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县党组织早期的一些情况(文/ 纪 纲)

世平 发表于2019-02-12 16:52:28

我于一九二七年春由李清漪介绍参加中国共产党。从此,在沂水西北乡就以埠前村为点,撒下了革命的种子。不久,我和当时在沂水城模范小学当教员的党员邵德孚同志取得联系,共同进行革命活动,直至一九三三年春我出走到安东为止。我对这一时期沂水党组织发展情况知道一点,提供出来供参考。

(一)

一九二七年以前,在沂水县西北乡最早传播共产主义思想的是李清漪。李清漪,字泮溪,下胡同峪村人,上海大学学生,在上海入党。一九二五年“五卅”惨案后,他从上海回到家乡,积极宣传共产主义思想。他从上海带来一部油印机,还有《新建设》、《新青年》等进步刊物及有关省港罢工的材料。一九二六年初冬他在家乡办平民学校。学生都是他家的佃户和一些贫苦青年。

在他的倡导下,我在埠前村,陈梯山在上小诸葛村,也办起平民学校。他们办的是夜校,我办的是整日的,教材大都是李清漪编的。我们在教学方面,注意启发学生的阶级意识。因为教学内容很适合贫苦农民的口味,所以大受群众欢迎。我办的那处学校就有一百二十多名学生,不仅有本村的,还有周围村庄的,分日带夜两班。最大的学生三十七岁,最小的学生只有七岁。在我办的那处平民学校任教的陈善、张之丛、孔楚白等都是倾向进步的青年知识分子。  

一九二七年四月初,李清漪回济南。他离开沂水前,我们彻夜长谈,他介绍我参加共产党,把他带回的《新青年》、《新建设》、《共产党宣言》等书刊送给我,并告诉我,他到济南以后,再通知我去。五月二十日,他在济南被军阀张宗昌的警察逮捕,二十三日在济南南围子门外被杀害。

    (二)

由于李清漪被捕牺牲,我没能到济南去。后来,邵德孚来和我联系,通知我到城里小学开会。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十几个人,会上主要介绍南方的革命形势。那时宣传北伐的重大意义是我们的重要任务,我们向群众宣传南军来的好处,“今日盼南军,明日盼南军,南军来了政治新,春天没有饿死的汉,冬天没有冻死的人”这支歌在沂水很流行。

一九二七年的沂水县长是黄泽霈,他的儿子黄幼云和李清漪的四弟李松舟有联系,那时我常到黄泽霈那里去,意与黄幼云打通联系,后来组织上叫我慢一点,不要联系了。

到一九二八年五月,国民党进沂水以后,邵德孚等人又组织国民党县党部。当时,在北方国共两党虽没有明显分裂,但已貌合神离,我们这些跨党国民党员对国民党已有所戒备。有一次邵德孚告诉我,县党部要集体照相,照相时注意改变一下面容,以防后患。

一九二九年五月,沂水县党组织遭到破坏,邵德孚、孙固斋、张敬诺、朱寿年、徐子厚、袁予云、刘华亭、鞠百实等人被捕。邵德孚很快被释放了,他对我说,旧政府没有抓到他的证据。其他七人被押解到济南监狱。

一九三O年左右,邵德孚在瑞麟小学任校长,党的机关就在这里。谢梅村在那里当训育主任。我就通过当时给县长范筑先当秘书的过去的老同事刘伦甫接近上层,了解情况,和邵德孚联系。

当时,我们的联络点是于松泉在沂城西门开的宜宾客栈。一九二六年,于松泉曾在沂水县府警备队任分队长,参加了三番子,他借兄弟辈和旧政府的某些人打交道。我们常在这里碰头。党有什么任务布置给于,由他去联络。这一时期,沂水党组织发展很快。在我处,自一九二七年到一九三二年日照大暴动止,有李纯德、李道德、李成禄、李鸿标、王涛、吴宝仁、李鸿容等先后入党,到一九三三年,发展到大崖头、河北、大诸葛、安家圈等村。河北村党组织负责人是刘萁阶,安家圈是一个姓徐的,其他村负责人的名子忘记了。开始没有小组或支部名义,只是由我负责。一九三三年,我村正式建立了支部,其成员有李鸿标、李鸿容、李纯德等同志,我任书记。

    (三)

