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抗日战争时期,祖国大地处处战火纷飞,中华儿女个个奋勇杀敌。在党的领导下,孔孟之乡也揭竿而起,武装抗日,并于1941年6月,成立了曲(阜)泗(水)县大队,大队长就是徐法斌。提起徐法斌,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身材粗壮,膀宽腰圆,单手挺起百斤大锤,双枪射中惊空排雁。他带领县大队,出生入死,毫不畏惧,英雄虎胆,威镇泗河两岸,使敌人闻风丧胆。因此,人称“徐司令”。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代,“徐司令”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奇迹。至今,曲阜、泗水民间还流传着他许多富有传奇性的故事。
一、“徐司令”的枪法
1941年秋天,徐法斌带领县大队,进驻柘沟区徐家村,徐家村是他的家乡,这里的村民个个欢天喜地,家家迎接自己的亲人。不料,消息被特务探知,当夜报告了敌人。第二天一早,曲阜、泗水、宁阳出动了3000余名日伪军,将徐家村团团围住。
日伪军的总指挥官石川,很狡猾地把鬼子的主力部队埋伏在村北,把宁阳、曲阜的伪军放在村西,泗水的伪军放在村东,派一个鬼子小队从村南进攻,村东、村西佯攻,外围还设了几个监督哨。兵力部署完毕,石川狞笑了两声,恶狠狠地对部下说:“谁放走姓徐的,统统死了死了的!”
村南打响了,激烈的枪声夹杂着炮弹的爆炸声。在这严峻的时刻,徐法斌沉着应战,集合队伍突围。他站在围墙垛口里,借着初露的晨光,往北一看,只见凤仙山白云缭绕,田野上烟雾笼罩。他满怀信心地说:“天降大雾,正是突围的好时机。同志们!从南边突围!”一排长惊奇地问:“大队长,北山近在眼前,怎么向南突围?那不跑到敌人据点里去啦?”徐法斌瞪了他一眼,把匣枪一挥:“三排掩护,其余的跟我来!”一阵猛烈的枪声,战士们龙腾虎跃,奋勇当先,杀出条血路,向村南涌去。
突围很成功,没丢下一个战士。跑了二里地,来到一条小河沟里,徐法斌透过浓雾,回头看了看,三排也撤下来了,敌人还没有追上来,他命令各排赶快整顿队伍。突然,从对面打来一排子弹,“卧倒!”徐法斌大吼一声,战士们唰地卧倒在沟里。后有追兵,前有阻敌,不能在这里久留!等对面枪声一停,徐法斌一步蹦上沟沿,闪身躲在大树后,对面的歪把子机枪又响了起来,大树被打得枝叶横飞。徐法斌借着大树的掩护,仔细一听,好象只有一挺机枪扫射。可他们居高临下,占领着奇石林立的崖头,真是疯狗咬街——躲不得,打不得。徐法斌憋了一肚子火,慢慢露出头来,想寻找目标。刚一转脸,对面扫过来的子弹,顺着嘴穿透了他的两腮。一阵剧疼,鲜血从口腔里涌出。他捂着满脸血,一阵眼黑,蹲了下来。战士们看见大队长负伤,便向对方还击,同时掩护他撤退,徐法斌把牙一咬,狠狠地喷出一口血,呼地站起来,趁敌人集中火力向沟边射击的空隙,他纵身一跳,看见石头后有三顶鬼子的黄军帽。他手使双枪,一步跃起,来了个“凤凰展翅”,啪啪两枪,左右两个鬼子应声倒下。中间的鬼子一惊,徐法斌又纵身一个“仙鹤点头”,砰的一声,把鬼子揍了个仰面朝天。战士们蜂拥而上,架着负伤的大队长冲了出去。
后来,人们赞道:
徐司令,艺超群,
左右开弓枪如神。
口负重伤不减威,
弹无虚发揍敌人。
二、“徐司令”示威
这次突围,徐法斌面负重伤,同志们把他隐藏在凤仙山一带养伤。
柘沟和曲阜夏庄一带的汉奸、伪顽到处造谣:“徐法斌被皇军打死啦!”夏庄有个地主,兴灾乐祸地说:“徐法斌一死,我往北磕三个响头”。
