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筑先与聊城保卫战》十一、埃文斯.卡尔逊访问鲁西北

南彦寺范 发表于2018-08-12 18:13:16

(一)范筑先在聊城盛情款待了卡尔逊

1938年7月中旬的一个早晨,一场大雨过后,蓝湛湛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空气湿润润的,使人感到格外清新爽快。此时,美国友人埃文斯.卡尔逊,在冀南抗曰根据地会见了徐向前、邓小平、宋任穷等八路军领导人 后,在延安文艺工作组的刘白羽、欧阳山尊、汪洋陪同 下,马不停蹄地向鲁西北进发,前来访问这块闻名全国 的抗日根据地。

埃文斯.卡尔逊是一位对中国人民十分友好的美国人。七七事变爆发后,他特别仰慕八路军的抗战精神。 为此,他决定到八路军的游击区亲眼看一看。在美国著名作家艾德加斯诺的帮助下,卡尔逊偷偷越过日军的封 锁线,到达革命圣地延安,受到毛泽东主席等人的亲切 接见。为了使卡尔逊更好地了解中国人民的抗战实况, 毛主席建议他到华北敌后各抗日根据地看一看。

1938年5月的一个夜晚,毛泽东主席派警卫员把刘白羽叫到他在凤凰山下的寓所。他对刘白羽说:“你不是 想到敌后去吗?现在有一个叫卡尔逊的美国友人要到华北游击区去,你组织几个人陪同他一道去。”于是,后来被卡尔逊叫做“小伙子”的刘白羽、欧阳山尊、汪洋、 金肇野、林山(金、林因故未到鲁西北)陪同卡尔逊从 延安出发,开始了华北之行。他们一路访问了晋绥、晋 察冀、太岳、冀中、冀南抗日根据地和四区专署所在地临清。

1938年7月25日上午,卡尔逊一行顺运河南行,前往鲁西北重镇聊城。

时近中午,卡尔逊等乘汽车到达聊城。范筑先率领 全体军政干部在北关大堤外迎候卡尔逊,沿途站满了前来欢迎的人群,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欢迎标语。

卡尔逊在北大堤外下车后,范筑先等人走上前去, 和他热情握手问候,接着一同由北关步行入城。

走近城中心,巍峨雄伟的光岳楼吸引住了卡尔逊。 他停住脚步,仔细观看起来。范筑先见卡尔逊高兴地注视着光岳楼,便通过翻译介绍说:“这是座明代建筑,也是我们观敌料阵的指挥所。”

卡尔逊高兴地连声用华语说:“很好!很好!”

下午,范筑先来到卡尔逊人住的进德会招待所,双 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

会谈中,卡尔逊先向范筑先介绍了国际反法西斯战争的形势和美国对远东的政策,他感慨地说:“我在华北 敌后巡行数千里的所见所闻,有力地驳倒了日本侵略者欺骗世界人民的谣言,觉醒了的中国人民正在掀起一场全民族的抗战。我一定把所见到的真实情况,告诉全世界一切爱好和平的正直的人民。”

范筑先向客人介绍了袁仲贤、张郁光、姚第鸿和齐 燕铭等人,接着谈了自己的历史。他没有谈自己的少将军衔之类的事,只是说自己作为韩复榘的县长,抗战爆发的前一年来聊城当的专员。

话题转到抗战上,范筑先说:“我亲眼看到这场战争的到来。战争一开始,我就让民众做好准备。我很早就 认识到动员民众的重要性。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组织起了数万人的游击队。”

卡尔逊对游击战争十分感兴趣,他说:“我参加过第 一次世界大战,可那无非是蹲在战壕里打枪打炮,你们 现在打这种游击战才大有味道啊。”

“这游击战术是八路军发明的啊! ”范筑先由衷地佩 服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

卡尔逊赞叹地说:“八路军的将领们,个个都是游击战的专家,五台山的聂荣臻,太行山的刘伯承、邓小平,冀南的徐向前,都是英勇善战的骁将。”

汪洋插话说:“对于五台山根据地,毛主席早就说过,‘古有鲁智深,今有聂荣臻’。”说得众人大笑起来。

卡尔逊问范筑先:“你的游击区有多大?”

范筑先愣了一下,他知道,沈鸿烈是不会允许他的游击区扩大到六区以外的,而且沈已经提出要范筑先把活动的范围限制在第六区。

“我们用游击战打日本,是没有地区限制的,哪里有日军,我们就到哪里打。我的民军第三路赵玉璞部,就在北平近郊的西山一带打游击。”范筑先巧妙地回答了卡尔逊。

夜色渐渐笼罩了大地,整个聊城慢慢进人了寂静中。会谈结束后,范筑先用鲁西北的熏鸡、乌枣等土特产款待了卡尔逊和刘白羽、欧阳山尊、汪洋等。

饭后,卡尔逊高兴地对姚第鸿说:“范司令虽不是共产党人,但却是一个开明的人。他在自己的区域内实行了他所能实行的一切改革,看来民众是同他充分合作的啊!”

