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新的学习和战斗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西安事变”后,蒋介石被迫停止反共活 动,接受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
在民族斗争成为国内主要任务的新形势下,党需要培养大批抗日干部。
“七七”抗战前,党中央决定在延安召开边区党代表会议。于是冀鲁豫特委派陈少敏代表,参加会议。会后去中央党校学习。
陈少敏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几位同志向延安出发了。当她来到延安的时候,党中央负责同志接待了她,要她先好好休息。过了几天,组织上通知她去见毛主席。她高兴得直向毛主席住的窑洞跑。毛主席站在窑洞前热情地招呼她。她见了毛主席不知说什么好,还是毛主席先对她说:“你长期在白区工作,很艰苦,工作得很有成绩。”“现在组织上又安排你去完成一项特殊任务。徐特立同志要回湖南去工作,为了不让敌人发现,你装扮成徐老的夫人,送他到湖南后再回延安,
陈少敏听毛主席这么一说,不知怎么回答好,开始脸红的有点不好意思。但她想到,毛主席亲自交的任务,是多么重要啊!于是,她满口答应。
毛主席又嘱咐她说,陈少敏同志,你一定要扮得很象,象个贤妻良母的样子,要那样才能完成护送任务。”
陈少敏爽快地回答说:“请主席放心,我保征完成任务!”
味少敏伴随徐特立回湖南后,胜利返回延安时,毛主席和党中央非常满意。
后来,毛主席、张闻天,秦邦宪等中央首长,亲自送陈少敏去中央党校学习。在党校欢迎新学员的开学典礼大会上毛主席 还特意对党校负责人说:“给你们送来个好学员,白区的红心女战士,无产阶级的贤妻良母——陈少敏同志。”陈少敏一时感到脸上火辣,心里直扑通,她低着头,倒觉得特别惭愧。
陈少敏在中央党校分到第十二班。这个班的学员大多数来自白区,有靑年学生,有基层干部,还有部分是白区工作的负责人。他们有的搞工人运动,有的搞农民运动,有的搞学生运动。 这些同志为着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聚集在一起,深入系统地钻 研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认眞硏究中国的历史和现状,联系自己 的斗争和经历,总结经验敎训。
陈少敏在党校学习中,多次聆听过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张 闻天等中央领导同志的报吿,不断提高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水平。 通过学习,她对中国革命的历史和现状,对于党关于抗日民族统 一战线的理论和策略,都有了比较深刻的理解。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党派陈少敏随曾山同志到江西建立省委,并担任中共江西省委妇女部长,在南昌做妇女运动,同时,参加新四军驻南昌办事处的领导工作。在国民党统治区从事抗日救亡运动。
陈少敏根据党中央关于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指示,以爱国的、革命的先进妇女为骨干,利用江西国民党省政府的妇女工作机构,通过公开的合法斗争,争取一切愿意抗日救国的社会力量,把广大爱国妇女,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的周围。她明确提出,以抗日救国为中心任务和战斗口号,把妇女运动和民族 解放运动结合起来,从城市发展到农村,从上层知识妇女发展到 广大工农妇女。并选派妇女部的高景之、魏媛、季洁、水世琤等 大批优秀妇女干部,有计划有步骤地在四十多个县里,动员组织 了五十多万妇女群众,参加抗日救国活动,使妇女运动成为抗日 民族统一战线的一个重要姐成部分,为抗日救国事业作出了很大成绩。
当新四军驻南昌办事处成立时,“南昌市妇女生活改进会”①, 有一位进步靑年刘桂英,得知该办事处的领导人之一的陈少敏同志,是我国妇女运动的一位先驱者和领导者,是党派到江西来做 妇女运动的。一天,刘桂英邀同另一位“妇改会”的干部潘玉梅, 前往办事处拜访。陈少敏同她们进行了亲切的会见和热情的交谈,并向她们详细宣传和解释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后来,陈少敏还以新四军南昌办事处的名义,设宴招待潘玉梅和雷洁琼敎授②,并请陈毅同志到“妇改会”作关于抗日战争形势和任务的报吿。
根据抗战形势的发展,陈少敏和中共江西省委提出,今后妇女运动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宣传党的抗日救国纲领、路线,扩大政治影响,发动各阶层妇女,积极支援抗日战争,在可能情况下,发展党的地下组织,建立工作基地。”①陈少敏协助省委,有计划有步骤地直接、间接介绍了五十多位女党员和大批民先队员,分期分批进入妇女工作团体,开展妇女运动,逐步建立党的地下组织;同时,安排一批优秀的女党员担任妇女工作的重要职务,发挥她们的骨干作用。通过这些党员和进步妇女,把大批爱国靑年和各界人士团结在党的周围。这就把“妇改会”从原来所谓“新生活运动”的御用工具,改变为积极开展抗日救国运动的组织了。
与此同时,陈少敏还积极领导、支持创办《妇声》刊物和培训 妇女干部的工作。
