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峪回民抗日武装纪实(中)文/赵中亭

柳枝峪 发表于2019-04-09 18:43:05

绳庄战斗结束后,雾茫茫的毛毛细雨也停了下来,乌云散去。直到黄昏夜幕即将降临时,指导员李敬渔同志因伤口流血过多晕倒在死人堆里,他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已是筋疲力尽,他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他的头昏昏沉沉,仔细辨别了西去柳枝峪的方向,一瘸一拐艰难地走去。他身无便衣所换,伤口又疼痛难忍,白天不敢行走,仅40华里的路程,他艰难地行走了两个夜晚,到达联络站时已是第二夜的凌晨三点。李华守候在老李床前,赵琪祥为他四处求医抓药。。。5天前国民省府在东里店被日寇飞机轰炸成一片废墟,当夜国民省府机关、部队全部转移到柳枝峪,省府机关要员住进了大户民宅,当兵的野宿在巷口树底。紧接着动土开工,大兴建造馆所营房,一时间柳枝峪又成了国民省政府的第二隐居住巢,到处一派繁忙景象。一时间这里成了国共两党的重要军政基地,周围的药店已被国民政府全部控制,岗哨严密,医药紧缺。李敬渔同志的伤口受到严重的感染,迟迟不愈,好在赵琪祥舅哥家开着药店,但也微不足道,伤口仍是迟而不愈。又加染上了严重的痢疾,大便全是脓血。这时国民政府的防守更是严谨,怀疑村中窝藏着共产党,进行严密搜查。万般无奈赵琪祥只好把老李送到房后北山坡上的山洞里,白天让两个小外甥假装拾柴给他送水送饭;山洞又潮又湿,蚊虫叮咬,真是度日如年;松懈时接回家来住。就这样搬搬送送,来来往往,折腾了一月有余,老李同志的病体才有所好转。(李敬渔受伤后在联络站病倒。丁厚兴讲述)

自农历1939年4月20日东里店的国民省政府被炸后,国民省政府就搬到了柳枝峪隐居。省政府主席沈鸿烈口头上主张抗日,但他依然拥护老蒋的反共决心。在这期间,柳枝峪、上流庄已被他视为八路窝子,警卫连的负责同志已成为他们的抓捕重点。凡可疑人员一概不能放过,身为村长的赵琪祥更是难上加难。国民省府的警察们时常向他逼粮要柴,稍一怠慢就遭毒打,李敬渔同志对他说:“为国民党催粮交柴,这是伪差,最终是不能干的,但是为了当前的形势,为了联络站和同志们的安全,暂时我们还得应付。” 老李又对李华和赵琪祥说:“目前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我必须马上去找上级汇报我们当前的处境。” 并特意叮嘱李华:“我走后你尽量少出面,等我找到上级,我会派人来与你联络,你一旦暴露,联络站和赵哥的全家就不堪设想。。。”说完老李就踏上了寻找组织的征途。(李敬渔同志在联络站布置任务即刻出发)

1939年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为限制八路军的发展,将临朐的三岔第八区,沂水的悦庄第八区,蒙阴的八区,以这三个八区划为省会直辖区,实行封闭式的统治。(在1944年以这三区的省会直辖区建立了后来的中共沂源县)。从而我们现在的沂源县就是当时国民省政府的省会直辖区的中心之重地,由此以来,当时省会直辖区的处境给我们的党和地下武装重建工作带来了巨大障碍。由于形势的逼迫,柳枝峪村一时成为国民政府的天下,联络站的李华同志行动不便,工作无法开展,整天闷在工作室里,晚上就叫来赵琪祥拉呱解闷。闲谈中赵琪祥对李华说,咱还不如编个快板,李华说,好!动动脑子就忘掉烦恼。于是两人就起草编写快板文稿,经过几个夜晚的反复推敲整改,一套完整的快板书稿整编成功,内容围绕发展抗日武装编写,稿文如下:

