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秋冬,山东临朐县中部又解放了一部分地区,为适应对敌斗争的需要,这年冬在新解放的地区建立了一个南流区,临朐县委派我为该区区长。南流区的南部是我们的抗日根据地,北部是日本鬼子和汉奸的据点,南流区境内就驻有一个汉奸大队,大队长叫刘凤歧,刘凤歧在抗战前是个土匪,抗战开始时投奔国民党军队,并当了营长。后又投降,日本当了汉奸大队长,他下边有几个汉奸队,其中一个汉奸队长叫王法三,是刘凤歧的亲信,他不断到我们根据地进行破坏,抓我们的村干部积极分子,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罪行累累。
我们的根据地与敌占区中间有一些村庄,敌人向这些村庄要粮要钱,我们就发动群众不给敌人一粒粮、一分钱,我们还在夜里深入敌占区散发传单和张贴标语口号,还把这些传单散发和张贴在敌人据点的周围,传单的内容主要是说日本快要完蛋了,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日本完蛋了,你们这些汉奸怎么办。警告他们不要死心塌地为日寇卖命,你们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不准欺压百姓,否则是死路一条。我们还袭击一些伪乡公所,对伪乡保长进行上述形势教育,并把一些传单交给他们,叫他们想办法把传单弄到敌人据点里去,还问他们乡里村里有没有当汉奸的,要他们把传单的精神告诉那些汉奸家属,说当汉奸没有好下场,叫他们赶快把当汉奸的人叫回来,并告诉这些伪乡长、保长:“交给你们的任务能否完成,我们以后还要检查,这是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后来听说据点里汉奸有一些开小差了,伪乡长、保长过去那种耀武扬威欺压百姓的现象也减少了。我们做了上述工作后敌人对我们恨之入骨,汉奸刘凤歧、王法三扬言要抓我。
那个时候区政府驻的地方是不固定的,今天驻这个村,明天就得换一个村,以防敌人的袭击。1945年3月盼一个晚上,南流区政府从瑞里村搬到五、六里外的蔡峪村去,同时到达该村的还有临朐县委敌工部部长窦玉同志和他的一个通信员。就在这晚半夜里突然响起枪声和手榴弹声;我们刚刚离开这个院子,敌人就包围了这个院子。我们在敌人的包围圈外向敌人打枪、投手榴弹,敌人随后就撤走了。这次遭敌人的袭击,窦玉同志头部受了轻伤,我的脚也受了轻伤。天亮后;我们就调查昨夜遭敌人袭击的事情。据晚上站岗的民兵同志说,这天晚上快到半夜的时候,从北边来了一伙人,民兵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不仅不回答,而且立即隐蔽起来。民兵断定这是一伙汉奸,于是立即向他们开枪,投手榴弹。敌人马上也向民兵开枪,民兵就转移了。我们又问民兵:“昨晚你们村里有没有人到北边去?”民兵说昨晚当地的伪保长从蔡峪村到北边去了(中白沙村位于蔡峪村北四、五十里)。这个伪保长的表现一直很坏,表面上应付我们,暗地里却与汉奸勾结,我曾严厉地训斥和警告他,他对此更加怀恨在心。因此很可能就是他向敌人据点通风报信的。此后我曾几次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去抓他,结果都没有抓到,据中自沙村的群众说,这个人很长时间不见了,究竟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在这时从敌占区传来一个消息说,汉奸刘凤歧、王法三在敌占区大肆宣扬说什么“王振远虽然没有被我们抓住,但他已经被我们打伤了,被打伤的还有八路军县政府的一个部长”。当我听到这一消息时,怒不可遏,骂了一声:“你们这伙汉奸高兴的太早了,这笔账迟早要和你们算。”
1945年8月15日,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彻底清算刘凤歧和王法三罪行的时机到了。这两个家伙到底到哪里去了,大家都不清楚:后来我对县公安局长王文林同志说,如果公安局抓到刘凤歧和王法三时请和我说一声,我有几个问题要审问他们。过了一段时间,我接到县公安局预审股股长王叙九同志一封信,信上说:“刘凤歧、王法三两汉奸逃到青州市,被当地的公安机关抓住了,现在已经提回来了,关在公安局看守所,你有什么事情要审问,请来吧。叩第二天我就赶到县公安局,先提审王法三,当他知道我是王振远时,表现很害怕很紧张的样子。我告诉他:“不要怕,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一是“袭击南流区政府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他回答说,是他干的,并说这是刘凤歧派他去的,二是“南流区政府驻地在蔡峪村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中白沙村的保长晚上向他报告的,他马土就向刘凤歧做了汇报,刘凤歧就派他这个队去的,并由中白沙村保长领路连夜赶去的。提审了王法三后,接着又提审刘凤歧,首先对他进行教育:“要老老实实,不得隐瞒,如果你不讲,王法三会讲的,就加重你的罪行。”我问他:“今年春天王法三袭击蔡峪村你知道吧?”他回答说,知道的。又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回答说,有一天晚上,,王法三向他汇报说,有可靠消息南流区政府今晚刚刚住进蔡峪村,并要求他这个队去攻打。还说要把王振远活捉来。我又问刘凤歧:“王法三这样说,你是怎么说的呢?”刘风歧低头不语。我说:“你老老实实的说,你不说,王法三也会说的。”刘凤歧这才说:“王法三说了后,我说很好。”
经过调查以及刘凤歧、王法三两汉奸的供词,袭击区政府的情况全部清楚了,只有那个伪保长没有抓到。此后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抓到这个伪保长。经过情况是这样的:区里派往大张龙村的工作组回来汇报说,大张龙村出现了反革命标语内容是:“蒋委员长的中央大军快来了,我们要准备迎接”。该村正在组织民兵、农救会、妇救会,被这一张反革命标语搞得有些人不敢参加这些群众组织了。根据上述情况,我和区委书记王育民同志(王育民同志是日本投降前夕来南流区的)商量后,决定搜查大张龙村,我带领区中队和一部分民兵在一天早上包围了这个村,天亮后分组进村搜查几户重大嫌疑户。我带的一个组搜查第一户人家就抓到了这个伪保长。到此为止,那一次袭击’区政府的三个主犯,全部落网了。临朐县公安局于1945年冬在南流区政府所在地召开公审大会,处决了这三个民族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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