一九三八年“三八”节创刊的《妇声》双月刊,在创刊号的发刊词《第一声》中,根据陈少敏传达党的指示精神,提出了 “第一声要叫醒二万万女同胞,同声高呼:打倒日本强盗!我们脚步合着脚步,臂膀靠着臂膀,向前走,别后退,拿我们的血和肉,去拚掉敌人的头。”
陈少敏还为 《妇声》撰写过一些重要文章,向妇女提出斗争的任务和要求,鼓励大家为争取妇女的解放和抗日战争的胜利而英勇奋斗!她根据省委指示,与雷洁琼、高景之、杨漱敏、周涵眞等研究决定,经过合法斗争,利用江西省地方政治讲习院,举办妇女干部训练班,先后共六期。选派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担任每期的培训工作。
在培训期间,陈少敏常到训练班作报吿,找学员谈话,亲自担任革命理论和妇女运动史的讲授。
组织豫南游击队
早在一九二六年,杨靖宇将军发动的武装革命斗争就曾席卷河南确山,并在这里建立过党的支部。一九三五年,红军主力长征以后,竹沟一带的豫南桐柏山区,是我党在南方八省中坚持游击战争的十四个地区之一。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以后,以刘 少奇为书记的中共中央中原局秘密设在这里。
根据党中央的指示,曾由共产党员张星江(任鄂豫边区省委书记)、王国华(任宣传部长)、仝中玉(任组织部长>、周骏鸣(任军事部长)等在竹沟一带点燃了革命火炬,发展了红军游击队和 抗日自卫团。这支革命队伍,到一九三八年初发展到一千余人, 纵横驰骋于桐柏山区,成为一支不可摧毁的人民武装力量。
一九三八年五月,党由央派陈少敏到河南,担任省委组织部长蒹洛阳特委书记,同省委书记朱理治等一起,领导河南的抗日救亡运动。九月,周恩来、叶剑英指示中共河南省委,将领导重心转向豫东,与八路军冀鲁豫部队沟通联系,发动敌后抗战。不久,河南省委从开封迁到确山竹沟镇,陈少敏随即到达竹沟山区。
竹沟,是一个居住有五百多戶人家,二千多人口的集镇,位于河南南部确山县城西七十华里的边缘山区,是确山、信阳、泌 阳、桐柏、遂平五个县的结合部。这里群山环抱、层峦叠嶂,树木葱茏,中间是一块盆地,只有几条小路与外间相通。这里能蔵 能打,是开展游击战争的好地方。
陈少敏来竹沟后,为开展河南的抗日工作和建立抗日武 装,准备干部。她根据省委的决定,举办敎导大队训练班,从各 地党政干部中选拔一批积极分子,经过短期培训后,把他们派往各县,开展工作。留下少数人员,作为省委直接建立游击队的骨干。她亲自领导二百多人的确山游击队兼任政委,开展武装斗争。
在这期间,陈少敏经常一双赤脚、草鞋,带领武装游击队,跋山涉水,深入群众,发展党组织,建立各种抗日团体。由于日 本帝国主义的疯狂掠夺和地方反动势力的敲榨勒索,当地群众非 常困苦。陈少敏和群众一样,常常吃野菜,住山洞。她敎育游击 队员说:为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不当亡国奴,我们现在吃野菜,是为了将来子子孙孙过好日子。
陈少敏在创建抗日游击队的工作中,为各地培养了大批干部。
—九三八年六月,信阳县的谭家河党支部,决定派周映渠和任子衡两同志去延安抗大学习军事,回来领导打游击。他俩决定先到确山竹沟,再转赴延安。他们来到竹沟,找到陈少敏。陈少敏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详细询问了谭家河的情况, 了解了他们的来意后,笑着说:“鬼子快打来了,还去延安干啥?快回去领着人干吧”!
任子衡回答说:“干是要干,就是不懂军事,想学点本事再回 去干!”
于是,陈少敏根据斗争的需要,决定安排他们到省委办的敎导大队去学习。她指示说:“到敎导大队去学习一、两个月,形势变化很快,把迫切需要的学一点,早点回去把部队拉起来再说丨”
任子衡和周映渠在敎导大队学习了一个多月,日本鬼子相继占领了蚌埠、合肥,矛头指向豫东南的固始,潢川,有直取信阳, 从北面迂回包围武汉的意图。于是,陈少敏把任子衡、周映渠找来,扼要的讲了当前战局的发展,然后用恳切和严肃的语气向他 们交待:“敌人硬是不让你们学习!你们需要很快回信阳去,把部 队组织起来,能拉多少就拉多少,越多越好;党支部要把它紧紧 掌握在自己手里”。她特别强调指出:“沒有上级党的指示,天王老子要,也不给。以后上级党会派人与你们联系的!”
陈少敏向他们交待任务之后,又特别亲切地嘱咐:“你们回去,暂时还是独立作战,担子不轻啊!支部几个同志遇事要多商 量,多动些脑子!”
当时信阳县虽有国民党县党部统治,但信南人民在我党领导 下,抗日自卫大队建立和发展起来了。不到三个月,自卫大队的 基本群众增加到四百多人。抗日的战旗树了起来。
十月初,国民党信阳县党部书记长重育民,亲自到谭家河来,要把自卫大队编给县政府的游击兵团。这时,陈少敏又及时 指示任子衡、张裕生、周映渠等,同国民党信阳县党部的阴谋进行了坚决地斗争。不仅不把队伍给他们,而且,大力发展这支人民武装,把信南人民抗日自卫大队改成信南人民抗日自卫团,以英勇顽强的姿态转战在鄂豫边区的敌后战场。①
这年十月,整个华北战场的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在日寇疯狂进攻面前,国民党四十万大军一触即溃。由于担任中共中央长江局局书记的王明,推行右倾投降主义路线,部分地区丧失了抗日武装大发展的良机,致使武汉及其外围二十八县相继沦入敌手。 我党独立自主地开展敌后抗日武装斗争,进入了关键时刻。陈少 敏根据省委指示,选派大批干部到豫南山区筹建和组织抗日武装。
十月中旬的一天,陈少敏把正在竹沟我后方医院养伤的新四军第四支队第八团留守处负责人王海山同志叫去,关切地问道,“伤好了吗?”