竹板打,响连天,父老乡亲听我言。

小日本,野心大,痴心妄想吞天下。

三一年,九一八,辽沈事变大爆发。

占东北,犯中原,金矿抢,煤矿挖。

招矿工,把人抓,强霸民女将人杀。

日本鬼,心不甘,大兵直发山海关。

卢沟桥,枪炮声,七七事变占北平。

战火飞,狼烟浓,亿万民众要抗争。

朱司令,毛泽东,新中国的方向灯。

首府地,延安城,抗日火种散军营。

地下党,来沂蒙,宣传抗日讲国情。

国要乱,民受穷,人民向往求太平。

星星火,撒沂蒙,培养骨干作先行。

国有难,民有情,青年争先来报名。

摩摩拳,擦擦掌,抗日大旗插沂蒙。

小日本,太猖狂,杀人放火似虎狼。

家要破,人要亡,激起民众打东洋。

不怕死,不怕伤,奋勇杀敌理应当。

求和平,保家乡,誓为国泰民安康,民安康!

(这段快板是笔者从赵琪祥生前拜读的《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中查找出来的,资料鼠啃虫咬,残缺不全,是笔者发现后伙同小学教师根据残有的词句按顺序整编后刊登在文章中,情节由笔者搜集。)

1939年中秋间,八路军司令部派十六岁的女交通员李淑珍同志来联络站向李华同志传达任务,不料被站岗的伪军盯哨,暗中跟随小李身后来到柳枝峪北山赵家大门,他们扯住交通员的衣服从她身上搜出三粒药片,便将小李视为八路密探。赵琪祥夫人见情况不妙,急忙走上前来说,二位老总您误会啦!她是孩子的小姨是我妹妹,家母有病是来接我回娘家的。交通员小李更是聪明伶俐,接话音说:“姐姐,咱娘病的很重,这不是我刚给她服完药就赶来叫你,姐你快收拾一下,咱走吧!” 夫人说:“妹妹,你外甥在后院,你快去领他出来,我去换件衣裳咱就走。” 边说边用眼色暗示后院那两间小屋,这时交通员小李已明白了联络员定在那两间屋子里。她急忙去后院与李华对上暗号,开始传达任务。。。小李出门抱起还不到两岁的孩子走出后院,这时夫人也换好衣服走出房门说:“妹妹,咱走吧!” 就这样,两人假扮姐妹便将交通员护送出了村头。两个伪军眨巴了几下眼皮,就灰溜溜的走了。李华根据交通员传达的指示已知大部队在何处,忙命赵琪祥通知二位连长,让他们火速赶往蒙阴岱崮与大部队接头。两位连长接到通知立即赶往蒙阴岱崮,途中在东指和张司令相遇,司令员张敬武同志鼓励二位连长振作起来,尽快恢复连队,准备迎接新的战斗。(女交通员被盯梢,扮姐妹安全出村。赵琪祥之妻丁光英生前讲述)

为了尽快恢复回民连,进一步扩大抗日武装,赵琪祥又骑上他那辆破旧的国防牌自行车,重返他原先跑遍的沂水境内所有的回族村庄。沂水境内的回族村

庄散漫,贯穿于各个角落,赵氏族姓似乎哪村都有。赵琪祥也是遵照李敬渔同志所指导的利用族情和亲情的经验,他不分昼夜奔波在相隔百余里的各个村落。数日来已组织起有肖挺解,赵来玉,赵忠庆,赵春江,赵庆祥,沙贵兰,沙贵田,等同志。因绳庄遭遇战惨局的阴影,上流庄牺牲人数最多,动员工作难度之大工作很难进行,这次动员无一人参加,这种状况我们可以理解。直至1939年9月份,回民连又发展到30余名,从而连队再次站了起来,以麻俊、马学忠、丁文星为首的抗日武装在柳枝峪重新兴起,像雨后春笋般的茁壮成长。(回民连恢复)

