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正在作战科和同志们研究各团的防线位置和工事构筑进展情况,突然接到总部打来的电话,说彭总要到我们教导旅来看看。放下电话,我急忙把彭总要来的喜讯告诉给罗元发旅长和饶正锡副政委。我们当时的心情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兴奋的是,中央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亲自来前沿阵地视察,这对部队的鼓舞是多大啊!在多年的战斗烽火里,我们认识了彭德怀同志,不仅知晓他卓越的军事才能,更重要的是了解了他的为人。现在,他亲自来视察,具体作指导,我们必胜的信念更加坚定了。紧张的是,彭总在军事上、政治上、作风上,要求严格,一丝不苟,从来都是钉是钉铆是铆,毫不含糊,稍有疏忽,免不了要挨他大“骂”一顿。正是“爱得深、恨得切”。他有时“骂”起人来是毫不留情的!多少年跟随他从血与火中闯过来的人,谁心里不明白,他对部队严格要求,正是他对部队的最强烈的爱。平时不放过一点毛病,战场才能少付出血的代价。尽管明白这些,但挨“骂”总是不好受的。
为此,我马上通知部队,连夜进行检查准备。我发自内心地希望,在向彭总汇报时,尽量不要惹这位夜以继日、运筹帷幄的老将军生气,我们多么希望在他检查工作时,不断发出满意、豪放的笑声啊!
第二天清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彭总和军委作战处的王政柱同志、几位参谋和警卫人员,一行五六人,骑着马从延安出发,向我旅驻地金盆湾来了。
富县、茶坊和清泉沟一带有我们一团的部队,估计彭总路经这些地方时,会在一团停留。所以,我一早就派作战科长徐清同志带上参谋和警卫人员到茶坊迎接。
彭总从延安出来,一路上边走边看地形。行至清泉沟时,他果然先进了一团团部。事后我得知,团长罗少伟和政委关盛志昨晚已接到通知,早有准备。彭总一进门,他们就端茶备饭,热情接待。谁知,老总刚坐下,马上就要听汇报。他问罗少伟团长部队整编后都做了些什么工作,防线怎么区分,怎么设置等等。罗团长一一作了回答,并向彭总详细汇报了三道防线的设置,以及在前沿的梢林地带埋了大量土造地雷的情况。彭总还极感兴趣地观看了土造地雷的爆炸试验。最后,罗团长向彭总提出:我们的兵力少,弹药也缺乏,所以地雷一定要多。现在的雷管、导火索都够了,主要是缺少火药。还有修工事问题,现在时间紧迫,最少再拨给三千民工,加上我们一个团的兵力,也起码得修两个月才能完成。
彭总听后,略加思索,果断地答应拨给一团三千民工。
之后,一团政委关胜志请彭总给排以上干部讲讲话。
彭总说:“讲么子!你们天天深入在连队,了解情况,比我讲得好,我们高高在上,了解情况少,讲的是空话,浪费时间。”
罗团长说,你是总参谋长,大家都想见见你。
彭总说:“我有么子好看的?也穿衣也吃饭,老兵一个。”
关政委又说:“部队情绪很高,好多人都写了血书表决心,你再讲讲话,对大家鼓舞就更大了。”彭总很干脆地说:“好吧,讲就讲。我就讲讲胡宗南吧,让部队了解一下他们的老对手。”
彭老总一口答应,团干部无比高兴,马上集合排以上干部,热烈欢迎彭总讲话。
据说,彭总在会上讲了全国形势,讲了山东打胜仗,讲了西安敌人的情况,讲了胡宗南如何志大才疏,还讲了党中央、毛主席对一团的希望。讲得干部们心里热呼呼的,劲头鼓得足足的。
彭总在讲到蒋介石在前一段时间对我解放区实行全面进攻,我们在党中央、毛主席的领导下,对付敌人的全面进攻所采取的办法时说,我们按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采取了积极防御的作战方针,即在正面作运动防御,主动地放弃一些城市和地方,诱敌深入,然后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选择敌人薄弱或孤立的部分,在运动中予以各个歼灭,以便逐渐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同时壮大自己的武装力量,争取改变力量对比的悬殊情况,求得战略形势的根本改变。
