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朱德复范筑先信说:“愿精诚团结,共同抗日”
1938年3月初的一天,中共山东省委代表张霖之找 到六区政训处民运科长成润,告诉他:“最近,范专员进一步表示愿与八路军合作抗战,希望八路军在政治上和 干部上予以帮助。他想派人去延安当面向毛主席、朱总司令致敬。他这个想法好,我们要给予大力支持,特委 决定派你去完成这个任务。我已经向范专员说了,他同 意你去。最近,他会亲自找你谈这件事。”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范筑先派人把成润叫到办公室。 一见面,范筑先就说:“你是大名人啊!我们都是馆陶 人,相隔不远,是老乡呢!今天我找你,就是准备再让 你去完成一个任务。”
原来,半个月前,成润曾受范筑先的委托,前往襥 阳拜访丁树本专员,达成了互通情报,携手抗日的协议, 圆满地完成了范筑先交给的任务,受到范的赞赏。
“这次让你去延安,路途比较远,任务也比上次重, 路上你要小心。”范筑先叮嘱了几句,又问道:“他们 (指政训处)和你谈过了吗?”
“张霖之和我谈了,我一定不辜负范专员的信任。” 成润回答说。
范筑先说:“你这次去延安,首先是代表我向毛主 席、朱总司令致敬,表示我们合作抗日之诚意。其次是 要求他们派一部分干部来帮助我们抗日,并能同意我们 派干部到延安学习。这些意见,在我给毛主席、朱总司 令的信中都说了。如果他们问到我们这里的情况时,你 可根据了解的情况说就是了。”
最后,范筑先说:“你要做好出远门的准备,住几天 我就派专车把你送到陇海路车站。你现在写个领条,我 批一下,到会计处领一点路费。”
成润简单计算了一下,考虑到来回有军用护照,车 费不用钱,花不了多少钱,当即就写了一个20元的领 条。
范筑先一看就笑了。他知道,这些青年人是为抗曰 才来聊城的,不是为了钱。他说:“你们和他们(指旧职 员)就是不同。”说着,一笔把20元勾去,批了 200元。
成润从范筑先的办公室出来,径直去了会计处。会 计处的人一看批条就炸开了,有的说:“看!我们要钱, 专员大杀大砍,人家要20元,专员批了 200元!”这件事 虽小,却使成润终生难忘。
两天后,范筑先派专车把成润送到陇海路车站。
成润辗转到西安后,找到了第十八集团军驻西安办 事处,中共中央代表林伯渠,第十八集团军驻西安办事 处主任伍云甫亲切接见了他。
成润向伍云甫汇报了此行的任务。伍云甫告诉他, 从西安到延安的交通很不方便,他可以将范专员的信转 呈在太行山总部的朱总司令,朱总司令会将信送给毛主 席和党中央的。他让成润在西安等几天。
数日后,伍云甫通知成润:“范专员的信已由交通人 员送给朱总司令,朱总司令阅后很满意。他代表中共中 央分别给范筑先和鲁西特委写了回信,党中央也已同意 往鲁西北派干部,因此你就不必去延安了。你再等几天, 党中央给范筑先的回信就会送到西安,派往鲁西北的干 部也很快到达这里。
几天后,朱德总司令签字署名的复信转送到了西安。 信的大意是:中共中央对范专员的抗日行为表示钦佩, 愿精诚团结,共同抗日,并同意鲁西北派干部到延安学 习。党中央派往鲁西北的20名干部也来到了西安。他们 大部分是中共中央拟派往其他地区的陕北公学毕业的学 生,又被临时截留下来派往鲁西北的。其中有何克、许可(女)、金维(女)、金纯(女)、水泊(女)、李松如、 董非波、汪毅、杨固(女)、柏洁民、张扬(女)、王小定等。
3月5日,从延安来的青年学生由红军干部胡超伦带队,随成润到达聊城。成润将朱总司令给鲁西特委的信 和20余人的档案材料转交给特委领导人,接说:“这次到西安,虽然任务基本完 成,但未能到延安向毛主席、朱总司令致敬,却是个遗 憾。”范筑先对成润完成任务的情况表示满意。随后,延 安来的这些青年学生由鲁西特委分配了工作。
