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军侵华.我投奔革命
西安事后我对共产党的真实性知道的比较多了,思想上已认识到只有共产党才能替穷人说话,只有跟着共产党才是正道。但思想向往,投靠无门,到那里去找?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后,听说日本鬼子打进来了,当时想国民党儿十万部队怎么不打呢?到三八年日军打到台儿庄和国比党军队打起来了,说国民党兵死得成千上万,到处是死尸,很多伤兵抬着的、车拉的都往西南去啦。说日军有飞机火炮,我们看到日军飞机把猫窝河东岸大树都炸两半了,又说日军打进来到处杀人放火,国民党军队打不过他们,我们就成亡国奴啦。有人说共产党又回来啦,共产党号召人民起来抗日,不抗日就要灭亡啦。
原来被国民党抓去的共产党人都回来了。杨楼的杨天泽等一些人也回来啦,有人说早晨看到杨天泽在后程庄程守礼家,跟着共产党走就是出路。我正和人玩纸牌时听说杨天泽在程守礼家,我就说回家有事不回来了,站起来我就直接到我三老太爷程守礼家,正巧遇到杨天泽(杨称程守礼为三舅),三老太爷当面介绍说这是文光的大儿子印然,很聪明、有胆量。我说表老爷,我跟你干,打日本鬼子行吗?杨说行,太好啦。三老太爷说:“你跟你表老爷于,我把我家里这杆枪给你。”当时我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杨天泽老人说:“你明天到杨楼庙,我在那等你。”回家后这一夜我根本没有睡觉,这下我可有了出路了,兴奋的不得了。第二天我到杨楼庙一看好多人啊。有赵佑民、李佑民、王延龄等老人都是老党员。又过了大概十天左右人就更多了,有刘集刘继元(现在浙江省金华地委工作已离休)、房绍英、刘继松、马洪飞、王尊秀、朱英文等连同原来的地下党老人,不到个月就有三、四十人啦,成立了青年中队。中队长我记不起清了,可能是程焕然,是大程庄的,比我小一岁,(是我家庭弟弟,后任江淮军区侦察科长,已牺牲)我就在中队当战士。我看人家都识字,就我是农民不识字。我是一九三八年五月入伍,参加了青年救国团。
几天后王延龄带我们五六个人,到土山北一带活动,到赵墩车站南边,望到车站有三个日军,我们很远打了几枪鬼子押着车就跑了。第二天我们又到三岔河,望到铁路上有鬼子兵,就打了几枪他们就躲了起来,我们就走了(实际上是鬼子准备安据点,先来看路)。过了四、五天我们回到杨楼庙一看,人更多了,还有女宣传队,其中有张玉如、张洪光、张玉华、张洪雨、花淑琴和张惠如等。
2、营救花淑琴,扣押土匪龚存清
宣传队到刘集去宣传抗日遇到小土匪,把花淑琴同志扣留了。回来的人一说,大家就商量怎么办?我说:“要回来就是了。”有的同志说:“怎么要、谁去?”我说:“我去,几个小土匪有什么了不起。”我带了两个人到刘集一打听,说在北头小店里,我们到小店一看,有三个人像小土匪,我问是那个把我们宣传队的女同志给扣留了?小土匪问你们是那部分的?我说我们是抗日救国团的,你们是那部分的?他们不说。我说:“你们凭什么扣留我们的人?把我们的人交出来。”他们看我们都带着枪,来者不善,就把花淑琴同志交出来了。我问小土匪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龚存清,我们当时就把他的手枪给摘下来了,并说跟我们走一趟。回到杨楼庙不久,枪还给龚存清并放了他。回来后有的同志说,你真行,我说:“你们都识字,今后遇到这样的粗活,给我办好了,小土匪有什么了不起,我见的多啦!”