按照这个正确的战略指导方针,我解放军仅仅经过八个月的作战,就消灭了敌人七十一万之多,迫使蒋介石停止了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
彭总说,目前,蒋介石被迫放弃了全面进攻之后,又实行了所谓“重点进攻”,并将进攻重点置于山东和陕北两解放区。以顾祝同指挥的六十个旅,约四十五万人,向我山东解放区进攻,以胡宗南指挥的十五个旅,约十四万人,加上宁夏、青海、榆林等敌军部队,共三十四个旅,二十三万余人,向我陕甘宁解放区进攻,企图聚歼我军于延安及其以北地区,或逼迫我军东渡黄河。
我西北解放军主力仅有六个旅,两万余人,而且装备较差,弹药缺乏;陕甘宁边区只有一百六十多万人口,地区贫瘠。虽然晋西北及华北解放区可以支援,但黄河阻隔,路程遥远。我军兵员补充、物资供应均有困难,从这点说敌我力量的对比是悬殊的。
然而,战争的性质,人心的向背,是战争胜败的非常重要的因素。陕甘宁边区是我们的老根据地之一,边区人民有着优良的革命传统和丰富的斗争经验,特别是毛主席、党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继续留在陕甘宁边区,直接指挥西北军民的正义斗争,这对陕甘宁边区的军民,是个极大的鼓舞……
彭总的讲话,使大家心里亮堂多了,干部们个个信心百倍,摩拳擦掌,严阵以待。
讲完了话,吃过中午饭,刚放下饭碗,彭总就出发了。
彭总出发后,一个参谋从一团打了电话通知我们。从清泉沟到旅部金盆湾,有四十华里路程,彭总边走边看地形,估计得一两个小时才能到达。约莫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几位旅干部和机关的参谋干事就到路口来等着了。
不多久,彭总的马队到了。他见我们到路口欢迎,板着脸说:“你们来干么子?”我说:“来欢迎你呀!”彭总跳下马说:“我要你们欢迎?!我又不是稀客。”说罢和我们握了握手,便大步走进了作战室。我们给他倒了点水,他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时间不多了,还要到临镇二团去一下。你们把情况说说吧,一团的不用说了,他们汇报得很清楚了。”
这时,罗旅长拿出本子,正准备向彭总汇报,彭总说:“不要嗦,我问啥你们答啥就行了。”他顿了顿问道:“你们接到中央命令后,都做了些什么工作?讲实际的,不要嗦。”
罗旅长说:“延安作战会议以后,我们召开了旅党委会和团以上干部作战会议,还开了政工会议和参谋工作会议,把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作了传达,认真讨论,领会精神,明确作战指导思想。在这个基础上提出了一些措施。”
彭总催问道:“讲讲具体的措施!”彭总对我说:“你是参谋长,你来讲讲嘛。”
我说:“首先是政治上动员,包括反复宣传作战指导思想,做到人人皆知。在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动员,比工事还重要;二是分期分批组织看地形。第一批看地形的是营团以上干部,在看地形时,组织防线,区分任务。第二批是各团组织排以上干部看地形,熟识本团所属范围的地形。第三批是组织营团的通信、侦察、参谋人员看地形。最后是全体干部战士实地演练,使大家对防区地形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和了如指掌,发现问题,实地解决。