为了大造革命声势,扩大政治影响,当时我们很注意舆论工 作,主要是散发传单。开始在瑞麟小学印传单,通过交通向下发。后来,搬到埠前李鸿容开的杂货铺同盛号里印。陈善、王涛都刻印过。传单的主要内容是“打倒土豪劣绅”、“反对苛捐杂税”,“欢迎红军北上"、“成立苏维埃政府”、“打倒国民党”等等,也有文章。文章有上边发的,也有自己写的,谢梅村有时写一点。当时邮政局有我们自己的同志,记得有个姓韩的,因此和上级联系很方便。我们还组织脚踏车队,深夜出去散发传单。传单向北贴到穆陵关关顶,向南贴到葛沟、河阳,甚至县长的房门上、办公桌上,问官司的案子上都给贴上。

一九三三年春,省委寄来一匹布,上面用药水密写着中央指示,主要精神是反对北方落后论,创造北方苏维埃。那时沂水党组织也提出要武装夺取政权。国民党政府在我们西北乡梭峪、宿山、兴隆、葛庄、张庄等五个社,组织民团一千多人,枪支不少旧政府要任命我为总团长,我考虑不妥,就以病辞,让大崮峪山长刘景玉充任此职。我虽然病辞总团长职务,但仍以我在西北乡的声望掌握着民团。民团的训练教材是我编的,由我讲课,讲的都是反对旧社会的内容。旧政府派了两个搞军事的,这两个人都是青帮,我早经于松泉介绍入了青帮,而且是“悟”字辈,比他俩辈份高,他们也得听我指挥,因此实权仍然操在我的手里。各社民团也都有我的人,基层也能控制。

为了准备武装,夺取政权,我们曾争取利用旗会。莒、沂两县,会员甚多,大约有十万之多,总头目是田瑞。莒县旗会首领钟志道曾写信给在南昌行营的蒋介石,说:“愿率齐鲁十万健儿,南下可以剿赤,北上可以抗日。”信是通过邮政局发的,我们在邮局的人,弄出来给我们的领导看了。上级党指示我们,不要和刀会对立,要设法打入、争取、利用。按照上级指示,我们就想法打入乌旗会。在西北乡我们派金牛官庄一个姓李的党员加入乌旗会,作宣传、团结、鼓动、争取工作。我们打入有点晚了,他们顽固得很,不听我们的,没有争取过来。

一九三三年春,我县党的工作相当活跃,由于过分的自我暴露,引起敌人注目。省委派到沂水工作的马德隆同志和我接上联系后,在西北乡活动,工作积极热情,但缺少地下工作经验。曾到几个村召集党员会议,发生了横的关系。下古村的张之丛,曾在我办的平民学校当教员,追求进步,是我培养的党员发展对象。马德隆常住张的新婚洞房里,并一起活动。有一次,县长范筑先到沂山里巡视,那里一个姓于的地主告发他俩散发传单,范就到下古村逮捕了张之煺和马德隆。张的父亲张润桐与范讲理,也被逮捕。那天,我正在县政府找范筑先的秘书刘伦甫探听别的消息。我们在谈话时听说县长回来了,我出去一看,看见马德隆、张之丛等十几人捆绑在二堂。我大吃一惊,退回刘的屋里。刘说:“你气色都变了,你是共产党!”我说:“你是共产党!”刘说:“ 不要故作镇静,我老刘决不会害你。”我从县政府出来,立即到瑞麟小学找邵德孚,邵不在。这时教员刘瑞徵出来,似乎看出我心神不定,就追问我找邵有什么事,我就让她告诉邵德孚,马德隆已被捕,叫他赶紧作准备。

马德隆和张之丛被捕之后,谢梅村发动攻打沂水城劫狱。那天晚上,在葛庄沂河滩上把人集合好了,不料下起滂沱大雨,对面不见人,不便行动。加之内部有不同主张,谢梅村是主张干的,省委巡视员张北华和我都不同意,认为条件不成熟,这样牺牲太大。经过激烈争论,才停止攻城计划。

一九三三年麦前,我离开了沂水,到辽宁安东去了。马和张在狱中表现很好。于松泉去给他们送饭时,老马叫于再去时把饭里放上毒药毒死他,以免受刑不过,牵连其他同志。于松泉回来,向组织反映老马的要求。组组认为不能自己害自己的同志,没有同意。不久,这两位同志连同张之丛的父亲等十几人一起就义于沂城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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