徐法斌在北山上养伤,听说这等谣言后他沉不住气了,几次想出去干他几个,都被区委会的领导同志劝住了。
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徐法斌的伤全好了,只是嘴边留下一道伤疤。徐法斌想打打敌人的嚣张气焰,他选择了敌伪力量薄弱的夏庄。
这天,正逢夏庄集,夏庄街上摆摊的,叫卖的,打拳卖艺的,算卦相面的,东一个包子铺,西一个丸子锅,吆吆喝喝,格外热闹。
徐法斌身穿煮蓝粗布褂,腰扎酱黄牛皮带,斜插两把驳壳枪,带着警卫员,大步流星向夏庄走来。
一进夏庄集,他敞开喉咙,声如洪钟地喊开了:“谁说徐法斌死啦?老子没死!我徐法斌只要有口气,就跟鬼子、汉奸斗到底!”“谁说您徐大老爷死啦?有种的出来较量较量!他奶奶的,老子是永远打不倒的铁汉子!”徐法斌双手提着驳壳枪,指天骂地,从集北头吆喝到集南头。老乡们自动让开道,都敬佩地跟着他助威。很多人高兴地说:“徐司令没死,这回咱老百姓又有依靠了。”有位斯文的老先生说:“徐司令深入虎穴,斗胆骂街,不亚于赵云护主、樊哙卫驾,真乃当世之豪杰也。”夏庄新民会的几个汉奸走狗,早吓得溜之乎也。那个“磕响头”的夏庄地主,吓得屙了一裤子,被人架进地窖子里藏了三天三夜,后来卧病不起,一命呜呼了。夏庄西头炮楼上的“皇协军”也没敢下来,他们怕中了徐法斌的调虎离山计,竟把炮楼门锁上,连底层的梯子也抽了上去。
“徐法斌又出世了!”“徐法斌到汉奸据点跟前骂街!”这消息不胫而走,象颗炸弹,炸得敌人惶惶不安。正是:
徐司令,发了火,
吓得敌人到处躲。
地主的老命归了阴,
汉奸的炮楼落了锁。
三、“徐司令”剃头
盛夏,凤仙山飞崖悬瀑,龙湾河洪峰啸闹。徐法斌在北山一带走涧跨谷,和敌人周旋了两个多月。两个多月的激烈战斗,他没睡个囫囵觉,没吃顿安生饭。那头发,长得象个刺猬似的,怪痒痒的。
这天,柘沟是庙会。徐法斌趁着赶会的人多,想到柘沟探听一下敌情;二则,顺便剃头理发。吃过早饭,他腰插双把匣枪,带一名警卫员,从朱家村大步向柘沟走来,赶会的人不少,你拥我挤。这是因为日伪军与县大队斗了两个月,吃亏不小,立足不稳,暂时撤回县城的原因。徐法斌想:暂时的升平景象,潜伏着更大的战争危机,老百姓多么需要保护啊。他带领警卫员,在会上转了一圈,没发现敌人。老乡们见了,个个亲切地和他打招呼。走到石桥东头,他派警卫员到村东巡逻,自己朝柘沟街赶来。熟门熟路,进了寨门,过了大庙,一步跨进了老赵的剃头铺。老赵和徐法斌是老相识,一见面就笑呵呵地说:“徐司令,你胆子真大啊,柘沟镇三天两头来鬼子、汉奸,你还敢大模大样的来剃头,我真替你捏把汗呀。”徐法斌笑了笑:“泗水城、曲阜城咱都敢闯,柘沟镇还不是兄弟们的家吗?”说得大伙都笑起来。
老赵给徐法斌围好布裙,又兑水洗头,一边开玩笑地说:“你这头发像个鸡窝,剃一回可够本啦。”徐法斌诙谐地说:“老伙计,你先别耍刮,头发再长也给你一回的剃钱。”说着笑着,老赵把刀子磨得风快,噌,噌,给徐法斌剃起头来。
头刚剃了一半,忽然警卫员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大队长,汉奸队来啦,过东岭啦。”徐法斌一愣,马上命令警卫员再去侦察。
