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战时在山东的公安保卫工作(文/李震)

柳白 发表于2018-06-21 09:49:13

    一九四一年皖南事变前夕,中共山东分局书记朱瑞同志找我谈话,叫我到清河区党委干社会部长。那时清河区党委书记景晓村、军区司令员杨国夫、政委刘其仁、政治部主任徐斌州、行署主任李人凤。
    一、清河区公安保卫工作创建
    我去清河之前,胡维鲁同志是清河区党委的社会科长,当时的社会科是附设在区党委组织部里的一个科。我到清河之后,就着手建立起各级保卫组织,区党委成立了社会部,县里成立了社会科,基层党组织设了保卫网。那时区党委社会部设四个科:胡维鲁是一科科长,王墨庭是三科科长,王民英是四科科长。当时还没有二科长。
    为了尽快建立起各级保卫组织,我从临淄、益寿等地召集了一些有文化的人(男女约40人左右)开办了一个保卫干部训练班,一九四一年秋天,训练班结束后,即着手建立县公安局,将训练班的学员分配到各县公安局工作。
    那时山东分局也办了两期训练班,专署公安局长和一部分县公安局长,曾参加了这个训练班的训练。
    一九四二年成立清河行署公安局。清河行署所辖四个专区:清东,清西、清中、垦利。清东专区辖寿光,广饶、潍北。益寿等县;清西专区辖长山、邹平、桓台、高苑、青城等县;清中专区辖博兴、广北、蒲台等县;垦利专区辖惠民、阳信、沾化等县。当时清西专区的公安局长是于海东同志,清东专区公安局长是王斌同志;垦利专区公安局长是王墨庭同志,清中专区的公安局当时没有建立,原因是行署公安局就活动在清中一带,清中的公安保卫工作,由行署公安局一块代管了。
    当时行署公安局设四个科:一科是政保科,科长李峰:二科是政治科,科长陈乐村;三科是审讯科,科长杨建东:四科是总务科,科长王民英。还有一个警卫连,连长叫王毓淼(又名刘海),指导员叫刘敏,只名寇玉朴。这时胡维鲁同志已调离清河,到鲁南行署任公安局长。
    一九四三年夏天,我去清西检查工作回来时,被敌人包围了,在博兴县王文洼被捕。敌人把我押到滨县关了一个来月,又押到张店关了三个来月,我都没有暴露身份,后来被桓台的一个叛徒王玉树认出来了。这时敌人又把我转移到博兴安家庄周胜芳据点的一个地窖里。不久,我军某部在沿海地区打下敌人的一架飞机,活捉了敌人的一个飞行员。一九四四年春天,组织上用这个飞行员把我和李铁峰同志(当时是临淄县县长兼县大队长,在张店时曾押到一个监狱里)换了出来。我和李铁峰同志在张店监狱时,曾发展了邢作午作为内线,四五年日本投降后,此人成为渤海军区联络科符浩同志的利用关系,在张店为我们作了一些有益工作。出狱后我仍任清河行署公安局长。因我在监狱里对敌斗争坚决,曾受到山东战工会的通令嘉奖。
    二、清河地区的肃托
    一九四一年我到清河以后,正是清河地区搞肃托,区党委成立了由景晓村.杨国夫、刘其仁,徐滨州和我组成的五人小组,领导肃托。当时肃托主要是从部队开始的,山东分局康生搞出来一个于公,这个人据说是袁世凯的孙子,是大众日报的总编,他从学校到了延安,后又从延安到了山东。于公是学军事的。当时山东军区开办了一个参谋训练班,主任是包剑寒,于公经常去参训班讲课,与包接触较多,于公定为托派(是中央社会部的材料)后,扩展到一旅,又咬到包剑寒,包既是参训班主任,后来又到清河军区任参谋长,所以包就把清河军区差不多的科长全咬上了。
