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昭祥的跌宕人生(文/刘卓鲜)

14146 发表于2019-02-17 21:06:33

钢铁硬汉

  1921年10月10日,单昭祥出生于山东省蒙阴县二区官庄镇一个贫农家庭。1939年1月16日,年仅17岁的他秘密加入了中共。
  在那血雨腥风的年代,血气方刚的单昭祥身先士卒杀奸除恶,很快成为土匪汉奸的眼中钉,肉中剌。当反动头子四处张贴告示,宣称悬重赏要取他的人头时,兄长单昭武出于对家人的担心,规劝他做事不要过于鲁莽,以免危及亲人的安全。由于单昭样的锋芒有所收敛,不仅被当时康生主导的“肃反”扩大化看成“托派”无情批斗,还连累到单昭武被施以“老虎凳”酷刑屈打成招,最后作为所谓“托匪”含冤枪杀!以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极左历史教训,让单昭祥刻骨铭心,没齿难忘!从此,在他的心中,埋下了既与人为善,又疾恶如仇,对于滥施淫威残害忠良的罪恶行径深恶痛绝!
  1939年除夕夜,反动势力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包围了区政府所属的小股部队。在左冲右突的战斗中,单昭祥的布鞋不幸跑掉,脚被高粱地的高梁茬子扎得钻心疼痛。当好不容易冲出重围,卫生员小朱在为他检查伤口时,赫然发现其双腿竟有十来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小朱紧皱着眉头说:“哎哟,你的伤口太多,有的还夹杂着庄稼签子呢!”单昭祥赶忙恳求:“那,你帮我取出来吧。”小朱连连摇头:“没有麻醉药,这该怎么办?”单昭样紧握拳头猛地一挥:“没关系,我自己取!”他拿着一把夹子,咬紧牙关硬是把长长的签子一根根地夹了出来。“单昭祥,是条好汉子!”“什么叫关公刮骨疗伤,我们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喽!”战友们的赞叹传颂,让“硬汉子”的美名远近驰名。
  

