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大西南
1949年6月12日 星期日
华東支前司令部苏南前方办事处接受新任务，全体支前干部，开赴上海，筹组西南服务团，招收青年学生，知识分子，准备向大西南进军。
上海一解放，就学习了毛主席“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伟大号召。乘胜追击，不给敌人喘息机会，消灭全部敌人，解放全中国，己成为我党我軍的战斗动员。继续向东南、向西南进軍已是当务之急。可是干部问题怎样解决？再向老区抽调大批干部已不可能。因此，组织决定，在上海、南京等地招收一批知识青年，与经过淮海、渡江战役考验的支前干部，组成一支新老结合的干部队伍，开赴新区，接管和组建政权，成为首选方案。
苏南支前办的同志，曾醖酿过留在京、沪、杭接管铁路工作，现在，新的任务下来了，二话不说，打好背包，坐上车就奔上海了。
1949年6月17日 星期五
在上海住进西区的大夏大学，这里远离市中心繁华地带，环境比较僻静，将来学员集中也在这里。
附近有个中山公园，范围不大，可是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一些老区来的同志吃完饭，就去看稀奇，当看到一些青年男女成双成对，有的手挽手肩并肩在说悄悄话时，就认为人家在搞不正当关系，有人甚至要到晚上去捉奸。庆林同志知道后，立即告诫大家不要到外面去惹事，並说上海男女社交很是开放，到公园里谈恋爱，这是平常事，不能干涉。结合这几天发生的情况，发现有些同志对城市生活还很不习惯，如有的同志入厕不会坐马桶，要蹲在马桶上，有解了便不知放水冲洗，有的打开阀门又不及时关好，厕所里闹水灾，引起清洁工人的不满。看来进城不只是思想政策要注意，生活作风也有个适应过程？
1949年6月19日 星期日
游览上海市容。
先到南京路，这是上海最繁华的马路，花花世界多集中这一带。有轨电车叮叮当当，来来往往。穿插着擁挤的行人熙熙攘攘。结伴登上三十多层的国际饭店。遗憾的是电梯门打不开，未能一览上海全貌。
1949年6月30日 星期四
上海西南服务团29日登报公布录取名单，30日宣布正式成立。
团长曹荻秋，支队长张庆林。
团部设秘书处，处理日常事务，秘书处长林松，秘书艾英、丁凤楠，另有工作人员王景岳、宋协秋、顾联璜。顾是新录取的上海学员，虽然年轻，但处事老成，边学习边工作，本人也乐意。
1949年7月10日 星期日
今日逛上海的租界地，並顺便去看望在上海经商的蓝化之、杜时昌君，他们都是我在牟平教书时的同事。临别时，杜时昌告诉我，他正准备报考軍大。
1949年7月22日 星期五
今天下午，全体学员在大夏大学操场集合，听曹荻秋团长报告。
报告题目《关于知识分子的改造问题》。曹团长首先从分析当前形势与知识分子的出路说起，接着指出:“知识份子只有走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在革命斗争和社会实践中，自觉的改造自已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革命人生观，才能成为一名自觉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否则 ，将一事无成。”曹团长的报告，对新学员树立崭新的革命人生观和世界观，很有教育意义。每一句话，都扣动着每一位学员的心扉，反应十分强烈。
1949年7月25日 星期一
昨夜大风暴雨，上海西南服务团一行2000余人，乘車离开上海，于今晨到达南京，住在伪财政部大院和隔壁伪经济部大院内。
支队部住孔祥熙办公楼，庆林同志住楼上，楼下秘书处办公。
1949年7月28日 星期四
上海西南服务团到达南京后，即划归二野领导。
今天在伪行政院的大草坪举行大会，一是欢迎上海服务团到宁，一是宣布成立总团。
