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东省邹平、长山、章丘、淄川四县交界的地方,有一个长白山区,抗日战争时期,是我们的抗日根据地。在当时被敌人分割的年代里。为了对敌斗争的需要,一段时间划为“南邹长”。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日本侵略军越过黄河,大片国土相继沦陷敌手。长山八区马涵三等爱国人士与长山中学马耀南校长取得了联系,决定在这个山区组织抗日斗争。一九三八年春节前夕,寥容标、姚仲明、马耀南等同志领导的黑铁山起义的一支抗日队伍来到了长白山区,会同当地的马涵三等同志,开展抗日宣传,扩大抗日武装,举起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第五军的大旗,积极打击日本侵略者,惩办汉奸势力,组织各种抗日救亡团体,相继成立了抗日民主政权,抗日武装迅速扩大到周围各县。从此,南邹长山区,就成了渤海区较早的抗日根据地之一。
南邹长抗日根据地紧靠胶济铁路,是打击敌人的有力阵地,直接威胁着日本在山东占领区的交通命脉,成了敌人的“心腹之患”;同时,这里又是鲁北和鲁南的交通要道,我们经常由此护送南北过路的干部和重要军事物资,更引起了赦人的重视。因此,敌人对这一地区“扫荡”频繁不断,敌我斗争非常激烈残醅。
为了抗日斗争的需要,早期在长白山区成长起来的几支队伍先后编为主力部队,执行机动作战和开辟新区任务击了。留下的部队编为独立营,坚持这一地区的斗争。一九四一年后,日寇为了巩固其战略后方,对敌后抗日根据地进行残酷进攻和扫荡,加紧推行“治安强化运动”,南邹长根据地的斗争环境日益恶化了。过去打着抗日招牌的国民党顽固派军队,这时也纷纷投降了日寇,他们控制了这个山区将近一半和山区周围的很多乡村,为虎作伥,紧密配合日本侵略军对我根据地进行疯狂的蚕食和扫荡.使根据地人民受到了惨重的损失,牲口被抢走,粮食、衣服被抢光。据原长山八区二十四个村庄的调查,群众被杀死了四百余人,被抓走六百余人,大部没有音信。仅由家河滩下迥路峪就被杀一百余人,西峪村的群众在敌人一次扫荡中躲在山洞里,被敌人用毒瓦撕毒死四十余人。在对我根据地中心区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的同时,敌人在这个山区周围强迫民工挖封锁沟,构筑碉堡,增设据点,对其能控制的地区组织伪政权,实行伪保甲制度,清查户口,发所谓“良民证”,村村建立情报网,实行强北治安。在遗激烈残酷的斗争面前,我们队伍中有些不坚定的分子动摇了。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前后,原独立营营长朱青云、副营长路吉臣、连长李志文等人先后带一些人投降了敌人,使部队受到很大的损失,全营还有一百余人,在教导员张永中同志率领下,仍在当地与党政同志一起坚持斗争。这时,南邹长山区根据地的范围大大缩小,只剩下这个山区的一小块了。长白山区周围的周村、王村、普集、章丘、邹平等城镇的日伪军和国民党顽固派,经常派兵对这个山区根据地进行合围扫荡,山区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的据点和封锁沟。他们严密盘查行人,加紧了军事清剿和经济封锁,企图消灭和困死我根据地抗战军民,这一年山区又遇上了严重的旱灾,给根据地军民吃粮问题,造成很大困难,凡是能吃的树叶、树皮都吃光了,情况是非常严重的。
清西为加强南邹长的抗日斗争,军分区委派政冶处主任张维滋同志率分区直属六中队,开进南邹长山区,汇合原在那里的同志,实行党政军一元化领导,共同坚持斗争。六中队原是长山八区由家河滩村的民兵自卫队。一九三九年五月,日伪数千人对山区根据地进行太扫荡,烧、杀、抢,掠,由家河滩的自卫队在马涵三阿志的弟弟马立亨同志的率领下。展开了保卫家乡的对敌斗争,随即离开本村,编为邹长五大队二中队,后又编为清西二团三营八连。一九四二年上半年,根据地实行“精兵简政”,该连编为清西军分区六中队,我当时是六中队政委。