1945年春,单昭祥与李忠喜结连理.jpg

1942年8月,上级委派年仅20岁的单昭祥到新开辟的沂北县任公安局局长,参与反扫荡、反“伪化”的紧张工作。沂北县位于日伪军国民党部队和我军三股势力组成的“三角地带”,斗争形势异常险恶残酷。“小局长”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坚定的信仰,带领着七八个战友英雄虎胆,巧妙周旋,整整坚持了五个寒暑。1943年,沂北县大山里发生了“大佛道”教主教唆上千人叛乱的严重敌情。单昭祥率领公安局同仁昼夜战斗,终于揪出了幕后黑手——国民党特务徐逢铎。喜讯传开,高大帅气、年轻有为的“公安英雄”在边区名声大振,爱慕追求的异性姑娘纷至沓来。通过他人热心介绍,与秀美的高桥区妇救会会长李忠欣确定了恋爱关系。1945年春节,他们两床被子一合,杀了一只羊跟大伙儿会一会餐,就算举行了简单而热闹的婚礼,开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既坎坷曲折又幸福美满的婚姻历程。
“文革”岁月
  1948年夏天,经过中共中央第五期保卫干部培训班的强化学习,单昭祥作为北平市郊第一公安分局(即后来的朝阳区)首任局长,参与了轰轰烈烈的民主改革、镇压反革命、清查和取缔妓院等运动。1952年8月,由于在“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运动中成绩突出,年仅30岁的单昭祥被任命为东郊区委(亦即朝阳区)书记,成为当时北京20个区中最年轻的“一把手”。
  “文革”爆发时,刚刚调任北京市农委副主任兼水利气象局局长的单昭祥,一夜之间被打成了“走资派”和“黑帮头子”,三天两头甚至一天数次地挂黑牌,戴高帽,挨批斗。当时,正在首都机场任售票处主任的夫人李忠欣,也被扣上了“彭真、刘仁安插在民航局黑手”的罪名。考虑到单昭祥当年曾经亲手核准枪毙数以百计的反革命分子,担心有人半道谋害丈夫,李忠欣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领着半大孩子,赶去区委把单昭祥接回家。不管在外面经受了多少磨难迫害,一有了夫人的理解慰藉,儿女的天真烂漫,单昭祥就感受到精神有了寄托未来有了盼头,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坚持到云开雾散的那一天……
  凄风苦雨的日子里,单昭祥最担忧的,是儿女受到牵连。年仅八岁的小儿子单明,经常被叫成“小黑帮”遭扔石头,打得鼻青脸肿。经过爷爷遮掩,单昭祥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中午,他拖着挨完批斗后的疲乏身子回家,惊见老父亲抱着满头肿块的小孩落泪,感到十分奇怪:“爸,怎么回事?”父亲心疼地喃喃道:“天天挨打呀……”他发急地追问:“孩子,都谁打呀?快告诉我!”单明双眼瞪着窗外的两个小男孩,哆哆嗦嗦地说:“正在跳绳的那两个。”看见单昭祥怒火中烧,老父亲连忙劝阻:“可别出去惹事……”他却掷地有声:“反正我是走资派,怕什么!”三两步冲到院子,对小男孩大声怒吼道:“你们凭什么打我的孩子?说,你们家住哪里?”老鹰抓小鸡般地一手一个拎在腋下。“走,找你们爹妈去!”他一脚踹开邻里家门,丢下男孩后青风黑脸地一声断喝,“呸,谁敢打我的小孩?我是黑帮,他不是黑帮!我今天上门,和你们拼了!打死你一个够本,多一个赚本!”那家一个黑大个想冲出来干架,被家人死死拉住。
  事有凑巧,“黑大个”在事发后的第三天,以组织流氓集团的嫌疑被公安部门刑事拘留。“单家在公安部门里有人,把打人者抓走了。”邻居们不明真相的传言,倒使单家的孩子们得到了免受欺辱的安宁。
  “四人帮”为篡党夺权,抓典型“解放”了一批“火箭式干部”。有一天,北京市“造反派”一个头头找单昭祥谈话,称调查出他家三代贫农,只要改正了错误,还可以回到毛主席“革命路线”上来。关键是要同彭真、刘仁“反革命集团”划清界限,大胆揭发出重大问题。看见他面有难色,对方又说,可以首先揭发彭真反党问题。单昭祥抱定“事实不能乱编,上纲可以猛上”的“太极策略”,声称要揭发彭真包庇坏人的罪行,实质上又大谈自己维护某农场场长政治生命的“罪状”,弄得对方啼笑皆非,那人气鼓鼓地说:“你这个人陷进去了,现在要抓解放干部的典型呢,你却真不开窍!”单昭祥又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事是这么个事,该谁的罪就该治谁……”对方终于不耐烦了:“你滚回去吧,顽固不化的东西!”
  1971年,在林彪一号令的阴谋驱使下,单昭祥被“敌我矛盾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方式,秘密押解到邯郸代召农场劳动改造,当上了担粪、拉车和种地的“莱把式”。是担任押解任务的小贾冒着风险带回口信,家人才知道他的处境。是邯郸军分区司令员王毅夫妇的照顾保护,他与“难友”们才在异地他乡平安度过了两年“劳改”生活。
  夜深人静之时,佳节思亲之夜,单昭祥最惦念的,还是白发苍苍的老父,和少不懂事的儿女。大女儿单青,18岁就到安徽农场插队;二女儿单洁,16岁赴内蒙古牧区下乡;小女儿单燕,仅14岁就去黑龙江黑河建设兵团,落下一身的风湿病;老父亲、李忠欣及小儿子,留在北京相依为命……
  “九一三事件”后,单昭祥在周总理力主解放干部和平反冤假错案的形势推动下,调回首都“控制使用”。