二野的首长都到会讲了话。刘司令员在讲话中强调指出:“当前的任务是:打倒蒋介石，解放大西南。”刘司令员说:“大西南有7000万人民等待我们去解放。我们要为大西南7000万人民服务。”刘司令员还勉励大家“要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自觉的改造思想，树立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
会后宣布西南服务团总团团长宋任穷，原上海服务团为一团，团长曹荻秋，在南京集中的干部和部分軍大学员为二团，团长彭涛。我们原苏南前办的支前干部和带来的上海学生大部编为一团二支队，支队长张庆林。许多支前干部都分配到中队去任队长和指导员。这批干部经过战争考验並有一定的基层工作经验。支部设在中队，抓政治思想工作，形成核心力量。
1949年7月31日 星期日
今日星期天，去看伪总统府和中山陵。
伪总统府是利用原太平天园王府改建的，解放后保持原状。包括蒋介石用的写字台和上面摆的文房四宝，都一切照旧，连蒋介石的放大像也依然挂在墙上末动。和天王府改头换面变成总统府一样，蒋介石也•是一个中西合璧的大总统。你看他头戴呢帽，身穿马褂长袍，足登革屐，手捧聖经，口里却经常念的是忠孝仁爱信义和平。这一不伦不类，又中又洋的怪像，真是民国的一大奇观。现在扩大像虽然不挂在墙上，可是蒋介石本人早已被历史扫入垃圾堆了。
中山陵在城外紫金山麓，首先瞻仰中山先生手出天下为公的牌坊。先生有灵，必然首肯认定你的愿望已经实现。拾级而上，费大力才到陵前，膽仰遗像鞠躬致敬。
1949年8月14日 星期日
今天去游玄武湖秦淮河。这一历经六朝烟雨的胜地，而今也换了主人，游湖的大都是工农兵，过去在这里寻欢作乐的都是达官贵人。在画舫上，我说道：“在我住的办公室里，一位孔祥熙的秘书主任，留在抽屉里的都是请柬，當日官场的声色微逐可见一斑，这秐现象但愿不再复返。”
1949年8月30日 星期二
刘司令员在国民大会堂作报告，讲的是新区政策和注意事项。当介绍四川风俗习惯时还顺便说了一些四川方言，如：四川人叫头是脑壳，叫妻子是堂客，说打牙祭就是吃肉改善生活，说摆龙门阵就是聊天叙谈家常。刘司令员讲得很具体，由浅而深，无微不至，这对同志们到新区开展工作，很有帮助。
1949年9月21日 星期三
今天下午在原中央大学广场，邓政委作报告，题目是《老实》
邓政委说老实就是实事求是。
邓政委在报告中着重指出：“一个革命者是不是忠于党，忠于人民，就看他是不是老实。”又说：“对党要老实，对群众要老实。老老实实说话，老老实实办事，老老实实做人。”
邓政委讲话中还要求青年干部要尊重老干部，他说：“老区来的干部的文化可能不高，但工作能力比你们强，要承认他们比自已强，才能团结一致。认为自己有一点知识，就轻视工农干部，这也是青年干部容易背上的一个包袱。”
邓政委接着又告诫老区来的干部不要背骄傲的包袱，他说：“有些老区来的干部一开口就骂娘，奶奶，奶奶的，这不也是包袱吗？”
1949年9月22日 星期四
各个支队都在为向西南进軍，作最后准备。
1949年10月1日 星期六
在全国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欢呼声中，我们迎着新中国的晨曦，开始向西南进軍。
一早就到了下关马头，看到列車正分段摆渡去浦口，我们也坐船过了江。等到列車编组完毕，就分别登車出发。由于人多車少，只分给支队部一个硬座車厢，其余大部同志只好坐闷罐車了。闷罐车十分拥挤又不透气，坐不稳，睡不下，最大困难是大小便问题。
1949年10月4日 星期二
3日車到徐州转陇海路，4日到郑州站时受到热烈迎送。
在过砀山时，卖梨的很多，又很便宜，100元（旧人民币）可买3斤。不少人为了饱口福，却害了肚皮。特别坐闷罐車的同志，好容易捱到車站，却又找不到厕所，只有在車底下方便，真是苦也。
在郑州要转平汉路南下，这其间有两位山東老乡开了小差。听说老区缺基层干部，就是不带党票，仍然有人收留他们。不过，主要还是开小差的干部思想有问题，农民意识没有改造好，离不开一亩三分地还有一个热炕头。
