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阳县是1947年底建立的,我们二人是1948年3月经组织分配到泉阳县工作的。我们一到泉阳县政府驻地杨老家,便受到县长宁之祥等同志的热情迎接,从此,也就开始了那难忘的战斗生活。
首先是剿灭匪霸的斗争。那时泉阳一带土匪很多,我们初到,虽然建立县大队和区中队但人少枪少,斗争是非常艰苦的。当时李银锁分配到胡集区任区长,以胡集区为例,土匪有好几百人,我们才几十人。但我们战斗力强,枪法准,百发百中。老百姓对我们拥护,经常为我们宣传,这就大长了区队的威风。有一次,胡集区队在代桥的陈庄捉住一个最凶恶的土匪头子,这个家伙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们捉住他后,通过教育,他就变得老老实实的。国民党临泉县参议长任鼎昌的打手20人,骚扰地方,无恶不作,胡集武装部长郭存友亲自带人去剿除他们,先后逮了19人。艾华山是国民党阜阳县大队长,我们交战的对象,在我们剿匪反霸斗争的威力震慑下,自觉走投无路,在我们的政策感化下,终于向我们靠拢,举手投降。1948年青纱帐期间,胡集区队跑到白庙,捉住了国民党的乡长,收缴了他九支盒子枪,还让他给派30000斤公粮。并和他讲明:公粮交齐将来阜阳解放时,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并让他找人作保,而且必须是他老丈人,这样一来就牢牢地牵住了他的鼻子。一次,区队为了执行任务,夜间在牛树庄地里一直坐到拂晓,遇见一个拾大粪的,他讲牛树庄有9支枪,谁家有他都讲的清清楚楚。得此情况后,我们表示给他保密,以解除他的顾虑。晚上,我们到牛树庄开有枪人家的会,旁敲侧击,点名叫某人交枪,不交不行。挤了一夜,9支枪全部缴了出来。
我们原来只有三颗手榴弹,一个背包,借他们一支枪,三颗子弹其中还有一颗是瞎火。通过以上几次斗争,我们从敌人手中获得了枪枝弹药,枪支多了,我们在赵小庄发展,培养了七个民兵;壮大了区队的武装力量,有了枪弹,干部,战士剿匪反霸的斗志更高昂了。陆集东南黑王庄土匪头子王雅清跑到开封后,在那里生活不下去,又跑回来,我们捉住了他。经过我们动员、教育,自己交出6支20响盒子枪。后来我们又捉住李湖的土匪头子李言学,他交出两支枪,通过教育把他吸收到区队,利用他以匪反匪。李言学入伍后表现尚好,给我们点线,讲谁是土匪,谁罪恶大,谁好搞男女关系,在什么地方,都讲得清清楚楚,为我们的剿匪反霸工作作出一些贡献,为了更好的改造、利用他,区里委他当班长,交给他一支大机头盒子枪,他干的更积极了。兵刘庄有个白面书生,以后当了我们村长,利用他对了解敌情也起了很大作用。不久我们又搞掉洪庄土匪头子王子龙。
在对匪斗争中,我们丰富了经验,提高了斗争艺术。为捉住土匪,除进行前途教育使他们迷途知返外,还和他们约法三章:一是要交枪;二保证今后不能再抢人家作坏事;三要立功,知道哪里有土匪要报告(我们给他保密,解除他们的顾虑,不然他们就不好生活下去)。这样一来,由于有内线,情况掌握的清楚,捉匪捉的很稳。我们对匪斗争另一点策略就是严宽结合,区别结待。如一般小匪都是上面所说的利用对象。但如遇到顽固不化的。也要采取强硬的手段。如捉匪时有的爬在屋里不出来,我们就向屋里投颗手榴弹,炸不死也吓的不轻,有时向他开两枪,他们就不敢不老实了。最顽固的是曹园的国民党清剿区区长何文华,把他捉住后弄到区部(驻张楼),区委书记刘玉林了解他有一挺机枪,可怎么审他也不肯说。最后和刘玉林商量,采取了有效的审讯方法,逼得他出急腔,连夜从曹园沟里把机枪捞出送来。从以上看,我们在对敌斗争中是方法多样了,什么以毒攻毒、将计就计、能宽则宽、该严必严,分别对象,手段多样,即以对付何文华来说,如不采取手段,他肯把机枪捞出来交给我们吗?看来对敌斗争有时不狠点就不行,对于好人当然不能这样。实际斗争中,我们取得了以上经验,稳、准、狠地打击敌人,搞了一段时间,地方秩序较安定,情况好转了。
l948年秋,在胡集东,我们捉住了土匪头子李洪章,他交了几枝枪,把他交区队看管,到夜间,李洪章跑了。经过分析,我们认为很可能是看管人员放的。我们就审问从土匪中吸收的区队战士王雅清和李言学,这时李言学已在区队中担任排长。经过分别讯问,王雅清讲是李言学放的,并讲出他目睹放的情况:李言学站在墙头里往外送,王世忠(在县大队当炊事班长)站墙外接,李言学也承认了。事情弄清后,我们立即把李洪章(又抓获)、李言学、王世忠三人都逮起来,向县委书记胥光义作了汇报,胥光义签字一律枪决。从此以后,内部没人再敢捣鬼,我们的内部比较纯洁了。砖集、陶庙、胡集、代桥、苏屯各区的情况也都好了。基本群众报信,土匪也报信,利用社会力量,我们剿匪反霸工作进展顺利。我们在工作中坚决执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政策。对土匪的办法是:“你真好,我们真放你;你真坏,我们真枪决你!”总之,我们在剿匪反霸工作中取得的成绩是显著的,仅胡集一个区共缴获手枪1160支,步枪800多支,各种子弹无记其数。
