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众多的熟悉他的同志一样,一直对薛亭同志怀着一种崇敬、留恋的心情。他的形象和行为举止,还经常在脑际间萦回。我想,这么众多的同志所以对他崇敬和怀念,不仅仅是由于他的职位,更主要的是由于他具有对党对人民忠心耿耿、克已奉公的高尚品格!
我是1960年调进地委办公室工作的。在他身边工作了14年。我和他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外,又是邻居,生活上的接触也不少。从长期的交往中,我为他的高尚品格所折服,由衷地敬佩他!
他对群众怀有深厚的感情
薛亭同志出身贫农家庭。参加革命后,又长期战斗和工作在农村。就是到机关做领导工作,他也是用相当多的时间活动在基层。所以他熟悉农村,了解农民,和农民群众有着深厚的感情,能事事想到农民,处处维护他们的利益。在他的感情王国里,群众最重要, 农民好比自己的父母。
我开始与他交往的时期,正是三年经济困难时期,那时是“全民勒腰带,吃饭瓜菜代,瓜干是细粮,野菜、瓜秧是主粮”的年代。那时是人民公社的体制,社员吃食堂,吃什么,吃多少,完全由集体(生产大队,相当于现在的村)安排。连续几年的自然灾害,加上政策上的失误,国民经济和群众生活处于非常困难的境地。I960年春,全区缺粮队(全年统算,每人不足300斤毛粮)就达到了37.9%,缺粮人口 239万多人(当时全区人口只有700多万人)。春天安排国家统销粮,包括自产部分,每人每天是10〜12小两原粮,夏季降到了8 小两,秋冬季只有5.5小两。所以,到了1961年春天,灾荒全面暴发,从机关到农村,干瘦病、水肿病比比皆是,病、饿死人,几乎村村都有,逃荒要饭,人口大量外流。当时的地委与群众同呼吸共患难,带领各级党委,全力以赴搞救灾,度难关。薛亭同志这时任地委副书 记主持地委工作。他深知问题严重,责任重大,所以忧心如焚。他本来就有胃病和失眠症(后来又有肝病),经常几天几夜睡不着觉,长期“抱着肚子”在农村基层跑。那时,他和地委“一班人”想的,说的,做的,都是怎样让群众“填饱肚子”,治好病,有房住,有衣御寒的问题。
记得1961年春天,在一次地委常委会议上,薛亭同志对群众挨饿、逃荒要饭,抒发了自己的感情。他说:“灾荒到这样严重的程度,既有天灾,又有人祸。我们这些人也是有责任的。想一想实在是对不起老百姓。战争时期,他们养活我们,掩护我们;建设时期,还是他们供给了我们吃穿,支持我们工作。没有他们,哪有革命的胜利?哪有我们这些人?农民才是我们真正的衣食父母!前几年,‘五风’所以能够刮起来,一条最重要的教训,就是不敢讲实话,怕丢官,怕挨整。结果, 苦了老百姓。今后我们大家一定要记住这条血的教训,老老实实地做人,不要‘乌纱帽’,也得要群众! ”当时,到会的同志无不为之动情,他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在战胜灾荒的过程中,他像一个大家庭的持家人一样,与地委“一班人”带领各级干部,想尽千方百计,进行生产自救。群众的柴米油盐,衣食住医,成了这个时期地委讨论的主题。群众想不到的和想到办不到的事情,他们都想出来了。许多具体措施,是薛亭同志首先提出来的。比如:1960年春天,当时上面还没有揭开工作问题的“盖子”,认识不到有严重的灾荒。这时地委就提出了大种瓜豆菜,准备渡春荒、夏荒,这是地委体察下情民情的结果。当时要求集体每人种一分地的菜、一分地的葫萝卜,并扩种小杂粮。生产队建立专业队种菜园,
发动社员利用“十边”空闲地,大种瓜豆菜,谁种谁收。这对战胜当时的灾荒,起到了重大的作用。秋季,又提出全民动员,搞“三大运动”:多种秋菜,广泛采贮可食的野菜、树叶、秧蔓等,大搞代食品加工。并发动集体、个人都动手拾草,准备过冬。由地委副书记兼临沂县委书记李永臣同志亲自在独树头乡搞了试点,在全区推广。