王海山急忙回答:“完全好了,又可以上前线了。”
接着,陈少敏把省委派他到豫南去参加筹建抗日武装的决定正式向他传达。她在分析了豫南山区的地理位置和历史作用后指出:“历代兵家南征北战,都以占据这一带为取胜的基点。如果日本侵略者占领这一带,它可以西进南阳,北取郑州,南保武汉。 国民党的军队退守大别、桐柏两大山脉腹地,也必须控制这一段作为东西联络的枢纽。我党我军控制这一带,不仅有利于包围信阳及其附近的敌据点,而且可以保持中原战略支点——竹沟与鄂 东、鄂中旳联系。从长远的观点看,它是我军进取武汉和发展河南的前进基地。这个地区的战略地位,决定着我们争夺它的必要性”
因此,陈少敏指示王海山,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搞起一支统一的坚强的人民武装,打开局面,确立我党在豫南敌后抗战的领导地位”。
随后,陈少敏又从省委警卫连拨了一个排的兵力,随同王海山等同志南下。首先汇集豫南地方党所领导的各地武装,统一编 制,统一指挥,开辟了以豫南四望山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成立了信阳挺进队。
后来,新四军豫鄂挺进支队成立时,信阳挺进队奉命改编为豫鄂挺进支队第二团队,在支队司令员李先念、政委陈少敏的直接指挥下,踏上了抗日游击战争的新征途。
主持豫鄂边区的全面工作
—九三八年十一月,我党中央召开六届六中全会后,成立了党的中原局,派刘少奇为中央代表,任中原局书记。他来到竹沟,向省委和新四军留守处的主要负责干部传达了六中全会精 神,并对中原地区的抗日游击战争进行了全面部署。
陈少敏学习了六中全会的文件和刘少奇的指示,进一步明确了党在当前的中心任务,以及党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坚持“独立自主”原则的重要性。
根据党中央和中原局的指示,李先念从竹沟留守处率七、八 十名战士和六十多名干部,组成新四军独立游击大队,于一九三 九年一月十七日奉命南下。
在欢送会上,陈少敏代表河南省委和竹沟地区的干部战士致欢 送词。她说:“我们曾经欢送自己的子弟兵,跟着林凯、周骏鸣同志奔赴敌后。两个半月以前,彭雪枫①同志又带着部队誓师东征,现在在豫东打击日寇。他们都打得很好。今天,我们是第三次欢送深入敌后的同志们了。我们希望南下的同志们,克服一切艰难困苦,迅速在武汉周围打开局面!你们要人,我们去人;你们要东西,我们支援。我们一定加紧学习,努力生产,尽一切力量支援前方!”
这时,党中央和毛主席指示,再派一批干部和武装力量南下,到鄂豫边地区与当地党组织结合起来,创建抗日根据地。于是,刘少奇又派陈少敏率领一批干部和武装力量南下。
一九三九年四月,陈少敏接到南下的命令后,立即率领干部、战士共二百余人,从竹沟经四望山,向鄂中挺进。
陈少敏带领部队,每到宿营地,就向群众宣传党的抗日民族统 一战线政策,帮助地方党建立抗日团体。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行军,六月六日,来到鄂中安陆的赵家棚,与先期到达的李先念部队会师。李先念在赵家棚张家冲召开军政干部会议,欢迎陈少敏。这 时,陈少敏虽已三十多岁,但头上短发军帽,一身土布灰色军服, 脚上绑腿、草鞋,说话干脆利落,走起路来挺胸阔步,很有精神。
随后,陈少敏、李先念率领武装部队到湖北京山县的养马贩同陶铸、杨学诚等领导的武装力量会合,构成为以后发展、坚持鄂豫边抗日游击战争的基本力量。它震动了在这一带猖獗一时的 敌伪军。他们妄图在我立足未稳时就将这个队伍吃掉。国民党五战区中的一些反动势力连续制造反共摩擦事件,破坏国共合作的统一战线,妄图消灭这支抗日武装。顽固成性的鄂东反共专家程汝怀,迭次寻衅向我鄂东游击队进犯。
边区的广大人民群众,听说李先念、陈少敏率领新四军的一部分武装来到的消息后,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吿。群众说:“红军又回来了! ”“党中央和毛主席派队伍来了! ”这更加激发了广大人民的抗战热忱和战斗决心。面对人民群众的迫切要求和当时形势逆转的情況,李先念和陈少敏等同志,决心依靠和发动广大人 民群众,迅速开展边区的抗日游击战争。
陈少敏和李先念、陶铸等同志,根据中原局的指示,于六月十一日,在京山县的养马畈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会议由陈少敏同志主持。她首先传达了党中央关于建立抗日根据地、搞武装斗争、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坚持独立自主、开展对敌斗争的指示。在讨论中央的指示和关于鄂中抗日武装整编与扩大问题时, 多数同志主张以新四军的名义把鄂中我党领导的分散的武装力量统一起来;但有的人不同意这样做,而主张各用各的名义,各自独立的进行分散的抗日游击活动。
会议期间,刘少奇代表党中央和中原局发来电报,指示:“目前鄂中党的中心任务,是在最短时期内,创立一支五千人以上的党直接领导的新四军,以巩固我党在鄂中的领导地位……只有统 —新四军的指挥与编制,才能增强斗争的力量。目前新四军刚到鄂中,应积极活动,打击汉奸伪军及零星日寇,以便扩大影响, 巩固统一战线。”
陈少敏根据这一指示,在讨论中指出,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