4月份以后,鲁西特委先后分三批派干部到延安去学习。其中第一批去的就有范筑先的长子范树中、长女范晔清、三女范树琬。
(二)周恩来给范筑先派来了红军干部袁仲贤
在派成润去西安的同时,范筑先又派张郁光、牛连 文等人到武汉去找国民政府,一是求得国民政府对鲁西 北抗战的认可和资助;二是宣传鲁西北抗战,以扩大鲁 西北在全国的影响。
临行前,张霖之告诉张郁光、牛连文:“你们过河南 确山时,去见一见彭雪枫。”
彭雪枫此时正在河南确山新四军驻竹沟办事处,担 任中共河南省委军事部长兼统战委员会主任。在这里, 他模范地贯彻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发 动民众,武装民众,创建了豫东抗日根据地,使河南确 山竹沟镇一时有中原“小延安”之称。
张郁光、牛连文等人到了竹沟镇,彭雪执热情地接 待了他们。张郁光向彭雪枫介绍了七七事变以来鲁西北 的抗战情况后,说:“我们经这里去武汉,就是想扩大一 下鲁西北抗日根据地的知名度,争取国民政府在军械、 粮饷等方面给予支持。”
彭雪楓说:“如果你们能赢得国民政府的支持,当然 是很好的,争取抗日根据地的物资基础嘛! ”彭雪枫向他 们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 精神,又具体分析了鲁西北的抗战形势,最后嘱咐说: “你们从武汉回聊城后,要抓紧和八路军一二九师东进纵 队的同志取得联系。”
张郁光请求彭雪枫想办法派一些干部到聊城参加抗 战,彭雪枫爽快地答应了。不久,他就派青年干部鞠华 去了鲁西北。
为了联络方便,临行前,彭雪枫让张郁光、牛连文 带上了他写给周恩来的一封信。
几天后,张维翰、牛连文等人到达了武汉八路军驻 武汉办事处,负责山东工作的张经武接见了他们。张郁 光、牛连文向张经武汇报了鲁西北地方党组织与范筑先 团结合作,坚持鲁西北抗战,建立鲁西北抗日根据地的 情况,接着讲了他们到武汉的目的。
张经武说:“你们坚持鲁西北敌后抗战不容易啊!若 要赢得国民政府军政部的支持,还必须找何应钦。见何 之前,你们可以先找冯玉祥、孔祥熙谈谈,让他们引见一下。”
张经武接着说:“我们办事处会尽力帮助你们。如果 有必要,我们就向周恩来副部长汇报一下,让他想办法 帮助你们。”
第二天,牛连文拜访了冯玉祥。冯玉祥对范筑先半 年多来坚持敌后抗战的义举表示赞许,对鲁西北抗日部 队得不到枪械粮弹的补充深表同情。但他表示心有余而 力不足,答应帮助他们和行政院长孔祥熙联系一下。
两天后,张郁光、牛连文拜见了孔祥熙。张郁光向 孔祥熙汇报了范筑先坚持鲁西北抗战半年来的形势和抗 日部队的军需困难,要求政府给予支援。孔祥熙答应军 需事宜由他和军政部联系,并表示向蒋介石委员长汇报 鲁西北的抗战情况。
蒋介石听了孔祥熙的汇报后,决定由何应钦代他接 见张郁光、牛连文等人。何应钦在接见张郁光、牛连文 时,代表蒋介石向范筑先及坚持鲁西北敌后抗战的军民 表示慰问,并批给他们5万枚手榴弹、5万元现款和一张 山东省的军用地图。几天后,张郁光又通过妻子李昆源, 以第二十九军的名义,购得一批医药和通讯器材,还买 了一架德国造照相机和100余个胶卷。
在武汉期间,张郁光、牛连文等人应邀在全国学联 大会上作了《关于鲁西北抗日根据地的创建经过》的报 告。鲁西北敌后抗战的业绩,深深地吸引了青年学生, 他们发起了向鲁西北赠送抗日书籍的活动,有的送《新华日报》,有的送《群众》周刊,有的送《妇女生活》, 有的送《中苏文化》,有的送《反攻》半月刊,还有的送 了延安出版的《解放周刊》。
正在武汉的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热情地接见了 张郁光、牛连文等人。周恩来听了他们汇报后指出,目 前中华民族的紧急任务是:坚决抗战到底,反对妥协投 降,扩大敌后游击战争;扩大民主运动,团结各民族的力量,共同抗日图存;联合各抗日党派,强固抗日民族 统一战线,支持长期抗战。最后,周恩来又问张郁光、 牛连文还有什么困难和要求。