这年春天地委就提出让社员每天8小时劳动;秋后又宣布半日劳动,半日休息;冬季,宣布集体“休战”(即不搞工程),让社员“晒太阳”,休养生息。秋后又组织大队、生产队普遍检修了社员房屋,大搞火炕、建“地 屋”,让群众过好冬。这一年还搞了一项“土政策”,允许社员群众搞土纺土织,解决少衣缺棉的问题。
从这一年开始,首先拿出专项用粮,对水肿病人、干瘦病人每人供应5斤大豆。第二年春季,又采取将严重病人集中治疗的办法,用救济粮款由集体包下来治疗。1961年春,又一次组织广大社员群众上山下坡,拾柴、打猎,下河下库捞鱼摸虾,以增加食品,等等。
由于这些措施的超前、具体、周到和落实,大大减轻了灾害的程度,减少了人口的外流和死亡。在地委的坚强领导下并经过各级干部的努力工作,临沂地区较快地度过了严重灾荒。到1961年秋季,全区形势就大有好转,取得了丰产丰收。这一年不仅本区群众度过了灾荒,而且还安排外地区的5.2万多名灾民、1.5 万头大牲畜来临沂地区,包吃包住包治病,待来年开春农忙时(有的到麦收前),人畜再返回家乡生产。
薛亭同志对群众怀有深厚的感情,表现在工作上是这样,在日常生活中事事处处都是这样。比如,那些年,他不论在机关还是到哪里,看到有乞讨的,他从不漠视,总要查根问底,予以安排。他在宿舍院经常接待讨饭的。除了给吃给喝外,还要问明原由,亲自或让办公室工作人员打电话,告诉有关县、社领导,查明原因,安排好他们的生活。他对老年人特别有感情。发现老年人生活有困难,更要追个究竟。一次,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在机关讨吃的,到了我家,他先不要吃的,总是打听前面一个“浓眉毛,有点儿红鼻头的大个子,好像是个当官的”是谁。我说:“你问他有什么事?”老人说:“这是个好人,他不光态度好,问这问那,还要告诉我们大队照顾我的生活,临走又给了我这些好吃的。”我一看,有煎饼、馒头,还有几块钱。像这样的事例,我们是不少见的。他对集体经济单位(大队、生产队)照顾好 老年人和鳏、寡、孤、独,教育年轻人孝敬老人,是非常重视的。有一次,临沂县电话汇报工作情况时,讲到一 个事例,说有一农村老人,因儿子不孝,不养老,作了一 首打油诗:“隔窗偷看儿戏子,想起当年我戏儿。不怕 我儿不养老,就怕你儿饿我儿。”此时正逢要开展面上整社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当我汇总向地委汇报后,地委当成了一个重要问题进行讨论。薛亭同志说:“这个问题有普遍性。共产党是解放全人类的,不能不要老人。这要作为社会主义教育的一个内容进行教育。并让群众讨论制定一个办法,集体怎样照顾好老弱残疾,子女不赡养老人怎么办。”张学伟同志说:“面上社教,就要对那些‘不孝子孙’进行教育。好的要表扬,坏的要批评。对那些不养老人的人,集体扣他的工分养 老人!”就这样,把这项内容列入了社教的内容,受到了 广大群众特别是老年人的欢迎。后来,又总结推广了沂水县西旺庄的经验,在全区开展了评比“五好”家庭、好媳妇、好婆婆的活动。
注重实效是他一贯的工作作风
我刚到地委办公室工作不久,有一次,秘书长王林同志向我交代:“你们和各县电话联系工作情况时,一定要把具体事例问清楚,搞准确,不能似是而非,更不能扑风捉影。我们地委的这些书记,尤其是薛亭同志,成年累月在下面跑,我们向他们汇报工作情况,一定要 准确,不能出纰漏,不能把牛头当成马面。”事实也正是如此。有一段时间,我负责综合全区工作情况,一周一 次向书记办公会或常委办公会回报。在提到基层的具体人、具体事、具体地点时,有些不准确的,许多都得到了薛亭同志的及时纠正。