陈少敏返回鄂中后,刘少奇又发来电报指示:“鄂东、豫南、 鄂中,是党开展华中游击战争最主要的地区之一,创立坚强的游 击队伍,建立几块抗日根据地,并使之逐步打成一片,是鄂豫皖、豫南、鄂中三个区党委最主要的任务。”
这时,中共河南省委书记朱理治,率领机关和武装部队六百余人,离开竹沟进入豫鄂边界四望山。陈少敏、李先念立即去四望山与朱理治会合,讨论贯彻刘少奇的指示,以及豫南、鄂中、 鄂东的党和部队统一的问题。十一月十六日,在四望山东岳庙举行豫南、鄂中、鄂东的党和军队负责人会议。他们一致认为,养马畈会议后,虽然统一了豫南、鄂中的党和武装,但全边区的党和武装并未完全统一,边区各地党发动和组织的抗日武装,仍在敌、顽分割包围之中,随时都有被各个击破的危险。因此,陈少敏等主张撤销鄂豫皖、鄂中、豫鄂三个区党委,统一成立豫鄂边区党委,将三个地区党领导的抗日武装,统一编为新四军豫鄂挺进纵队。经过讨论,会议作出了相应的决定。陈少敏兴奋地说:“看来我们的拳头越揑越紧了。”
会议结束时,刘少奇又发来指示:“所有在鄂中、鄂东活动的党所领导的部队,统归你们指挥节制,部队番号改称新四军豫鄂挺进纵队。”
一九四〇年一月,陈少敏和李先念、朱理治等,在京山县八字门再次召开会议,正式成立豫鄂边区党委,由陈少敏、李先念、朱理治、陶铸等十一人组成,陈少敏代理党委书记,主持全面工作。当时豫鄂边区党委管辖鄂东地委、鄂西区党委、豫南地委、 随枣地委、天汉地委;鄂中的应山、安陆、云梦、孝感等直属区党委领导。
狠狠打击日伪顽反动势力
陈少敏到鄂中后,和李先念等同志一起,指挥我军对日伪、顽反动势力,进行了英勇作战,有效的争取了中间势力,巩固和扩大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抗日游击队,应保证党对武装力量的统一领导。她分析鄂中我党抗日武装,由于国民党顽固派的连续进攻,大有半途而废的危险。她强调只有把我们党领导的抗日武装统一整编为新四军,才 能坚持敌后抗战,创造敌后抗日根据地。她要求所有部队要服从 中央和地方党的统一领导,严格遵守纪律,继承和发扬我党光荣 传统。她把会议中讨论的各种意见和她个人的主张,向刘少奇及时作了汇报,刘少奇表示完全同意她的主张。
会议最后,选举陈少敏为鄂中区党委书记,决定把党委机关设在京山县的八字门。会后,整编豫南和鄂中觉领导的武装,建立新四军豫鄂独立游击支队,李先念任司令员,陈少敏兼政治委员。原来几支分散的武装,分別编为一、二、三、四个团队和一个挺进团。
这时,刘少奇又指示:独立游击支队,“应积极活动,打击汉奸、伪军及零星日寇,以便扩大影响,巩固统一战线。”陈少敏和李先念决定指挥部队,尽快对日寇打几次漂亮仗,以提高我军在鄂中的抗日军威,增强人民群众战胜日寇的信心,医治某些人所患的“恐日症”。
陈少敏根据这一指示,亲率第一团到天、潜、沔①开辟工作,深入鄂中敌后,机动灵活的开展游击战争。
鄂中区党委在陈少敏的主持下,于党的生日前夕,出版了《持久战》党的刊物。到了“七•七”,又出版《七七报》,大力宣传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主张,发动群众,投入抗日游击战争。
十月一日,她到竹沟向刘少奇汇报鄂中工作时,刘少奇又指示:当前整个抗战形势发展很快,鄂中工作取得了很大成绩,“形 势很好,要大发展”。②新四军在华中辽阔的土地上要大显身手, 狠狠打击日、伪、顽势力。
一九三八年十月二十三日,日本侵略军的魔爪伸向应城县以后,这里的人民在党的领导下揭竿而起,成立了应城抗日游击队 (简称“应抗”),奋斗抵抗。
一九三九年八月,我“应抗”一支队奉命攻打杨家河一股伪军据点。事前我们把行动计划通知了受我改编的李又唐部,要他配合作战。进入战斗后,不料李部突然令其手下雷锐若指挥该部 掉转枪口,帮助伪军攻打第一支队,迫使我们不得不撤出战斗。
陈少敏知道这一情況后,非常愤慨,她立即与李先念、陶铸一起召集“应抗”总队指挥员硏究。鉴于李又唐一贯坚持反共立场,明目张胆地勾结日伪,对我采取敌对行动,决定歼灭他的反动武装。
九月二十一日,陈少敏和李先念代表豫鄂边区党委和挺进纵队司令部,命令我军一、三团队和“应抗” 一支队,分别从安北和京山大山头出发,猛扑应城杨家河、两河口之李又唐匪部巢穴。经过我军两天一夜的战斗追击,李又唐仅带几个随从逃进了云梦县义堂镇敌伪据点。陈少敏当即指示部队,按原计划留驻伍家山一带,就地争取分化和包围消灭其余部。结果,李又唐的八个大队,除归附于我的几个大队外;另有几个大队慑于我新四军的声威,不得不俯首就范;最后,除一个大队逃走外,全部瓦解,我军却无一伤亡。
九月,在湖北东部的陈汝怀匪部,围攻我新四军后方机关, 惨杀共产党员和革命战士五百多人。紧接着于十一月十一日, 河南确山县竹沟镇新四军留守处,被国民党特务和匪军一千八 百余人围攻,惨杀我新四军干部、战士、伤病员及家属二百余人。
陈少敏和挺进纵队指战员得知这一消息后,极为痛心。她立即主持全军在豫南的四望山广场召开追悼、誓师大会,提出“为受害的烈士报仇!”“向反动派讨还血债!”“坚决抗战到底!”等战斗口号。陈少敏在追悼大会上愤怒指出,国民党的反动顽固派是不愿抗日的,他们与日本帝国主义秘密勾结,随时都准备发动反共内战。她强调指出:“为了把中国人民的子弹对准日寇射击,为了 使中国人民的部队集中抗日,不要把中国人民的抗战力量消耗在自相残杀的战场上,我们一面要求停止进攻新四军,一面命令部队忍痛向后撤退,只要各部队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愿意和任何抗日军队共同坚持敌后抗战,保卫边区抗日根据地。”①但是我们为了坚持敌后抗日战争,自然要采取一定限度的自卫斗争,坚决抵抗反共军的进攻”
