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投降以后,党中央决定迅速占领东北,建立东北根据地。1945年9月,山东军区115师负责人肖华同志,首先被派往东北。随后,山东滨海军区教导团参谋长祝顺鹏同志,带着我们这支队伍从栾家口乘上汽船在庄河登陆,转到安东(_争丹东)。在安东造纸厂,肖华命令我和秦树云同志带120多人的干部队伍到旅大。临行前,他告诉我,旅大已由苏联红军进驻,我们党的负责人是韩光同志,井于前几天派去了赵杰(赵东斌)同志任大连警察总局局长,叫我们到大连后直接找韩光和赵杰同志。10月中旬,我们从安东出发,走到普兰店,由周传发同志把我们接到大连,见到了韩光和赵杰同志。经组织决定,由我协助赵恩光同志负责对恶霸工头潘澄宇所控制的大广场警察署的接管工作。以后我担任了大广场警察局副局长,并负责对中共中山区委的创建,兼任中共中山区委书记。现仅就大广场警察署的接管与中山区委建立的一些情况,作一些简要的回忆。
对大广场警察署的接管
1945年I O月下旬,警察总局向“中央地区”(后改大广场)警察署派去原大连地下党员赵恩光担任副署长。但原警察署长潘澄字坚持反动立场,顽固对抗,把持警察署的领导权。为了打开局面,总局决定派我到大广场去接管潘澄宇的武装。赵杰同志对我说,你是老六团的,能够胜任这个任务。接着他向我介绍了旅大的情况和大广场的情况。他说,那里的头目是播澄宇,原来是“红房子”的恶霸把头,他的势力最强,手下有两个大队。他自己是南方人,有个大队全部是南方人,他控制的较严。你到大广场去的任务就是抓武装。为了掩护身份,当时到旅大来的比较负点责的干部大部都改了名字。就在韩光、赵杰和我谈话的时候,也把我原来的名字谭诲君,改为现名谭松平。然后,赵杰亲自领我到大广场去了。赵杰以苏军当局已委任警察总局局长的名义,指着我对潘澄宇说,他是我在河南时的老部下,训练警察和部队有经验,作战也有经验。他到这里来帮助你训练、掌握警察部队。在我到大广场以后,由我带来暂住在普兰店的那支队伍也陆续地进到旅大。每进来一批,潘澄宇就把我们的人当作“假八路”捉起来。那时司法股、治安股的领导权都在我们手里。他们捉到人,我们一看,只要是我们的人,就送到赵杰那里给他们换上警察服装,再分配到我这里,人数大约有一个排,把原来职务比较高的同志派出去当分队长、分所长、派出所长,担负各级领导工作。我手里还控制着一个加强班,尽是八路军的老战士_,打仗都很有经验,在我身边的有刘祥东,张汉亭等。潘澄宇手下有两个大队长一个是徐吉庆,他过去在山东参加过八路军.后来逃跑了,他这个大队的人基本上都是山东人。另一个大队长是徐洪康。我首先积极地开展了对徐吉庆大队的争取工作。赵恩光同志虽先于我到大广场,但潘澄宇却对他限制得很厉害,不许活动。潘澄宇找赵恩光谈话时,把战刀放在腿上一横说:“你个人到这里吃碗饭可以,你不能带人来,带人来没有这个饭吃!”他那时气势汹汹,非常嚣张。我来了以后给赵恩光壮了胆。之后高英、宋天鹏同志也来了。不久,徐吉庆这个大队的人都知道了我是总署赵杰派来的,又是他的老部下,就觉得我的根子硬,他们就想用“拜把子”的办法把我拉过去。他们开始拉高英要结拜义兄弟,高英来问我怎么办?我说,可以。以后高英又来对我说,他们还要拉你一起“拜把子”。我立即向赵东斌汇报了情况,并表示了我的意见,认为这件事可以做,借此机会能进一步掌握徐的思想动态。从而把徐吉庆这个大队紧紧地控制住,再解决徐洪康这个大队就比较有把握。经过赵东斌同意,我和高英便同他们搞了个“义兄弟”,这么以来我们就把这个大队控制起来,形势很快拉生了变化。当时大连的社会形势是“中国人会”、“维持会”,依靠它们操纵的武装仍在横行霸道,苏军虽然实行军事管制,但也需要有地片的民主政权来管理。作为我们党来说,也需要把政权建立起来,建设新旅大。从当时形势发展变化的情况出发,我们认为,如果能够迅速地把大广场警察署真正的控制起来,并掌握在我们手里,那么过将对于全市发动群众,开展党的工作起到积极饭促进作用。基于上述情况,我们感到解决大广场警察署的条件已经成熟。从潘澄宇的队伍来讲,他两个大队,我们基本上控制了一个大队从我们自己的队伍来讲,各个分队、派出所不仅派了人,还当了所长。我自己手里还有一个作战能力较强的,大于一班的警卫队。当真打起来可以顶他一、二百人。
要解决大广场警察署的问题,则必须除掉潘澄宇。因为他一是日伪时期的恶霸工头,有血债,民愤大;一是顽固不化,依附大汉奸张本政,继续与共产党,与人民为敌;三是他手里握有装备较强的一、三百人的兵权,时刻都有兴风作浪的可能,对我们危害较大。解决的办法是,赵东斌负责解决潘澄宇本人.我负责大广场警察署的队伍和潘澄宇住宅的警卫排。赵东斌以苏军有重要会议在总署召开,会后还有酒宴,请潘澄宇到会赴宴,潘到会即被解除武装扣下。在此同时,我也动了手。首先,解决潘的警卫排,把潘的住宅包围起来了,我利用两个人进去做说服工作。一个是潘的警卫员叫王阿生,叫他给警卫排捎信,要迅速缴枪,不然我们就要打了。再一个是潘的老婆的勤务员金琼荣,叫他去说服潘的老婆赶快缴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经过紧张的工作,这个警卫排很快缴械了。当时逮捕了潘的几十骨干分子。其中有一个是范甦,他是掌握财政、物资供应的,具有实权。