薛亭同志抓工作,研究解决问题,最讲实事求是,注重实效。在这方面,据我回忆,从1960年调整政策开始,到“文革”前,有许多较重大的政策问题,在上级没有“说法”以前,地委就研究提出了解决问题的一些具体办法和意见。有许多被后来的实践证明,既符合 了广大群众的要求,又符合上级的指示精神,有些得到了省委的肯定,并在面上推广。比如:1960年开始批 判和纠正“五风”时,还没有具体涉及到农村经济体制的问题,在一次地委讨论总结经验教训时,薛亭同志的发言就提出要研究解决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和稳定的问题。他说:“生产力遭到破坏,群众生产积极性不高,我看,主要问题是体制问题。说是人民公社三级所有,五八、五九年实际是共了大堆!所有制的关系不稳定,群众还有什么积极性。因此群众说:‘一放一收,社员直了钩;一收一放,群众够呛!’基本核算单位非放到小队不可! ”到了 1961年春,上边就明确基本核算单位“也可以放到生产小队”。是年1月23日在地委常委会议上,薛亭同志又提出“体制问题,也可以搞三级半。小 队规模大的,群众要求搞小组核算的,我看也可以。这样,小队是虚的,小组是实的。基本上就是高级农业社 的生产小队了,这没有什么不好。”到了2月份,地委就 提出讨论解决土地所有权(实际是使用权)归哪一级的问题。当时先征求了各县的意见,大多数县都主张放 在生产大队,许多常委的意见也是放在生产大队。薛亭同志提出:“放在哪一级,让群众讨论决定。我看归小队也没有什么害处,可以叫社员把心放下,土地使用 的决定权离他们更近了,种什么,怎样种,在国家计划 指导下,由他们自己决定,会更有利于调动农民生产积极性和向土地投资的积极性。土地不会越种越薄了。” 核算单位确定以后,根据省委指示开展整风整社运动。 薛亭同志经过调查研究,总结先进单位的经验,首先提 出在面上整风整杜中,小队要普遍实行“三包四定一奖 励”(即包工、包产、包投资;固定土地、劳力、牲畜、农 具;超产奖励)。地委几次召开县委书记会议,在全区 推广。当时省委副秘书长谢华同志来临沂帮助工作, 他在会上发言时充分肯定了临沂的做法。他说:“你们 的‘三包四定一奖励’,和省委刚发的‘十二条’精神完 全一致。现在就全省来说,许多地区都还不会做。我 建议,你们赶快总结典型,搞一套经验报省委,全面推 广。”
1960年春夏,农村食堂(集体做饭,社员集中吃饭,不允许自炊),上面还把它当成“社会主义的新生事物”坚持着,要求“巩固、提高”。这时实际上绝大多数食堂很难办下去了。群众编成顺口溜说:“打饭一条 线,吃的吃,看的看,早饭东南晌,晚饭一更半,八两给不足,实在有意见。”一次,薛亭同志到基层跑了一圈后,地委常委研究工作时他说:“食堂是个大问题。不能再吆喝多么好多么好了。没有几个办得好的。绝大多数只是摆个‘样子’,是摆给上面看的。可是,给社员生活却造成了很大困难。吃饭里一半外一半,食堂里吃不好,也得摊伙食,回家脱不了再做饭。群众还说:‘你们工作组都自立小灶,不在食堂吃饭,硬叫我们吃食堂,是给我们双夹棍! ’咱组织的农村食堂观摩团(机 关人员参观农村食堂)回来汇报说多么好多么好,都是假话。什么‘食堂新阶段’,都是说说好听的。不能再拿群众的吃饭问题当儿戏了 !”就从这开始,地委提出 了“社员吃食堂自愿参加”的原则,实际上给了群众自炊的自由。不久,农村食堂基本解体,全部恢复了自炊。
