨日由蚌埠乘車抵达滁州。在蚌埠已得知23日夜间,我軍已解放南京。
1949年4月27日 星期三
自六合乘木船到镇江。斯日,风平浪静,船行很稳,很快就驶到南岸。反顾前几天,月黑浪高之夜,我英勇战士冒着枪林弹雨,杀向敌陣时,情景一定十分壮烈。前后不过五天,却有这样大的变化,真是感叹不己。
1949年4月28日 星期四
镇江,南京迤東第一重镇,襟山带水,形势险要。京沪铁路与长江横贯东西,大运河纵行南北,实为苏南苏北水陆交通的枢纽。
蒋介石妄想X此无堑,搞新的南北朝。可是,解放军一声令下,一夜之间江阴、镇江相继失守,不过三天就攻下南京。彻底冲破了在和谈烟幕下筑起的千里江防。半壁江山,金陵美梦也随之烟消云散。
1949年4月29日 星期五
乘车到无锡。
我担负前站,先行一步,遇到新问题,向人问路,我说的他不懂,他说的我也听不明白。一眼看见马路中间的警察,灵机一动,跑向前去,一问,果然他可以说普通话,虽然不怎么标准,却为我指明了方向。机关全体住进一幢纺织厂的仓库。无锡纺织工业很发达,可是这二年不景气,仓库里空空如也。
1949年5月3日 星期二
自无锡到苏州,与王主任会合,华支苏南前办的同志已全部到齐。部队的后勤工作吃紧,来的正是时候。
1949年5月5日 星期四
南京解放后,蒋軍江防部队在南逃途中,大部份被解放军歼灭,剩下的残兵败将,如丧家之犬,纷纷逃向上海和杭州两个方面。5月3日杭州解放,至此,蒋軍京、沪、杭地区,只有汤恩伯一小撮还在上海负隅顽抗。解放上海之战已经准备就绪,第三野战軍已扵五月四日进入上海外围。
1949年5月7日 星期六
苏州,一座水城,城外湖泊交错,城内河流纵横,水港小桥多,我们驻地就是一幢小桥流水人家。
庆林同志引我们观看了苏州监狱,他说,这是我蹲过的地方,苏州的园林有名,这里的监狱也出名,叫模范监狱,里面关的多是我党我军的要犯。庆林同志是二几年的老党员,在上海作地下工作时被捕入狱。
1949年5月8日 星期日
约同赵大姐、李晨游览虎丘。因为是星期天,游人比较多。
1949年5月21日 星期六
上海外围战自四日开始,20日起已开始纵深发展。
1949年5月28日 星期六
上海之战,自20日发起全面攻击,勇猛穿插,迂迴包围,进展神速,至25日,即将市内敌人完全解决,到27日全市解放,市面秩序恢复正常。其间,有少数敌人利用高楼和民房进行顽抗,解放军本着消灭敌人,保全城市,保护人民财产的要求,禁止使用大炮轰击,想方设计将残敌消灭,尽量将人民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这就将全歼敌人的时间延缓了几天。就这样,上海一隅麕集的二十余万蒋军,也只挣扎了半个月,到5月27日就全部彻底消灭了。蒋介石夸口要坚守半年的狂言艺言又一次落空了。
1949年6月2日 星期四
上海解放后,陆续有人出来到苏州,昨天房东的丈夫回家来了,他是在上海做生意的。我在牟平的一个学生叫杜时滨在上海学徒的,也到苏州找到我要求参加工作,介绍他回去作粮食工作。
凡是从上海出来的人,都交口称赞解放军严明纪律。说是解放军大部队刚到上海,一律露宿街头,连饭都是从郊区煮女子了,再挑到市里。
汤恩伯在撤退中,用轮船运走了大量白银黄金,甚至还整船装走大批面粉。那些败兵残将也没轻饶了上海百姓,在火車北站的一户商店里就敲诈到手十根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