3 警告王乐祥
几天后我回家看看,一到家家属很难过的对我说:“前天王乐祥带四、五个人到庆然大哥家,他还骑马、到咱家要粮食喂马,说他们是游击队,我给他们一碗大麦。”我一听就火啦,我说这个坏东西是来欺负咱的,他和咱有仇,他是什么游击队,是个坏种,我就告知庆然哥,如果王乐祥再来欺负我,我就枪毙他!从此王乐祥再没到程庄闹过事。王根本就不是什么游击队,他怕游击队要他的枪。我三叔文俊告知我,咱和王乐祥有世仇,你要小心他,不能大意啊!他早晚还会给咱下毒手的。
4关于四种游击队的真实情况
第一种是共产党领导下的真正的游击队,从一成立就保护人民利益与人民同甘共苦,深得人民群众的拥护。第二种“游击队”是地方国民党政权撤走后,原来各县保安队等未能跑掉,就地成立了所谓的“游击队”(后叫常备队)。他们不打鬼子,暗地里杀害共产党,后来按照国民党曲线救国论,投靠日伪军,成了顽化伪军,他们与当地土匪勾结。
第三是土匪组成的所谓“抗日游击队”。实际上他们不打鬼子,是公开的暗匪,打着抗日旗号,而土匪性质不变,专抢老百姓。他们完全按照旧社会封建的师傅徒弟青帮及把兄弟、干爹、干儿等那一套来维护内部的体系,从上到下所有成员都是青帮,他们叫“在家里”,互相间都有辈份,人员极为复杂,三教九流、五花八门都有,上层绝大多数被国民党控制。我们共产党也利用封建旧社会那一套办法和其他一些关系(如亲戚等),暗地里派少数共产党员到他们基层,主要是争取一些群众做内部工作。有一次刘德章(又叫刘团)的一个土匪中队队长叫崔学增到我们活动地盘扰乱,我问土匪扰乱我们,为什么不打他们。领导告知崔学增是共产党员,是我们派进去的,崔叫刘舅舅,不能打,我们口号是联匪抗日。
第四种是一些较大的地主恶霸武装组成的所谓的“游击队”,我们叫他“肉头队。”在抗战初期我党提出全圳人民团结起来,打败日本鬼子,要求全国人民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枪出枪。因地主恶霸们的钱和枪都不愿交出来,他们就打着抗日游击队的招牌,组织他们自己的武装,实际上是保护他们自己。他们不打鬼子,专门和八路军、游击队作对,但他们与土匪游击队也很少有联系。
二、调到五乡联防自卫团
为了开展边区活动,扩大抗日根据地,我于三八年底调到五乡联防自卫团,当小队长。自卫团主任是王延龄老人,当时我们只有十几个人,我团活动范围东起猫窝,西到八义集东,这一带是沿着铁路线到敌伪据点。一方面防止敌伪向内地活动,另一方面是扩大我们抗日边区,巩固内地根据地,在这几个月内确实有较好的发展。
三九年三四月间有一次我带七、八个人到新集街活动正遇到土匪刘德章的一个中队,中队长是崔学增,他们也在新集街活动。他们在天亮前查到了向猫窝伪区去卖的四车粉丝,并被他们扣留了,群众议论纷纷,正巧我们七、八个人赶到。我想这是我们活动地区,他们随便扣留群众东西,对我们影响不好。我们几个人带着枪到扣留四车粉丝的魏景和院内一看,见有四个小土匪,我对他们说,你们怎么到我们这里来查扣东西呢?他们说你们是那部分的,我说我们是联防自卫团的,他们见我们人少,就用机枪堵着门,要把我们几个人包围起来,这时在场的群众都慌了,有的说程印然被他们包围了,还有机枪堵着门,不得了啦!有的马上到程庄去报信,说可不得了啦!程印然这回要吃亏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满不在乎地对他们说,把你们的队长崔学增找来,他们不知我是什么人,敢直接叫他们队长的名字,这样他们就不敢乱来了并把队长找来。我说你就是崔队长吗?你好吧!崔说你是谁?我说崔队长你到屋里来我和你说,到屋里后我说学增同志,我叫程印然,是赵佑民等领导叫我来的,党派你来是要争取一些群众的,你这样做不合适,会有影响的,他一听,说那我就走,到西边刘集去。我就说好吧!以后再见。崔即集合了队伍出了新集街,这样问题就解决了。说实话我要不知道崔学增是赵佑民等领导派去的共产党员,说什么我也不敢这样做,实际上是连蒙加唬。可是这下可了不得啦,群众纷纷议论说程印然真行,连土匪都怕他,从此以后地方有些人替我吹呼更邪了,说程印然了不起啦等等……。
