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至1941年,豫皖特委把我分到界首,任统战委员会书记,做党的秘密工作。
我来界首之前,界首党组织已有一批同志,如丁兆一,李敬之(李文钦),马建忠、董种珊。由于组织的安排,我们很快就熟悉了,并共阿开展工作,那时丁兆一负责界首地下党组织的工作,我负责上层统战工作,总的由豫皖特委(应为皖北地委)李轩同志领导。为了掩盖身份,有落脚地点,上级党组织决定开办“益友花布行”。由董种珊当挂名经理,共产党员王振江管帐。这个商行就是界首党组织地下机关所在地,也是联系工作转送情报的秘密据点。
为了安全,每个同志都必须有公开的职业作掩护。当时丁兆一在界首中学(设在界首一小内)当教师。王子彬、王瑞平在皂庙小学当教师。马建忠在界首警备司令部当副官,蔡宁在党政分会任国民党少校,负责报纸杂志的撰稿编印工作,常住在界首刘兴镇。李文钦先在花行当店员,后到皂庙小学教书。我先是在界首货物检查处当雇员、不久转移到皂庙小学当教师,以后又在三县联中当体育教官。
界首党组织的主要任务是:掌握敌人动态,了解敌顽情况。掩护同志,转送情报。为此,我们采取各种办法,利用各种关系打进敌顽内部,便于更好地开展斗争。如马建忠当副官,蔡宁在党政分会工作,我开始在货物检查处当雇员。都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敌顽的情况,马建忠、蔡宁在敌顽内部,搜集到的情报较多,交给我们后就很快设法传送出去。有一次,在国民党十二军(军长孙同萱,驻郑州)中的秘密党员田玉珍搞到一份情报,派宋××送来,组织上要我到花行接洽关系,我先到花行里观察来人,觉得可信,便出来对暗号,宋把情报交给我,我们立即派李华宣送到边区去。但李到中途被敌顽抓了壮丁(不久又逃了回来)。只得又派其他同志送去。田玉珍为了交送情报,有时也直接到花行找我接洽关系。
1941年,我涡北新四军四师经历了三个月的反顽斗争后,撤到津浦路东,国民党严密封锁涡河,我们过不去,与四师失去了联系,后来上级把我们的组织关系转到新四军五师,在与五师未联系之前,我们的经费很困难。因我在货物检查处当雇员,组织上要我设法搞些经费,我说不会搞,丁兆一他们就叫我学,于是我就留意了,有一次,大商人的船队路过界首,检查处检查后,我未盖印,有意不放行,船商急了,说晚上请我到李经理处说说话。晚上我去了,谁知他们去逛窑子,我不愿意去,借故逃跑了。第二天他们问我为什么走,我说我不干这事,结果他们给了一些钱,我才盖印放行,我即把钱交给党组织,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检查处主任,看我穿的破烂,又没给他任何好处,认为我太笨,把我辞掉了。
在界首搞秘密工作,还必须高度警惕。注意与特务们周旋,我在联中教书时,联中复兴社特务刘可南对我怀疑。经常盯住我,密查我的行动。我也想了个办法,利用休息时间,约他去玩,看戏、洗澡、下馆子。时间长了他怕花钱,就不跟踪我了。
我们在界首期间,对党员的发展并不多,因为那里很复杂,特务机关特别多,对我们非常注意。搞得不好,就容易暴露党的秘密。所以对发展工作,我们抱着非常谨慎的态度。如我们对王瑞平组织关系的恢复,就是采取很慎重的态度,王瑞平原是五战区青年军团的秘密党员,后在固始被捕。其侄王振硕跑行商很有钱,将他保出。后来王瑞平到皂庙小学教书,他看我进步,就经常接近我。我通过党组织和李启祥(迎仙店交通员,常跑固始这一线,有时也来界首送情报)了解到他原是共产党员,被捕期间也没有问题。便让李启祥先和王瑞平谈话,接着我们三人碰在一起,把情况说明,恢复了王瑞平的组织关系。自此以后,王瑞平以教师为掩护,继续做党的工作。
1941年冬的一个星期天,我去皂庙小学找王子彬、王瑞平二同志研究工作。王瑞平有个老乡王××带着特务到皂庙小学找我们。我一看情况不对,估计敌人想下手,便请他坐下,让茶让烟后,我们就先后借故出走了,到河南岸刘兴镇蔡宁那里,了解到敌人确有下手的企图,就到沈邱找丁兆一商量办法。不久,上级决定让皖北的同志撤到鄂豫皖边区(新四军五师),于是我和丁兆一、王子彬、王瑞平、李敬之、李轩、韦振华(陈韧)等许多同志,都先后撤出皖北离开了界首。1942年春天以后,留在界首的只有少数党员,仍在坚持斗争。
界首党组织的同志都很忠诚党的事业,保守党的秘密,为党积极工作,从不向敌顽屈服,在白色恐怖的环境中,尽管特务盯梢,顽军为害,与四师交通中断,与五师又未联系上,我们的同志仍然千方百计地完成党交给的任务。界首党组织始终未被敌人破坏过,就是明证。
(张子亮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