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党中央、毛主席先后发动了整风和大生产运动。我们八路军野政接到开展大生产的指示后,罗瑞卿主任立即给全体干部、战士作了动员报告。罗主任说:“敌人想困死我们,是打错了算盘。二万五千里长征都没有困死我们,日军能困死我们吗?”组织部长周桓宣布了向大生产进军的计划和要求。我们直属政治处的同志和其他部门的同志一样,在驻地附近的闲散荒地上,种起了南瓜、玉茭、白菜、大葱、茄子、辣椒、黄瓜等。
当时,八路军总后勤部部长杨立三同志,带头种了西红柿,说一个西红柿的营养顶得上一个鸡蛋。有些同志就去“取经”,顺便尝尝西红柿的滋味。为解决吃饭问题,我们主要是种南瓜和玉茭。大家对种玉茭还有点经验,因为在助民劳动时搞过。但对种南瓜就不那么懂了,经过向老乡学习,才摸到了一些门路。辛勤的汗水换来了大量的瓜菜。丰收的南瓜,有的长如枕,有的扃如盆,个头挺大,每个瓜重达十几二十斤,十分逗人喜爱。我们抱着它,像抱着新生的婴儿,真想亲它几下。南瓜饭,加上辣椒拌葱花,吃起来分外可口。
野政单位还组织了开荒队,到离驻地十几里的龙王塘大山顶上去开荒。我也参加了这支开荒大军。我们四五十人,在秘书处长陈志彬同志等带领下,背着行李与炊具,住在山腰间的一座石洞庙里。这个庙有泉水,还有一块平地。远眺群峰,白云缭绕,是一处景色秀丽的地方。我们割了山坡的野草,以小组为单位在石板地上铺草而卧。
每日黎明吃罢早饭,带,上饮水,扛着镢头、十字镐,攀上山顶开荒。中午在山上做饭,有玉茭面饼子、小米稀饭,大家沐着阳光三五成群地共进野餐。敌工部的陈斐琴同志,个头高,能劳动,吃完自己的份饭,觉得不过瘾,有时还要求添上一碗稀饭,或者要些烤焦的饼子吃哩!这里土地很肥沃,在腐殖黑土中,蛴螬虫很多,长得金黄肥壮,我们就烧烤而食,其美味称之为“土香肠”。
山上树木茂盛,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树根要挖。我们对细小的当然不在话下,对粗大的树桩、树根感到挠头,搞得汗流浃背,才能除掉。我们把这种树根,叫做“碉堡”。经过摸索,交流经验,总结出“攻碉堡”的战术。这就是先清出一侧的土和须根,找到主根。当挖出粗根时,同志们高兴地喊着:“又拿下一个东洋鬼子的‘碉堡’!”黄昏收工的时候,每人背着一捆柴走到山边的山岩处,一捆一捆地向下丢。特派员张之轩同志,也是一个身高力壮的人,他背的柴捆子大,丢的时候还在空中打几个筋斗哩!丢罢柴,就开始了一场新的战斗。我们在狭窄险陡的山路上,攀着树枝而下,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有时裤子剐破了,身上碰得挺疼。野政单位还学习延安纺棉花的经验,每人发了两斤多羊毛,自己先洗净晒干,再用捻线棰捻成一团团的毛线,打织成毛衣裤。我自捻自织了一件合身的毛背心,为过冬增添了温暖。
在党中央、毛主席的指引下,我们渡过了吃和穿的难关,改善了生活,增强了体力,抗战的积极性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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