他待人处事不公正,在徐吉庆的大队里民愤很大。在待遇供应上,他偏薄徐吉庆的大队,偏向、优待徐洪康的大队。因此.把他提起来,徐吉庆的大队是高兴的,有利于我们对徐吉庆的争取。捉了潘澄宇,解决了他的警卫排和骨干分子之后.我们立即找徐洪康谈话,要他老老实实地把武装队伍全部交给我们,还可以安排当副局长,恩威之下,他把队伍交给我们了。有几十人当场开除了,有的打发回家了。从此,第二大队解散了。对徐吉庆,经与赵东斌商量,调到总局当交通科长。这样大广场警察局就完全控制在我们手中。这时,韩光、赵东斌、唐韵超同志动员一些优秀的年轻工人当警察,充实扩大了队伍,在改编的基础上创建了一个大队,每个派出所都有十几个人。以后队伍进行整顿,按照市局统一部署,开展了纪律检查、良心大检查等整风运动,随时清洗了一些不适于做公安工作的人,保持了队伍的纯洁。
中共中山区委的建立
市委为了加强党对各区工作的领导,于1946年8月正式建立了中共中山区委,我当时兼任中山区委书记。这样,我既是中山区公安局的副局长,又是中共中山区委的书记,既对市委负责,又对市公安总局负责。中山区委的建立是和大广场警察署的接管与区公安武装的建立紧密联系的。和其他根据地一样,手里没有武装,群众发动不起来,党的组织不好掩护,各项工作也难以开展。当时旅大这个地方,由于它的特殊环境和条件,党不公开,不能挂牌子。市委是以市公安总局训练处的名义为掩护进行领导工作的。我们公安工作就是在以韩光同志为主要领导的市委,以及赵东斌、边慎斋、周光等总局领导同志关怀下,组建发展起来的。我任中山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时,组织上就让我和邮电局长沈旭、中山区公安分局长刘北佛三个人一起筹建中山区委,区委书记由我兼任。1946年8月区委刚成立时没有什么机构设置,只有委员。当时区委委员有沈旭、刘北佛,潘清平、于雷和我共5人。以后林沛、高更用和陆毅三位同志来了之后,方开始设立组织科、宣传科。高更用兼任组织科长,陆毅是宣传科科长。在党的建设上,我在中山区委任书记以前,没有接到转来的党员,也没有发展党员,那时中山区没有党员和党的组织。我的组织关系和公安分局其他党员的组织关系都在市公安总局。成立中山区委之后,首先在中山区最贫苦的地方“小车大院”发展,第一批党员,如王克山,王德发、刘洪有等共12人,并建立了党支部。区委成立之后的主要工作是开展反奸清算、贫民搬家、做鞋织网、生产自救等工作。为了大连社会秩序的稳定,保卫革命的胜利果实.在区委和区公安分局成立前后还重点抓了对敌斗争。
开展对敌斗争
中山区是日本帝国主义统治大连地区的政治、经济中心。当时日本的一些重要统治机构都设在这里。1945年8月22日大连解放以后,人民获得了新生。但是,社会秩序还很混乱。少数日本法西斯分子,过去为敌作伥的祝奸、特务爪牙、恶霸,走狗仍贼心不死,乘机破坏捣乱。国民党为了夺取大连,活动电十分猖獗.因此,当时对敌斗争的主要对象是国民党、汉奸及日寇的残余势力。围绕争夺旅大这块地方,敌我之间的斗争是尖锐的,有的甚至潜伏在我们内部。象交通股长高伯川,分所长陶德山,发现他们都参加了国民党武装特务组织 沈洪烈下属的海军陆战队。在一个夜晚,我亲自带领了几名警卫员,逮捕了高、陶二犯。从他们的被子里搜出了敌人用绿绸写的委任令,他们原来就是潘澄宇、徐吉庆下面的人。后来徐吉庆也心怀不满,投靠敌人。在他家里也搜出国民党的任命令和枪支,被我逮捕。
1945年底,还破获了一起日本人杀人案件,他们是二、三人凑合在一起,专以杀害日本人嫁娲于中国人,企图挑起民族争端。经请示赵东斌、于会川同意,召开群众大会,公开宣判,以此教育群众,稳定社会秩序。当群众打着旗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开会的地点南山时,大连苏军警备司令高兹洛夫把我和赵东斌找去,问搞的什么名堂,是不是发生暴动了,我们旅顺的飞机、坦克都来了。他说:大广场是日本人居住集中的地方,他们突然袭击搞了暴动你们怎么办?!他大发雷霆。还是苏军少校王松(刘亚楼)同志出来说话,他才安稳下来。之后按照他的意见不公开宣判,就地枪决了。我们当时既没有向苏军打招呼,也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论用那时或现时的观点来看,他们的意见都是对的。
关于敷岛町事件。这个事件也是反映当时斗争的一个侧面。据侦察人员发现报告,有个日本人拐骗枪支,跑到敷岛广场(现民主广场)附近的所房子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包围了这所房子,同时派人从房子的两侧上去揭掉砖瓦,居高临下进行射击。待我们冲进房子里面时,这个日本暴徒子弹已打完,被我们击毙了。
1946年10月以后,根据市委决定我就不再兼任中山区委书记,专作公安工作了。1947年春,我又被调到市公安总局工作,以后的公安工作以及开展对敌斗争的范围就是全市性的了。
作者:原任中共中山区委书记、中山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现任中共天津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