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尚德
19450328-19490301 新四军11旅35团
19490301-19521201 亳州卷烟厂
19521201-19550801 界首市民政局,水利局.
19550801-19810901 界首市城建局.
19810901-19910101 界首市粮食局任党组书记
19910101 离休.
访谈地点:石老家中
我是1942年,河南大灾荒,我父母都饿死了,(才)逃荒出来的。逃荒到亳州沙土集,(去伪镇公所的)食堂里要饭,去的次数多了,他们感到这个小石还可以,怪老实,来这,打个水,烧个锅,做个杂活。这个时候,地下党马金友他做饭,他是伙夫,这是国民党里面伪镇公所,他是地下党的主要负责人。要饭时间长了,他说,小石,你给我一块儿,咱去玩玩去吧。我说,那求之不得啊,要饭出来,只要有我碗饭吃,我就感到可管啦,很好啦,上哪找去啊。马金友就带着我,到地下党,就是淮北,就是涡北,涡北有一个地下党叫胡克明,他是负责行政的,上下联系工作。党务工作是耿炎武负责。住在涡北大梁庄、焦楼这两个地方。到那去联系,联系了几趟,那时候也不知道到那是弄啥,反正我知道把情况说说。啥情况呢?就是当地发生的事情,说说讲讲。跟着他去,他年纪大。去的趟数多了,他说,小石,你这就算是参加工作啦,算是武工队的人啦。马金友说:“你到这来,给我讲讲。”我说:“好。”能有什么事呢,要饭、烧锅、打杂,能有啥啥事呢?(在)这个伪镇公所,接触国民党的人,让我汇报汇报情况。我也不知道啥是汇报,没做过这样的事。这是在1942年以后,1943年、1944年做的事。1942年,我才十六七岁,那时候要饭出身,跟着我父亲一块出来。以后来往,去胡克明那去,涡北苏山泊两广办事处,是党的地下组织。后来这个事,就由马金友的姐夫杨子敬,他是涡北周桥北边的杨楼的。这个人主要负责来往,发展对象,就是他,上下联系。马金友是他的副手。国民党有一支张岚峰的部队,马金友因为做饭,认识这支部队的司号员,叫赫一舟,连队的一排排长叫赫一夏,是亲兄弟。他们俩经常跟马金友联系,在一起吃、喝。时间长了,兄弟俩提出,你们说共产党好,我们去你们那地方看看,究竟是啥样。我跟马金友就带着他们去大梁庄,也就是在郸城集的大梁庄,到了地方,见到了胡克明,受到了热情接待,吃了一顿比较丰盛的饭菜。他们交谈的具体情况,我记不清了。那时候年轻,年纪小,不懂这些。他们谈的内容,我不知道。就知道,赫一舟、赫一夏兄弟俩怪满意,说到:“我们回去就给弟兄们说说讲讲,共产党的好处,不打人、不骂人,官兵平等。”时间长了,就这样一来二往,到1944年3月,一直频繁联系,所以危险也增多了。最危险的时候,我跟马金友藏到赫一夏的家属的床底下。因为就在我们到过以后,有人知道了,就通风报信。毕竟,他们的部队里,有同意的,有不同意的。那个时候,四处排查,挨门搜查。因为内部排长赫一夏熟识,告诉我们藏在床下不要出来,不要紧的,藏好就行了。挨门搜查过后,没有问题了,喊我们来俩出来,说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你们俩,也没有找到你们俩,但是,这个地方还正在搜查,他说不要紧,保险没有问题。等所有的搜查结束后,这时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了,马金友、我、赫一舟、赫一夏就在一起商讨,怎么把这支部队起义,投奔到共产党的队伍里。他们认为,共产党方面要来人接应,不然没有办法离开部队。这个时候,大部分思想工作已经做好了,只有一些小方面的问题没有解决。最终,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共同计划用暗记,外面举起火把,里面的人就知道共产党来人了,来接应他们了。
商讨完,我们回去把计划汇报给了胡克明、耿炎武。他们听后感到很满意,说到:“你们这个计划可以,但是哪些人去接应?去多少人?”当时的地下组织人数并不多,也没有部队,最后派了只有10个人的武工队去接应。马金友和我带队,按计划进行。晚上十点钟以后,夜深人静,到了指定地点就放火。一看到火,有的人就乱了,有一部分要走,要起义过来,赫一舟、赫一夏带着部队,武装整齐的两个排,正准备走的时候,有一个团的团长不同意,他们当时就枪毙了这个团长。上沙土集,把历史讲一讲,里面有记载。因为这个团长不起义,所以把他打死了,之后,赫一舟、赫一夏就带着队伍走了,走到耿黄寺,距沙土集东北角二三十里路的时候,这时候被共产党的新四军的十一旅发现了,把他们包围起来,不让走了。我和马金友慌了阵脚,跟新四军的领导人说起义过来的,要找带队的,联系联系,商量商量。经过联系沟通,情况属实,全部放行,否则,一个不留。
