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4月中旬,红十五军团东征于山西大麦地区休整时,方面军决定以二二三团为基础,扩编红十五军团第七十三师。师长张绍东,政委赵凌波,参谋长韦杰,政治部主任王集成。
至此,我红十五军团辖七十三师、七十五师、七十八师三个师,原八十一师编人其他部队。
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将军发动举世闻名的“西安事变”,在临潼华清池扣留蒋介石及其军政要员,兵谏逼蒋抗日,引起南京政府一片混乱。为了应付意外情况,我十五军团火速从陕北甜水堡、盐池地区南下商县,以保障西安右翼安全。我们长征留在鄂豫陕根据地的游击师七十四师,趁势北上与军团会合。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我红十五军团奉命北上甘肃庆阳马关地区休整5个月01937年“七七”事变后,8月中下旬,我红十五军团奉命调陕西三原改编。
根据我党与国民党政府所达成协议,我中国工农红军第一、二、四方面军和陕甘宁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朱德任总司令,彭德怀任副总司令。下辖一一五、一二O、一二九3个师。至此,一方面军第一、第十五军团和陕南原二十五军七十四师编成一一五师,林彪任师长、聂荣臻任副师长;二方面军和西北红军一部编成一=o师,贺龙任师长,肖克任副师长;四方面军和西北红军一部编成一二九师,刘伯承任师长,徐向前任副师长。
朱总司令说,蒋介石给了我们一条路,什么路?八路,以后我们就叫八路军了。
部队整编后,我红十五军团改编为八路军第一一五师三四四旅,旅长徐海东,副旅长黄克诚(后到职时改为政委),参谋长陈漫远(后改为韩振纪)。
改编后的三四四旅下辖六八七团(由原十五军团七十三师编成),团长张绍东(1938年叛逃),副团长田守尧,参谋长蓝国清(1938年叛逃),政治处主任崔田民,副主任谭甫仁;六八八团(由原十五军团七十五师编成),团长陈锦秀,副团长韩先楚,参谋长陆绍武,政治处主任刘震,副主任吴信泉。因当时蒋介石不让我红军改编部队成三三制满圆,只准我师、旅、团编两个,故撤销原七十八师,其所属部队分别编人六八七、六八八两团的序列中。
部队改编后,我由军团部作战科长调六八八团二营任副营长。
改编后,我们全旅有六七千人,一个团有3000多人。我们全师4个团共有一万二三千人。
我讲这改编的事,是想让你往下听时,脑子能转过弯来。从现在起,以后就不再说什么红二十五军、红一方面军、红二十六军、红二十七军了。由这些部队改变而来的红一方面军下辖的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现在变成了八路军的一一五师。原来的红一军团变为了三四三旅,红十五军团变为了三四四旅。这下明白了吧?
部队改编后,因华北战局危急,我三四四旅奉命由陕西三原出发,在韩城芝川镇东渡黄河,挺进华北抗日前线,准备打日本侵略军。
这时,日本军在我华北战场的侵略兵力,已由“卢沟桥事变”之前的7个师团增加到了21个师团,总兵力已达30万人。日军占领天津、北平、南口之后,其主力部队经包头南下,企图一举攻占我晋察冀地区,然后直逼山西
省会太原,占领全山西。 面对如此严重的战局,国民党部队却大多望风而退,一退数百里,使日军如入无人之境。
我们过黄河后,在山西运城坐阎锡山的小火车北上,经同蒲路侯马、临汾、太原,到原平下车时,日军已占领大同、呼和浩特市等地,其先头部队已进到雁门关、平型关以北一线,局势相当危急。
我一一五师获悉敌情后,立即向雁门关、平型关急进。
平型关位于山西省东北的灵丘与繁峙之间,是晋东北北去大同、南下太原、东入冀中的交通要塞。关东至东河南镇的公路两侧,山高岭莽,地势非常险要。
9月下旬,日军精锐部队坂坦师团占领了平型关东的灵丘县城,立刻准备夺占平型关,以便迅速向晋中地区推进。
当时,布防在平型关、长城口、茹越口、雁门关等地的国民党晋军达数万人,统归国民党第六集团军司令杨爱源指挥;另外,还有国民党高桂滋部和刘茂恩部3万余人,驻守平型关、长城口至雁门关一线,协同晋军担任正面防守任务。高部曾在长城口一带抵抗日军,但部队伤亡大,又未得到晋军及时支援,故被日军突破防线。随后,国民党军纷纷退至崞县、原平防守。
为了中华民族的利益,我八路军决定密切配合正面防守平型关的国民党军,令一一五师隐蔽集结于平型关以东地区,从侧面伏击日军。
一五师师长林彪接令后,即决定以三四三旅之六八五、六八六两团,担任主要歼敌任务;以三四四旅之六八七团在蔡家峪至东河南镇一线打援;以六八八团为师预备队;以师独立团、骑兵营分别在灵丘至涞源和倒马关、走马驿至涞源间活动,以保障全师侧翼安全。
9月24日夜,我们冒雨从冉庄出发,沿崎岖山路夜行,拂晓前赶到平型关东北的白崖台。六八七团到达指定地域后,我们一营占领东河南镇西侧公路附近高地,断敌退路;二营占领陈家岸西南公路附近高地伏敌;三营占领白崖台北侧公路高地伏敌出击。团指挥所设在老爷庙附近。当夜,全团进入阵地。