薛亭同志讲求实事求是,还反映在他贯彻上级的指示精神上,不是照搬照套照本宣科,而是吃透精神后,根据实际情况解决实际问题。有两件小事给我的印象也是很深刻的。一件是,1962年,根据上级的部署,清查打击投机倒把活动。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搞贩运活动,都要被视为投机倒把。地委讨论部署这项工作时,就没有照本宣科。薛亭同志提出:“千万不能一网打了满河鱼。要区别对待,有证商贩一定要保护,生产队、社员自产的产品到市场上出售,绝不可当投机倒把对待。我看,除了国家的统购统销物资外,应允许大队、小队和社员搞短途贩运,以增加劳务收入。社员个人贩点青菜萝卜,没有什么害处,这些要保护!”这样,不仅方便了群众生活,而且保护了一大批人。
第二件事,是1963年,国家为了控制粮食流失,部署普遍清理县、社粮食“小仓库”,买出来纳入统一的粮食计划。按常理说,一律买出来既符合上级的指示精神,又增加了地区的粮食控制量,是顺理成章的事。但薛亭同志考虑的是怎样方便下面的工作,有利于群众的生活。他说;“县、社小仓库应分两种情况,一是好单位,不需要再安排群众生活,一定要买出来,今后也不允许再搞;另一种情况是,搞粮食包干的县、社,‘小仓 库’是自己安排群众生活用的,只要用途正当,不浪费,手续严格,就应当允许,不要买出来。这样一般的缺粮队、户的生活困难就自己解决了,既及时又方便。省了下报上批的繁琐,还会更节约粮食。何乐不为呢?! ”我想,他的这些主张,在当时的背景下,没有深入的体察下情民情,没有坚定地实事求是的态度,是办不到的。
他的勤奋刻苦精神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
在我的记忆中,薛亭同志从来没有休闲玩乐的时候。“薛亭不会玩乐”是地委机关人所共知的。他几乎什么娱乐活动都不会,连打“百分”也不会。一天24个小时,除了有限的睡眠时间外,他都在工作、学习和思考问题。找有关的同志聊一聊,算是他的“休息”。他 的性格有些内向,一般不苟言笑。不熟悉他的人,认为 他很严肃,其实,他很喜欢与同志“闲聊”,和他聊起来,什么都可以讲。这种闲聊,使他了解了不少真实情况,他也得到了欢快。他喜欢听笑话,有时听着开怀大笑,大概只有这个时候,他的精神是超脱的,愉快的。记得 当时沂南县委书记朱凤九同志,对薛亭同志刻苦用脑有一番赞叹:“薛亭同志简直是机器人,就看他的脑子每时每刻都在转悠想事,没有闲着的时候。成天睡不着觉,脑子还那么好使,真是‘特殊材料’! ”其实,他的痛苦他知道,和他在一起共事的同志也知道。他的胃病和失眠症是比较严重的,有时连续多日基本不睡觉。记得1963年,有一次他到县里出发,于兴和同志另有事情,临时让我跟他出发。这天转到莒南住下。住在县委平房接待室。他住一头,我住一头,当中是小会议室。到了深夜二三点钟了,听着他起来走动,我也起来了。
他见把我也影响醒了,有些歉意:“我已有七八天睡不着觉了,吃了药也不管用,有时还越兴奋,真没办法!我是相信脑子越用越好使的。可是现在觉得不行了,记亿力太差太迟钝了。”我很同情地说:“你得安排一段时间,好好治一治。”他说:“我这是老毛病了。现在工作任务这么紧,我怎么能撂下挑子去治病呢?其他几位书记,大都年龄比我大,张学伟、张清波同志身体也不好,都还在拼命工作。李永臣同志身体好一些,他分管的事不少,农村工作主要靠他跑。我真羡慕永臣同志,他会用脑筋,来得快,效率高。他有时几天几夜不睡觉也那么精力充沛,说休息马上就睡着了,多好!”我说:“你也得学会休息,老是想事怎么不失眠 呢? ”他笑着说:“官大不由人,责任大了不想事怎么行! 认真想许多事都还想不透,不动脑筋不就更糟糕了吗? 就得‘慢鸭先行’,多想些事。”这一夜他基本没睡觉,第二天照样往下跑。他的几种病把他缠得够呛,给他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按说常在机关,对减轻疾病的痛苦是有好处的。但他除了到上面和在机关开会外,其余时间全部用在深入基层上,一不开会就往下跑。我们给他大体算了一下,一年要有三到四个月是在跑面和在基层度过的。