我们受领了任务后,在动员中,指战员们听说是到自己熟悉的家乡去坚持斗争,大家都很高兴,信心十足,斗志高昂。一九四三年二月四日晚上,我们带着三天的粮食由小清河北高青县出发,穿过敌几一道遭封锁线,在天亮前赶到了南邹长山区小马峪村。部队刚剐住下做饭,我们派到大界蛉上的哨兵与到山区扫荡的敌人接火了。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部队迅速抢占东南面的高山,跳出了敌人的合围圈。我们摸清各路敌人的情况后,立即派出几个小组在民兵的配台下,对敌人展开了“麻雀战”,山上到处响起了冷枪声和手榴弹声,从四面八方袭扰敌人,弄得赦几摸不到头脑,冲来冲去,什么也没有找到,到下午三点左右,只好抬着伤兵匆匆撤走了。
我们与当地坚持斗争同志会合后没几天,独立营又有一个任副连长的投降分子张延信,在一个夜里欺骗部队说去执行上级交给的一项紧急任务,带着一个排开到二十华里远的李家庄据点投降敌人。在此情况下,部队整编为县大队,由张永中同志任大队长,张维滋同志任政委兼县委书记,原独立营的部队编为一中队.六中队编为二中队。在周村以东铁路两侧坚持斗争的特务队编为三中队.仍在原地坚持斗争;另外还有两个区中队。一个边联中队。人数都很少,分别在长山八区,邹平二乡淄、长边区坚持斗争。经过组织和思想整顿.大家认清了敌必败、我必胜的整个形势和坚持当地斗争的有利条件,增强了信心和决心。为了保存有生力量,过度难关。部队特别强调要灵活机动,时而集中,时而分散,一部分坚持山医根据地的斗争;一部分以武工队的形式,跳出敌人的封锁线,插到敌人据点控制的乡村开展工作。部队白天隐蔽,夜间活动,与地方同志配合,惩治死心塌地的汉奸走狗;对伪组织人员做争取教育工作,使他们公开应付敌人,暗中掩护我抗战人员,:逐渐把敌人建立的伪乡保政权改造成主要为我们工作的两面政权。经过几个月的工作,收到了显著效果,扩大了我们隐蔽活动地区,使公开斗争与隐蔽斗争结合了起来,对瓦解伪组织,打破敌人的封锬起了重要作用。这一年,由于严重的早灾和敌人“三光政策”的破坏,部队的粮食供应成了很大困难。为了解决粮食问题,我们通过各种情报关系侦察到国民党投降派部队在农村储藏粮食的地点。在武装部队掩护下,多次带领根据地一批青壮年到敌占区进行夺粮斗争,对帮助背粮的群众,按背粮的多步给予一定分成,这样既解决了部队暂时的粮食困难,对群众也很有利。就这祥经过几个月的夺粮斗争,度过了粮食供应的困难,抗日军民对敌斗争更加活跃了。
一九四三年四月,无影山据点的敌伪军一百余人到山区“清剿”。开始一路上没有遇到抵抗,敌人麻痹起来,在东峪村吃午饭,警戒此较疏忽。县大队领导得封这一情报,即带领二中队分两路隐蔽接近敌人。一路抢占了西面的高地,居高临下,压制敌人;一路沿着河滩岸边接近了推近敌人的房屋,突然向敌人开火。伪军中队即丢下尸体狼狈逃窜了,日寇还在负隅顽抗,我们的战士个个英勇,以刺刀、手榴弹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格斗,当场歼灭日军十几名。一个日军曹长,只身榴掉,翻越东面的高山,在山沟里藏了一夜。第二天被一个地主分子看到,这个地主分子为了讨好日寇,给这个日军曹长换上便衣,偷偷地送他到无形山据点。以后得到消息说,这个日军营长被他的上级枪毙了。这个胜利,给积满对敌人仇恨的山区群众出了一口气。
夏天到了,田野长起了青纱帐。这是游击队便于打击敌人,扩大根据地,缩小敌占区的好季节。我们部队的话动范围扩大了。有一天,我们住在白云涧村,被敌人发现了。周村和无影山的日伪军四五百人,拂晓前包围了我们住的村子。当我们的哨兵发现鸣枪时.敌人包围圈还没有合拢。在这紧急情况下,必须迅速抢占村西面的围子山,掩护部队转移。当我们~个排走到山半腰时,看到山顶上已有敌人的身影,这时不能犹豫.只能利用黎明前的黑暗,隐蔽接近敌人,夺下圈子山。我们肃静隐蔽的进到石围子外沿,看到伪军们正解开上衣休息,我们将一个排手榴弹突然向教人密集的人集中投去,把敌人打了个仰马翻,东藏西躲,不知所措,伪中队长滚到了石崖下。接着我们占据住石围子向敌人喊话: “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两个排的伪军全都举手投降了,滚到石崖下的伪军中队长也被搜了出来。缴获的武器,我们一个排携带不了,即捆成几捆叫俘虏扛着走。当北山上的日军发觉后,向圈子山开炮肘,我们已押着俘虏安全转移了。这一杖,敌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而我们的部队本来几个月没有补充弹药了,这一次补足了还有剩余。