张郁光请示道:“鲁西北抗日斗争的主要困难是缺乏 武装抗击日军的经验,更缺少有军事指挥才能的干部, 请求周副主席派一部分有经验的干部到鲁西北参加抗战。”
周恩来马上答应下来。随后就派红军干部袁仲贤、 曹洪胜、周紫珊、杜淑山等人到了聊城。
返聊前夕,周恩来再次接见了张郁光、牛连文,对 鲁西北党组织的发展提出了指导性意见。
回到聊城后,张郁光、牛连文分别向鲁西特委和范 筑先汇报了武汉之行的情况。不久,奉周恩来之命,八 路军驻武汉办事处又陆续介绍北平师范大学的刘子毅, 中国大学的任夷(任仲夷)、王玄,南开大学的何方、陈 力、黄煜,北京大学的朱穆之、莫循(张昭训)等一批 优秀青年知识分子来到聊城。周恩来派到鲁西北的这些干部,有老红军、老共产党员,有新闻记者,有大学生, 他们来到鲁西北,积极团结范筑先和各阶层人士共同抗 战,对鲁西北抗日根据地的创建与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三)政治工作扩大会议,六区政训处改为政治部,还和司令部平级
1938年5月1日,六区政治工作扩大会议在聊城召 开。这次会议是根据成润从西安带回的《部队政治工作 大纲》和张郁光等从武汉带回的周恩来的指示精神召开 的。会场设在聊城省立第三师范礼堂。参加会议的有鲁 西北各县办事处的代表,各抗日游击支队政治工作人员 的代表,六区政训处直属机关的代表共计44个单位300 多人。中共苏鲁豫特委也派十几名代表列席会议。
会议由政训处主任张维翰主持,中共鲁西特委书记 徐运北宣读了中共中央北方局、中共泰西特委、中共苏 鲁豫特委等发来的贺电,张霖之作了《关于当前形势和 今后工作任务》的政治报告,张维翰作了《政治部半年 来工作总结》的报告,张郁光作了《介绍武汉之行》的 报告。接着各代表团进行大会发言,交流工作经验,总 结半年多来政权建设、群众工作和部队的政治工作。代 表们分析了鲁西北和全国的政治、军事形势及面临的任 务,对政治机构、干部配备、整军问题、统战工作、经 济建设等问题,都作了酝酿和讨论。
会议决定,将第六区政训处改为政治部,升格和司 令部平级,张维翰任政治部主任,姚第鸿任政治部副主 任,张霖之任组织科长,许法任宣传科长,成润任民运 科长,张廉芳任总务科长。
会议通过了关于加强抗战军政干部培养的方案,决 定在聊城设立政治干部学校,由政治部接办军事教育团。
范筑先参加了此次会议,并始终坐在主席台上。5月 6日,会议结束时,他发表了讲话。他在讲话中高度评价 了青年政工人员。他说:“你们提的意见都很好,就按你 们的意见办。大家工作中难免有缺点和错误,但你们是 为了挽救民族危亡。因此,我依靠你们,信赖你们,支 持你们,你们放手去做吧!”
(四)刘少奇说:“其它地方有条件的也可以这样办”
1937年4月,郭洪涛奉命从陕北到山东任省委书记。 行前,毛泽东、刘少奇、陈云、李富春分别接见了他。 刘少奇对鲁西北的抗日斗争作了专门指示,大意是: (一)要创建革命根据地,坚持敌后斗争。我们和范筑先 搞合作,共同建立抗日根据地,出现了对敌斗争的好形 势。这个抗战形式很好,其它地方有条件的也可以这样 办。(二)要在平原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对于开展山区游 击战争,我们有了经验。至于在平原地区开展坚持游击 战争,我们还没有经验。你们要摸索,不断总结。(三)要做好党的统一战线工作。
5月初的一天,在寿张县黄河渡口旁的一座小土屋 里,郭洪涛向张霖之传达了刘少奇的三条指示,然后越 过黄河去山东抗日根据地了。
张霖之回到聊城,向鲁西特委传达了刘少奇的指 示。根据刘少奇的指示精神,鲁西特委确定由徐运北 集中精力抓好党的组织建设,力争全区的党组织近期有个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