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范筑先收编“南杆”、“北杆”,韩春河、石洪典都当了司令
隆冬时节,连着几天几夜铺天盖地的大雪,封闭了 大小道路、河流湖泊。鲁西北平原上的古运河、徒骇河、 马颊河,像一条条银龙静静地伏在大地上;一个个灰褐色的村庄成了一座座凸起的白布包。
皑皑白雪,迟滞了日军的进攻,给鲁西北抗日根据 地的发展带来了时机。
为了加快发展鲁西北的抗日武装,范筑先从各县招 募了大批抗日青年,对他们进行军政教育后,补充到各 战斗部队中去,使抗日武装中增添了新的骨干力量。但 是,如何把鲁西北的散兵游勇、绿林游击武装收编起来, 共同抗日,却成了范筑先的一大难题。
国民党大军南退后,鲁西北地方政权名存实亡,在 一片混乱局面中,各地冒出了多种武装:有农民起义的 绿林武装;有拉“杆子”的土匪武装;有地方豪绅组织 的民团武装;有国民党溃军甩下的散兵游勇;有反动的 会道门武装等等。一时间,真是土匪蜂起,司令如毛。 他们各霸一方,互相残杀。有的抢掠百姓,有的通敌资 敌。面对这种局势,范筑先本着依靠和发展革命武装, 争取和改造农民起义武装,团结进步的民团武装,打击 反动会道门和汉奸武装的原则,对这些武装进行了收编 和改编。
抗日战争初期,冠县有两支绿林武装,以冠堂路为 界,活动在路南的群众称之为“南杆”,首领是韩春河, 绰号“东北风”;活动在路北的群众称之为“北杆”,首 领是石洪典,绰号“山根子”。韩春河在直系军阀部队中 当过兵,后来干过土匪,蹲过监狱,是个流氓无产者。 石洪典曾因卖私盐被捕入狱。1937年10月,宋哲元的第 一集团军南撤路经冠县,打开了监狱,释放出囚犯30多人,其中就有石洪典。抗战初期,他们分别揭竿而起, 拉起武装,旗号打得都是华北抗日救国军,但实际上干 得是打村寨,抢民财的土匪行径。
为了改造绿林武装,范筑先决定抓紧收编“南杆”。
1937年12月底,韩春河率部攻打李辛村。早已打人 “南杆”中的共产党员就发动士兵,故意吵骂,将爬墙用 的梯子和洋镐弄得哐哐作响,使村上人很快发觉了,做 好了抵抗准备,致使韩春河连日攻打李辛村不下。
正在进退维谷之际,一天上午9时,范筑先率领骑 兵卫队20余人,突然来到了“南杆”司令部。士兵们一 听范筑先是专员,都肃然起敬,韩春河却十分警觉。他 命令传令队都匣枪出壳,列队而立,其他各队也都整装 待命。
范筑先泰然自若,见了韩春河劈头就说:“我是来救 你们的。你们要学习宋朝的民族英雄岳飞,抗御外侮, 走抗日救国的道路。”
韩春河原来思想顾虑很大,因为他烧洋老百姓的房 子,也杀过人,怕范筑先把他收编后再和他算老账。因 此,虽然范筑先曾两次派人来疏通,但他都一直下不了 决心。现在范筑先亲自来收编了,他心里就更加矛盾了。 他嗫嚅着说:“收编可以,但是李辛村打死打伤了我的士 兵,只有他们投降了,我才归您收编。”
范筑先正告韩春河:“你这个要求毫无道理!正因为 你们现在是土匪,李辛村的民众才抗击你们。我是抗曰的专员,还能要李辛村投降你们?你们如果归我收编, 成了抗日部队,不仅李辛村,任何村寨都会欢迎你们 的。”
韩春河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就在范筑先和韩春河谈判之际,韩的副官长高耀奎 在外边鼓动士兵要下掉范筑先警卫人员的枪,把范筑先 也抓起来。赵健民等共产党人一看收编“南杆”的时机 已经成熟,就立即鼓动第八、十队及关系较好的四队站 出来反对。第十队队长赵发荣等人明确表示:范专员来 收编我们,这是求之不得的事,谁也不能抓他。
有几个士兵大声骂起来:“他妈的,真不要面子,谁 敢动一动范专员,我们就叫他双手倒背(意即捆起来)。 要当土匪你们当,我们不当了!”高耀奎等人情知大势已 去,只好作罢。
韩春河看到这种局面,只好同意马上归范筑先收编。 他把两千多人的队伍集合起来列成方队,指着范筑先说: “这是范总司令,他这个司令管我这个司令……”接着范 筑先也讲了一番鼓励的话。随后,“南杆”开到聊城,被 编为第六支队,韩春河任司令,建制两个团、一个特务营。
范筑先在收编“南杆”的同时,又派张维翰和刘致 远一同前往冠县去收编“北杆”。
12月的一天,鲁西北大平原上,白雪皑皑,十多匹 骠骑,奔驰在聊冠公路上。张维翰、刘致远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驰过马颊河已经二十多里路了,一个带土围子 的村庄出现在眼前。土围子的门楼上站着两个持枪的士 兵,这就是说,“北杆”石鸿典的司令部驻地到了。
两名守寨门的哨兵,一看来了一些人马,连忙关上 寨门,爬上了围墙。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一个哨兵问。
张维翰大声喊道:“快请你们的石司令来见,我们是 范司令派来的人。”
哨兵一听是范筑先派来的人,便一人守寨门,一人 飞奔向石洪典报信去了。
石洪典闻报,赶忙率大小官佐出寨门迎接。
张维翰进了寨门,来到石洪典的司令部,向石说明 了来意,石洪典当即表示愿意接受改编。
张维翰长说短说,代表范筑先委任这支武装为第五 支队,石洪典任司令,荆维德任副司令,郭芳臣任参谋 长,下辖两个团,后中共鲁西特委派盛北光担任了该支 队政治部主任。
范筑先在共产党人的协助下,不辞劳苦,奔走各地, 收编、改编各种民团绿林武装和游杂武装,共建立了 35 个支队,三路民军,还有一些独立团、营,共约6万人 左右。
为了加强部队的政治工作,范筑先根据鲁西北地方 党组织的建议,先后向各支队委派了政治工作人员,明 确规定:区游击司令部、支队司令部设政治部主任1人,团营设政治干事各1人,连排设政治指导员各1人,部 队中没有政治人员签署的命令不能执行。政治工作把肃 清军队内部的军阀作风,实行官兵一致和军民一致的原 则作为重点。范筑先还颁布了军人六要素:(一)严守纪 律;(二)服从命令;(三)勤学术科;(四)爱护团体; (五)讲求卫生;(六)爱护民众。为加强群众纪律,范 筑先又颁布了《关于军队不得干预民刑案件训令》。《训令》除在《抗战日报》上登载外,还张贴布告通令全军 实行。由于采取了这些措施,部队的战斗力有了很大提 高。
鲁西北的抗日武装,在抗日的烽火中迅速发展壮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