一九三九年十月十三日进行的新街战斗,是陈少敏和李先念亲自部署和直接指挥下,同日寇进行的首次交锋。
新街是一个百余戶人家的小镇,四周都是起伏不平的小山丘,小镇周围修有一丈多高的土城墙。土城外还有一道水城,一丈多宽。向西三十里是宋河,西南十五里是罗店,东南十五里是桑树庄,东北二十里是肖店,这些地方均驻有日寇。十二日夜里,陈少敏和李先念率领第一团队开到安陆大山头一带(距新街七、八里路),并指示周志坚所部第一团队一大队住新街西北的杨家冲,向宋河、罗店方向警戒;二大队住新街东北的范家冲,向雷公店、贾店、应城方向警戒。这样,就等于在敌人的心脏插进 了一把钢刀。宿营不久,二百多鬼子和四、五百个伪军就携带轻重机枪、小炮,毒气弹向我驻新街三大队扑来。我驻新街部队仅八十多人,除一挺轻机枪外,其余都是步枪和手榴弹。敌人一开始就占据了有利地形,包围了新街,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猛烈炮火,使新街顿时硝烟弥漫,火光四起。
我驻新街部队,在张文津团长和周志坚政委的指挥下一面坚决反击,—面向李先念、陈少敏报吿战况。陈少敏和李先念立即作出决定,命令驻新街部队,对敌人的进攻“坚决地打!”同时,急调第二团队赶来增援。陈少敏和李先念亲自指挥对敌人阵地迅速进行包围,并命令一团队从敌人阵地西面发起进攻;二团队绕到敌后,切断敌之归路,以一部守住通往宋河的路口,准备阻击敌人的增援。另用一个大队从西向南迂回,一个大队从东向南迂回,从两翼向敌人发起进攻。在完成对敌人的包围后,李先念和陈少敏命令我军四面合击,中间开花。敌人腹背受困,顿时溃不成军。当敌骑兵赶来增援时,也被我打得人仰马翻,夺路而逃。 除几十个敌人跑掉外,其余被歼灭。
新街战斗后,我军指战员在李先念和陈少敏率领下,又乘胜投入了新的战斗。
十月底,陈少敏率领新四军豫鄂挺进纵队的一部分,从铁路西向路东挺进,杀向鬼子占领区。为了不让敌人发现,部队夜里 行军,白天分散作发动群众的工作。她毎到一个村子,都召开群众座谈会,既了解敌情,又关心群众的疾苦,发动群众起来抗战。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打击了一些小股土匪,缴获了不少反动地主武装的枪支,壮大了自己的力量。
.十一月的一天,陈少敏率部从路东返回路西,在一个昏黑的夜里,部队在京汉铁路附近的东双河过河。这时,忽然有战马受惊发出嘶叫,于是惊动了在东双河车站边的日宼岗哨,鬼子随即开枪射击。这样,驻在东双河车站工事内的敌士,也不断打照明弹,倾刻间放了一阵乱枪。但他们始终沒有敢走出“乌龟壳”。
陈少敏对指战员说,敌人打照明弹、乱放枪,说明他们不知道我军虛实。她让部队不理踩这些,继续过河,密切注意敌人的动向。
过了一会,敌人沒有发现什么反响,便派出一百多全付武装的鬼子兵,乘坐只有两个韦厢的轻便火车,向南探索前进。陈少敏指挥我军静悄悄地隐蔽在铁路两旁山上的丛林里,作好战斗准备。敌车继续向柳林车站驶去,并不断用机枪向两边山上乱射。 陈少敏马上召集指挥员会议,她说:敌车不久一定会返回来,我们可以对它来一个迎头痛击,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在她的指挥下,组织了一个杀敌突击队,号召共产党员带头参加。其它部队按指定地点隐蔽。当部署就绪后,陈少敏又命令大家好好休息。
当天快亮时,敌军果然北返,火车象一条发疯的恶狗,乱吼乱叫。当火车驶到我军埋伏地段时,陈少敏立即发出战斗命令:“打,狠狠地打”,于是,李应全、冯仁恩两位大队长一跃而起, 率先冲杀,突击队象猛虎一样,杀将出来。埋伏在铁路两旁的战士,一呼百应,杀声喊声,手榴弹爆炸声,打得鬼子措手不及。不到半小时,一列轻便火车的敌人全部当了俘虏,所带枪支弹药全被缴获。
从此,日宼只要听说是陈少敏(敌人叫她陈大脚)的队伍, 即闻风丧胆。多次吃了败仗的侵华日军司令部的头目们,曾经专 门派人搜集、侦探陈少敏的行踪。几十年以后,在一九六六年,日本军人战犯访华团到了我国北京,还要看一看陈少敏到底是什么人。中央安排陈少敏接见了他们。代表团一见便说:“原来如此,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敬佩!敬佩!”
一九三九年底,陈少敏和边区党委对应城汉流②武装郭仁太部队,进行了争取和改造。
郭仁太原先曾接受日伪的委任,当上了伪鄂西保安副司令, 一直盘踞在应城矿区和陈家河湖区。他陆续收編了一些分散的汉流武装,扩充实力,并拥有一千余人和七八百件武器。当时,我党派陶铸同志利用统战关系,在习家飼堂举办汉流“老三”,“老五”等人的训练班。国民党应城县党部、县长鲍佛田听说后,就把郭仁太抓起来。后来,陶铸出面把他保出来。为此,郭仁太感激涕零,称陶铸为恩公。
陈少敏了解这些情況后,便与陶铸等硏究,决定争取和改造郭仁太的汉流武装。
十月中旬的一天,陈少敏把在鄂豫边区党委工作的谢威同志找来,很果断的对他说:“伙计,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到郭老八 (郭仁太的别名)那里去。任务是两条:一是成功,就把这支汉流武装改造过来;二是把它改造不好,你就死在那里。”
谢威一听,感到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他害怕力不胜任,想请陈少敏另派得力的人去。于是,他回答说:“我去怕不行吧!”
陈少敏理解谢威的心情,对他这样得力的干部,是不讲什么客气的。她问:“这是革命,你去不去?”
谢威马上回答:“是革命嘛!我当然去!”
