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生讲述以少胜多的松林村伏击战

Admin 发表于2015-10-14 16:56:32
一九四三年,山东的斗争形势处于复杂严重的局面,在日伪对我连续实施“拉网合围”式的蚕食扫荡后,我鲁南根据地日益缩小,仅剩下抱犊崮、天宝山两个“东西一条线,南北一枪穿”的狭小山区,面临着抗战以来最困难的时期。与此同时,蒋介石嫌东北军于学忠部在山东“剿共”无能,遂令其嫡系李仙洲(第二十八集团军司令)率九十二军入鲁接替于学忠部,企图先在鲁西、鲁南站住脚,进而控制整个山东,以挽回颓势。到夏季,在九十二军先头师配合地方势力派向我发动了一系列疯狂进攻后,鲁南的形势更加危急了,仅剩天宝山一块小小的根据地。
为了巩固和发展山东抗日根据地和鲁南这块战略要地,改善我之战斗地位,促使形势朝着有利于我方转化,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政委罗荣桓同志以非凡的预见性和洞察力,拟定与部署了与敌伪抢占沂鲁山区的战役。我鲁南军区奉命对于学忠部西去给予便利;对李仙洲入鲁则给予坚决打击,以粉碎蒋介石的第三次反共阴谋。
八月中旬的一天,我军侦察得知:敌九十二军之先头一四二师,企图与当地惯匪刘桂棠部兵分两路,企图取道天宝山区,进人鲁中。敌一四二师有四千余人,装备精良,训练亦算有素。我鲁南军区经一九四二年精兵简政以后,仅辖三团、五团两个团,每团五个连,加军区特务连,计十一个连。当时,五团在边联县,三团主力正在阻击另一路进攻的敌人,两部最快也要到翌日黄昏才能赶来。眼下能动用的兵力只有三团的两个连,加上军区特务连,不足五百人。在敌我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要不要打?能不能打?便异常尖锐地摆在我们的面前。
军区领导同志根据上级指示和当前敌我情况,对两种可供选择的对策作了反复权衡:一是先退让一步,待我集中兵力后寻机歼敌。此策虽可避免与敌作力量悬殊的交手,但敌人很快就要经临(沂)兖(州)公路进入鲁中,这样,不仅没有完成上级赋予的任务,而且增大了鲁中战区的困难,是战略全局的利益所不允许的。二是从全局出发以现有兵力迎击敌人,即使不能求歼其一部,至少也可顿挫敌之锐气,打掉敌人骄兵冒进的锋芒,为而后我军的作战创造较为主动、有利的局面。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较取其重,我们选择了后者。在战争中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当从局部条件看,仗很难打;但从全局着眼需要打,而且必须打好的时候,指挥员应该自觉地服从全局的需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作用,积极创造条件,坚决打好对全局有重大意义的硬仗。根据上述决定,究竟怎么打好这一仗?
鲁南区党委书记兼鲁南军区政委王麓水同张光中司令员等同志一起,在正确判断敌人企图、深入分析部队军政素质情况和地形、天候、时间对完成任务的作用及影响的基础上,定下了具体的作战决心:一、以现有兵力打伏击。在敌所必经的天宝山前哨——松林村一带,打敌一个冷不防。二、此仗不求“包饺子”,而是“打蛇打七寸”,集中全力打敌师部,使其失去指挥;三、一面全力打好伏击战,同时命令鲁南所有部队,火速向天宝山集中,为打下一仗做好准备。在当时隋况下,这样做是符合客观实际的,是正确的。因为:在兵力上敌众我寡(十倍于我)、在装备上敌优我劣,打伏击是唯一可取的战法。它既可攻敌不备,出奇制胜,又不易暴露我军实力。
松林村一带的地形和青纱帐对打伏击也十分有利,加之老区群众觉悟高,不仅不会走漏消息,而且会全力支援我军战斗;我若战斗企图过大,不但啃不动,吃不了,还可能被敌缠住,陷于被动。而我以三个连对付敌人一个师部(战斗部队少),就大大改变了敌我力量悬殊的程度,速决取胜的把握比较大。同时,打击敌人的致命部位,至少能使敌人在一段时间里指挥不灵,首尾脱节,为我所乘,边打边集中兵力的做法,是基于对战斗可能的发展变化而做的两手准备。它既可在我伏击战打得顺手的情况下,增强作战力量,扩大战果,发展胜利,同时又能在出现非我所料的情况时,游刃有余地加以应付。
是夜,王麓水政委对部队作了简短有力的战斗动员,亲率三个连以急行军向松林村开进,于拂晓前进入了伏击地区。经现地侦察,王麓水又采取了两条措施:一、在群众疏散后,派出少数侦察员伪装成做农活的群众,保持常态,麻痹敌人;二、在松林村河谷中的大路前方,有两个独立小山包。我如预先占领,将会过早被敌发现,形成“拦头”,打不着“七寸”。我如放弃,打响后必然要被敌控制,于我伏击不利。据此,我们采取“弃而不合”的部署:即在山包上布设地雷,留少数战士隐伏在山腰准备拉雷,两山后各派一个排埋伏,一俟敌先头通过,其师部进入我伏击圈,等战斗打响后敌人抢占山头时,立即拉雷,部队抢先占领之,造成“关门打狗”之势。可见,指挥员必须十分精细地组织战斗,把那些看似微小的因素都转化为有利的歼敌条件。
清晨,正值雨雾交织,河谷中能见度大为降低。约九时,敌人来了。这时雨雾更大,迎面的急雨打得敌人睁不开眼,轻重机枪都穿上了枪衣。此时我隐伏不动,以极大耐心等待战机。至中午,敌师部进入我伏击圈。由于我军战斗部署巧妙而周密,战斗打响后,敌压根儿想不到我只有三个连的兵力,一时人马杂沓,乱作一团。过了伏击圈的敌人,因不明虚实不敢回头接应;后边的敌人因接不到师部的命令,也不愿冒险前来解围。经一小时激战,敌师长刘春岭被我打伤,只得弃下数百具尸体和轻重武器向四开山方向溃逃。
当日黄昏,我三、五团及各分区独立营和地方武装相继赶到。这样,敌遭我伏击后,指挥失灵,首尾不能相顾,由骄兵变成了“八公山上,草木皆兵”,由强敌变成了弱敌。而我军集中了兵力,部队士气高昂。王麓水政委据此下达了乘胜追歼逃敌的命令。部队经四昼夜连续追击,我再伤敌副师长牛乐廷,并重创一四二师。敌在与我几次较量后,“各级军官及部队,对八路军的夜袭及伏击,都是谈虎色变”。此后,在鲁中部队的协同作战下,经过一系列大小战斗,敌一四二师仅余八百残兵向鲁南西部逃窜。李仙洲亲率的九十二军另两个师及一四二师残部又经我冀鲁豫部队的歼灭性打击,损失惨重。
至此,李仙洲精心准备了将近四年的入鲁反共计划,仅仅八个月,即以兵溃逃窜皖北而告终。从此,鲁南形势大为好转,国民党地方势力派投敌的投敌、被歼的被歼。西集、费南、滕(县)峄(县)边地区为我重新收复,鲁南解放区大部连接起来了。鲁中原属于学忠部控制的地区也为我解放,蒋介石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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