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派遣到国民革命军第抗日战争爆发之后,我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在这里创建了根据地。
一九三八年八月,山东省国民党顽固派头子秦启荣,纠集这个地区的顽固派申宪武(山东省保安二师师长),梁继路(第五战区三十支队司令)等向我‘党领导的抗日义勇队发动进攻,妄图摧毁群众抗日活动,使这个地区出现了敌、顽、我、友斗争交错的局面。
这年九月,师司令部和政治部的首长,找我谈话说:“为了巩固和扩大抱犊崮山区的抗日根据地,我们要积极开展这一地区的统一战线工作,争取同情我们的友军及中问阶层与我们一起团结抗日。”接着讲了这个地区的敌、顽、友、我的态势及动向,然后说:“在滕县东部地区驻有友军第六十九军暂编第六师,该师第二旅旅长董尧卿曾参加我党,一九三八年秋,国民党在腾东对我义勇队进攻后,脱离了党。
我们进入这个山区时,他和第六师的刘元甫秘书长曾来这里慰劳,欢迎我军进入鲁南,表示愿与我军团结抗日。最近董旅长又请求派干部到他旅去,帮助他训练部队,还要求恢复党的关系,现组织上决定派你到他旅去任参谋长,并通过他争取六师孔师长和我们团结抗日,最后的目的是争取这个部队和我军合编。你到那里之后,尽快组织建立党支部,你任书记,董旅长可作为‘特别党员’,恢复关系。我们的苏鲁支队就是过去的义勇队,和二旅靠近,可作为你的依托,要注意和他们联系。”
董旅长身材魁梧,着装整齐,虽然住在农村,但几乎一举一动都按条令行事,使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科班出身的军人。他为人豪爽,很健谈,我到那里之后,经常和我谈这个地区的人情、地理情况和他个人的经历从谈话中,我知道他家庭贫寒,是不得已而投入旧军队,从当兵起一直当到旅长。在军阀争权夺利的斗争中,他曾被解除武装软禁起来。获释后,他回到家乡滕县沙沟,后来和乡邻共同捐款,创立了“曙光”小学,在小学里结识了郭子化、朱道南等党内同志。
抗日战争爆发之后,他号召乡邻,组织队伍,抗日救国。队伍组织起来之后,郭子化同志(当时是我党苏、鲁、皖特委书记)还派了几个同志到他的部队做政治工作。有一次他向我说了一首民谣:“游击队遍滕县,大家不要一样看,要受穷跟周同(周同是滕县国民党的县长,初建部队时和我党合作,后走向反动),想瑗嵫碌全集当时的抱犊崮(鲁南根据地中心)战场享福跟老朱,跟着屠俊挨红枪,跟着玉华好横行,保护汉奸的王玉琛,坚决抗日是孔昭同,大学毕业当土匪,唯有滕县褚汉峰。”他把歌谣中每个人的情况,做了一番介绍,然后说:“他们这几个坏头头,不打鬼子,经常制造磨擦。
一九三八年八月,勾结了山东省国民党顽固派的头子秦启荣等,向抗日义勇队发动联合进攻。义勇队打得很坚决,支队政委何一萍在作战中英勇牺牲。由于敌众我寡,义勇队被迫撤出这个地区,到大炉去了。这些反动派还准备继续进攻,义勇队为了保存力量,采取了‘缓兵之计’,暂时接受第八区专员张里元的番号,编为直辖四团,直到我一一五师过来,打了崔遽庵,消灭了梁继路,苏鲁支队才回到这个地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在义勇队撤退前夕,郭子化同志派来的那几个同志建议我同义勇队一起向东转移,对这一大的行动,我当时考虑再三,犹豫未决。因情况紧急,义勇队当夜就撤走了,那几个同志当夜也就走了。”“以后的情况怎样了呢?”我插问了一句。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义勇队走了之后,这个地区大部分被顽固派占领,坚持抗日的只有孔师长了,我为了保存力量,坚持抗战,就带着部队靠近孔师,以后就编为孔师第二旅。”
当时,我是刚从抗大毕业分配到师司令部任职不久的一个参谋,在接受到这里来的任务之后,心中有些顾虑,怕董旅长嫌我年轻,看不起我,不好进行工作。经过一段接触之后,顾虑打消了,交谈得多了,感情也就融洽了。我从苏鲁支队那里得知,现驻东江村的土顽(当时对国民党反共的地方武装的统称)两个团,一个团长名朱十英,一个名王玉琛(即歌谣中的老朱和王玉琛),他二人和董旅长是结拜的兄弟,一九三八年,顽固派打我们的时候,他两个都参加了,我想了解这两个团的情况,在一次谈话中我说:“听说你和朱十英、王玉琛两位团长是换帖的兄弟,不知是真是假呢?”他说确有此事,不过近来来往甚少。我建议他最近去拜访他们一次,我也同去,他欣然同意。通过几次拜访,我了解到了东江村兵力的分布及设防情况。
