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70年过去了,当年英姿勃发的青少年,现在都已经是年华垂暮的老者,他们大都过着平凡而平静的生活。岁月褪去了他们年轻的色彩,但红灿灿、黄澄澄的军功章,记录着这些老人不平凡的青春时代,为老年生活添加了一笔鲜亮的颜色。他们是一个光荣的集体,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军队离休干部,我们在缅怀永远逝去的抗日英雄的时候,更不应该忘记这些还健在的英雄。
在泰安市新泰军队干休所里,就生活着这么一位老英雄,他叫张杰三。1938年,当穷凶极恶的日寇大肆侵略,在中华大地上到处烧杀抢掠的时候,他怀着对日寇无比的仇恨,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太泗宁游击队。在那年仅14岁,可以说是很瘦弱的身躯里,糟懂的他产生了救国的理想。当笔者问起年幼的他参加抗日队伍时候的情景,他激动的说:“日本人太坏,小鬼子杀了多少人啊,我没参加队伍在家里的时候,有一次日寇扫荡,把我堵住了,我害怕,躲到碾(华北农村地区经常见到的一种石质的研磨工具--笔者注)底下,小鬼子坏啊,他看我小,不拿枪打死我,就想用刺刀把我挑出来折磨死我,他在外边刺我,我在里面到处躲,最后还是被刺到了,我想肯定活不了了,这时候八路军来救老百姓,一个战士看到这一幕,一枪打死了鬼子,我才捡了一条命!国仇家恨,我必须要参加抗日,年龄小我也要参加抗日队伍。”
之后老爷子对我讲述了一个感人故事。那是1940年到1942的时候,日寇把作战重点放到了华中地区,我华中地区军民进入了抗战以来最艰苦的时期。豫鄂皖游击区某游击队想歼灭一股日军,张杰三所在的战斗班接到的命令是配合大部队作战,在某庄阻击来支援的日军。
在夜晚的掩护下,全班二十多名战士在班长的带领下迅速进入阻击战斗位置,随着大部队围歼战的展开,夜色笼罩中的阻击阵地沉静的让人感到窒息。因年龄小,班长让张杰三跟在自己身边,班长警觉的盯着敌人可能来犯的方向,同时耐心等待着侦察兵的消息。“报告!”一个身手矫捷的战士出现在班长旁边,“敌人出现了,在前方5公里处,人数200人以上,装备精良,有轻重机枪多挺,迫击炮若干。”伴随着侦查员带来的信息,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因为之前判断日寇先期到达的救援人数应在一个小队左右,没成想来了一个中队,“鬼子的速度真快啊!”有战友说道,“力量太悬殊了,这个仗不好打啊”。
“同志们”,班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缓缓的说道:“我们的队伍围住了一群手上沾满父老乡亲鲜血的鬼子,正在与他们激烈交战,只要我们再争取点时间,就能全歼这股敌人,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但是如果增援的敌人通过这里,不但围住的鬼子会跑,队伍也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这次作战会很艰苦,将会有很大的牺牲,但是这是我们的战斗任务,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我们都要守住阵地坚持到大部队转移。”班长环视了全班二十几个战士之后咬牙说道,“鬼子侵我土地,抢我财富,杀我人民,致使我们的国家生灵涂炭山河破碎,为了死去的同胞,为了民族和国家!死又有什么可怕的!与这帮混蛋死战到底!”“死战到底!”战士们群情激昂的说道。
随后的战斗过程笔者很遗憾,并不知道,因为老人太激动了,为了照顾老人的身体,没有进一步详细的询问,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场英勇的战斗,这些英雄用小步枪和自己的血肉,为大部队的作战转移赢得了时间,圆满完成了任务,可是全班除了张杰三,全部牺牲。通过张老爷子片段的描述,我还原了这场战斗的最后时刻。
硝烟中一大一小两个浑身是伤的八路军战士,左右都是战友的尸体,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凶残的日寇,这两个战士没有显漏一丝害怕,面对着阵地即将失守的事实,班长对小战士说道:“你要活下去,你太小了,你必须走!”“不!”小战士说道,“我也是战士,我要和你们一样坚守阵地到最后一刻!”班长抓起小战士的领子,“你要帮我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告诉游击队长我们的战斗情况,告诉大部队这股鬼子的详细信息,这是命令,你想违抗?”“不!我不走,班长,我不走”小战士哭诉着,班长换上一副凶狠的嘴脸,“你想让我们白牺牲么?这个情报是我们用生命换来的,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打死你!”这时候日寇又开始了冲锋,班长回过头去迎战,就势往反面山坡踢了小战士一下,大喊道:“快走!”小战士爬起来又扑回去,就在此时,班长忽然身体震了一下就趴在了枪上不动了,小战士扶起班长一看,侵略者的子弹打穿了班长的头部,这个视死如归的英雄、这个从日寇刺刀下救了小战士,并把小战士培养成为合格战士的英雄,已经英勇的牺牲了,小战士哭着顺着山坡跑了下去,后面日寇机枪声大作,在枪林弹雨中,班长的英魂再一次护佑了小战士,让他没有受到致命伤,活着回到了部队。
当年的小战士,后来成长成为一个战斗英雄,在以后的战争中多次立功,为共和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个感人的故事,他代表了老一辈共产党人为了国家和民族舍生忘死的精神,八年抗战,我们中华大地上出现了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没有他们哪有我们今天幸福的生活。
随着采访的结束,我对老爷子说“祝您身体壮壮实实的,健健康康的”,老爷子笑着说“这点病算什么,我现在还是在战斗啊,哈哈,与病魔作斗争,况且我是日军侵华的活证据,他们不是抵赖么?看看我,看看我的伤,我还要站出去戳穿他们的谎言,小日本,什么玩意。”病床上那孱弱的病躯所散发出来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深深打动了我。真可谓是“老夫聊发少年狂,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撰文新泰民政局杨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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