26日上午,1938年7月,范筑先与卡尔逊在办公室前合影。阴沉沉的天空不时地下起一阵阵小雨。聊城各界人士 5000多人冒雨在万寿观前的广场上参加欢迎卡尔逊的大会。

会上,范筑先致欢迎词说:“过去我们是孤军作战, 后来来了八路军,有了依靠,不再孤军作战了。今天, 美国朋友卡尔逊又来我们这里参观访问,这在道义和精 神上都给予我们巨大的支持和帮助,使我们全游击区的 军民受到很大鼓舞。”

妇女、青年和儿童团代表发言后,卡尔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他怕沈鸿烈派的翻译孙芳时声音小, 仍让欧阳山尊给他当翻译。他慷慨激昂地说:“日本侵 略者曾向全世界宣传,整个华北都被他们占领了,他们制作的中国华北的地图上,到处都涂满了黑颜色, 以夸耀他们的赫赫战果。可我这次穿行华北敌后的陕、 晋、绥、冀、鲁等省,深人各抗日根据地,进行实地考察的结果,恰恰与日本人所作的宣传相反,这些地方到处都插遍了抗日的红旗。在中国华北辽阔无际的土 地上,除了北平、天津、太原、保定、济南几个大城市 和几条重要的铁路线为日军占领外,到处都是红色的, 是生机勃勃的……。我看到了抗日的前途,看到了中国的希望。”

卡尔逊的讲话由欧阳山尊翻译出来后,全场欢声雷 动,经久不息。

在聊城期间,卡尔逊和延安文艺工作组的几个青年人还参观了第六区政治干部学校、政治部救亡室。《抗战日报》总编辑齐燕铭向卡尔逊和延安文艺工作组的几个青年人分别赠送了《抗战日报》合订本。

(二)在阳谷的欢迎会上,韩春河把卡尔逊说成了“察哈尔”

卡尔逊就要离开聊城去武汉了。范筑先决定亲自把这位国际友人送出鲁西北。

7月27日上午11时,卡尔逊乘范筑先的部队在黄庄战斗中缴获的日军汽车往阳谷方向驶去,范筑先骑马率传令队随行。

一路上,卡尔逊又说又笑,还兴致勃勃地听欧阳山 尊等人给他讲述武松打虎、斗杀西门庆的故事。听说 《水浒传》上写的景阳岗就在阳谷县境内,他好奇地问: “景阳岗在什么位置,那里还有没有老虎,狮子楼还能否找得到?”

由于雨后路滑,汽车行驶得很慢,直到太阳点地的时候,他们才到达阳谷县城。

第二天早晨,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卡尔逊、范筑先等出席了阳谷县各界召开的欢迎会。会上,卡尔逊介绍了他在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的见闻,范筑先代表阳谷县各界讲了话。第六支队司令韩春河在会上发言时,把卡尔逊先生误说成了“察哈尔先生”,引得全场都大笑起来。他最后说:“我什么都不会,连讲话也不会,就会打日本人!”又博得全场的喝彩。

欢迎会结束后,卡尔逊和范筑先又一同向濮县进发。 路经一些村庄时,都有抗日军民集结在村头道旁,敲锣打鼓,欢迎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朋友和劳苦功高的范筑先将军。卡尔逊深深感到,中国人真多啊,只凭这 一点,就足以叫日本人害怕。

沿途休息的时候,范筑先召集民众听卡尔逊的演讲, 有时卡尔逊讲得少了,范就表示有些不满足。

黄昏时,卡尔逊和范筑先来到濮县城。他们一进城 就参加了欢迎大会。

卡尔逊决定从襥县以后就停止讲演,因为这里太接 近日本占领区了。他幽默地对欧阳山尊说:“这次我要使范将军吃点苦头,我要讲三个小时。”

果然,卡尔逊一登台,就滔滔不绝地演讲起来。夜 幕慢慢降临了,卡尔逊仍在演说着。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卡尔逊有些精疲力竭,这才停止了演说。范筑先将军非常高兴地说:“很不错。”

吃过晚饭,夜色渐渐浓重了,潮湿的大地上腾起了 薄薄的雾气。卡尔逊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他问范筑先: “这就是你战斗过的濮县城吗?”

范筑先笑了笑,说:“是的!这就是前些日子收复的 濮县城。”

范司令用手捋了一下他的花白胡子,兴奋地向卡尔 逊介绍了濮范战役的经过。……

听着范司令的讲述,卡尔逊仿佛置身于濮范战役那血 与火的战场,看到范将军正率领着抗日将士同日军进行搏 斗,他更加钦佩范筑先这位精诚报国的抗战老英雄了。

卡尔逊就要离开鲁西北了。襥县城西门外,卡尔逊 和延安文艺工作组的刘白羽、欧阳山尊、汪洋同范筑先 紧紧握手,依依话别。范筑先也目送卡尔逊一行消失在 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里。

卡尔逊回到武汉后,公开要求美国政府停运援日物 资,后被迫辞职。回国后,他于1939年在《太平洋》杂 志上发表了“中国游击战” 一文,其中专门记述了他的 鲁西北之行和会晤范筑先、韩多峰等人的情况,使全世 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知道,在中国的鲁西北,有一块飘扬着抗日旗帜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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