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丹回忆崔嵬教我演戏

Admin 发表于2015-10-15 12:46:10
一九四一年春,我在冀中八分区前卫剧社任戏剧队长。不久,上级决定我们剧社到路西华北联合大学学习。在学习期间,我参加了《带枪的人))一剧的排练演出,认识了崔嵬同志。当时他讲表演课,经常在排练至蒜彗芝慧?区前场,结合实际教我们如何创造角色。他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对同志严格要求、认真帮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得在排练何延同志写的一个小歌剧《放下锄头拿起枪》时,崔嵬同志担任导演,我扮演剧中要求去参军的青年。我们第一次排练,光是“亮相”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由于我图简单,老排不好,崔嵬同志很严厉地批评我说:“你这是《兄妹开荒》的重复,这样怎么行!”
接着,他从两个戏的不同的时间、地点、内容以及人物的内心感情等启发我,说明表现手法不应该一样。他看到我似乎还没有理解,便像老师给启蒙的学生讲课一样,具体地讲解说:“这两个戏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一个在高山,一个在平原,一个是清晨起来上山开荒,一个是晚上收工回来,想说服自己媳妇去参军,保家保田打敌人。你应该好好想一想。”“导演,我还有一个设想,是不是试试?”“好,你试一下,我看看。”我马上按第二个设想练了一遍,刚刚停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不行。”他真有些生气了,严厉地说:“这些动作,是你在《王秀鸾》、《血泪仇》里都用过的,这样不费脑子地搬来,是个懒办法。一个演员要刻苦动脑子,否则出不了新东西。”我觉得他批评得有道理,没灰心,鼓起勇气说:“导演,我还有第三个设想。”说完,我急切地等着他回答。“你先坐下来歇一会儿,这么大热的天,落落汗。”“不累。让我再来一次吧!”我接着说。
何延同志在一边很同情我,扭过身去轻声地说:“老崔,让他再试试吧。”“好吧。”他同意我再试试,“再来一次!”这一回,我横握锄头,侧着身子,用轻快的“走边”步子,到了舞台中心,把锄头一抡,身子一转,将锄头放在左肩上,双手握锄柄,踢开左腿,弓步站好,头往右上方一抬,来了个“双目送太阳”……崔嵬同志看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了声“好”。“天哪!总算通过了。”我心里想。“不过……”他稍停了一会儿,接着说:“太程式化了,把棱角去掉,再大众化一些就好了。”“是。”我充满信心地回答。“好,再练练看!”他又让我接着练了四五次,练出了一身大汗,才听到他喊了一声“停”。接着,他回过头叫通信员把泡在井里的西瓜捞上来。同志们禁不住笑了起来。“笑什么,休息了,快拿刀切西瓜。”他接过刀,把西瓜一块一块地切好,分给大家。他一边吃还一边给大家讲戏。那时,我们演了不少群众欢迎的节目。同志们艺术水平的不断提高,都与他严格要求、耐心启发和帮助分不开。
另一件使我难忘的事是演《雪特林》。在这个戏里,崔嵬扮雪特林。我和魏风演小白匪军,为了寻求出路,追求光明,脱离旧军队,去找红军、找列宁,走着走着,到处是陌生人,到哪里去找我们认识的列宁?就在这时,雪特林一眼看到了我们,高声喊道:“伊万……”我l'flJIl颐着喊声走去,他张开双手热情地拥抱我们。“雪特林……”我喊着,高兴地扑了过去,由于感情的冲动,忘了是演戏……崔嵬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我个子小,太兴奋,猛一抬头,我的帽檐把他粘的高鼻子给拱掉了。当时我的脑子“嗡”地一下,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导演的工作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在这样严肃的演出中,由于自己的粗心,出了纰漏,等着挨赳吧。”没想到他迅速地扭过头把鼻子重新安好,双手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比前几次演出时用的劲都大,并用关切的眼睛看着我难为情的神色,演唱的声音有意地加重了。我 意识到他是在给我力量,好像在暗暗地告诉我:“别怕,要排除杂念,快回到戏里来……”我立刻鼓起勇气继续演出。休息时,我到了后台,站在他的身后,胆怯而又愧悔地看着他在修妆,不好意思打扰。他在镜子里发现我,马上回过头,热情地叫了一声“铁蛋”(我的小名)。我答应着,走近他的身边。本来我是去向他检讨的,由于心情紧张,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望着我和蔼地说:“以后要记住,在舞台上什么意外的事都会发生,一个演员要善于处理和适应各种突然情况,千万不要在台上断了戏,懂吗?”“是,我一定记住……”还没等我说完,他对着我哈哈大笑起来。我正感到莫名其妙,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的鼻子也叫我给搂扁了,过来,给你修修……嗨,看你这一头大汗……”他轻轻地给我擦去头上的汗水,帮我修妆。
顿时,我身上像有一股暖流,心里十分坦然,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暗暗地想:“发生了这么大的差错,他不但没有魁我,反而耐心地教给我很多知识,真是我们的好老师,好导演!”

浏览:371次

评论回复
最新来访
同乡纪念文章
同城纪念文章
人物名单
首页
检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