这时候我们就回去了,找到了胡克明、耿炎武这两个党的领导人,说:“起义过来的部队,有两个排,武装整齐,被我们新四军十一旅截住了,不让走,说是他们起义过来,让找领导人联系。”听完汇报后,两位领导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找到了十一旅的领导,说明了情况,也就是起义的情况。好,说通了,也全部都放走了,带到了大梁庄。这是1945年六七月份,5月13,那一代下大雨,我记得特别清楚。到了大梁庄以后,武装整齐,天天操练,按照部队的一套进行训练,练得时间长了,接近三个月,怕他们的思想有变化,他们是一支部队,武装整齐,可以随时走。于是,党组织就决定抽一部分人去学习,名义上要求思想好的、骨干,班、排长,战士,具体记不清楚了,大概有一二百人,去新四军十一旅随营学校学习。随营学校是跟随着部队的流动学校,部队走,它就走,部队不走,学校不走。这批学习人员住在祝楼,在那学习几个月,由我带队。现在想想,我当时年纪小,怎么能带好这支队,而且对这些人又不了解。但那个时候,并没有多想,听从安排。这是在1945年上半年的时候。
学习结束以后,3个月,我就在1945年8月15日,鬼子投降那一天入的党。这个时候随营学校还没有结束,等到日本投降以后,时间久了,学校也结束了。人呢,说是哪里来哪里去,这是学习前跟他们介绍的。但是,学习结束以后,并不是这样,而是统一分配,怕他们回去思想有变化。学校统一分配,分配到各地都有,不知道分配哪去了。我当时被分配到陆三独立旅三团,团长是胡克明,而那一批人被编到哪个部队了,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到独立旅三团以后,担任一排排长。
1946年上半年,内战开始了,独立三团跟各地都联系不上,不仅是三团联系不上,而是整个旅都联系不上,怎么联系呢,国民党把东面的铁路封闭起来了,铁路一封闭,那就都联系不上了。党的地下工作者也联系不上,部队也联系不上了。内战刚开始,很混乱。那时,我已经是整编的十一旅三十五团二营五连副连长了,那时升官很容易,由领导直接任命。十一旅整编后,由地方武装上升到正规军了,不是独立三团了。内战开始后,跟河南省黑马团、白马团魏凤楼,联系上了。这个时候是1946年上半年,联系后,互相配合打仗,打了几仗都还可以,领导、组织上都很满意,具体记不清了,就知道有吴志虎、张国华等,豫东、豫皖苏、淮北这一带打游击,打了几年仗。
紧接着就是淮海战役,打了四十多天,我被抽到支援淮海战役河南战集司令部,住在永城,负责转运粮食、石灰、担架。淮海战役结束后,三月份,整个部队拉到卜楼,整编十八军,这是1950年的时候,整编18军,身体素质好的过江作战,身体不好的,留在刚解放地区,充实地方政府。当时征求个人意见,愿意去哪个地方。当时我想,打游击、做地下党工作的时候,我在亳州东北角沙土集,我在那有熟人。我说:“我就去亳州吧。”到了亳州,找到民政科科长程凤舟,他问我想去那个地方。我说:“我回乡下去。”他说:“你不要糊涂啦,小石啊,咱这缺少干部,你就在这干吧,别下乡啦。”那时候不了解情况,就认为离开部队就是退伍了。程凤舟让我留下,问我是哪一级干部。在得知我是副连级干部后,让我去亳州新华烟厂,接收国民党资本家的一个烟厂,你去接收。当时接收的烟厂,大部分都是以前的旧人员,那时(我)只会带兵打仗,其他一窍不通。我一去,别人介绍说是党派的代表来了,当时还有人说:“什么党的代表,共产党不要的。”因为,我那时胳膊还负着伤,还年轻,还是个残疾人。时间长了,干了一段时间后,尊重他们的意见,有啥事跟他们多商量,多研究,因为我不懂,不会就要学。干了三年,到了1953年,干的还可以。那时工资按粮食价格的高低发放,因为物价不稳定。每月发工资、吃饭,都按照以前制定的规矩,干几年还不错。这期间,我被打成新华烟厂的“大老虎”,贪污三个亿(旧币,那是的一万相当于现在的一元),那时,我还没结婚,贪污的钱放哪去呢?胡乱猜测,贪污的来源去路,想不到钱放哪就蹲劳教所。以后,在“三反”期间,亳州“大老虎”打得多了,不到劳教所了,就到阜阳党校学习,学习三个月。放在现在说,就叫“解放思想,放下包袱”。我就吃了一顿饭,带小辫子,就算是贪污一顿饭。我这贪污的钱,是咋算出来的呢?送出去的烟,就算我贪污了。收回来的钱不算,所以这钱,就是贪污这么多。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那时就是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