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农历8月27口,我生于山东省寿光县大坨村一户农民家庭。出生不久,家中发生了一起家破人亡的重大事件。我的祖父郑邦雁,因与土匪有牵连(据说我有一个堂叔在东北加入了“红胡子”,他曾带着枪回大坨与我祖父接过头,也有人说,那“红胡子”专绑富家人的票,是穷人组织起来的,到底是什么,又无历史记载,也无人去考证),因而被捕入狱。后来死在狱中,家被抄了,搞得倾家荡产,只剩下两亩薄地、三间草屋,家境十分贫困。父亲为了躲债跑到北洋军阀部队诸玉璞部下当过伙夫,曾在私人酒坊当过工人01945年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后,在寿光侯镇公家酒厂当过造酒师傅。他就在这时候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我的家庭,人丁不旺,父亲只有一个妹妹,夫亡后守寡,身无子女。母亲也只有一个弟弟,患肝病早亡。到我这一代,兄弟姐妹全无,是一根独苗。我到了学龄,虽家庭经济困难,父亲仍想方设法让我上学读书。我在小学读书时,成绩优良,毕业后考入了区立三座楼高等小学。在读高小时,我吃、住在三座楼姑妈家。她家境虽也不富,但比我家宽裕些,能吃饱饭。在我读书期间,父亲每月也送点粮食来贴补。
大坨、三座楼都位于寿光县西北角,离县城较远,是比较偏僻的穷乡村。它周围的村里早在1923年就有地下党的活动。大坨村西十二里的延家集村有位老共产党员叫延伯其。村东相隔十里的张家庄,有位老共产党员张玉山,他们都在1923年参加了共产党。还有邻村南台头的褚方堂,北台头的陈增光(现名李杰)、陈梅玉(后改名陈纪明)、陈少卿,南洋头的王文介,北洋头的侯连三、侯荫南,一座楼的郑子惠等都是老共产党员。他们组织农民群众开展抗粮、抗捐斗争,向农民群众宣传揭露反动新军阀、国民党的腐败和当地土豪劣坤对农民的剥削压迫等革命活动。对我少年时代的心灵深处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地下老共产党员陈增光又是我们高小的教员,他对我后来成为一个革命者起了重要的启蒙作用。
在读高小时,我在同班同学中,年龄虽小,但学习成绩是名列前茅的,并且当时我的思想也比较活跃。因此,有些活动总是以我为首去组织的。在校读书时,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其中有郑守田、郑学书、郑守先等组织成立了农民协会。当时地下党员侯荫南对我说,你们现在还小,可参加儿童团,等长大后参加共产党。但后来环境恶化,他们的活动更隐蔽了,一直没有与我联系,我们的农民协会也就自生自灭了。
我以优异的成绩高小毕业。我们几位要好的同学在一起谈论,毕业后干什么?绝不能让学到的知识随着种田被它埋入土中。有的说,到城里当学徒,但城里没有关系,去找谁?此路不通。又有人说:听说黄埔军校是培养军官,是革命的,去黄埔军校。黄埔军校在哪里?上哪里去找?路费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都不能解决,此路更行不通。最后议论成立一个篮球队,在农闲时,组织青年打球,同时对他们进行一些爱国、反封建的教育活动。这个建议有可行性,因此一致通过。我们几个人凑钱买了一个篮球,在村北围墙内空地上,树立了自翻的篮球架手。从此来打球的青年毒棠ii青年。这时附近邻村流传说:大坨庄.
自制的篮球架子。从此来打球的青年非常踊跃,团结了一大批青年。这时附近邻村流传说:大坨庄,打蓝球,共产党出了头。其实那时候,谁是共产党员,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毕业后的两年内,我读私塾,又读了《诗经》、《左传》、《论语》、《孟子》、《中庸》、《古文观止》、《东莱》、《博义》等许多古书,增长了不少知识。在冬季农闲季节,我还学武术。就在这年,寿光县武术馆来招人,我当时很想去学习点武术本领,就报了名。万万没想到这是耍的骗术,实际上是招兵。我被骗到济南吴化文的新兵补充团。他们旧军阀式的训练和奴隶般的对待士兵,我难以忍受,我又是被骗去的,更不满意。因此,不到一个月就装病请假回家了。
回家后不久,又不安心呆在家里,就又跑到广饶城去找族间叔父郑志圣,他在广饶红十字会工作(后来参加了八路军,是烈士),我在他那里干了几个月的会计兼文书,因他离开了红十字会,我又回了家。
1935年,郑子惠在我们古坨乡当乡长(他是地下共产党员),乡里办土地呈报,他召集我和郑守EEI、郑学书、郑守先几个人,帮他丈量土地,填写报表。同时在他的带领下贴标语、散发传单、办夜校,还参加游击小组,到外乡去搞枪等各种抗日活动。通过工作上的接触,他对我们更加了解。后来他离开古坨乡随八支队开往胶东,我们失去了联系。
(未校对,待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