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山东临沭县游击大队的一个排快速地向着黄家庄前进。我作为这个排里的一名新战士,心情特别激动,为什么呢?因为,这支部队今天是去执行一个特殊任务:要到黄家庄我的家里去安葬我死去的父亲一一一个在旧社会里受尽苦难的长工.
昨夜,我的父亲因为伤寒病终于咽了气,村里有人跑到1公里半路外我们部队的驻地王家贺村来报告.因为这一带是敢我双方拉锯战的地方,村里除了一些跑不动的老人外,能跑的人都跑光了。因此,我父亲病死躺在那里,简直没法安葬;我母亲伤心得只管哭,完全没一个主张,不陪上第二条命已算是好的了.
部队领导研究了当时的实际情况,就找我说道:“这件丧事你自己不好办啦!由我们部队来办!军民是一家,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受尽苦难的长工兄弟,死在家里得不到安葬!”
“谢谢党,谢谢部队的同志啦!”我当时虽然只有16岁,但是,对这种事的恩和仇,心里是很清楚的,我激动得眼泪滚滚地直流了。
部队决定派出一个排执行这个罕见的任务:一个班担任埋葬,两个班担任警戒,防止敌人从西北两面据点里来袭击。
当我们这个排开到黄家庄后,两个班立即展开战斗队形,埋伏在村庄的两边,监视着敌人;我随着排长和另一个班,迅速地到一家店里买了一口棺材,抬着就往我家里走去。买棺材的钱当然也是部队付的,我和我母亲是根本付不起的。
我母亲看见部队同志赶到家里安葬父亲的遗体,她是何等感激啊!同志们安葬的动作必须十分迅速;我父亲的遗体被迅速地抬进棺材,棺材又被迅速地抬往一块老坟地,并且迅速地被埋进了一个新挖的墓穴。
我的父亲一一一位长工的丧事,就这样在部队的大力帮助下,胜利完成了.
一些留在村里的老人,都感动地点着头,称赞自己子弟兵的善举。
“孩子!你永远不要忘记党的恩情,你在部队里要勇敢地杀敌啊!”我的母亲一边送部队走,一边向我叮嘱着。我虽然是一名新战士,还不善于开枪射击,但是,因为我心里思仇分明,我打仗是勇敢的。就在部从安葬我父亲不久之后,在我第一次参加的较大战斗里一一堵击日寇醋大庄安据点,我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接着,在一个月夜,我带着一个战斗小组放游动哨,和出来抢粮的敌人发生遭遇战,我站着猛烈地攻击敌人,虽然我手臂挂了彩,但敌人还是被我们打得逃进了据点。1944年,我随部队攻打郯城红窑村,大批敌人突围而逃,我和副班长猛冲猛打,结果两个人骼入了敌阵。忽然发现大约有30名敌人迎面奔来。我大声喊话:“缴枪不杀!”敌人不听,我和副班长开枪射击;敌人还是不缴枪,并继续向我们奔来,双方距离只剩下20公尺了。我愤怒地掷出一个手榴弹,“轰’’的一声响,敌人吓得全伏在地上,我和副班长在浓烟中勇敢地扑了上去,结果缴到了20多支步枪.
我是一个长工的儿子,自己从小也是“小长工”,我感谢党领导的部队安葬了我可怜的父亲,我感谢党把我培养成一个共产主义战士!我当年战斗的功绩都是属于党的;我后来作为一名花匠参加建设,所种的无数花朵也是属于党的。
(未校对,待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