自1937年日寇入侵山东后,小鬼子的司令部盘踞在沂水城,城内的老百姓整日不得安宁。学生儿童都被逼学日语,赵琪祥的二姐无奈带领着儿子刘鸿范投奔到柳枝峪,回了娘家,舅父供养着外甥鸿范上学,夜晚与李华同住在联络站。童年的刘鸿范自幼聪明好学,加之舅父和李华的精心调教和培育,他年轻有为,晚上帮李华写稿子,整理文件,深受李华的喜爱。14-15岁的他已是李华同志的得力助手。曾多次往返沂水从事联络。也曾伙同大姨母家的表弟丁厚兴去山洞为受伤的中共地下党送水送饭,护扶接送,成为我党培养的早期最年轻的一员。1945年日本投降后,刘鸿范回城从事教育、沂水县文教助理、莒县公安局秘书、文教科长等职。(中共地下党培养刘鸿范成才)

回民连恢复后,直属八路军王庄司令部指挥,奉命收复当地打着抗日旗号无恶不作的顽固势力,与日寇继续打游击。

当时还有一支与回民连并起的由伊英领导的有40多人所谓的抗日军,他们名誉上打着抗日的旗号,实际上根本不打鬼子,专门欺压百姓,到处起枪奸淫妇女,老百姓恨之入骨。八路军司令部得知这一消息后,决定铲除这支无恶不作的顽固势力。借助伊英进驻张耿乡的机会,司令部命令回民连与丁光岩在东里店发起的由马、赵、杨三大家族的抗日团体,协助以江波为首的区中队,除掉以伊英为首的40人顽固派。夜间,趁伊英不备,回民连和区中队突然包围了张耿乡乡公所北大院,伊英被活擒,兵丁们全部缴械投降。收服了伊英的全部人马和枪械,壮大了回民连的武装。

同年农历九月末,驻沂水城日军开始大规模的秋季大扫荡,以麻俊为首的回民连与其他兄弟部队在韩旺、张耿附近与日寇展开游击战。回民连和兄弟部队为和鬼子抢夺制高点,占据了张耿村东的锥崮顶,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从四面八方蜂拥般的围剿上来,麻俊和兄弟部队的陈连长统一指挥,为守住阵地与日寇誓死相拼。锥崮顶四面环崖,易守难攻,我军占了上风。我军连续打退日寇的三次冲锋,手榴弹、机枪瞄准敌人狠狠地射击,压得小鬼子抬不起头来,鬼哭狼嚎,直打的小鬼子一个个滚下山崖,尸体成堆,狼狈败阵而逃,我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锥崮战斗结束后,八路军山东纵队司令部又决定由三支队严惩制造太和惨案的王尚志。他有一个营的兵力驻扎在太和村,这天回民连接到山东纵队司令部的命令,命我回民连选拔20余名精英,由副连长马学忠率领,通讯员丁文星做向导,带领着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向太和进发。马学忠带领着刘光法、公配江等6名战士换上便衣,怀揣短枪,埋伏在太和村东南角穆斯林的民宅里,机智灵活的通讯员丁文星凭着他对该村内部巷口街道的熟悉,带领大部队守候在外围。总攻开始,我军凭着向导地形熟悉,与敌人展开了巷战。马连长与大部队里应外合,喊杀声、枪炮声雷霆贯耳,敌人一时摸不着头脑,慌了阵脚,慌忙向西狼狈逃窜,战斗大获全胜。沂蒙山回民连自诞生之日就经受着战火的严峻考验,为抗日救国立下了可歌可泣的业绩,不愧为最先威震沂蒙的一支回民抗日武装。还有后方的那些地下工作者,他们的工作更加艰难而困苦,有时刻被捕的可能。但他们仍在那漫长的岁月里默默无闻地工作着。(上述讲的是回民连在前线上的战斗历程)

