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救国 坚持抗战(口述/王锡芳)

14100 发表于2019-02-11 17:22:37

1941年我正式参加工作。

1937年卢沟桥事变之后,我们那边就去了八路军,八路军到我们村里去搞点。我们那个村是大地主的一个庄子,除了苦贫农,都是佃户。在那里,八路军搞宣传,把我们调到学习班学习了半个月,回来后就工作。那时候,地主家的小姐都去青岛、济南读书,鬼子侵占了以后,她们又回到家乡来了。她们也参加学习班,同吃、同睡,真不简单。她们有文化,八路军讲课,她们就给我们辅导。我们还到处地去发动群众,群众都发动起来了,劲头也大了。我们不仅在我们村里宣传,还到一个乡里去做宣传鼓动工作。组织游击队,我们就参加打游击。

    鬼子在1940年就到我们那个地方了,我们在沂河西,他们在沂河东。在沂河东,他们安下据点,我们就打游击,那个时候比较艰苦。

    我的家庭说起来也算是个革命家庭。入党以后,我当上了支部委员,我父亲也是支部委员,我母亲是共产党员。父亲当上了我们的地下交通员,送情报,母亲掩护伤员,我呢,就参加游击队,晚上跑,白天打。事实上,那时候大部队也没什么枪,我就拿了两个手榴弹,一天到晚拿着,也蛮管用的。

    我们那个地方地主比较多,而且地主家有卫护队,有保卫团。民兵问他要了两支“汉阳造”(一种步枪,当时主要在湖北汉阳兵工厂制造。),然后民兵就带着“汉阳造“,我们带着手榴弹,天天在那儿打游击。那时候,我们宣传的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三三制”政府,有抗敌自卫军,有民主人士,都以共产党领导,组织青救会、妇救会,大家一起工作。这个时候工作可紧张了,我们最怕的是冬天和春天。夏天,沂河水一发,高粱叶一长,敌人就不敢过来了,我们在那儿种地。种好地,一到冬天就不行了,敌人来扫荡了。敌人不仅抢粮,还抓人呢,他们把人抓了去当民夫。刚开始只是抢,抢了之后老百姓抵抗,他就来杀人,我们就站在山头放枪,把他打倒。因为敌人的据点是用铁丝网拉起来的,他来杀,我们就开枪,他就不大敢来了。之前他一天来两趟的,后来就三天来一趟、两天来一趟。我们就这样整夫打游击。

    说起来还有很多笑话。那时我们经常在山上,山洞挖得深一点,我们白天就躲在山洞里,晚上出来活动。我们那个民兵队长叫戴培芝,他那个裤子里虱子太多了,冬天晚上睡觉他就把裤子脱下搁洞门口,结果有人出来小便,裤子被小便弄湿了。早晨他就光着屁股跑到山头上。大家都说:“哎呀,你怎么不穿裤子?”他就说:“我的裤子被小便冻住了,没有办法。”于是有人跑到村子里要了条旧裤子。后来大家说他是“光着屁股打游击”。

    另外还有一件事。当时,我们那个庄子里被抢得差不多了,敌人还要我们成立一个伪保长制度。那些佃户都蛮聪明的,选伪保长的时候,都选军属当。军属肯定想应付敌伪,为了保太平。

    我们村里大部分青壮年都参军了,我们这些骨干都在打游击,还有就是老的、少的、生了小孩的留在家里。这些人在家里可苦了,接到情报,敌人要来了,几十个人躲到一间房子里。敌人来了,小孩吓得直哭,鬼子就把小孩扔进井里,真是残酷。女的年纪大的都头发白了,还好。年轻的,三十来岁的,只能脸也不洗,头也不梳,弄得都是灰,看不出老少。因为日本鬼子一来就强奸花姑娘,这样他就找不出来了。

    1941年我入了党,参加了游击队。我是当地人,对情况比较熟悉,所以也经常去送情报。一开始没有情报,只是去试试看。弄个篮子,放几个鸡蛋,先去走两趟,试试胆量,看行不行。去了两次,组织上觉得可以,就安排我去送情报了。当时情报很简单,弄个纸片写好,放在鞋里。我们那时扎着个大辫子,扎了个头绳,也可以把情报放在头绳里面。回来解开,拿出来,情报就送好了。

    1944年,下着很大的雪,区里面在开会。听到三声枪响,出来一看,鬼子把我们给包围起来了,结果区委书记被俘虏了。因为一个区的党员名册都在他身上,他当耐只顾用火烧掉,因此,没跑掉。当时,敌人把他围住了。他拿着一个匣子枪和敌人打,子弹打光了,他的右手中了两枪,流血太多了。敌人把他抓到汉奸据点里去了。 

    两天之后,他逃了出来。事实上,不是他自己跑出来,是他当伪军的表弟在关他的房子里挖了个洞,把他用椅子抬出来的。之后这里抓村长,那里抓党员,气氛非常紧张。大家根本不敢呆在家里,都出来跑到山上。那时候是抗日最艰苦的时候。

    有一年,晚上鬼子来庄里扫荡,把庄子都围起来了。怎么办呢?我只能躲到高梁垛里头,因为有缝,所以向外看能看见,朝里看就看不见。鬼子用刺刀往里戳,戳不到人,我就不敢响。后来鬼子们就喊:“出来吧,优待俘虏,我们已经看见你了。”我们党的教育是:宁死不投降。所以我心想,戳死就死,戳不死最好。结果敌人只戳了几次,第二天就撤了,我也就出来了。那一次真是自己命大。

    还有,我父亲当交通员,去送情报时掉到水里去了。那是个冬天,把他给冻的呀,人一回来都直了。有的老年人说,冻了之后不能烤火,所以只能用热毛巾敷。我们慢慢地才把冰给敷化。抗战胜利以后,区里给了他待遇,因为那时候父亲已经50多岁了,既不能当干部,也不能当兵了,所以就给了他退休金。

    我婶婶是妇救会会长,两个堂妹也参军了,一个到东北去了,一个参加淮海战役。负了伤,是复员军人,所以我们这个家庭受到党的教育之后,觉悟确实比较高,也觉得非常荣幸。

(未校对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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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回复
  • 煎饼卷冷肉

    2019-03-22 12:53:00 煎饼卷冷肉

    从小就听大人说起过,我爷爷时王茂松,土山和西桃花是临村,太熟悉了。 好像还有一个当新四军的,小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他会唱许多新四军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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