大难不死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总理病逝之后,“四人帮”加快了迫害老干部的罪恶步伐。他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煞费苦心地策划出一场矛头直指邓小平——万里——单昭祥——单燕的巨大阴谋!
  清明节后次日,江青通过某位中间人,安排单燕做护士所在医疗单位的一位大夫出面,以所谓拉家常的形式,对天真无邪的单燕故作关心地设计套话:“单燕,总理去世了,你不伤心吗?听说昨天天安门广场挺热闹?”单燕毫无戒心地回答:“我当然伤心,广场上悼念周总理的场面可热闹了。上面不叫戴黑纱我们偏要戴,不让送花圈我们偏要送!我妈妈不想让我去,我爸爸支持我去……”对方一听有门,继续试探着问:“看起来,你爸爸很支持这一场悼念活动了?”单燕人直口快:“爸爸当然支持。我想不通,其他国家的领导人一去世,马上就有人就职。我们国家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产生不了一个总理呢?”来人包藏祸心引导话题:“有人说张春桥想当总理,我看他不行,应当让邓小平当更加合适。”单燕以为找到知音了:“是呀,让邓小平当总理,才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啊!”
  很快,如获至宝的“四人帮”加工整理出如此这般的谈话记录:“单燕说,我爸爸的朋友很多,大多是老同志老战友。他们经常到我家去找我爸聊天谈话,一谈就是半宿半宿的,不让我听我偏听。我爸爸说张春桥当总理不行,应该让邓小平当总理……”
  江青兴高采烈地把这一份“机密文件”急转给主持工作的王洪文后,王洪文便毫不犹豫地提笔批示称:“这是严重的反革命政治谣传,立即对单昭祥进行隔离审查。”并在政治局委员中传阅。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等画圈同意后,只有一位政治局委员兼公安部长批示道:“弄清楚。”这,多少推迟了对单昭祥动手拘捕的时间。
  北京市公安局在公安部的秘密安排下,经过同单燕所属北京市第二商业局党委协商,决定首先找单燕谈话。如获招认,便立即逮捕单昭祥;如果单燕不主动招认,便软禁起来让其开口,并把单昭祥密切监视起来。
  第二商业局局长兼党委书记刘汝明,同单昭祥情同手足。他深知情况之严峻与紧迫,冒着连坐下狱的风险,选择在单昭祥正在开会的民族饭店一至九层的电梯间内,简明扼要地通报了风暴即将来临,必须预做准备的消息!闻听晴天霹雳,单昭祥的脑袋“嗡”的一声,心中暗暗叫苦:“完了,抓进去不是杀头,就是终身监禁,根本就出不来了!怎么办?应该怎么办啊?”
  当天晚上,单昭祥李忠欣夫妇同爱女单燕彻夜长谈到凌晨3点。母亲语重心长地反复强调:“孩子,如果你被抓了起来,你怎么说都行,听谁说都行。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往你爸爸的朋友头上栽,不能往你爸爸和老战友头上栽阿!”个性非常刚强的单燕很快镇静下来,坚定地说:“爸爸,妈妈,我真后悔,我太天真了。但是,我什么都懂,我知道如何应付他们,请二老放心吧!”
  很快,单燕被秘密带走了,关在二商局招待所内。由公安部副部长某位大秘书亲自督阵,十多个刑侦专家轮班围攻,“口水战”、“心理战”及“恐吓战”轮番上阵。单燕看似弱不禁风,实质却坚强无比。不管你拍桌子、摔话筒、骂脏话,她都或者巧舌如簧应付自如,或者假痴假呆沉默是金。总而言之地坚守着三个字——“不承认”。再加上刘汝明精心安排的“陪伴监护”的三位女同志暗中保护和通风报信,有效释放了单燕受审初期的紧张情绪,让审讯者无计可施。另一方面,北京市副市长王纯的夫人刘智等好友也偷偷地对单昭祥、李忠欣说:“单燕的事,你们放心吧。有人安排照顾她,不会挨打,也不会有大问题。”让他俩吃了一颗定心丸。
  眼见时光飞逝,如坐针毡的大秘书非常恼火,咬牙切齿地甩出一句很话:“再要不说,弄……弄她到公安局小黑屋关起来,一天给两个小窝头,看她讲不讲!”
  正在现场的刘汝明,心惊肉跳,灵机一动地表示:“咱们上至国家公安部,下至市公安局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撬不开这个小丫头的嘴。如果相信我,我们二商局打包票!”大秘书一听如释重负,“好吧,拜托了,刘局长。再审两三天,如果不行,再弄到公安局去。”
  情况万分紧急,刘汝明找到“女看守”薛迺芹,让她直接向单燕面授机宜,赶紧交代传闻来源。单燕掏出手纸,上书:“爸爸,看来不交代不行了!我说是听曹叔叔(指北京市公安局预审科科长曹行)在我们家聊天说的!”凭借多年侦查工作的经验,单昭祥急如星火地托人通知北京市公安局预审科科长曹行,让他做好了应对询问的思想准备。当在市公安局传唤曹行时,他大义凛然地一口承认:“张春桥不能当总理,是我说的……嗨,我搞审讯工作,什么话听不到啊!至于话的来源嘛,是听湖南曹连友说的呀”再追查湖南造反派头头曹连友时,那人漫不经心地答复:“哦,我可能同曹行谈论过吧,具体记不清了。张春桥不能当总理,那是社会上传的,五花八门可多了……”
  正当十分微妙而紧张的关头,万里同志的夫人派出司机,趁夜送来了“沉住气,别乱讲”的深沉嘱咐和一大篮子鸡蛋以示慰问、关切与鼓励。当时,机灵的李忠欣从楼上窗户发现有人用手电偷偷照下了万里同志的车牌号码,马上告诫司机:“有人监视盯梢,以后可别来了!”