    一九四一年军队里搞的肃托,一九四二年地方又开始了肃托。军队里肃托咬出来的这些人,大都是临淄县人,当时临淄县文化教育比较发达,参加我们部队的这些人,文化程度都比较高,担任的职务也较高,有电台台长,秘书科长,保卫科长,敌工科长等。他们被咬出来后,又咬到了地方,把临淄县的县长张渔、民政科长孙砚农咬上了,把寿光县县长刘季清也咬上了。
    当时这三个人为什么一咬就相信了呢?原因:一是根子在上边,来源于中央社会部康生,又一咬再咬,咬到山东,山东又咬出来一大批,再谣传、乱传,便传的到处是托匪:二是这三个人抗战前都是教员,那时国民党掌权,又都参加了国民党。后来共产党来了,他们看着共产党好,又参加了共产党。这本来是件好事情,结果说人家既是国民党又是托匪,就把他们三个人抓起来了,不久就杀掉了。当时杀掉这三个人,客观上讲也有两个原因:第一,一九四一年冬,临淄县独立营在营长王砚田(外号一眼六,是我们收编的土匪武装)带领下叛变了。后来我们从内线查到张渔、孙砚农和独立营有些联系(当时也未查清是什么关系)。第二,因为当时正赶上敌人大扫荡,所以就把他们杀了。
    杀了这三个人后,我们又一直放不下心。那时被抓起来的还有二十几个,我们审查了一下,看了看没有真实材料,就全部放了。
    三、渤海行署公安局的成立
    一九四三年三月份,冀鲁边军区的司令员邢仁甫叛变了。在未公开拉起旗子之前,他打死了副司令员黄骅同志,打死了参谋长、保卫科长等,就把队伍拉到海上去公开投降了敌人。这样,冀鲁边司令部己基本不存在了,所以就和清河合并了。合并后,于一九四四年一月十一日正式成立了渤海行署。
    渤海行署下边有六个分区:一分区辖沧县、东光、南皮、天津以南的几个县;二分区辖商河、临邑、济阳、德县、禹城、平原、杨忠等县:三分区辖邹平、长山、桓台、高苑、青城、章历几个县;四分区辖阳信、惠民、沾化、利津,垦利、盐山一带;五分区辖博兴、临淄、广饶一带;六分区辖寿光、潍县,四边、昌邑、羊角沟市等。
    当时我是渤海行署公安局长,副局长是周洪恩同志。一分区公安局长是张公忱,二分区公安局长是杨爱华,三分区公安局长是郑中哲,四分区公安局长是朱文刚,五分区公安局长是王斌,六分区公安局长是张剑。
    在当时的县公安局长中我记得:孙炳章同志是商河县公安局长;段明德同志是邹平县的公安局长:王化一曾在邹平县当过公安局长:方奎同志是高苑县的公安局长,已牺牲;王世敏同志是东光县的公安局长。
    一九四六年解放周村后,韩洁石同志是周村的第一任公安局长。行署公安局机关设四个科:一科是政保科,科长是李峰:二科是侦察科,科长是于海东;三科是审讯科,科长是杨建东;四科是治安科,科长是王墨庭;办公室主任是刘欣,还有一个警卫连,四五年以前是刘海和刘敏的连长、指导员,后来是国华的指导员。
    四、英雄人物
    我在清河和渤海期间,公安战线上的英雄人物和英雄事迹是非常多的。对我印象比较深,也是当时比较精干、比较有名的,一个是韩洁石同志,他一九四二年是长山县公安局长,那时长山县仗打得非常残酷,其中八区的房子、树木全烧毁了,人也不知死了多少了,可是韩洁石同志一直坚持工作,表现得英勇顽强、机智勇敢,直到最后胜利。还有临淄县公安局长朱文刚同志,赵文卿同志、陈太恒同志、陈太恒同志(已牺牲)、韩干(已牺牲)、宋鲁源、任芳亭等同志,都是当时打仗勇敢,工作精明强干,群众威望高的县公安局长。
    四四年有一个刘杰同志,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无名英雄,那时刘欣同志在四边县当公安局长,曾派刘杰同志到胶济线上徐振中那个部队里去做策反工作(徐振中部队是国民党的部队),当时刘杰同志负过伤,我们给他一条枪,打入了敌人内部,他很快得到了敌人的“信任”,并取得了一些成果,可是后来暴露了,被敌人杀害了。