在东江村的南面,有一个山村叫文王峪,被一恶霸地主盘踞,破坏抗日根据地的建设。师首长命令我军主力六八六团打掉这一据点,并指示我带董旅一部兵力,配合六八六团作战。在作战中,董旅的官兵亲眼看到我军英勇善战、攻克顽固堡垒的行动,受到很大鼓舞,对我军更加钦佩。战斗之后,孔师长对我军更加称赞,多次请董旅长去谈论我军抗日及建设根据地之事,从接触中,我进一步了解到孔师长的有关情况:孔昭同师长原籍曲阜,自祖父一代,移居滕县,他十八岁时考中秀才,二十岁时考入山东武备学堂,毕业之后历任孙传芳部连、营、团、旅、师长等职,解职之后,回乡开药铺、办学校。抗日战争爆发之后,他奔走呼号,多方联络,组织了一支鲁南民众抗日自卫队。一九三七年十一月,日寇轰炸滕县,把他的大儿子和三儿子炸死,国恨家仇,使他对日寇万分痛恨。他老先生已年近花甲,两年来冒着风雪严寒,跋山涉水,忍饥挨饿,在这个地区打游击战。他为人豪爽正直,是非分明,对不打Et本鬼子、专和我军进行磨擦的国民党顽固派一向鄙视。孔师现在的番号“第十集团军暂编第六师”,是石友三授予的,自石友三开始反共之后,孔师长就和他断绝了关系。现在粮食、被服、弹药全靠自己筹划,作战行动也是孔师长自主。
一天,董旅长从孔师长那里谈话回来,对我说:“孔师长今天谈到你,说他会相面,第一次他见你时,他曾给你相了面,相得合意,所以当天就下了上校参谋长的委任,从今天的谈话看来,他想请求上级再派干部来,到师部里和他一起共事。”过了几天,孔师长又派刘秘书长和董旅长到一一五师去,说明愿意接受一一五师的领导,要求派干部到孔师师部去,加强部队的军事训练和政治工作。这一次罗荣桓政委亲自接待了他们两个人。董旅长回来后十分高兴,满面笑容地对我说:“这一次亲自听了罗政委的教诲,真是终生难忘。罗政委带着一副黑边眼镜,乍一看有点严肃,可是谈起话来,诚恳可亲,真像多年相交的老朋友!”
不久,罗政委派黄玉昆同志到孔师任政治部主任,曹正之同志到董旅任政治部主任。曹主任来了之后,我们一同进一步做基层干部和战士的工作。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国民党反动派头子蒋介石发动了第一次反共高潮,在进犯我陕甘宁边区的同时,指令阎锡山的旧军进攻我党领导的决死队。抱犊崮山区的顽固派申宪武等也蠢蠢欲动,他们叫嚣李仙洲将率领大军入鲁,消灭八路军。这时,驻在这一地区的国民党部队五十七军也派人到孔师去,争取孔师靠近他们。
孔师一旅旅长刘昭汉向孔师长提出威胁,要孔师长不要与八路军合作,否则他就把部队带走,脱离孔师长。面对这种情况,我同曹正之同志常和董旅长在一起分析形势,研究对策。一天,我被叫回一一五师司令部,罗政委亲自向我交代了任务,他说:“根据当前的形势,我们要采取果断措施,先消灭对我们威胁较大的保安二师申宪武部和驻在东江村的两个团,扫除伸入我抱犊崮根据地内的敌人,由六八六团围歼申宪武部,由你带董旅的部队消灭东江村的两个团,给顽固派一个有力回击。为了壮大主力,应付未来的斗争,战斗之后,先将董旅编入六八六团。”我回来后把这一任务向董旅长、曹主任作了传达。董旅长说:“坚决执行罗政委的指示!”并叫我提出作战方案。我在由师部回来的路上,边走边想,已有一个初步方案:由我带上一支精干的部队,在师部决定发起战斗的那天晚上,以拜会两个团长为名进入东江村,先把他两个活捉,使其失去指挥,再收拾他们的部队。我说出想法之后,他们二人同意,我又提出苏鲁支队的战斗力强,使用他们的部队把握性更大一些,他二人也同意。在战斗发起的那天晚上,我带着苏鲁支队的一个连顺利进入东江村,恰好两个敌团长正在屋里谈天,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估计外面的部队已经准备好了,就起身告辞,他俩也起身相送,就在这时,我带进去的警卫人员,猛然把他二人抱住活捉,他们的警卫人员吓愣了,还未弄清发生什么情况,就被活捉了。我带进去的那个连队一枪未放,便把他们的部队全部解除了武装。第二天上午,我们带领全旅向指定的地区进发,同六八六团会合。
一九四O年一月,六八六团扩编为一一五师鲁南支队,董旅编为鲁南支队第四大队。原六八六团团长张仁初同志任支队长,董旅长任副支队长。又过了一段时间,孔师直属队亦编人我军序列,命名为曲、泗、邹、腾、费五县游击支队,我八路军总部电任孔昭同为支队司令。
孔师编入我军,壮大了我军的力量,改变了这个地区几种力量的对比,这是我党团结抗日政策在抱犊崮山区开放的一枝鲜花,也是我党抗日统一战线工作的一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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