  第二天,单昭祥参加市政府于友谊宾馆召开的工作会议,发现人们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吃午饭时,有位好友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地走上前对他一语双关地说:“老单,你可真行,还吃得下三个馒头。我看你能顶过去!”晚上,当他在林阴道散步,又传来从身旁走过的李瑞环意味深长的低吼:“没有,就是没有!”“哦,我并不孤独,小燕燕也并不孤单。世界上,肯定还是好人多,还是维护真理的人多。我,一定能顶过去!”仰望漆黑的夜空,单昭祥的心境就如同明镜一般亮堂而火热。
老当益壮
  粉碎“四人帮”,万众齐欢腾。当万里同志的司机小朱第一时间打电话向单昭祥报喜时,全家人高兴得彻夜难眠。李忠欣无比激动地念叨:“可有救了,我们以后不会坐牢了……”不久,单燕被解除监禁,但已变得目光呆滞,面黄肌瘦得不成人样。
  单昭祥先后出任北京市政府农委副主任、中共北京市委政法委专职委员兼市政府副秘书长等重要职务。他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火一行。怪不得李瑞环同志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说:“老单干什么,什么就特别重要。”
  1982年,已届离休之年的单昭祥经国务院副总理万里亲自点将,出任首都绿化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开始了舞台更加广阔,“战功”更加卓著的“生命底色”事业。
  秉承共产党人的“铁脚板”精神,发扬50年代的骑着自行车,跑遍朝阳区村村镇镇的勤奋作风,单老不顾年高体迈,奔赴首都各个郊县及河北、内蒙古等地,反复查找风沙源头,苦思治理之策。
  可以说,北京的山山水水都烙印着单老的足迹。哪座山上有棵古松,哪个地方有两棵酸枣王,他都一清二楚。
  单昭祥在所谓“闲职’上亲密接触大自然,锻炼得心宽体棒“吃嘛嘛香”;1991年建党七十周年大庆时,与党“同岁”的单老被北京市委命名为“绿化老人”,通报表彰;因为绿化事业广泛联系各阶层的名流雅士,他的人际关系优良口碑,四处传扬……
创新概念
  1996年年底,已经75岁高龄的单老在首都绿化委员会和各界有识之士的倡导与支持下,组织筹建了北京绿化基金会,并出任会长。绿基会大多由离退休专家组成。他们老当益壮,以改善和提高首都生态环境为目标,广筹资金,艰苦奋斗,先后筹集资金数千万元,投资运作各种绿化项目20余项,营造各种纪念林15个。单老在实践中探索出投资方、实施方和运作验收方“三位一体’的运行机制及公益绿化模式的创新路子,带动基金会取得了各方公认的巨大成果。
  1997年,北京绿化基金会在新疆克孜尔千佛洞种植“纪念林”,被当地群众视为北京支持大西北的“绿色行动”;2001年在内蒙古多伦县开展“治多伦一亩沙地,还北京一片蓝天”活动,被当地干群称为“德政工程”;在单老的努力下,中国信托公司从2001年2月至2004年5月,共捐资一千余万元,促使风沙源头黄羊滩上万亩沙地绿树成阴,美不胜收;协同有关单位主办“全国城市可持续发展战略生态环境建设研讨会”;开展“北京市中小学生通州大运河考察植树活动”……北京绿化基金会以树为媒,以绿为桥,为政府排忧解难,向民众播种公益理念,赢得了社会舆论的一致赞誉。
  不仅如此,单老还眼光开阔地把绿化基金会作为舞台,积极开展“民间绿色外交”工作。他向朝鲜驻华大使馆赠送大雪松,种植友谊村;与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有关部门互建“中吉人民友谊林”;积极引进日本善邻协会和民间绿化协会资金,营造了“北京环保志愿者生态林”;与中日友好樱花会合作,在北京朝阳公园营建“中日友好樱花园”……
  虽然单老已是85岁高龄,但身体硬朗、耳聪目明,和老伴李忠欣过着温馨和谐的晚年生活。
  位高权重的单老,从未为儿女们牟取私利。他的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和职员,既不是干部更不是高官。单明从部队复员后,只差几分没有考取大学,依靠自学拿到了计算机大专文凭,经过朋友帮忙到澳门、珠海打工时,当有人希望其利用父亲的关系,找省长市长批条办事,轻轻松松就可以收取“辛苦费”时,单明一口回绝称:“我爸爸嘱咐了的,不能去找叔叔们的麻烦。对不起,我不能去!”时至今日,单明夫妇都是收入微薄的自由职业者。每逢周末,很有孝心的儿女及孙子们欢天喜地地回到单老住处问候起居,畅叙亲情,前半生历尽惊险的单老终于享受到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文/刘卓鲜)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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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昭祥与参加植树的万里委员长谈笑风生.jpg

单昭祥与参加植树的万里委员长谈笑风生

单昭祥陪同彭真委员长参加植树活动.jpg

单昭祥陪同彭真委员长参加植树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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