1947年底,临泉、太和、界首的国民党县保安队退缩到阜阳城里。到1948年夏初,顽固分子事先派出特务,到陶庙区小胡庄胡风堂家(胡是阜阳特务机关搞谍报的)。后又到界首,陶庙打了几个人,盗窃我民兵名单、枪支号码和干部名单,秘密记录回去汇报。他们行至杨桥,被我部郭和武查出上述密报材料,当时为首的一个人跑掉,捉住的几个经过审讯全给杀掉了。从供词中我们得知退到阜阳的临泉、界首、太和的国民党保安队共有300多人,准备打回来东山再起。约在1948年5月某日夜里12点钟前,我们集结到泉河南岸刘湾村。等到拂晓敌人上了7条船,企图由刘湾渡过泉河向我进行反扑。由于我四分区早已获悉,及时派出两个连配合泉阳县大队,胡集区队作好战斗布置。所以没等敌人上岸,我们就对敌人发动了突然袭击。敌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惊慌万状,全部被我们就地歼灭。这一仗胜利后,为了造成声势,迷惑敌人,树立地方干部威信,县大队和区队武装统称为地方干部郭和武队伍。从此形势好转,敌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支援淮海战役。物质上我们搞征粮磨面(大部分是杂粮)为部队用粮食换鞋子、土布。另就是从1948年秋天起,在临泉的长官店训练常备担架队干部。参加的是先开辟的5个区。人员有陶庙区赵荣秋,胡集区李银锁,砖集区赵福江,大新区梁楫五和杨桥区。另有3个区因刚建立没有出担架。训练后备回备区。过了一段时间正式组织担架队,每区出70多付担架,每付担架6个人,5个区共约2500人。
1948年11月份,黄维兵团过去后,我们就组织好担架集中出发,各区带队领导人:杨桥区是郭和武,砖集区赵立德,胡集区李银锁,陶庙区赵荣秋,大新区郝全仁。去时经界首到临涣,我们接受了命令。我们新去的担架队都派在二线,前线担架队把伤员运出战场后,我们接过来转运到后方。因为战争进展的很快,一、二线混为一体。那时思想没有准备,战斗打得非常激烈,上空又有敌机轰炸,陶庙区担架队被炸死1人。这样一来,人心恐慌,担架队员和干部逃跑较多,陶庙区的两个连跑了一个连。剩下的人前后都找不到领导,怎么办呢?这时宁之祥也在前线带担架,陶庙区带队赵荣秋见到宁向他汇报:“我们陶庙区担架队跑的还剩下一个连,我向县长请求,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到哪里去。但要求三个条件:(1)得管吃,(2)不到一线,只在二线,(3)胜利后得奖励几条枪给我们。领导一一作了答复,并向我们进行了动员和安置,把担架队交给九纵队钱继伟分配任务。第二天宁之祥又找到赵荣秋,讲他要回去再带担架,将一个通讯班交给赵荣秋指挥,胡集区担架队跑的少些,干部和队员还有70余人。
战争胜利以后,陶庙区担架队回来时到界首北饶楼整顿队伍,赵荣秋讲:过沙河要洗手洗脸,我们干的是光荣事,后方要欢迎我们,在前方得到的东西,都要交出来。由于领导对队员进行了政治思想教育,大家心情愉快地回到家。前方部队奖给一部电话机,一台时钟,四挺机枪和20多支步枪。
陶庙区担架队回来后,区政府抓住两个从前线逃跑的地主,每人罚款100元,唱大戏3天,开了庆功表模大会,发了奖状、奖品,这样一来,影响很大,其他工作也很快开展起来。在支前工作中也培训出一批干部,陶庙区的第一批干部,大都是从担架队中培养出来的。
1949年春,第二次组织担架队支援过长江,接受第一次支前的教训,就有经验了,一切准备的都好,但是没有打仗,一直追过长江,这已是泉阳县合并以后的事了。
淮海战役后,胥光义书记预料到要扩军,首先向群众宣传动员,通过宣传贯彻我们新区政策,作好了思想准备。泉阳县、区干部大都是老解放区过来的,他们仍采取原来的扩军办法。但当时群众对参军有顾虑。我们就首先做好号召、动员工作,讲清形势,说明参加人民解放军是替穷苦人打天下,不打倒蒋介石,推翻国民党,穷苦人就永远不能彻底翻身。又通过诉苦运动,青年人的觉悟普遍提高。他们踊跃争先报名,一时父送子,妻送夫,场景非常动人,参军后给家中送喜报,并及时做好优抚工作。走时,新战士骑大马戴红花给大家看,到区里招持的又好,他们当兵可高兴了。在胥光义书记,宁之祥县长亲自布置下,征兵工作顺利完成。仅半个月时间,每区都扩兵500人。泉阳县先建的一、二、三、四、五五个区共扩新兵1000多人,都整编为进藏部队十八军了(军长张国华)。最后县大队、区队的一千多人也都上升,连窝端全交到进藏部队十八军。这之前在1948年夏,区队也上升一部分,随军南下,为解放全中国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