1949年10月6日 星期四
車到信阳。
今日中秋节，有人说了句“每逢佳节倍思亲”，竟引起了几个学生兵流眼睛水。本来一些人，第一次离开家过中秋节，有些伤感，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联系起来，为什么有的人竟开了小差，而且还是老区来的干部。这说明不管新老干部都有个过家庭关的问题，都有个树立牢固的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问题。
1949年10月7日 星期五
車到武汉，住江汉关附近的一座仓库里。
秋分已过，早起晚间都有一些凉意，在这里要一切装备好，准备下阶段的长途行军。每人发一套棉軍装，一件薄棉被，一幅油布，两双解放鞋。大家对这鞋发两双，都心领神会，因为今后有几千里路要靠一双脚板去奋斗的。
1949年10月9日 星期日
渡江到武昌转粤汉线乘車，进湖南境后，在云溪站发现铁路被破坏，只好下車徒步行軍，经城陵矶，到达洞庭湖畔的岳阳宿营。
1949年10月10日 星期一
要在此地休息两天。
早饭后，登岳阳楼，观看八百里洞庭，远接群山，近吞长江，浩瀚无涯，气象壮阔。又观赏北宋名相范件淹的《岳阳楼记》其中有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同志们都十分感佩九百年前的古人，能有这样的忧患天下的思想境界。有的同志说，我们要树立革命的人生观，更要有解放全人类的雄心壮志。
1949年10月13日 星期四
昨日下午，乘帆船横渡洞庭湖。夜间行船，朦朦胧胧，看不清周围景色，加之无风，船行较慢，更不知行程多少。今天早饭后，来了风，扯起帆，乘风破浪，船行加速。
万分感念中央的英明决断，解放军的行动神速，形势的发展真是太快了。解放军追歼蒋軍，犹如秋风扫落叶，什么白崇禧，什么宋希濂，都一样的望风披靡。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打进四川境内。这就要求我们要跟上形势，加速行动。
1949年10月16日 星期日
洞庭湖里行船三天三夜，又进入资水，于今日抵达益阳县城。
洞庭湖是我国第一大湖，湖周堤圩纵横，港汉交错，号称鱼米之乡。可是在烟波淼中，看到堤岸上到处是茅棚。船工说：过去的政府只知要钱，不管老百姓死活，这个鱼米之乡，已经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有些渔户已经弃船上岸，逃荒他乡。
1949年10月17日 星期一
在益阳休息一天。
益阳县城，青石板铺的街面，很是整洁古朴。可是几处炸弹坑，还残留着日机轰炸的伤痕。
滨江有个白鹿书院，相传是南宋程朱学派张載讲学的地方。这一学派倡导儒家理学，立张修身养性，克己复礼，忍为高，和为贵。这就助长了南宋偏安求和的消极情绪。
晚饭有鱼吃，其实从岳阳开始，天天都有鱼吃。可是不管湖里的鱼还是河里的鱼，都不及曲阜泗水河里的鱼好吃。一是这里做的鱼缺盐少油，一是鱼吃多了，胃口变了。倒不一定是鱼的关系。
1949年10月18日 星期二
早饭后，离开益阳，向常德徒步进軍。从今开始，要迈动双腿，一直走到重庆了。有的同志下定决心，表示胜利就在我的腿上。可是，有些青年同志，未经实践，並未引起足够重视。
刚起程时，按序列，干部队走在前面，可是走不多远，学生队就赶上来了。一面敲锣打鼓，一面唱着“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一路欢笑的走向前面去了。在与干部队交错行进时，有些同学啦起来了：“干部队来一个。”有的同学还高喊：“老油条掉队了。”干部队的同志，看着这些热情洋溢的青年，风华正茂，由衷的高兴。但是还要看看后劲如何？担心韧劲不足，还需磨练成金。