我们旅部组织了通信、侦察、参谋和后勤人员看地形,既交代了修筑工事的任务,又交代了打仗时各种人员的任务。比如说,通信人员在什么地方设电话,后勤人员往哪里送弹药等等,都交代得很具体。我们旅部还组织了干部教导队一千五百人去熟识地形,实地演习。至今,全旅司政后机关及全体干部战士都看过地形了。第三个措施,就是根据任务,修筑野战工事。”我指着标好的地图,把旅部以及旅部与一团、二团接合部的工事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在第一条防线上,二团东南面的秋林镇北山马子良,有一个连的兵力负责对付从宜川方向来的敌人。马子良往西是麻洞川,麻洞川以南、小林坪以东,二团筑了一个连的工事,主要形式是交通壕,内含两三个火力点。金盆湾以南、双庙梁以东,筑了一个班的集团工事。双庙梁西南面,小林坪一线,是旅部警卫营,有三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小林坪以南,旅部侦察连有一个班,专门负责把敌人引入雷区,从双庙梁到马房南山都是梢林地带,埋设了大量地雷。第二道防线,临镇北山、麻洞川北山、金盆湾北山、马房北山为旅的防线,主要阵地是金盆湾后山,在那里筑了核心工事。第三条防线是松树林东西高地,工事打算让干部教导大队负责修筑。以上这三条防线,每条防线计划坚守三天。”
彭总听后,说:“这次阻击战要运用运动防御的方法,这种防御是属于正规战范畴,不属于游击战范畴,不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一定要抗击到底。”
旅长接着汇报说:“第四个措施是,组织侦察部队,到敌人活动地区侦察、抓俘虏,力求掌握准确的情报。第五个措施是培训干部。由旅部负责,对营团干部、机要、报话、参谋人员及政工、后勤人员进行普遍的培训。为此,我们办了一个五百人的干部教导大队,课目有战术、技术、政工、政策等,由旅的领导及机关科长担任讲课。”
彭总插话说:“办这些干什么?”
我说:“敌后抗战的时候已经有教训了。战斗中,参谋人员、报务、译电人员如果不称职,就误大事。这些人员如果伤亡了,就得马上有人补充。打仗之前,这一切都得考虑到。”
彭总听后,微笑着说:“你们还想得真是周到啊,我比较放心了。”然后继续汇报:“第六个措施,就是督促检查落实以上计划,领导干部反复到前线去检查工事修筑情况,有些火力点,甚至要亲自放两枪试试看。经检查,我们觉得还有些困难,一是弹药少,二是修工事的人手还不够。”
彭总直截了当地问:“要多少人?”
我说:“给一万五千人,还要紧张地干一个月才行。”
彭总果断地对王处长说:“好,你记住,拨给他们一万五千民工,要马上到。修完工事就作他们的担架队。”
我说:“我们还缺棉衣,已经在延长做了,还没做好,只运来了单衣。”
彭总说:“有多少,缺多少?”
后勤部长郑文彪说:“棉衣我们自己还马马虎虎可以够,但担架队一来,以后俘虏一补充就没有了。”
彭总对王处长说:“记下来!”又问我们说:“还有什么?”
我说:“为了保证部队情绪饱满,我们还在反复作政治动员。彭总来了,想请你给部队讲讲话。”
彭总说:“又要讲话,不要耽误时间了!我在一团已经讲了话,就那些内容了。听你们汇报很好,很周到。给我一份作战地图吧!要标好的。”
我说:“哎呀,老总,有困难呀!”
彭总说:“怎么?你参谋长还不会标图?”
我说:“你很快就走了,时间来不及呀!”
彭总说:“我今晚不走了,你们晚上标吧!”
他要住下,我们当然很高兴。按照他的要求,我们在作战室里搭了张木板床,铺上稻草垫。
吃过晚饭之后,彭总在闲聊中又对我说:“你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很周到,每个事情都有着落了,并想了办法在前线补充自己,这很好。但是要有吃大苦、打恶仗的思想准备,因为敌人毕竟是多数呀!”