    还有一个裴××(名字记不起来了),从四二年开始即搞敌区情况,联络点先是在六户(成建吉占据区),后在张店以开中药店为掩护,为我党做了大量的工作。
    铁坚同志一九四二年在羊口搞情报工作.四四年转到潍县城里搞秘密工作直到胜利,做了很多工作,表现很好。
    那时经常在边区活动、能打能冲、能文能武的还有王斌、王子才、王毓淼、刘敏等同志。
   五、渤海的几件大事
    1、反奸诉苦。一九四四年敌人在渤海搞治安强化,我们针锋相对,主要搞了伪军家属的工作,分化瓦解伪军,使其为我工作。那时敌人一里地一个炮楼,虎视眈眈,戒备森严。由于我们把伪军家属工作做好了,(他们)掩护了我们不少同志,(我们的同志)经常来往于炮楼之间,畅通无阻,伪军家属大部分还是好的。一九四五年日本鬼子一投降,有好多伪军及家属投到我们这边来了。但不久,我们搞了一些“左”的东西,一分区搞反奸诉苦运动,诉到了一些伪军家属身上,结果错杀了一些人。虽然区党委很快制止了,但大部分伪军家属还是跑到敌人那边去了,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是政策上的一大教训。
    2、剿匪。一九四六年打开惠民(县城),我是惠民城防司令。这时由于政策上掌握得不太好,渤海乱了套,还乡团乘虚而入,造成很大损失。原因是刚刚解放的新区,部队都升了级,主力部队升级为野战军,区中队升为地方部队,所以区公所空了。有好多区公所被敌人包围了,到处是还乡团,这时光靠公安局是掌握不了啦,区党委就决定抽调骑兵组成一个剿匪部队,任命马千里同志为剿匪部队司令,王坤同志为骑兵大队长,迅速组织剿匪。
    3、土改中的问题。一九四七年夏天,华东局搬到渤海,舒同、张鼎承,社会部长梁国斌同志去检查了渤海的镇反问题,认为右倾。一是土改政策右了,二是锄奸政策右了,就给区党委集体警告处分(廖容标同志除外),我单独给了警告处分。当时我不同意是右了。我认为杀人越多,树敌就越多,一个反奸诉苦,凡是沾个伪军边的就杀了,土改又是采用肉体上消灭地主的办法,这样他们的家属、亲戚、朋友部跑到敌人那边去了,组成还乡团回来对付我们,给我们的工作造成巨大损失,这能说是右了么?
    当时华东局没有有从政策上检查问题(实际上军事政策上有问题),就一个劲的反右,开了一个土地会议,接着就“三查三整”,我靠边了,景晓村、李人凤都靠边了,还关起来了二十几个县公安局长。一百零三天的土地会议上,批判的重点就是我们三个人,象文化大革命一样,对我们进行考验,叫我们去看看贫下中农怎样打死地主,几分钟就打死一个呀。这种做法无论如何是不正确的。
    关起来这二十几个局长,我坐不住了,虽然当时我是靠边站了,但我还是去找了康生,我说:“渤海的问题,根本不是锄奸政策上的‘左’和右的问题,是军事政策上的问题。你不该把新解放区的部队撤走,造成了空子,叫敌人乘虚而入。党的土改政策,从来没提过肉体上消灭地主,现在不是实际上消灭了么?”康生这才懂得不是个“特务问题”,而是个“常务问题”。并装模作样地说:“啊,有此事?”这时主席(毛泽东)已经召开了十二月政治局会议,针对康生的问题,开始纠偏了。康生即派杨帆同志去处理渤海公安局的问题,把这二十几个公安局长全部放出来了。
    一九四七年下半年我调华东局,从此离开渤海。杨帆同志接替我任渤海区公安局长。这是我的一点回忆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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