三九年五月某一天凌晨,决定铲除苏唐埝北王庄汉奸王银标伪保长,由我带人在前边走,王延龄、李佑民(后来李是山东省劳动厅副厅长已故)等领导随后,我到王家时发觉王不在,就抓住王的儿子王新民,问王银标到那里去啦?他不说,相反却说他自己才从土山回来,问他你到土山干什么?他说从他师傅岗二爷那里才回来,他的目的是借他师傅沈岗太的名声来压我们,让我们不敢怎么他。我一听就火啦!因我知道土山镇沈岗太是土匪刘德章(贼名叫刘老水子)的一个中队长,我就把王新民带着。天亮了,王银标在西庄地主王新普家打牌,听到他家有些吵闹声,就向他家走去。有群众就暗指给我们,王银标米了,我们迅速赶上把他抓住。带着他们往回走,有的¨志提出把他儿子放了,我说他是汉奸的儿子,又是土匪,坏东西不能放。我押着王新民在前面走,有的问他你师傅是谁,他态度有点蛮横不服气的样子,说是土山的岗太爷,我有点火了说沈岗太是土匪,什么岗二爷铁二爷的把他枪毙算啦,就这样我一枪就把王新民打死了。说实在的,我是个感情冲动,犯了违反政策的错误。领导赶到时,我已把他打死了,领导说印然你怎么随便把他打死呢?我也感到自己错了,这是我入伍后犯的错误,也觉得未听老人的话是不对的。
三、调回青救大队
一九三九年五月我在一中队四班当班长
三九年五月调回青救大队,一中队,大队长是杲益斋(呆是民主人士,后来在地区当行署主任已病故),一中队长是程焕然(我家庭弟弟),指导员王学,叫我到四班当班长。中队长和指导员向我介绍说四班战士原来是一帮土匪改编的,他们原来是睢宁县八区,也就是在古邳镇南边芦埝一带活动,头目叫芦新业,现是咱中队二排长,他的土匪名字叫黑脸棒子,大土匪刘德章欺负他们并想把他们吃掉(消灭掉).经我地下党做工作,拉过来编人青救大队为咱一中队二排长共十二人。因为我们四班在我未到四班前,两个班长都未当好,一个调出来了,另一个受处分了。主要是他们当土匪惯了,不守纪律班长打骂他们等,中队长和指导员指出我党宗旨是联匪抗日。要求我说:你去后要注意把他们团结好。我说请队长指导员放心,我会把他们带好的。我到四班后一了解,他们都是穷人,其中四个年青的,一个叫芦邦业是芦排长的弟弟,一个是芦排长的干儿子叫徐伯春,另两个叫沈洪岱和陈宜君,其他七人岁数都在三到四十之间,都比我大。我考虑这些人首先要从思想感情团结他们,尊重他们的人格,这样再加以教育,他们才会相信我。我就在班里和他们谈咱们都足穷人,今天参加革命,抗日打鬼子,是我们的光荣,过去当土匪是穷人没有饭吃,是生活逼的,那也不算丢人。今天参加革命队伍,连我们的家属都光荣,今后有机会你们都穿上军装回家看看,再不用偷偷摸摸回家啦!’不到几个月,四班在团结和守纪律等方而都表现的很好,受到了中队领导的表扬,二排长也满意说这个四班长很好。后李满祥(是党员)排长调到二排。三九年底徐伯春和沈洪岱都发展为共产党员。每逢星期六晚上都要歼党小组会(当时党员不公开)有时沈或徐在站岗,我就通知他们,说排长在那里等他们去开会,我来替他们站岗,有一次全排在一起开会讨论:什么人可以参加共产党,为什么要参加共产党。有小同志弄不清楚,发言说穷人可以参加共产党,我们为了抗日打鬼子才来参加共产党的。我一听有的同志未搞清楚,就说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队伍,我们有些同志还不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才足共产党。有个花怀善小同志哭着说我参加很长时间了,还不是共产党啊。尔后指导员问中队长,四班长程印然在家干过些什么?队长说我也不清楚。指导员说他对共产党怎么知道这么多。后来指导员找我谈话,我就把我大哥程庆然(字详光)和姜尽如俩人到西安投奔地下党员宋绮云找工作,他们都在杨虎诚西北文化日报社工作,姜还到过延安。西安事变后他们回到家乡,跟我们谈了共产党的性质、主张、政策等等,所以我知道的比较多一些。
2 一九四o年七月参加军事训练班,加入共产党,并提拔当排长
我邳南地区地形是西高东低,在一九四零年七月间东部发大水,敌人近期不好活动,因此领导决定全大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