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王慕韩的抗战历程(文/王琦裳)

13328 发表于2018-11-26 19:29:21

我的父亲王慕韩,于一九三七年参加游击队,后曾任胶东抗日第三军一大队作战参谋,三九年任营长,四一年二月转胶东公学军事教员,离休于烟台第四中学校长职位。已故。

七七事变之后,抗战全面爆发,伯父王德璞从延安抗大民运班分配回烟台发动和组织人民抗战。三七年冬父亲王慕韩响应党“脱下长衫到游击队去”衫到游击队去”的号召与伯父一起到牟平参加了游击队。
一九三八年二月,父亲和伯父等十一人来到烟台海关,乘守卫不备起走部分枪支,武装了抗日游击队。
 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三日, 参加了雷神庙激战后的父亲和伯父,同经过整编的三军一大队西撤至蓬、黄、掖地界。此时我们全家还居住在烟台三马路(南山路小学西侧)日伪政权经常挨家挨户查户口,并多次追问父亲的去向,母亲总是回答去大连做生意了。党组织为了我们全家的安全,于三八年四月的一个晚上,安排地下交通员把我们营救出烟台,经过三天的徒步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部队驻地黄县城。为照顾全家组织上批准我们随军。同年秋任作战参谋的父亲在掖县沙河战斗中身中五弹,这是父亲的第一次光荣负伤。
一九三九年三月一日我军放弃黄县城从此很长时间与敌周旋打游击战,我也开始了日夜在骡子背上的生活。三九年夏天转移到距蓬莱大辛店日军据点二十五里的山区南花夼村。村里为了保护八路军家属特地在山上为我们凿了一个石洞,日本鬼子一来袭扰,民兵就把我们全家藏在石洞里,等鬼子撤了再将我们接回村。
一九四O年担任营长的父亲在莱阳、招远北击溃赵保原的战斗中第二次负伤。
一九四一年二月胶东公学在栖霞县林家村开办北海分班并招收新学员。为了充实学校的军事课程,父亲由八路军五支队十五团营长位置上调到胶东公学任军事教员,我家随父亲由南花夼来到林家村。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学员们在出早操时突然遭到日军包围,鬼子从村北直奔学员驻地,刚刚入学的新生,大部还穿着旗袍、长衫,且都没有突围的经验,面对着突发的紧急情况,父亲手持驳壳枪一边阻击敌人,一边指挥学员向村南山上突围,危机关头幸亏县大队及时赶到,击退了追击的敌人。在这次突围战斗中,五名学员牺牲,四名学员负伤,我父亲和另外一名教员鲁先生也在掩护学员突围时负伤。这是父亲的第三次负伤。
父亲负伤后,民兵用萝筐把他抬到与林家村一岭之隔的马耳山,隐藏在山洞里,因为缺医少药,母亲每天只能用盐水给父亲清洗伤口,包扎换药。这期间,鬼子经常来袭扰,父亲无法回村里住,只能在民兵的守护下居住在山洞里。母亲孙静是个小脚,每天往返于马耳山的山洞和村里,照顾着受伤的父亲和年幼的我们姐弟四人。
 一九四一年日军更加猖狂地袭扰我军政机关、学校和兵工厂,我们一家子跟着学校到处行军转移,学校还要安排专人照顾我们,父亲觉得给组织增添了许多麻烦,经报请上级同意后,他亲自把我们送回烟台爷爷家(四一年秋组织上考虑我们在烟台敌占区非常危险,又批准我们返回胶东公学),父亲回部队时,又把我刚满十八岁的小叔王德瑞和两个堂兄带到根据地加入了胶东公学。
一九四二年七月七日,为了纪念抗日战争爆发五周年,驻在乳山县青山村的胶东公学师生们在和马石店女中联欢时接到紧急通知,鬼子要来偷袭胶东公学,于是学校连夜转移。七月八日早晨学校二十余人的病号队在转移途经一个叫转山头的村庄时与鬼子遭遇,十几个学生惨遭杀害,我的小叔王德瑞被鬼子用刺刀刺中太阳穴,牺牲在东崂口村的后方医院,年仅十九岁。这些牺牲的烈士均合葬在东崂口村边的田地里。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日军进行的拉网式扫荡到了我们当时居住的乳山凤凰崖村,十一岁的我背着三岁的妹妹在当地民兵和老百姓的引领下,往马石山顶峰转移。突然从南坡跑来一队八路军说“敌人从南边包围上来了”,大家又急忙往山下跑,这时的马石山已被日军包围,山脚下燃起堆堆篝火,我们由当地民兵前面带路,八路军后边护送,在借助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冲出了鬼子的铁壁合围,躲过一劫,成为著名的“马石山惨案”的幸存者。
一九四四年开始,响应党的号召生产自给,利用课余时间种菜、种粮、纺线、织布,我们所穿的衣服是我和妈妈自己纺线织布做的。
我的父亲王慕韩在抗战时期共负伤三次,中弹七处,右前臂的一颗子弹头一直没有取出,父亲八十四岁故去时还带在身上。
作者介绍:王琦裳 一九三一年七月十一日出生在烟台一个职员家庭。一九四七年四月入伍,一九四九年七月入党,曾荣立三等功四次、四等功一次、小功一次、先进工作者二次、书面嘉奖三次,一九六九年十二月转业,一九九零年十一月烟台经信委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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