在这期间,我们还经常带领小分队,利用夜暗到伪军据点附近进行喊话宣传,对伪军们晓以民族大义.要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争取有朝一日戴罪立功。第一次去喊话时,伪军不断向我们打枪。一阵枪声过后,我们再宣传.到我们讲完才走。第二次去喊话,就不打枪了。以后再去喊话时,伪军们除了静心听外.还回答说: “八路军辛苦了”,经过多次喊话,我们分析了取得的效果,认为拔掉两个伪军炮楼的时机成熟了。在八月的一个晚上,我们同时把蓦涧庄和屯上两个伪军炮楼包围了。在军事压力下,开展政治攻势。蓦涧村山上的伪军一枪未发.就出来投降了。屯上村伪军炮楼人多一些,开始有点抵抗,当我军开始强攻时,也出来缴械投降了。在我们放火焚烧这两个炮楼时.附近另两个炮楼的日伪军也逃窜了。这一下周村以西除无影山日伪据点外,几十个村庄得到解放。敌人围困我山区根据地的封锁沟也被我军民彻:底铲平,敌人的第一道封锁线,终于被我们突破了。
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在我们连续胜仗之后,敌人更加仇视,我们了,时刻都在企图消灭我们。一九四三年八月末,我们到淄川县袭击萌水据点回来,在边沿区齐家庄庄下不久,突然受到周村的日伪军的袭击。在撤退中部队受到一些伤亡,大队政委负伤住了医院。十月初.日伪军二千余人对我根据地进行合围扫荡,我二中队被敌人合围于豁半山,与敌激战。终因众寡悬殊,中队长张方盛以下数十名同志壮烈牺牲,大队协理员负重伤,只有十余人突出重国。当时我因去分区开会,没有参加这次战斗,是个幸存者。我得到这一消息,赶回南邹长找到了部队。这时部队只集合了二十余人,由大队会计杜俊同志带领着,加上外出执行任务回来的和从医院伤愈归队的同志,总共才有四十余人。同志们掩埋了牺牲的战友,擦干了身上的血迹,经过短时间的休整,又继续战斗了。但相隔不久,一中队随大队长张永中同志在邹章边开辟新区中,遇到表面上与军我搞统战的翟毓蔚投降派部队的重重围攻,经过激烈的冲杀,才突出了重围。剩下四十余人,绕道小清河北回到了南邹长根据地。这一连串的失利,对我根据地军民的情绪是个严重打击,但同志们不灰心.不气馁。在上级指示下,将两个中队合并编为二中队,充实了干部,健全了组织,总结了经验,进行了形势任务教育。大家认识到,目前面临的困难,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我们坚持斗争,善于斗争,就一定能够胜刊,曙光就在前头。每个同志都看到自己肩上的重任,又满怀信心地开始了更有利的战斗。这年冬天,受到当地军民尊重爱戴的马涵三县长在敌人一次扫荡中壮烈牺牲丁,军民沉痛哀悼,部队进行了“血债要用血来还”的教育,更加激起了对敌人的仇恨,与敌血战到底的决心更强了。
吃一堑,长一智,打那以后,我们从挫折中吸取了教训,更重视了对敌情的调查研究,掌握敌人的活动规律,以己之长,击敌之短,避实打虚,尽量避免拼消耗,保存力量,壮大自己。在以后一年半的时间内,我们在党的领导和人民群众的支援下,进行大小战斗十八、九次,除有两次遇到意外情况及时撤出战斗外,其他战斗都进行得比鞍顺利,下面举几个倒子:
虎口拔牙,夜袭周村警察局~周村是胶济线上的一个重镇,敌人有重兵把守,日军住在车站和市中心区,伪军布防在四周,伪警察局住在祠堂街东段,伪警们满以为他们住在中间,不会有什么问题,比较麻痹。从地形上看,南下河与傅家庄之间有一个凹部,淦水河由此流人市区,这里是敌人防务最疏忽的一个空隙。我们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进出口。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我们一个中队,穿过投降派的活动区,利用夜幕的掩护,躲过敌人的视线,