老赵一听,赶快给他解围裙。徐法斌一把扯住,笑着说:“别慌,剃完了再说。”老赵却吓得手指头哆嗦起来。头快剃完了,警卫员又跑来报告:“汉奸队过村东石桥了!”徐法斌镇定地说:“别慌,老赵,把下边的胡子刮完。”老赵慌慌张张剃完最后一刀,忙解开围裙,闪到一边去。徐法斌打扑了一下头发渣,又掏出钱,往条几上一扔,把扣子一解,敞开褂子,从腰里抽出两把匣枪,打开机头,双手一提,大步迈出剃头铺。刚出门,迎面碰上七、八个开路的汉奸队。汉奸队一见徐司令,个个象老鼠见了猫,惊得呆如木鸡,站住不敢动了。徐法斌抬头笑笑:“弟兄们来啦?大家都认识,我徐法斌的枪子不打中国人。后会有期。”说着,领着警卫员拐进一个胡同,不见了。
等汉奸队长赶来,那几个“开路先锋”仍没还过魂来。队长照脸给他们几巴掌:“他妈的,眼看着叫徐法斌跑了!皇军马上过来,枪毙你几个小舅子!”这时候,徐法斌串了几个院,出村钻进了青纱帐。正是:
徐司令,来赶会,
正好碰上汉奸队。
不慌不忙剃完头,
吓得汉奸往后退。
四、“徐司令”“送亲”
这年冬天,徐法斌带领县大队进驻于家泉村。晚上,地下交通员送来情报:西岩店来了七、八个伪警察,明天上午,路过于家泉南洼。他们身配短枪,背一架照相机,到小颜庙村去逮捕曲泗宁县委书记钱杰东的家属。
县大队的战士们,跃跃欲试,纷纷报名活捉“黑狗队”。徐法斌想,要把百十名战士拉到毫无遮掩的漫洼里,目标太大,会把敌人吓跑了。带一个分队去,也不好隐蔽伏击。于是,他想了个妥善的办法。
一夜寒风,扫得远山瘦骨嶙峋,刮得树枝呜呜作响。残月从墨云中畏畏缩缩地升至中天,那清冷的月光,被姹紫嫣红的朝霞慢慢消融了。
这时候,西里仁村土岭上,七、八个伪警察偷偷摸摸露出头来。他们看看十里漫洼,一片霜白,树木稀疏,空无一人,便大胆地向前走来。
正在这时,于家泉村东,出现二十多个人,斜冲着朝他们走来。伪警察队长吓得忙停下,用望远镜仔细一看,只见那伙人有的抬着花轿,有的抬着礼盒,这个扛扁担,那个挑灯笼,还有几个吹鼓手,背着大号,提着铜锣,三三两两,嘻嘻哈哈,醉熏熏地不成队形。前头走着一个“送女客”,身穿湖绸大褂,头戴烟色呢帽。看样子是富家地主打发闺女出嫁的。黑狗们看了也就放下心来。
两支队伍正好在三孔桥相遇。突然,送女客拔出匣枪,大喝一声:“不准动!”其余的人扔下家伙,摸出枪,齐声喊:“举起手来!”七、八个伪警察们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被缴了械。
原来这位“送女客”,正是徐法斌同志,后人赞曰:
“徐司令”,计谋大,
戴上礼帽穿大褂。
妆成一位送女客,
逮串“黑狗”当陪嫁。
五、“徐司令”打电话
1943年秋,曲泗县大队改为泰泗宁独立营,徐法斌任营长,独立营已成为一支有相当战斗力的队伍。
1944年3月,徐营长决定除掉故县村伪警察所,拔掉敌人楔在泗北区的钉子。
半夜过后,寒星闪烁,万籁俱寂,战士们顺着泗河涯,迂回前进。越过藕塘,涉过冰封的洼地,一步步向村头逼近。进了村,徐法斌把枪一插,轻轻跳过一截土墙,向咬街的狗扔过去几个窝窝,狗争着抢食吃,不再叫唤。他们顺着墙,摸到了伪警察所的后院。后院墙一人多高,墙内有棵枣树,徐法斌一挥手,几个战士搭肩上了土墙,又顺着枣树轻轻跳入院内。徐法斌跳进院来,拐过屋角,看见院中大树上,吊着两个半死的老人。警察恶棍,刚拷打完老人,正围着火炉子喝挂面。徐法斌恨自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他把枪一举,一步蹦到门口,大吼一声:“不准动!”战士们的枪口唰地对准了这群黑狗。伪警察们连碗还没扔下,就糊里糊涂做了俘虏。徐法斌一个箭步又蹦到大门外,一枪打倒了正要还击的门岗。他返身进院,救下了受刑的家属,差人把他们送回家去。
这时,徐法斌走进大厅,看见桌子上放了部电话机。他灵机一动,摸起电话机,摇了一会,听见耳机里问:“要哪里?”