干部队任凭青年同学的一再声唤，却我行我素，依然保持不快不慢的行軍速度，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迈进。午饭后，继续行軍，走不多久，学生队的队形起了变化，虽然还没有溃不成軍，但是七零八落，有的掉的老远老远，到后来竟偃旗息鼓，歌也不唱了，行軍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这时支队传下话来，提早在軍山铺宿营，一天走了45华里。
1949年10月19日 星期三
今天是徒步行軍的第二天，学生队虽然不如昨天那样来劲，但斗争精神仍是可佳。一大早有的同学就背上背包提前出发了，说是笨鸟先飞，有的在途中再累也不掉队，硬是咬着牙向前拼搏。不过到底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确是力不从心。不到中午，有些人已经从砲(泡)兵编入“秧歌队”了，走起路一扭一拐的。
又是提早宿营，並决定明天休整一天。晚间老同志教新同志烫脚，挑血泡。老同志亲手示范，把针先在灯上烧一烧，挑破血泡，然后用头发从针眼穿过，就不会再起泡了。老同志还鼓励新同志要坚持下去，不能洩气，很快就会变成铁脚板了。
1949年10月23日 星期日
宿营王家大屋，此地离常德(武陵)还有几十里路。常德驻二野司政后直属机关，各个支队都要在常德附近休整一个时期，边学习，边总结，边整编，边待命。
1949年10月28日 星期五
休息五天了，同志们的体力已经恢复，精神也焕发了。在总结评比中，各队都出了墙报，表扬好人好事，有的队还排演了活报剧，活跃了队员的文化生活。
同志们都抓紧时间搞清洁卫生，普遍换洗了衣服，有的还专门烧开水，让大家消灭虱子一这是连续行軍的副产品，同志们叫它“革命虫”。
1949年11月8日 星期二
在常德附近，经过学习总结，又进行重新编队，分配要去的地方。一团总方向是重庆和川東各地。我们苏南前办的支前干部配合一部分上海学生组建璧山大队，入川后接管伪璧山专暑及所属璧山、江津、巴县、江北等十个县。这十县都在重庆市周围。成立璧山地委，由张庆林同志任地委书记，熊宇忠同志任地委副书记。各中队带队干部，少部份留在地专机关，大部份分配到各县区成了骨干。从上海带出的学生则大部份分配到各个支队去了。
1949年11月13日 星期日
离开王家大屋，冒雨起程。经过前阶段行軍锻炼，再加上二十多天的休整，新同志大都过了炮(泡)兵关，每日行軍六、七十里路，不成问题。继续下去，行軍速度可能还要加快，因为自从11月1日开始，我野战大单就从湘西向四川、贵州发起进攻，现在川贵边境城市已经相继解放，西南服务团必须配合野战軍，做好接管工作。根据形势的发展，要求加速行动，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1949年11月15日 星期二
行軍路过桃源县的渔父乡，风景如画，十分秀丽。虽然时已深秋，凉风生寒，不见柳暗花明，却还是山重水复，依然桃源风光。可是这样幽深的地方，也没逃过蒋軍的掳掠，那里还有世外桃源呢！
1949年11月20日 星期日
几天連续行軍，今日宿营泸溪县附近。此地土匪猖獗，气氛相當紧张。湘西历史上就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加上近日散兵游勇和土匪合流，势必威胁服务团的行动，有的支队已经遭遇骚扰，提醒我们加强警戒，好在我们从鲁中南四专署带出来的警卫排和炊事班都是老兵，支前出来的干部，更是在重点进攻和淮海战争的枪林弹雨中，滚爬过来的。一路上老兵保护新兵，还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当然，也不能麻痹大意。我负责机关支部工作，住下以后，立即部署夜间警戒岗哨，并请大家睡下后要警醒些，注意安全。
1949年11月23日 星期三
冒雨行军，泥泞路滑，很不好走。宿营地所里（吉首）是苗区，此地缺盐。老乡在灶上吊一块石头似的盐巴，烧菜煮汤时，放到锅里晃两1晃，又吊起，就算进了盐味，我们早有准备，行軍水壶里都装满盐，到了住地，司务长收几壶盐，就够大家打一次牙祭—— 一斤盐换三斤肉。