薛亭同志对工作从来不马虎从事,真正做到了一丝不苟、锲而不舍,从不前紧后松,总得有始有终有结果。他抓主要工作是这样,处理事务性工作也是这样。他主持召开的工作会议,都是自己准备讲话提纲,办公室准备的讲话稿一般用不上。这样久而久之,都是他讲完后再根据记录整理,印发文件。他对地委发的重要文件,都是亲自主持修改。记得1963年春,我们向省委写了个进行社会主义教育工作情况的报告,办公室起草修改了几遍,送到他手上,他又亲自主持逐字逐句修改几遍才上报。1964年2月下旬,省委召开全省四级干部会议,学大庆,学解放军。会上组织一批艰苦创业的典型作经验介绍。临沂地区有临沂县东张屯大队支部书记李玉德、沂水县西旺庄大队支部书记鞠太田、郯城县委书记于湘和薛亭同志。地委的发言稿,会前就准备了。到了会上,又经杨廷谷等同志几次修改。 发言的前一天,薛亭同志又亲自主持修改。这一天从下午到夜里12点,大会秘书处催了几次,要稿付印,他仍坚持修改。特别对成绩和经验部分,字斟句酌,怕说过了头。一直改到天亮还没交稿,大会秘书处只好等介绍完了再印。
他生活俭朴,一贯廉浩奉公
对一个干部,尤其是对领导干部来说,在他去职或离任以后,群众舆论的评价才是公正可信的。薛亭同志以及地委那“一班人”,廉洁自律,克己奉公,是群众公认的。这已在“文革”批判“走资派”的运动中,从反面得到了验证。薛亭同志的生活作风廉洁俭朴,而且是透明的。他看起来身居要位,相比工资也不低,但他的生活很简朴。除了他有一身蓝色毛料制服外,其余与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没有什么两样,只有吸烟档次高一点,有时也和我们共同吸“丰收牌”普通烟。他的家庭食谱非常简单。不用说生活困难时期照样“吃糠咽菜”,家人也得了水肿病,就是后来生活好了,他也是照样吃机关食堂。
那个时期,个人之间的交往,只是事业和感情上的交流,没有什么物质的来往,制度和条件也不允许有这种来往。薛亭同志当然是率先躬行。那时地委有一条不成文的规距:一律不准接受下边送给的土特产品,如有送给的,一律退回,不能退的,一律交机关食堂公用, 按质论价付给下面钱。有一次临沂县一个公社送了一小推车白菜和几个猪头,书记们不要,退又退不下,最后还是交到了食堂公用,照价付给公社钱。那时我们这些秘书常随地委负责人出发,从来没有往家带什么东西的,连需要买的东西也不在下面买。那时出发,饭钱粮票如数交,从来不欠账。
薛亭同志对自身和家属要求是很严格的,不准有任何特殊。我认为,他也不是“无欲”的,而是对党对人民的责任感养成了他躬身垂范、言行一致的作风。记得1963年机关开展“五反”运动,地委自身首先“洗手洗澡”,即先把检查的问题公布到地直部委书记、科局负责人,再公布到党员干部,让大家批评、揭发。薛亭同志为了一件不算什么问题的事,几次检讨。那就是1962年,中央召开七千人大会,县委书记他们要求每人做一身呢子中山装进京开会,钱都由自己付。按说,薛亭同志买一身布料,这没有什么不妥,就是因为他的夫人萧永华同志也买了一块(同样按价付钱)。他在生活会上反复作了检讨。
总之,薛亭同志的高尚品格,是很值得称道和耐人思索的。用陈毅同志“应知学问难,在乎点滴勤,尤其难上难,锻炼品德纯”的诗句来对照,更觉得薛亭同志留给我们的这笔精神财富,这种情操是多么宝贵!我们应该永远地学习他!
(本文作者曾任中共沂南县委副书记,临沂地区科委主任、党组书记,临沂地区人大工委副主任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