徐法斌故意气喘吁吁地说:“快接老K,黑桃三有紧急军情报告。”不大会,电话铃响了,耳机子里问:“哪里?”“我是故县村警察所,我要亲自找老K。”“你是哪位?”“我是张所长,我有急事找李香亭县长。”“我就是香亭啊,是树安吗?有什么急事?”“哎呀,李县长啊,警察所被八路军包围了。”“啊!有多少人?”“看样子有五六十。李县长,你快电令高峪据点的弟兄们来增援一下吧,他们离这里最近。”“好,我马上给他们去电话。”
徐法斌放下电话,又组织一、五、八连战士,立即埋伏在故县村北岭上。
路上,通信员悄悄地问:“徐营长,李香亭能听咱的调遣?”徐法斌笑着说:“我摸清他们的暗号,他自然不拿咱当外人。”
天还不明,旷野里冷风飕飕,寒气逼人。战士们趴在路旁的小河沟里,紧张地等待着。不大会,从余粮庄南岭爬过来四十多个伪军,他们搂着枪,抱着膀,看样子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个个冻得直打牙巴骨。
敌人走进埋伏圈,徐法斌朝天嘡嘡两枪,“缴枪不杀!”战士们从四面八方黑鸦鸦地涌过来。四十多个伪军,一看阵势,明知寡不敌众,纷纷跪下举手投降了。紧接着,徐法斌又带领独立营,连夜拔掉了高峪据点。
后来,人们唱着:
徐司令,打电话,
伪县长,害了怕。
乖乖交出俩据点,
才免了司令一顿骂。
六、徐司令的座心雷
1942年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日寇不仅反复“扫荡”,还在敌占区实行“治安强化”、“囚笼政策”。更为可恶的是他们从曲阜、泗水招了一批地痞流氓,组成便衣队,装成老百姓,利用夜间刺探情报,危害抗属,强奸妇女,无恶不作,对抗日军民危害极大。
抗日联军曲泗县大队长徐法斌决定除掉这一祸害。他了解到,这帮家伙不过十几人,住在岩庄的伪区长乔猴子家里。听乔猴子的长工魏大爷说:“便衣队住西院。夜里出去,一早滚回来,围着八仙桌大吃二喝,天天喝得不掀个桌歪椅子倒,不散场。”徐法斌一听,高兴地拍手道:“有啦!咱给他个座心雷尝尝,来个二大娘吃包子——一锅端!”
第二天上午,只见魏大爷赶着牛车来到岩庄围子门口,扔给站岗的两包红枣,趁他们争枣吃的空,赶着牛车进了庄。
牛车拉到后院,魏大爷看看四下里没人,便掀开牛草,把徐法斌拽出来,又赶紧将他藏到铡草屋里。然后又从大车轴上解下个麻袋,麻利地背到草屋里去。
夜深了,魏大爷和徐法斌抱着麻袋,悄悄向西院摸去。刚走到大厅前,吱咯一声,乔猴子的房门开了。他俩抽身躲在花丛里,只听一阵泼水声,门又关上了,不大会,乔猴子熄灯睡觉了。徐法斌便让魏大爷放哨,他轻轻走进西部,贴进窗户,手拿手锯,将窗棂锯开跳进屋里,钻到八仙桌子底下,解开麻袋,掏出个大地雷,将铺地砖起开,把地雷放进去埋好,把拉线顺着砖缝拴在太师椅、八仙桌腿上。一切处理停当后,又轻轻跳出窗户,安上窗棂,收拾了锯末,同魏大爷又回到了铡草屋。
天刚放亮,狗特务一个个遛回来了。这群饿狼开了锁,进了屋门,喊着要吃喝,不大会,猜拳行令,咋咋呼呼。突然“轰”的一声,惊天动地,西院里炸得墙倒屋塌,血肉横飞。围墙上顿时枪声大作。这时候,徐法斌叫魏大爷点着了柴垛,火乘风势,席卷茅屋。院子里一片混乱。乔猴子穿个裤叉跑出来,魏大爷从背后喊他“乔区长,赶快派人上河里担水救火啊!”乔猴子一听连忙朝天放了两枪:“开围门!到河里担水,快救火!”徐法斌担了一副水筲,趁混乱之机,贴了布告,随着救火的人群出了庄。鬼子的增援车队开来了。雄泽少佐下了车,看看冒烟的西院,看看便衣队炸飞的尸体,气得嗷嗷乱叫。乔猴子吓得战战兢兢,将布告递给了雄泽。上面写着:“鬼子、汉奸听知:今晚派突击队打进岩庄全歼狗特务!若再残害百姓,定要严惩不贷!