我说:“我们想到了这一点,自力更生,生产自救,这是红军的老传统了。为了打胜仗嘛!现在我们每人都用自己种的麻和发的破衣服做了五双鞋,每人都准备了一条装十斤大米的米袋子。吃的穿的,自己不想周到点儿,打起仗来后勤跟不上,部队就不攻自破!”
彭总听后,赞赏地说:“不错,讲得蛮有水平呢!”
这时我问彭老总:“这次延安保卫战打完之后,下一步怎么打?是在边区内线打,还是到外线蒋管区打?”
彭总饶有兴趣地反问我:“你说呢?你看下一步该到哪里打?”
我想了想,说:“我看先在边区内部打,打得差不多再转移到外线去。因为边区的群众条件好,地形又熟识,这是毛主席在中央根据地带出来的经验。”
彭总笑着说:“你说得有道理!”
彭总就在我们前沿的窑洞里,在我们旅部作战室内酣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们把标好的作战地图交给了彭总,他当即打开来,一处一处地和我们的图对照,非常认真地查对。他弯着腰,一个一个疑点地追问,直到完全核对准确,他才直起腰来,笑了笑说:“很好!”接着又颇有感触地说了一句:“一百多华里的防线,部队是太少了点儿!”
吃过早饭,彭总要离开了,他一一握住我们的手,说:“就按你们的计划去做,作好一切准备。再见了!”
彭总离开以后,我们把保卫延安的准备工作抓得更紧了,工事修得更多更好了,大道小道挖有两三条深沟,阵地正面都削成两三丈的绝壁,梢林里埋上了地雷,并且在整个防区之内架设了有线电通讯网。
在东起临镇、西至富县的整个防线上,中间大约有二十五公里地段是密林地带。要想穿越密林,只有不多的几条小路,但这些小路,由于多年没有人行走,都已经荆棘丛生,荒不成路了。根据这样的地形特点,我们判断拥有机械化的敌军部队,不可能从这段密林地带进攻延安,而可能分兵两路:一路沿临镇、麻洞川、金盆湾、松树林一线简易公路向延安进攻;另一路,则沿着宙县、甘泉、劳山、即咸榆公路方向进攻延安。鉴于这种设想,我们在兵力部署上也相应把防御重点放在东西两端。
正当全旅进行着紧张的战前准备之时,旅部侦察连在从洛川到宜川一段公路上,截击了国民党一辆吉普车。乘坐这辆车的,一个是师参谋长郭跃钟,另一个是副旅长戴克仔。这两个一个被击毙,另一个逃跑了。侦察连的战士们在搜查汽车时,搜获了这两个家伙所带的全部文件,这里头除了一大堆私人信件外,还从郭跃钟的皮包里搜出了一张《陕甘宁地区兵要地志调查图》。从这张调查图上看,敌人对于从临镇到延安和从富县到延安两条公路的地形情况虽有所记载,但这张图所记载的最详细部分,是我们兵力和工事较薄弱的那个中间地带,即穿过梢林,经过标家台、小李坪,直接进攻金盆湾这个方向。标家台这个地方,据说清朝时候是个保镖站,颇为繁华,现在这个地方只有十多户人居住。这两个村庄完全处在密林之中,从小李坪翻过两座山就可到金盆湾的南山。敌人对这一带的地形资料调查得非常的仔细,连多少年没人走过的小路在图上都有注记。这个情况十分重要,原来我们的预计显然不准确,不能排除敌人会从标家台、小李坪直接进攻金盆湾的可能性。因此,我们马上采取了一些紧急措施,加强这个方向的工事,临时调整了一下兵力部署,同时报告了总部和彭总。
一九四七年一月,胡马匪军开始向我陇东地区进攻,其战役意图是:吸引我军主力于陇东和其“决战”,从而达到声东击西,突袭延安的目的。当时,彭总正在陇东指挥我军作战。合水、西华池地区的战斗尚在进行,党中央、毛主席,周副主席发现胡宗南的主力已向洛川、宜川地区集结,有进攻延安的企图,于是立即命令边区部队充分作好保卫延安的战斗准备。
二月底,彭总正在召开陇东战役总结会议,会未开完,接到中央电报,便火速动身赶回延安。
陇东战役总结会议,我和罗元发旅长都参加了。当我和罗旅长回到金盆湾时,彭总和作战处王政柱副处长带着两个参谋和几个警卫人员也来到了我们旅部。
这是彭总第二次来金盆湾了。彭总来到以后,没休息一下,就急着要到阵地上视察。于是,罗元发旅长和我,还有作战科长、侦察科长等人便陪同彭总到金盆湾以南第一条防线的阵地上看地形。他翻了好几个山头,又钻进长满狼牙刺的梢林地里,把一身灰布棉军衣剐破了几道口子。他走到每一处都对我们作具体指导,碰到阵地上的战士,都问寒问暖,亲切地鼓励一番。记得他从梢林地里钻出来时,曾对我们说:“这一带地形很复杂,你们当指挥员的,对每一片梢林,每一条小路,每一道崾岘,每一处山口,都要反复察看,周密部署。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呀!”