沿着淦水河边,悄悄地钻进这个凹部,攀过围墙。留一部兵力,扼守住进出口,以主要兵力直插祠堂街上的伪警察局。伪瞥察局门前的哨兵正在漫不轻心的走动着,即被我化装的战士擒获了。部队迅猛地冲进了伪警察局院内,从警长到伪警都被俘虏了。这时,镇内其他点上的日伪军都摸不清是您么回事,到处响起丁杂乱的枪声,我们有秩序的押着俘虏,带着缴获的战利品,穿过一条街和几条小巷,从原来的进口处越过围墙,安全撤走了。当我们回到山区根据地休息对,天还没有太亮。
乘敌未稳,攻克梅家寨——周村以东铁路两侧是我们三中队隐蔽活动的地区,这里的村政权是在我们控制下的两面政权。一次,我们二中队来连里话动,得悉一个伪军中队在铁路北侧的梅家寨新增设的一个据点,碉堡工事还来修好,拔掉比较容易。我们抓住这一机会,在三中队的配舍下,一举攻克了这一据点,毙俘伪军一个中队。由于这里距敌根近,又是一个平原,第二无敌人一定会来报复,必须当夜远离这里。但这时已快到凌晨四点了,在这里不能久停。张永中同志交代将俘虏交给三中队教育释放,与二中队一起以小跑步的速度向西转移。行至周村东北四华里的桃园村时,天已亮了。这里是敌占区,前面又是周、长公路,便于敌人机动,如果白天过路,被敌发现,四面据点的敌伪军就会四出截击,我们不便摆脱。大队长张永中是智勇双全,有着丰富的敌后武装斗争经验的同志,面对这种情况,他当机立断,带领我们立即闯进一家地主院内,并封锁了消息,我们就在敌人跟皮底下休息了一个白天,顺便做了些宣传工作,吃过晚饭,我们又沿路做了些宣传、联络工作,顺利地回到了山区根据地。
绕道敌后,马庄打伏击——一九四四年四月,妄图垂死挣扎的日伪军又到山区扫荡了。我们部队跳出敌人的合围圈,转到敌后隐蔽起来。根据地群众也都实行了空舍清野。各路进山山的敌人都扑了个空,什么东西也没捞着。下午三,四点钟就分路撤回了。我们就在马庄北侧,敌人回归的路上埋伏好了。等到敌人进人伏击圈,我们以密集的火力,给敌人以迎头痛击,扫得敌人溃不成军,丢下尸体和伤员向后逃窜,我们兵分两路追歼逃敌,把敌人压到一个河滩上,伪军纷纷缴械投降了。剩下的日寇还在继续顽抗,结果大部分被歼灭在河滩中,还有几个鬼子爬到虎伏山企图夺路逃跑,被我另一路追歼敌人的部队一个个歼灭了。这一战斗把无影山据点出来扫荡的日伪军一百余人一个不剩的全部消灭了。不久南邹长县大队奉命扩编为独立营
乔装敌伪,攻夺蒙家庄——周村至邹平县城公路上的蒙家庄,设有一个伪军据点,驻守着一个连的伪军。一九四四年夏,我们带一个连于拂晓前隐蔽在蒙家庄一角的民房内,然后派出一个班化装成伪军,于天亮后,从周村方向行至据点附近,假装走累的样子,向据点内的哨兵打招呼要水喝。伪军哨兵信以为真,毫不戒备,被我相化装接近的战士缴械了。我们隐蔽起来曲部队紧跟着冲了进去。这时伪军刚刚起床,没来碍及抵抗,就在我“缴枪不杀”的喊声中投降了。当我们焚烧这个据点时,附近三华里的另一个堡楼里的伪军见到熊熊大火,慌忙逃跑了。在我们押着俘虏、抬着缴获的弹药物资回归的路上,沿途各村的人民群众,都以惊喜的目光,拍手称快,迎送着这支子弟兵的胜利归来。
摸清敌人规律,毁除碱场店据点——一九四四年冬,我们在邹平二乡活动,抓到一个回家的伪军士兵。从他的口供中获悉,他是在邹平城东北十余里碱场店据点当兵的。该据点驻有伪军一个营,下辖四个连,营长张安宾,飞扬跋扈,经常到我根据地进行骚扰。据点工事坚固,围墙外面的外壕上架有吊桥,白天放下,夜间收起。据点内的伪军每天晚上都有零星人员到据点外碱场店村住宿,天亮后零零散散走回据点。县大队政委张维滋同志一向沉着老练,看问题全面深刻,处事冷静果断,他与我们共同研究了这一情况,认为伪士兵的口供是可信的,可以利用伪军这一话动规律,拔掉这一据点,当即决定了毁掉这一据点的具体计划。一天夜里,我们带领二、三连带着伪军俘虏,绕道三十多里,悄悄地埋伏在碱场店村里靠近据点的一户群众院内。等到天亮,亲眼看到据点外的吊桥徐徐放下后,我们的几个战士就披着伪军的大衣,帽沿遮住前额,装成在外住宿的零星伪军,大摇大摆地走过吊桥。伪军哨兵还象往常一样没有在意,被我化装的战士缴械了,接着控制住据点的营门。我埋伏在群众院内的两个连队除留一部分在村内作掩护外,主要兵力迅速冲进据点,抢占了敌人围墙上的各个岗楼,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当我们的战士闯进伪军营长的房内,掀起他的棉被时,他还在朦胧中不耐烦地说:“你打闹什么?”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做了我军的俘虏。等到附近据点的敌军来增援时,我们已将敌据点全部焚毁,押着四个连的俘虏,满载着缴获的枪弹、物资回到南邹长根据地。最后,全营受到了渤海军区的嘉奖。