1939年10月的一天晚上,我八路军工兵队队长李善奎同志带领着一位爆破员与两名分管修桥铺路的石木工头来联络站开会布置任务,不幸被国民省政府的便衣队发觉,当即被围困,当赵琪祥将所有的同志都掩藏好后,自己却未来得及脱身,当即被捕,连夜押赴东里店关押,审讯,打骂,受刑,面对凶恶的敌人,他毫无惧色,一天三次过堂审讯,他宁死不屈,敌人将他关进死牢,择日就要活埋。在这生死关头,他的父亲四处寻亲拜友,拜托那些有声望的名人拿银两出面作保,他才虎口脱生。(赵琪祥为掩护革命同志被捕)

1940年春天,交通员李淑珍再次来联络站传达任务,又被两个站岗的伪军盯哨,暗中跟随在小李身后,当小李来到赵家门前才有所知觉,回头一看,只见两身影躲进了一个墙角。小李急忙走进门去喊道:“大姐,门外有狗!”赵琪祥的夫人扒门向外张望,却没发现有狗,只见两个身影在墙角那缩头缩脑,鬼鬼祟祟,忙问妹妹哪来的狗。这时小李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是说那里有两条腿的狗。。。”这时夫人才明白小李是在骂那俩狗东西。小李这次身上带着手枪,怕出村再被搜查,她从腰中取下手枪交给夫人说想办法把枪带出去,说完就去后院向李华传达指示。夫人接过手枪沉思了一会儿便找来一个竹筐,走进菜园拔了一筐菠菜回来 ,将手枪放入筐底,上面盖上满满的一筐菠菜。这时小李也从后院走了出来,夫人将出生不到一岁的女儿让小李抱着,自己挎着竹筐一同走出大门。两人故意从那伪军躲身的墙角擦肩而过,故意大声说道:“妹妹快点走,中午咱娘还等着做饭用菜呢!” 又一次与交通员蒙混过关,送出了村头。 