25日凌晨,敌坂垣师团第二十一旅团第四十二联队,分乘100余辆汽车和200多台马车,骄横无敌似地向我伏击任务区域开进,背后只有极少数骑兵尾随跟进。
大约上午7点左右,这部分敌军全部进入我伏击区内。从平型关到东河南镇,是一条长约15公里的峡谷古道,道沟宽不过三五米,仅容一辆卡车单行。道两侧部分地段是已收割的庄稼地,再靠后,是一层比一层高的山峦峭壁。我们就埋伏在古道两侧的泥水地里,等待命令开火、出击。
日军完全进入我平型关八路军一一五师伏击圈后,师指挥所信号枪一响,我全线伏击部队立刻向敌发起猛烈攻击。
我六八七团二营五连首先冲上公路,仅用20多分钟,即用手榴弹将敌尾部二十几辆汽车砸烂,堵住了敌后退之路。与此同时,十几公里长的山沟里,各部突然向敌汽车发起猛烈攻击,枪声、爆炸声、喊叫声,在山谷里响成一片。敌人炸瘫痪后的汽车,被我军一节一节截断猛打猛炸,互相碰撞,谁也逃不出沟。
我师所属各部见敌已乱作一团,立刻趁机出击穿插分割,用手榴弹和刺刀大量消灭敌人。
大约10点半左右,被伏击之敌军开始弃车逃生,欲利用其优势火力,抢占沟旁高地坚守待援。我师部见状,立刻投入六八八团预备部队,加强薄弱地段兵力,狠狠打击溃散日军。我六八八团接令后,立刻扑进混乱逃蹿的敌阵中拼杀。我带一个连冲人敌阵,与敌混战,不一会儿,便歼灭当面100多名日军。
老爷岭下部分日军收拢残兵,集中火力向北侧高地冲击,我军抢先占领高地,猛烈开火,冲到山边的敌人,很快即被打了下去。
午后两点,日军从灵丘出援坦克,突进隘口接应其败兵,—进沟口,即遭到我军猛烈攻击。我军不断压制敌火力实施反冲击,又杀死无数日军。敌军见无法再组织进攻,坚持到天黑,才被迫退出战斗,在坦克掩护下逃回灵丘。
我八路军在平型关古道中与日军激战时,部署于平型关正面的国民党高桂滋部8个兵团都按兵不动,袖手旁观,致使敌先头部队2000余人占领了东跑池一带有利地形,对我一一五师部队形成威胁。我军不得不派出部分部队去包围这部分敌人。由此,致使我一一五师失去了良好战机,未全歼陷入古道伏击圈之敌。
平型关大捷,我八路军一一五师歼敌1000余名,击毁敌汽车100多辆,狠狠打击了日军侵华以来的嚣张气焰,对全国人民抗日救国起了巨大鼓舞作用。
平型关首战之后,日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及第五师团之独立混成十一旅团慌忙南下,于9月底,突破雁门关,占领崞县、原平,继续南下。我三四四旅奉命仍在晋东北地区坚持斗争。
于是,我们便在敌后神出鬼没打击日军,破坏张家口至代县间公路和给养地,断绝敌交通运输和后勤保障,沿线袭击敌人物资集聚地。
这段时间,我三四四旅在徐海东同志带领下,积极活跃在平型关前后一带,打了许多小胜仗。
10月中旬,我们在平型关东北小寨附近破坏公路,阻断运输交通,控制两侧山地。日军由灵丘方向驶来汽车130余辆,被阻不能前进。敌依仗自己有一个大队兵力,并配有6门小钢炮,立即散开队形向我发起进攻,妄图攻占山头,击退我军修复公路前进。我六八七团一、三营依据有利地形,以猛烈的火力杀伤日军,与敌急战一天。敌军无法突破关去,只好带着大量敌尸逃回灵丘。
次日,我部六八七团二营六、七连,奉命袭击平型关附近成口守敌。进至成口时,发现并无日军,他们立刻向平型关方向搜索前进。走了一夜,第二天拂晓,接近平型关旧城时,忽然发现公路上有400余日军在行动。我尖刀排发现敌情后,迅速抢占附近有利地形打击敌人。 日军见我军人少,立足未稳,便向我尖刀排发起攻击。我尖刀排立刻予以坚决还击。待二营主力赶到后,这个排死守高地阻击日军,全排除两名同志撤回外,其余全部壮烈牺牲。我二营两个连狠狠打击日军,平型关之敌伤亡惨重,怕再次被围,连夜弃关缩回大营镇。我二营速占平型关。这就是毛泽东同志向英国记者贝兰特所讲的我八路军曾二次夺回平型关。
这段时间,我三四四旅六八八团进入晋东北,收复了平型关西繁峙一带要地。我带一个连,在这一带打了不少小胜仗。
日军攻下平型关后,在这一带建立了不少给养基地。
我见平型关西头大营日军不多,立刻抓住战机,歼灭了这股敌人。开初以为战果不大,没想到冲进去一看,这里竞存放了3000多箱罐头。我赶紧组织部队抢运。附近老百姓和我们关系好,也笑着来拿,说,我们也帮八路军吃些吧,不能给鬼子留下一个。
我们缴获这批罐头,立刻发给我师各部队03000多箱啊,我们把这批罐头送往八路军总部和战区各部队,让大家共享抗战胜利果实,不仅送战区,还送到沦陷区上海的地方机关,连蒋介石都送了,还把在这里缴获的一条日军大狼狗也送给了蒋介石,这件事在当时影响很大。
打下大营之后,我又带这个连队转到大营西砂河,打掉了日军几辆运输车,打得很痛快。
在我三四四旅于晋东北到处袭击日军时,刘伯承、邓小平率一二九师袭击了日军在代县控制的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