陈少敏同谢威详细分析了郭仁太的情況后,交待说:“那里有利条件也是很多的,特别是党有基础。其他条件还有很多,你自己去找。只要有信心,困难是可以克服的。”“你先去,随后再给你派一、二十个人来。”
经过一段时期的工作,郭仁太表示服从李司令员、陈政委和陶铸同志的领导,并同意按照共产党团结抗日的方针,把部队带到山区打游击。于是,陈少敏指示谢威:“要掌握火候。”她分析 说,要郭仁太自愿提出改编部队,这很难办到;在他不愿意接受改编时,强行改编也不行。因此,在做法上要灵活机动,因势利导。
为加快对郭仁太部队的改造,陈少敏和李先念采取了必要的措施:一方面派出代表向郭仁太表示慰问;另一方面,他们亲自 给郭仁太写信,表扬他把部队拉上山做得对,欢迎他到我边区党委和我军司令部来作客。
郭仁太见李司令、陈少敏和陶铸同志这样器重他,他非常高兴地答应去京山县八字门我军司令部拜访李、陈等首长。当他骑着战马,带着大队武装,前呼后拥,一色的短枪警卫来到八字门时,李先念、陈少敏亲自带队远迎,并热情地款待他们。陈少敏向他宣传党的抗日主张,讲解国际国内反法西斯战争的大好形势。郭仁太听后很受敎育。他当即答应把部队改编为新四军豫鄂挺进纵队第六团。
一九四〇年初,国民党第五战区前敌指挥部,通知我挺进纵队陈少敏等首长,要我军派负责干部参加他们召开的军事会议。 并说明开会地点在信阳西乡冯家庄的老阴坡。
陈少敏和纵队首长研究后指出,顽固派决不会是召开抗日的军事会议,一定是想搞什么阴谋诡计。我们既要揭露他们的阴谋,又要准备各种对付的办法和斗争策略。她决定派纵队秘书王显周以参谋的名义,由丁文俊等随同前往。陈少敏同他们研究了各种斗争策略后,亲自送他们出发。
开会前,顽方举行了“盛大”招待会,表示对我军的“特別 热情”和“友好。”
我军代表,按照陈少敏的指示,在会上既把我军的实力和民兵组织的活动地区,作了恰如其分的说明,让那些反共顽固派知道我军是有强大力量的,不是随意可以欺侮的;同时,又陈述了我们的困难,特别是武器弹药缺少,远不如“友军”的装备好, 需要补充和支援。代表不卑不亢,表达了我党我军眞诚合作抗日的态度。
会议最后,主持者命令我军主力担负保护京汉铁路的任务,在北起两河口,南至武胜关一带牵制日宼,堵截援军。并指令我军迅速将挺进纵队开赴指定地点。 .
我方代表赶回纵队司令部后,陈少敏立即召集干部会议,研究对策。到会者一致认为,这是国民党顽固派布下的阴谋诡计, 不同意派部队去。陈少敏认为,既然国民党顽固派玩弄阴谋,我 们就要揭露和粉碎他们的阴谋。她指着边区军用作战地图继续说, 顽固派想要我们把主力集中在铁路线上,让他们来一网打尽。我们可以将主力向离铁路较远的应山一带转移;同时,派一个中队按他们指定的时间、地点前去,根据情况相机行事。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指导员孔化去执行。
孔化接受任务后,立即率领部队出发。当我部来到指定地点时,国民党顽军以袋形包围之势向我军发起疯狂的射击。孔化一方面命令部队坚决还击;同时,派人向陈少敏报吿。
陈少敏立即以新四军挺进纵队名义,向全国发出通电、声明, 揭露顽固派的反共罪行;同时,号召边区军民坚决粉碎顽军的阴谋,命令我军主力狠狠打击顽固派的进攻。在两河口,由于我军 民英勇反击,当场击毙了国民党顽军总指挥包刚。顽固派的军事 反共明谋败露后,他们不敢公布实情,只好说这是一场澳会。我军 在陈少敏和纵队首长的指挥下,根据党的“有理、有利、有节” 的斗争策略,在狠狠打击顽军势力后,又率部转移到鄂东开辟新 的抗日战场去了。
我军对顽军的“惩罚”,使国民党第五战区长官司令李宗仁也惊恐万状。他于一九四一年十一月,连续三次急电重庆的蒋介石,惊呼陈少敏所部“四处窜犯”,使国军不得安宁。后来在国民党编篡的史书上,也承认陈少敏是一位“带兵如猛将”的巾帼英雄。
与此同时,陈少敏又采取积极措施,争取中间势力戴煥章部。
戴焕章部原是豫西南的地方武装,后来投靠李宗仁,编为国民党第五战区豫鄂边区游击独立第一支队,戴任支队长。他有千余人枪,驻防随着一带。其部匪性不改,无恶不作,仅在高店、 均川等地一次烧毁民房一百多间,把老百姓的粮食和财物抢劫一空。
—九四〇年四月,陈少敏亲自出面作戴部的工作。她在同戴煥章进行商谈时,很有策略地表扬他愿意建立统一战线的正确立场和联合抗日的鲜明态度。戴煥章对陈少敏的亲自接待,极为满 意,并与我方达成了“经济上互通有无,军事上互不侵犯,关系上互相保密,政治上共同抗日”的秘密协议。
一九四一年三月,因日寇实行经济封锁,戴焕章部队沒有粮食和盐吃,他派人找我边区党委支援。陈少敏指示随(县)、枣(阳 县)地委组织随南县政府帮助解决。
六月,由于敌、伪、顽的联合“淸剿”,使我白兆山根据地处于最困难的时期。陈少敏率领部队挺进随西、枣南、襄东等地区,一方面牵制顽军“围剿”我随南根据地的主力部队,截断顽军的后方物质弹药供应!另一方面进一步扩大我军部队,粉碎 敌、伪、顽的联合“淸剿”和经济封锁。陈少敏写信给戴煥章,要求他配合行动。当我军先后收复茅次贩、耿集、康家店、吳店、 黃龙挡、塔山等二十余个集镇,直接威胁到顽军占领的襄凡时,李宗仁到处调兵堵截。这时,戴焕章主动向李宗仁请战,保证收回被我军收复的城镇。其实,戴部所攻之处,都是按我们双方事先协商要退的几个集镇。这样,戴焕章又可以向李宗仁请功,要求补充枪支弹药和治疗伤病员的医药。李宗仁果然大大奖赏了戴煥章。奖钱,戴煥章的军官分了;补充的枪支、弹药、医药等, 大部分转送给我们部队。
建设抗日民主根据地
一九四〇年三月以后,边区各地先后成立了党政促进会,进—步推动边区各县抗日民主政权的建立。同年八月,陈少敏和李先念率领挺进纵队打下黃陂县城,在姚家集成立了鄂豫边区民主政府。
一九四一年四月初,鄂豫边区党委,在京山县向家冲召开边区第二次军政代表大会。陈少敏是会议的主要领导成员之一。会 议讨论通过十八项重要提案。并制定了 《鄂豫边区各级政府组织条例》,在陈少敏等人的主持下,还着重讨论和解决了坚持抗日民 族统一战线的正确方针;团结各阶层、各党派的抗日人士,共同领导边区的抗战和建设边区的民主政治;通过各种抗战的法令, 保障人民的权利,改善人民的生活,总结了一九四〇年的工作经 验,更具体的规定了扩大民主,建设边区的一切步骤,使边区向 着健全的新民主主义社会迈进。