抗日联军曲泗县大队
民国三十一年十月八日”
雄泽气急败坏地撕碎了布告:“八格牙鲁,三宾的给!”照乔猴子脸上扇了两巴掌,钻进汽车跑了。
正是:
便衣队、狗汉奸,
卖国求荣辱祖先。
送他一颗座心雷,
虎豹豺狼一窝端。
七、“徐司令”捉日特
兖州日本宪兵司令部有个特务头子,名叫吉田好男。此人胖墩墩的,一副娃娃脸,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大孩子”。大孩子会说一口中国话,经常装扮成中国老百姓,赶四集,串街巷,搜集情报。正因为他经常外出,摸准了县大队长徐法斌的家门,才出其不意地逮捕了徐法斌的大嫂、外甥女等几位亲人,以此引诱徐法斌上钩,从而剿灭凤仙山的抗日武装力量。
徐法斌得知亲人被捕的消息后,要回家看看,安慰一下幸免于难的兄长。这天中午,徐法斌只带了通讯员小王,匆匆向徐家村走来。在村头借了辆二把手车子,和小王一前一后推着一车土进了庄,刚拐过小庙,迎面碰上了“两面村长”老赵。老赵一见徐司令,赶紧把他俩拉到家里,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出大门。说:“鬼子特务大孩子往你家去了,威逼您大哥,非叫大哥劝你投降皇军不可。”“来了几个人?”“只他自己,不过,听说尚庄岭埋伏了不少鬼子、汉奸,村外还派了一些暗哨。我劝您赶快吃点饭,遛了吧。”“不行!”老赵一把没拉住,徐法斌一步跨出了大门,直朝自己的家门走去。
进了家门,直奔北屋。只见大孩子一副中国乡绅打扮,慢慢呷着茶正在威胁、“规劝”徐法斌的大哥。徐法斌拔出匣枪,一步蹦进去:“不准动!”大孩子抬头一看是徐法斌。他嘿嘿一笑,说:“徐司令,我正想见见你,你来得正巧。”“少废话,举起手来!”徐法斌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大孩子”强做镇定威胁说:“你的亲人都在皇军手里,你若不怕他们倒霉,你就开枪吧。”“大孩子”说着,趁徐法斌一愣憎,转身想掏出他的手枪。被徐法斌口“嘡”地一拳,揍出去两步远,顺手又从椅子后背褡裢里掏出他的手枪。这时,“大孩子”爬起来想从窗户逃走,可惜木棂窗子是死的,他哧遛钻进床底,徐法斌追上去,拉死狗似的把他拽了出来。“大孩子”吓的扑腾跪下,磕头求饶。徐法斌和小王把他捆好,用手巾堵上嘴,找了条麻袋,把他装进去,扎上口,架到车上大篓里,麻袋上盖上一层干粪块,推着车,从从容容躲过岗哨,把日本特务逮进了凤仙山……
后人赞道:
日本特务来策反,
脑袋没生两只眼。
碰上英雄徐司令,
直嫌双腿长得短。
八、“徐司令”逮王五
徐法斌活捉了日寇特务“大孩子”后,又打了几次歼灭战,日本鬼子不敢轻举妄动了。附近的汉奸、特务更是胆战心惊,一个个遛进了据点,再也不敢出来活动了。
唯独柘沟镇的流氓王五,自以为本乡本土,明来暗去没人知道,给敌人送去不少情报,也得了不少联合票。徐法斌便注意了他,派人跟踪了半个多月,但是没机会下手。徐法斌想,干脆给他个直来直去。
这天,是柘沟集。徐法斌便化了装,一个人向集上走来。刚走到一棵树下,忽然看见王五正坐在树下剃头。徐法斌便大模大样地走过去,往凳子上一坐,故意和王五碰了下肩膀。王五歪头看了他一眼,开始还以为是来剃头的。再瞅第二眼,只吓得他脱口而出:“徐司令?”徐法斌从褂子底下用枪抵了抵王五,轻声说:“不准说话,跟我走!”剃头师傅见是徐法斌,便三下五除二,赶快把王五的头剃完,王五战战兢兢顺从地跟着徐司令朝集头上走去。
他们刚出了菜市,只见从南边走来了一队汉奸兵,王五的老鼠眼直往那边瞅。徐法斌把席帽一拉,用枪一戳王五,低声严厉地说:“你敢乱,我马上打死你!”王五只得乖乖地低头走路。