自从1939年农历4月20日东里店被日军飞机轰炸,国民省政府驻进柳枝峪村后,直到冬天才逐步撤走,他们哩哩啦啦一直到40年春天才基本撤完。不久国民省政府建设厅厅长兼别动队司令秦启荣属下的一个连又驻进了柳枝峪的小自然村文明峪。当时省政府撤走后还剩下了几匹马和十几匹军用白布,马子无人喂养,直饿的嘿嚎乱叫,有的挣断缰绳满村乱跑,恐有伤于小孩儿。赵琪祥见此情境,马上向李华同志报告,建议尽快把这些马和布匹些转移,不然这些东西会给村里带来麻烦。李华说正好咱们前线正缺这些物资。忙命赵琪祥派人将马和布匹送到王庄司令部,补充部队,注意要晚上走。赵琪祥说知道了。于是赵琪祥找来了刘光法,对他说:“我给你三块现大洋,请你将这几匹马和白布送到王庄司令部去,但必须晚上走。” 刘光法说:“我不是向你讨价,三块现洋还得晚上走谁干啊,你另找别人吧!”当时本村的金绪贵在场,他说:“刘老弟啊!别讨价了,你看这样吧,我给你加上两块,你看这些马子饿的到处乱跑,伤着小孩怎么办?谁管谁问?赵老弟也是为咱村老少爷们的安全着想,你就全当是为了大家好嘛。。。” 刘说:“五块还差不多,七八十里路,又是夜行,再说这是掉脑袋的差事,少了谁干?” 这时赵琪祥便拿出了当年当村长的架子,对刘光法说:“好啦别说啦,这不是钱多少的事,这是任务,好在你也是咱回民连的一员,你必须完成。” 刘光法见赵琪祥说话非常严厉,忙上前笑着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1940年3月,李敬渔从王庄司令部回到柳枝峪联络站,对李华说:“你让赵哥来,我和他谈件事。”李华便把赵琪祥叫到后院的联络站,李敬渔对赵琪祥说:“目前日寇更加猖狂,司令部决定在沂水夏尉附近建立一个秘密区委会,目前还没找到任职区长的合适人选,区委的任务就是插入敌人内部探索敌情,也就是地下特工。我现在所做的都是特工任务,有严格的保密性,一切任务都是单线联系。互相之间都不认识,全用暗号相对。我想这是锻炼考验一个人的好机会,我已向上级推举了你,请你务必推辞。。。这几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让你参与连队的职务,凭你的文化、理论,人品和胆识,遇事沉着冷静,重要的是你身上还有那套拳脚功夫,所以我想让你出去闯一闯,你会有新的作为。咱们走到一起将近三年了,虽说不是长期在一起,但李华同志在这里时间比我长,他向我经常提起你的为人处事人格方面,因此我了解你。这项工作很适合你,我相信你能干好。。。”赵琪祥说:“李老弟啊,我是很想跟着你到外面闯上一闯,就是担心二位老人不放我走,我该怎么办呢?” 老李说:“我懂得二老的心情,伯父伯母唯独放不下的就是他们身边就你这一个儿子,你独苗一根啊,两位姐姐离娘家又远,身边无人照顾,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也看得出二老都是通情达理之人,热情好善。据我了解帮嫂子做饭的那位邱家媳妇,以前是外地来讨饭的孤身女儿,伯母看她十分可怜,便收留了她,给她发嫁。现在还有了儿子都好几岁了吧。还有那些种地的伙计们据说也是外地逃难而来的,都被伯父收留下来在这村里谋生,而今他们个个都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赵琪祥在想,此人真不愧是在延安抗大学院受过高等教育的,看来我家上下大小事他都了如指掌。于是两人天天在老人面前谈古比今,论国事,谈孝道,来一个软磨硬缠,两位老人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老人家含着泪水说:“难得你有这片爱国之忠心,国事大于家事,没有国,家何存?尽忠报国是国人之责,去吧!” 李敬渔深深地向二老鞠了一躬:“谢谢伯父伯母!。。。”激动地流下了泪珠。接着又对赵琪祥说:“你抓紧将家务处理一下,力争在农历4月初去王庄司令部赴任,到时我在那边等你。” 次日老李便出发了。(赵琪祥受命去胡山区任职)

几天后,4月的夏天已来到,赵琪祥把所有家务安排妥当。(农历1940年4月6日)天还不亮,他便起床吃了点早餐,收拾好行李,去上房拜别父母,又跑到后院的联络站向李华同志告别,回房又向妻子嘱咐一番。正要背起行李走向大门,忽然大门外有人在喊,大喊赵琪祥快给我出来。他忙扔下行李,刚走到大门口,两个伪军端着枪就闯进了进来,后面紧跟一个头戴大盖帽斜跨匣子枪的伪军,像是伪军的头目。他用匣子枪指着赵琪祥的脑门喝道:“你是赵琪祥吗??”

赵说:“我就是!”

那人对端枪的两个伪军说:“快拿绳子给我绑了。”

赵说:“慢!几位老总,请问我身犯何罪?为什么绑我?”

那头目说:“少啰嗦,到我们连部你自会明白。”

赵说:“不用绑,我跟你们走便是。”