在此期间,我们还进行了一些胜利的战斗,如:里应外合拔掉了糖坞、李家庄两个伪军据点,邹平二乡伏击战;破铁路、炸毁敌人运兵车,活捉日军大佐一名,一九四五年五月在地方党和公安局同志的协助下,争取了伪政权人员带路,以伪装给日军送柴的办法,攻克了无影山日伪据点;六月夜袭湖田夺取敌人存放的炸药,为我军夏季攻势准备了炸药……接着,我们参加了军分区统一指挥的夏季攻势。在节节胜利声中,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南邹长独立营奉命编为山东解放军警备第七旅十三团一营,参加了对日大反攻。
回忆这段历史,使我深刻的感受到,我们所以能够在那样艰苦环境下坚持斗争,直到抗丑战争的胜利,主要是依靠党的正确领导和人民群众的全力支持。在面临最困难的时候,都是党及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鼓舞着我们战胜困难。根据地党的一元化领导,使党政军民协调一致,互相支援,团结得象一家人一样。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共产党员的模范作用发挥得比较好,地方党组织在人民群众中做了大量时宣传组织工作,人民群众坚信共产党领导的正确,拥护党,热爱人民子弟兵,军民建立了血肉般的联系。我们的部队回到根据地时,群众都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的队伍回来了”,尽量给子弟兵休息的方便。战士们也和回到自己家一样安然。由于敌人的烧、恭、抢.掠,根据地中心区各个村庄的房屋都烧毁的不成样子。军队驻防,有时群众腾不出房子,就经常与群众同住一个屋里。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根据地只剩下十几个村庄了,但群众始终和子弟兵站在一起,没有向敌人交过一粒粮。敌人进山扫荡时,群众在党和政府工作同志的领导下,实行了“空舍清野”,与敌人进行坚决和巧妙的斗争,使敌人象聋子和瞎子。敌人撤走了,群众回到家照样生产劳动和参加各种救亡话动。我们部队卫生所医治的伤病员都是分散在群众家里,由群众帮助护理。在敌人扫荡时,主要是靠群众帮助转移和掩护。我们卫生所经常在大马山峪住的一家名叫徐四的房东,在一次敌人扫荡中被敌人抓住了,敌人威逼他供出八路的伤员躲在哪里,他宁死不说。敌人放出军犬乱咬他,他也不松口,最后被敌人用刺刀活活刺死了。我们的伤员得到了安全。这位老大爷的英雄事迹.永远留在军民的心里。特别值得提及的邹平二乡根据地,当时只剩下陈庄、化庄两个村庄了,房子大部被烧毁,群众仍和子弟兵生死与共,坚持到抗战胜利。在山区根据地前沿和平原敌后区,很多村庄的人民群众为了生存,表面上都成立伪乡保政权。但达是应付敌人的,实际上仍然真心实意地支持和掩护我们部队和地方工作同志。没有这两面政权的掩护,坚持斗争也是不行的。这正如毛泽东同志说的:“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革命的群众,这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什么力量也打不破的,完全打不破的。”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是永远不能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