汉奸队过来了,一个扛枪的麻子脸,看见了王五,取笑地说:“五哥,来客人了,要陪客的吧!”徐法斌使劲一攥王五的手,王五答讪着说:“嘿嘿,要、要。”说着,和汉奸队擦肩而过。
出了庄,上了岭,徐法斌掏出枪来,说道:“你这个汉奸狗特务,勾结鬼子杀害我们四条人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现经政府批准,就地处决!”说完,嘡地一枪,把王五毙在岭上。徐法斌掏出县政府布告,放在王五尸体上,扬长而去。
正是:
徐司令,猛如虎,
敌人窝里逮王五;
汉奸吓得缩了头,
特务打了退堂鼓。
九、“徐司令”送灯
徐法斌想上曲阜八宝山鬼子据点门口送花灯。他这一打算,只惊得大伙直伸舌头。八宝山据点驻有千多名日寇摩托部队,控制着曲阜到泗水的公路线。据点里有火力交叉的碉堡群,还有铁丝网、探照灯,要想靠近它,比登天还难。给鬼子送灯,真是老虎头上搔痒痒。
徐司令对大伙说:“怕什么!打鬼子就得豁上干!”他随即安排人扎了六个八角宫灯,灯纸上画上宣传画,写上劝导鬼子兵投降的日文口号,还在石印局里印了些传单。4月25日这天,他从鲁南军区敌工部请来一位“日本反战同盟”的战士叶山加木,又进一步商量了送灯的具体步骤。4月29日傍晚,他带领6名战士,提着灯,拿着香锞,与叶山加木一起直奔八宝山。
徐法斌一行在靠近据点的护路壕里停下来。他嘱咐大家:今晚一枪不准放。他摸出火柴划着,点亮花灯,然后挑着灯,跨过公路,走到离据点五十米的一排小树旁,将花灯挂在树上。又吩咐大家烧上一溜香,点上银锞,撒了传单,取出几挂鞭炮点着,那鞭炮乒乒乓乓,震得夜空四下里乱响。这时,碉堡上的探照灯突然亮了,直射徐法斌一行人。他们在敌人鼻子底下晃来晃去,完全暴露在火力射程之内。徐法斌叫大家趴下隐蔽。叶山加木拿出铁皮扩音器,对准据点用日语哇啦哇啦地喊起来。他先介绍自己是日本松田县的一个农民,被迫当了侵华军。被八路军俘虏后,受到了优待,从而认识到日本侵略者的反动本质和滔天罪行。他奉劝日本同胞们要反战归正,将功赎罪。他喊了一阵子话,徐法斌命令大家收拾一下回去。正待起身时,忽听草棵里簌啦簌啦的声音,徐法斌嗖地拔出匣子枪:“准备战斗!”脚步声近了,草丛里慢慢钻出三个鬼子兵,为头的一个身穿一杠三星的土黄军服,脚蹬乌亮马靴,一看便是日军曹长。他两手一合,小声喊到:“毛西,毛西,哇打摩西哇叶山惠木。(喂,喂,我是叶山惠木)”一句话没喊完,只见叶山加木蹦起来与日军曹长抱在一块,哭了起来。闹了半天,这个鬼子曹长还是叶山加木的亲弟弟,后边那两位是他们的同乡。经叶山加木介绍,三个鬼子兵走到徐法斌跟前,打了个立正,把枪全交了。叶山惠木还说,他可以把他的部下全都拉过来。
在回来的路上,徐法斌对战士们说:“今天是日本天皇的生日,按日本风俗,放假一天,敌对双方可以互献花灯,烧香点锞。除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准开枪,不准出击。所以我才敢领你们到敌人窝里去献灯。目前,针对日军厌战、思乡的情绪,做一些争取、瓦解、分化敌人的工作是十分必要的,你们看,这三位日本朋友不是归顺过来了吗。”
正是:
天皇诞辰来献灯,
对敌工作不能松。
文武兼施入虎穴,
劝降三个鬼子兵。
十、“徐司令”喝喜酒
1942年下半年,日寇疯狂扫荡,“铁壁合围”,鲁南根据地被蚕食成“南北一条线,东西一弹穿”的狭长地带。敌人为了切断根据地的对外联系。便派汉奸冯庆义开进了桃花岗。