会上,陈少敏还代表区党委提议,通过了改造乡保和召开县代表大会、民主选举基层政权的决议。大会正式成立了边区行政公署,选举许子威为主席,杨经曲,杨学诚为副主席。陈少敏代表豫鄂边区党委,参加行署委员会的领导工作。
会后,陈少敏要求党的县委、区委,组织工作队,由抗大十人团或群众团体配合,深入发动群众推行普选。把那些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旧势力都赶下台。许多工农分子当选为乡、保委 员,少数地方破天荒的出现了女乡长、女保长。陈少敏十分髙兴地指出:“在乡保政权的选举中,虽然不能说作得很好,但是,民主这两个字,在广大的从未参加过政治活动的农民、工人、商人 的头脑中,烘上了一个很深的印子。在保民大会中,从来不敢过问政治的老百姓,也敢伸出他们黑粗的手,选他们认为‘可以’的人,作自己的代表。而且还大胆的撤換违背人民意志、违背抗战法令的不称职的分子,选举‘好人’任乡保长。在人民中种下了民主的种子。他们认识到‘实行民主好’,而且认识到,民主政权是保护人民利益的,‘给老百姓办事的’,‘打官司不花钱’。”
陈少敏指出,我们还必须认识,这仅仅是建设边区的民主政权的开端,我们才开始冲破困难,进一步建设民主政权的具体的艰苦的任务还在后面。边区的人民,还必须积极的帮助和监督公署及各级政府,克服过去的弱点,胜利的完成大会的任务。“她号召被选出的公署及各位公署委员们,必须用最大的努力坚决的担负起大会所委托给我们的任务,具体的帮助各级政府,切实实行大会所通过的各种方案,把边区政权,建设成眞正保护人民利益的民主政权,坚决的为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和坚持边区民主政权而斗争到底”!
一九四二年三月一日,鄂豫边区党委领导召开了第一届抗日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代表们一致选举陈少敏为大会主席。 在她的主持下,会议主要讨论了边区党委提出的《鄂豫边区施政 纲领》(草案)。
陈少敏发动与会代表进行认眞审议,对一些重大问題开展热烈的讨论。她提出,要更好地贯彻边区施政纲领,必须在政权组织中,认眞实行“三三制”政策。她向到会代表反复宣讲实行 “三三制”的意义,明确指出:“三三制”政权,是党中央制定的基本原则。即在政权机构中,共产党员占三分之一,非党的左派进步分子占三分之一,中间派占三分之一。这种规定是为了保证共产党在政权中的领导地位,同时团结广大的小资产阶级,争取中等资产阶级和开明绅士,以孤立反共顽固派,避免左傾和右倾的错娛。她批评了我们一些党员的宗派主义。她在主席团与党外人士共同商讨,共同负责的态度,给党外人士以极大的鼓励。因而,使党外人士开诚布公的发表意见,敢于对党的工作和党员干部提出批评。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先生很有感慨的说:“我过去所经历的民国三十年是白活了,今天才眞正看见民主。”他还轻轻摸动八字胡子显露出满脸欢乐的笑容说:“这才是眞民主呀! ”
在抗日战争的相持阶段,日本帝国主义在对我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军事扫荡的同时,还加紧经济掠夺,实行“以战养战”的政策。边区的粮食、棉花、耕牛牲畜等被敌伪抢劫一空。国民党顽固派,对我新四军停发经费,对抗日根据地实行经济封锁。
—九四二年,我豫鄂边区的新四军已发展到三万多人,吃、穿、用成了大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边区党委决定成立党的财委会,推举陈少敏蒹任财委书记。
从此,在九口堰五师司令部陈少敏的臥室里,经常是灯光通宵不熄。她请边区党的行署副主席蒹财政处长的刘子厚、副处长丁冬放,行署财政处财经科长王锡璋,以及鄂北特委、京北工委、随南县委和军队的一些领导同志,川流不息地来这里共商决策。
随后,陈少敏又主持召开了有边区各县县长参加的财经会议。她提出:“军队打起仗来的大问题,就是要吃饭。粮食穷人又沒有,地主有又不给,怎么办?”
在讨论中,有的同志主张,部队的粮食供给,按根据地人口平均摊派。有的同志要求党中央帮助解决。陈少敏指出,如果按根据地人口平均摊派,穷人本来就沒有吃的,拿什么?地主有粮食,硬逼他拿出来,有可能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向党中央伸手要,党中央的粮食又从哪里来?即使有一点,运到我们这里也有困难。这些都不是解决困难的好办法。
经过反复考虑,陈少敏带着工作组,深入到随南地区,开展借粮运动。她号召农救会、妇救会、文敎促进会、儿童团、保甲人员、抗日民主人士和救亡团体,团结起来,互帮互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粮出粮。既要供给军队,又要保证群众的吃粮。
事先陈少敏做了随县副县长孙志盖(民主人士、大地主)的工作。他听了陈少敏的倡议后,一次带头捐献粮食三十担。随后又有二十余人踊跃登记借粮。这一次,借的粮食就有一百五十余担。
接着,陈少敏又到随县的和平、紫石、门河、刘店等地,发动群众开展借粮运动。
与此同时,陈少敏还组织广大军民开展生产自救。男的上山砍柴、烧炭、烧石灰、砍扁担、锄把、狩猎、捕鱼;女的在家纺线织布、编篓筐、喂鸡、养猪和种好蔬菜。组织军民三结合小组,将一些土特产运往外地出售,換回食盐、粮食、干菜等。
陈少敏自己以身作则,带头开荒种地。她在随南九口堰,开荒地三分,种上了白菜、辣椒。群众称赞说“陈大姐,种白菜,又肥又大人人爱”。她还购置了一辆纺车,和妇女们一起纺纱织布。群众说:“大姐的纺车响,一天纺四两”。陈少敏常常敎育干部和群众说,只要我们坚持“艰苦奋斗”、“自力更生”,不仅现在可 以战胜困难,今后,我们还可以用这个法宝夺取全国胜利哩!