罗旅长讲:“原先我们估计敌人不会从这里来的。”
彭总:“敌人就是敌人,我们稍有大意,他就会钻我们空子。侦察连这辆吉普车打得好,使我们了解了他们可能走的路线,这对一个指挥员来说,比消灭敌人一个连的兵力还重要。”
我说:“胡宗南要选择这条路,对他是不利的,他们那些少爷兵能受得了。”
彭总:“避其长,用其短,这个简单的兵家常理,胡宗南还是懂得的。要不是侦察连的同志搞到了这个情报,你们不会在这里设防。胡宗南就可能‘乘其不备,攻而克之’。军事上硬是来不得一点主观臆想的。”彭总语重心长地讲着,同时看了看我和罗旅长。然后他又迈开大步向前走……
在看完地形往回走的路上,彭总问我们还有什么困难。我们说,部队的情绪很高,决心很大,就是缺少点弹药。彭总说:“可以拨给你们点手榴弹。不过,还是像你们所说的:主要靠在前线补充!”
我们回到旅部时,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彭总还要召集团以上干部开会。会上,他认真听取了我们这段准备工作的汇报,以及抓获敌人吉普车缴获敌《陕甘宁地区兵要地志调查图》后作的相应调整情况。彭总说:“从各方面的情况判断,敌人进攻的重点,很可能就在你们防御的地带。而你们根据抓获的情报,所作的临时调整很有必要,这一着棋不能不考虑到。根据目前情况,中央军委和毛主席号召大家,要在这一地区进行坚决的运动防御,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迟滞敌人的进攻,掩护党中央和延安各机关、学校的安全转移,掩护延安群众的疏散。中央计划用七至十天时间阻击迟滞敌人,怎么样,有把握吗?”
我们齐声回答:“有!”
罗旅长补充说:“请彭总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第二天一早,彭总要离开了,临别时,我们希望他多留下宝贵意见,哪怕大骂一通也行。他说:“没意见了,基本满意。我走后,你们再检查一下部队,培训的各种人员都要进行考核,不要在战场上误事。你们要特别注意封锁消息。敌人用飞机、大炮从正面来攻击,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如果防范不好,走漏了消息,被敌人偷袭一下,那可要吃大亏喽。告诉全体干部和战士,我们面临的敌人是强大的,这不只是指的数量上的差别,还有装备上的差别。要准备吃大苦,耐大劳,打硬仗,打恶仗。你们旅是这一线的主角,能否完成毛主席和军委的意图,就看你们打得如何了。你们要晓得,我彭德怀手上一无援兵二无太多的弹药,靠的对党对人民的一片忠心。好了,莫送啦,忙你们的去吧。”彭总和同志们握手,大家默默地想着彭总这一席话,心情万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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