桃花岗是鲁南根据地的门户,地势十分险要,寨墙坚固,炮楼林立,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冯庆义,兵痞出身,日寇封他为和平治安军十二师八旅旅长。手下有五百多人,配有“马捷克”、“汉阳造”、“三八大盖”等新式步枪,还有四挺“歪把子”机枪,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一挺日本九二式重机枪,武力十分雄厚。八路军一一五师在鲁南与日寇周旋,腾不出手来拾掇这股土匪,任务自然落在曲泗县大队长徐法斌身上。徐法斌想强攻吧,县大队没这个力量;引出来打狗吧,冯庆义老奸巨滑,不一定听从调遣。他望着跳动的灯花正在着急,忽报副大队长杜士和来了。老杜一进门,摘了帽子,光挠头皮。徐法斌问:“有什么事?”老杜皱皱眉头:“俺兄弟娶媳妇,四下里送信请亲戚。这年头咋能这样办?”徐法斌听后沉吟了一下,问:“您庄王庆亮和冯庆义是什么亲戚?”“姑表亲。”“好!”徐法斌高兴地说:“老杜,你不光回去主持婚礼,非大办不可,还要推着我送的两口大猪,就说我徐法斌带弟兄们去喝喜酒。”“你!你疯啦?”徐法斌附在老杜耳朵上嘁喳了一阵,老杜笑了。
杜士和家里张灯结彩,大办婚事。徐法斌来喝喜酒的事不胫而走,传到王庆亮耳朵里,他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冯庆义,冯庆义狡猾,他倒想看个真假。8月16日是娶亲的日子,冯庆义把任务布置停当,他亲自带了两个随从,老早趴在通往杜家村的苇棵里。不大会,从沟崖上下来一帮人,冯庆义一看,为头的正是徐法斌。他脸上的大疤,老远就被认出来了。等徐法斌一伙进了庄,冯庆义命令随从:“把队伍拉出来,只留一排守寨门。快!”不大会,冯庆义的队伍唿啦包围了杜家村。冯庆义对各连连长说:“老子今天不吃腥,捉活的!逮住徐法斌,皇军赏五十块大洋。伙计们!看见脸上有疤的就活拿,别让他跑了。”话还没说完,身后,桃花岗方向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冯庆义刚想派人回去打探,一排长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了:“报告旅长!徐法斌带人攻进寨门,弟兄们被打散了。”“啊!不可能吧?徐法斌刚才还在这里,难道扎翅飞了!”话犹不及,冯庆义的儿子血头血脸地跑来报告:“爹!咱的家被徐法斌剿了。”冯庆义把枪一撸:“中了徐法斌的调虎离山计啦!打回去!”冯庆义一声令下,队伍唰地撤下来,跑步回救桃花岗。队伍刚跑进蛤蟆汪,一阵地雷的引爆声,接着枪声震天。冯庆义趴在卧牛石背后,朝前边崖上一看,有个疤脸在指挥战斗,啊!姓徐的腿真快呀,忽听背后也响起了枪。回头一看,又出现一个疤脸。冯庆义咬咬牙:“老子今天遭邪啦!咋着到处是他徐法斌?弟兄们,跟我冲出去。”一阵激烈的枪声,冯庆义被打穿了一只耳朵,他捂着半边血脸,东躲西藏,到底还是逃脱了出来。
冯庆义跑了一阵子,听听身后没动静了,便钻出了芦苇滩。他不敢回桃花岗,拐弯进了罗汉庄。穿过几条胡同,他轻轻推开二姨太娘家的大门。院子里没人,他快走几步,刚进屋门,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啊?又一个疤脸!徐法斌笑笑说:“没想到吧?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子啦。”冯庆义结结巴巴地说:“到处是你徐司令,你有分身法术吗?”徐法斌用枪点着他的头皮说:“我才是真徐法斌哩。”话刚说完,几个战士扑上去,把冯庆义绑了个结结实实……
正是:
徐司令,喝喜酒,
汉奸王八跟着走,
敌人狡猾有法治,
引出门来才打狗。(宋永纪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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