那头目说:“好!算你还识相。”说完就将匣子枪的机头打开,他转到赵琪祥身后,用枪指着赵琪祥的后脑勺,两伪军端枪跨在两旁,押着老赵出了大门。顷刻间家里乱作一团,两位老人昏倒在平地,妻儿老小趴在老人身边哭喊,李华在一旁边劝边安慰说:“老人家快醒醒!!我这就想法去营救。。。”他们将二老搀扶在床上。李华吩咐赵琪祥外甥(鸿范和厚兴)去请医生给老人看病,又对赵琪祥的二姐和妻子说:“您俩放心,好好照看老人家,我马上约人去救回赵哥。”此时三个伪军押着赵琪祥,一路上他们一步一脚,枪捣脚踢。行至庙子岺东侧路边一棵柿子树底下,那伪军头目说停,用枪指着赵琪祥的额头骂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犯何罪吗!现在就让你明白明白,你私通共党八路,把我们的枪支弹药、马匹布匹送给了八路,难道共产党八路军是你的祖宗?还是你的亲爹亲妈?说,共党在哪里,八路在何处,快将我们的物资全部交出来!否则现在就活埋了你,别想回去了!!”此时赵琪祥心里在想原来为了这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他很明白这事非同小可,便咬定牙关说:“我只是一种地的老百姓,您说的什么党啊军啊的我一概不懂,更别说什么枪啊马的了,我全都不知。”那头目恶狠狠地朝他鼻梁就是一拳,老赵顿时只觉的眼里直出火星,面前漆黑一片,口鼻出血。那头目接着又骂道:“叫你妈的嘴硬!” 命两伪军狠狠地打,往死里打。两伪军将赵琪祥按倒在地,枪捣脚踢,又拔出枪膛中的探条狠狠地抽打。那头目看见堰边上插着一根锄杠,顺手拿起锄杠朝赵琪祥的胯部接连打了起来,直至锄杠被打断。。。赵琪祥被打的皮开肉绽昏了过去。这时正在地里锄谷苗的杨岺福父子见情况不好,自己的锄杠都被打断,急忙拉着8岁的儿子杨春玉跑回北山给赵家送信儿。二十一梯队凶狠的暴徒在庙子岺制造了惨无人道的事件,由此断送了赵琪祥抗日救国的志向。这时李华同志约同连长马学忠已经赶了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积越多,伪军们用枪指着都不让靠近。马连长借人多的优势站在一片青石崖上假装布阵。李华向前边走边问,那头目用枪指住李华,让他举手靠前答话。李华同志久经战场,遇事不慌,将上身穿的白汗褂一脱搭在肩上,光着上身靠近了现场,发现赵琪祥躺在地上遍体是伤,一动不动。便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将一个无辜的老百姓打成这样!”那头目说:“我们是二十一梯队秦司令部下,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李华听到是秦启荣手下的人就吃了一惊,他很清楚这伙人的来历,他们是国民省政府建设厅厅长兼别动队司令秦启荣的部下,是与共产党针锋相对的死对头,一旦落于他手,那就是活埋,死路一条。李华灵机一动,谎称说:“我们是沂蒙工作队自己人。”那头目说:“自己人就好说了,快让他将窝藏的八路共党以及省府放在这里的那些军用物资通通交出来,否则就别想活着回去!”这时英勇善战,足智多谋的马副连长,手握斜跨的匣子枪站在那边高高的青石崖上大声喊着:“一排靠左,二排靠右,听我号令。”此时几个伪军看到眼前的阵势,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像是来抢人,神色有些惊慌。李华看穿了他们心虚,趁机强硬地说:“你们目无军纪,私下用刑,我不跟你们讲话,走,见你们连长去!”那头目也看出了当时的阵势,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便找下坡说:“我们是有证据的,没有你们当地人汇报,我们怎么会随便抓人?这样吧!限他三天的期限,把我们所有物资全部交到我们连部来;还有。。。”没等他说完,马连长大喊一声:“冲啊,抓活的,别让他们跑了。。。”几个伪军慌了手脚,急忙溜走。

这时送信的杨岺福也赶了回来,顺手拿起他那被打断的锄杠骂道,真他娘屁的狠,忙蹲下身子扶起赵琪祥喊道:“大兄弟,大兄弟快醒醒,咱们回家吧。。。”赵琪祥昏昏沉沉的哎了一声又昏了过去。连长马学忠忙吩咐人找来一个笆,上面铺了点东西,将赵琪祥抬回家中。李华让伙计去请医疗伤,一家人凄凉悲惨,无不痛心。此时身残重伤的赵琪祥更是悲愤交加,恨国民党秦启荣的二十一梯队断送了他满怀的报国志向。(目睹见证人马学忠、米全财,杨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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