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友同志是莒中独立营的便衣副排长。人人都说他完成任务是好样的;的确他每次都能完成上级所给他的任务,而且是作得很漂亮,不但在本部内闻名,就是在夏庄、石井、莒中公路上各个据点里,也都闻名那个姓孟的,他是善于抓捕敌人便衣谍报个别外出人员而出名的,尤其是在朱信斋那里更是出名,因为朱信斋曾出1200的赏格抓他过,并且是要活的不要死的。
他就是莒中本地人,地形熟悉,哪个村,哪个庄,哪里有沟,哪里有道岭都摸得清,他常活动的地方也是据点公路的周围附近。离据点二里路的庄子往往是住它两三天,所以他常常这样说:“敌据点的周围就是我的根据地。”公路上据点里的敌人也常说“从寨里河东至黄墩活动的便衣,都是姓孟的手下的人。”
孟庆友同志在完成任务上的积极性与勇敢上,确实是超过与他作着同一个工作的同志,他知道:要了解敌人的情况,从敌人的便衣谍报口中讲出来的是更确实些;他也知道,要捉到敌人的便衣暗探,也必须有“得虎子必人虎穴”的决心,因此,他便常常带着几个便衣,闯到敌人谍报经常活动潜伏的村庄去,抓他们几个人,弄他们几支枪,这从下面一连串的故事中,就可证明这一点。
在根据地边沿的孙田庄,是敌伪便衣经常潜伏的场所,他为了获得确实的情报,告诉敌伪知道他姓孟的厉害,他会和另一个同志,在静深的夜里闯进庄,在人多复杂的赌博场里,在他一支张着大机头的“二把”保护下,将敌人的两个便衣和枪一块活捉了来。
有一次他负责在石井一带活动,首长说: “老孟,再去发个‘洋财’去吧?(即去抓几个人之意)”并限了他个五天的期限。他的回答是“可以”,不过他嫌时间太长,又自动的减去了两天就是了。
他领着赵西约、李元贞两个便衣同志出发了,他抓住石井敌人常出来赶葛湖集和要夫修炮楼的机会,3个人化了装:披上蓑衣,穿上草鞋,扛着锨镢往石井去修炮楼去了。
他3个正走在据点的附近,就遇上了个伪扩军连长,领着3个兵迎头而来,一对面他3个锨镢一扔,匣枪一抡喊了声“站住!”4个伪军不声不响的就被擒了,还缴了一面日本旗,便叫伪军扛着顺原路而回,一路上惊跑了若干老百姓,因为都看着是汉奸扛着旗又出动了。结果是扩军连长没扩着军,被孟庆友他们3个扩来了。
真是3天内完成了任务,只不是便衣而是4个穿黄军装的。
有一天,正是一个良辰吉日,庄家人一些传契的(是男女订婚时互相交换柬帖的),老孟大半是因为几天没有抓个人心里发痒吧?他盘算着:“趁着这个良辰吉日去抓个敌人不好吗?”真的,计上心头,主意打定,他和另一个便衣赵岗同志买上了两个点心匣子,用红包袱一包,每人穿上了件新大褂,提着包袱出了庄,边走边谈的上石井“传契”去了。
正走之间,可巧就有来投网的,一个伪军迎面向他两个走来,一对面照例的又是匣枪一掏,一声站着就又擒了一个。
这次在作战中,上级为了正确的了解情况,就分配了他个重要的任务:要限五天的工夫一定抓朱信斋的个便衣来。他接受了任务领着李子山、商日东、唐百全三个同志出发了,在据点公路上一直等了四天就没见他们一个人出入,可真的把孟庆友急坏啦:“完不成任务回去多丢脸哪!”他心里一直的发急。第五天正是纪家店子集(敌据点),他估计石沟崖(朱信斋的据点),一定有人去赶集,于是他又转变方针,要到两据点之间的公路上打埋伏。他四人就化装成拾柴的,赶集上了公路,从傍午就等,一直到日头西也没见有来往的行人,真是叫他们等的不耐烦,正想计划着回来的时候,忽然看见从纪家店子出来了一群赶集归来的汉奸小丑,他们心里可喜坏了,这回可该着完成任务了!等到这一群小丑们走过后“轰”的一声扔出了一个手榴弹去,卧倒地上的两个敌人被抓住了,不仅抓了个便衣而且还抓了朱信斋的一个“干部”来。
他完成任务是好样的,但他也常遇到危险。有一次他们便衣队在×x一带活动,大半是被人发觉了,敌人想打他们的埋伏,可巧这回就叫老孟和邵中和同志碰上了,因为他们的便衣工作是有经验的,所以走起路来总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当他俩刚爬上一道岭坡时,看见前面的沟崖上有一个人向他们要瞄准似的,他看事不好匣子一掏问了声干什么的,但是还未听到回音就看见了十几个人头露出来,接着就是一个排枪向他俩打来,他俩看事不好,来了个鲤鱼翻身,滚下了一道深沟去,敌人的排子枪和拿活的喊声一直把他两个送上个高山头,喘着粗气,扬长而去,他说:“这回死不了又行啦!”
朱信斋又想利用关系暗杀他,当别人告诉他说:“朱信斋要利用关系用酒把你灌醉了使刀子捅死你呀!你得小心点!”他总是坚决的答道:“别说用酒,就是给我20个花姑娘也没有用!”
的确是,不管多么艰巨的任务他都能完成!
(1943年11月)
注:本文原载《滨海八年》,原题为《孟庆友》,选入时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