晚上传达团部通报，说是有一位女同事志到山沟解溲，被土匪杀害，剥光衣服，丢进武水河里。要求大家不要掉队，不要单独行动，解溲要结伴。
1949年11月25日 星期五
在花垣城郊休息两天。
从湘西到四川，全是山路，要翻越武陵山脉，还要翻越大娄山脉，层峦叠嶂，山高路险。李白曾说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几天跋山涉水，身历其境，脚踏实地的验证，确实此话不假。昨天翻过一座山，陡峭的石梯，一级一级，整整走了一个多钟头，爬到山顶，坐下休息，还在直喘粗气。
要顺利完成步行到四川，这一艰巨任务，首先要有旺盛的革命斗志，同时还要有团结互助的友爱精神。不少老同志发扬革命友爱精神，对新同志从思想上教育鼓励，从生活上照顾帮助。行军中有的新同志走累了，老同志就帮他背背包，生病了就照看吃病号饭，睡觉查铺盖被子。在这方面，支队长张庆林同志起了模范带头作用，张支队长虽然是二几年的老革命，岁数也大了，但是有马不骑，让给病号骑，休息时和小青年一起打扑克，嘻嘻哈哈，一点架子没有。
1949年11月28日 星期一
今天一脚踏三省，宿界亭驿。界亭驿位于湘、川、黔三省交界处，驿侧有关形势险要。天色尚早，约蔡君前往一观，据乡老说：吴三桂曾拥陈圆圆拒清兵于此。感而赋古风一首：
巍巍雄关，莽莽古道；嗟彼妹子，贻祸劬劳。
1949年11月30日 星期三
今晚宿秀山县城，这是进入四川的第一座县城，城内秩序还好。可是在川湘交界的一些地方，看见群众穷苦极了，他们遭受蒋党蒋军盘剥掳掠，缺衣少食，简直到了无法生活的地步。行军途中，我们经常看见有不少儿童，赤条条地站在马路边上，迎着凛冽的寒风，两眼无神的望着我们，冻得浑身发紫，两条小腿不停地跳动，有的好心的同志拿出一件衬衣给孩子穿上，可是大人又来了，也是赤裸着上身，下身裹着一块棕片。一件，两件，能有多少件衣服救济这多人？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解放全川受苦受难的人民，起来清匪反霸，进行生产自救。同志们都感到自己的责任大了，如果说在岳阳楼说要解放全人类还比较抽象，现在说要解放全人类，首先要解放全川人民，使他们都有衣穿，有饭吃，这样就具体了，这就加深理解为人民服务的意义。
1949年12月3日 星期六
在酉阳听先到的同志说起，二野的刘、邓首长，刚过去不久。刘、邓首长告诉大家，重庆已于11月30日解放了，要求大家加快行军速度。经过研究，决定支队部和部分同志要改乘汽车先行一步。
1949年12月9日 星期五
12月4日起，从酉阳坐上一部烂汽车，经过黔江，彭水于今天到达武隆，这辆老爷车，开开停停，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江口武隆被宋希廉的败兵烧惨了，再加上这几天土匪的破坏，到处是断垣残壁，有些地方还有余烬未灭。一路上大部队在前面打，我们就在后面跟，有时还遭过小股残敌的阻扰，可是全体同志，包括新参军的学生兵，都抱着大无畏的精神，一直唱着向前，向前，向前！高歌猛进。正是，八千里路云和月，一路烽火一路歌，谁说西方无静（净）土，行軍有苦也有乐。
1949年12月10日 星期六
今天翻白马山，白马山上山六十里，下山六十里，由于冰雪封山，车轮打滑，老爷车呜噜，呜噜，整整爬了一天，晚宿白马镇。
在山顶停车休息时，看见横三竖四的躺着十多具蒋軍屍体。由于天寒地冻，屍体都冻僵了，没有腐烂，不过，衣服都被老百姓剥光了，赤条条的。
1949年12月17日 星期六
经过南川休整后，于16日到达重庆，住在枇杷山。
到重庆在金刚坡附近看见新华书店，撮的书不多，可是解放才几天，就有新华书店开业，真是新鲜。
明天将过江到江北去接管伪璧山专署，听说伪专员已经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