陈少敏主持财委会,为开辟财源,决定各县合理征收救国公粮和积谷;取消各地仇货检査所,对抗战有利的槪不收稅,禁止我区一切对敌有利的土特产品资敌;设立边区贸易局,在不伤民、不资敌的原则下,实行贸易统制和粮食统制;整理各地税捐,统一税收制度,农民只收田赋,取消苛捐杂税,减轻边区人民的负担;提倡兴修水利,开垦荒地;推行新式纺车织布机;整 理边区合作总社。
陈少敏领导随南县人民兴修水利,开展“千塘百坝”运动, 受到边区党委的通令嘉奖,成为边区人民学习的榜样。群众赞扬 说:“河也满、塘也满,引水好灌田;仓里满,心里甜,不再怕天旱;陈大姐、新四军,是个大救星……。”
开展“千塘百坝”运动的胜利喜讯,传到了革命圣地延安, 毛主席和党中央极为重视。延安广播电台向全国解放区作了广播3 延安《解放日报》作了全面报道。
一九四二年一月,日寇为了配合太平洋上的侵略战争,在对 华侵略战争的策略上作了某些改变,如由速战速决,变为“以战养战”、“以华制华”;变过去的短期“扫荡”、“封锁”为长期的更残酷的扫荡淸乡。针对这种情况,陈少敏发表了《太平洋战争 中长期坚持边区敌后抗战的任务》的重要文章。她指出:“准备长期的艰苦斗争,冲破日宼的统制和经济掠夺,是边区人民和政府、部队以及全体党员克服困难的基本方针。我们必须咬紧牙关,发扬我们艰苦耐劳的革命作风,用极大的坚忍性,坚持长期 的残酷斗争,熬过哏苦阶段,是争取最后胜利的基本关键”,为了对付日寇的“扫荡”、“封锁”,她号召鄂豫边区人民“普遍实行全民武装,发扬广大人民的斗争性。展开全民性的游击战争, 配合主力部队,保卫边区人民的生命财产,用长期斗争的胜利, 回答日寇灭华的政策。”
同年二月,陈少敏主持召开了边区党委重要会议,着重讨论如何把全边区人民武装起来等问题。会议决定,全民武装起来的 任务是“实行经济建设,加强生产运动,增加生产量,改善人民 生活,粉碎敌人新的榨取,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
在陈少敏和边区党委的领导下,全边区的农会积极分子,进步靑年,勇敢的小伙子,靑救会的优秀会员,自卫队的基干队员, 以及地方的共产党员都普遍地参加了游击小组。
乡、保游击小组成立后,积极配合我地方军活动,开展反击战,割断敌人的电线,挖毁敌人的运输公路,侦察和捕捉敌探、 汉奸、特务,掩护我地方工作等。这些人民武装活动,在反对日 本侵略者的斗争中发挥了有力的作用。
陈少敏担任党委书记的同时,也是边区第一任妇委书记。她对如何发动妇女参加抗战作过专题报吿。她要求党的支部书记首先要把自己的家属发动起来。不把自己家属工作做好,就不是一个好的支部书记。她指示全党做妇女工作,人人做妇女工作。在边区凡是有党组织的地方,都建立妇女组织。一九四二年春,她 亲自主持召开了有十二个县(或地区)代表参加的妇女工作会议。 会议期间,她专门邀请正在边区访问的美国进步作家史沫特来女 士,就世界妇女运动的发展问题发表了演说。
陈少敏历来主张妇女要自主、自力,婚姻要自由、男女要平等。 她鼓励妇女挣脱封建伦理的枷锁,从事脫产或不脫产的革命工作, 反对把妇女变成男人的附庸。她要求边区各级妇救会,从普遍组 织妇女识字班开始,不断提高广大妇女的文化水平和政治觉悟。
在陈少敏的领导下,“鄂豫边区的劳动妇女,经过党的敎育和长期的斗争鍛炼,培养出了一支坚强的积极分子队伍,大批女靑年成为党的优秀干部。”正如曾在鄂豫边区党委机关工作,跟随陈少敏多年,后担任党的县委书记、指导员、秘书等重要职务的孟 昭毅、夏菲、江仲华等同志回忆所说:“陈少敏是党派往边区开辟抗日工作最早的妇女干部之一,她是妇女运动的主要拓荒者,眞不愧为一代妇女的楷模。”
陈少敏对革命的后代和边区的贫苦孩子也是十分关心和爱护 的。在鄂豫边区,为了纪念列宁领导的俄国十月革命胜利,成立 了一个“十月剧团”。剧团的成员,都是一些失去了父母或无家可归的穷孩子。陈少敏叫它“娃娃剧团”。后来,大家也就跟着叫起来了。
平时,陈少敏只要有空,就去剧团看孩子,了解他们的衣食 和健康状况,询问他们的学习,观看他们的演出。有一次,她看了孩子们扮演几个小八路,机智勇敢捉特务的节目后,很高兴地向孩子们祝贺,并拉着小演员的手说:“希望你们宣传小八路,学习小八路,长大了当一名英雄的大八路。”这些天眞活泼的孩子演员,都围着她听革命故事。在陈少敏的关怀下,很多干部,特别是党委机关的女同志,都来关心“娃挂剧团”孩子们的进步和成长。
有一次,部队打了胜仗,给边区党委送来了一批细布料。陈少敏看到后,同管后勤的干部商量,决定给“娃娃剧团”的孩子 们做一批新衣服。她还高兴地对在场的同志说:“哈,俺们这些 ‘小天使’这下可有新打扮了!”在一次党政军联席会议上,她很关切地说:“在俺们军队里,‘娃娃剧团’的人算是小战士了,俺们做大哥大姐的不疼爱他们,谁来疼爱呀!只要可能,一定要尽力照顾些。把他们培养成新一代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