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升级主力部队
敌后抗战更加艰苦困难,日寇的残酷扫荡,敌区强化治安,国民党曲线救国投敌,国民党反动派公开反共,进攻我军,破坏抗战,使我军坚持抗战的任务更重要了。扩大我主力部队,开展对敌、伪、顽的斗争,是坚持抗战胜利的保证。蒙阴县地方武装是在1939年敌人扫荡中,在我党领导下,各区乡先后拉起来的人民抗日游击队。反动派县长郑小隐带领保安队与地方顽固勾结,对我新生的游击队围攻捕杀破坏,迫于当时的形势,为保存力量,坚持抗战,我区乡地方武装逐步集中到大崮山区随县委县大队一起活动。蒙阴县大队就是这样在战斗中成长,在艰苦复杂的斗争锻炼,几经转移、流动、淘练,成为一只精干而坚强,武器好而能战斗的地方武装。在反动派五一军、九旅、保安队地方顽固派围困进攻极为困难的情况下,坚守了大崮山区这个战略重地,曾受到了军区的传令嘉奖,后大崮山上曾驻我兵工厂和医院,派主力部队一营接替保卫坚守。为扩大我主力部队,1940年底蒙阴县大队奉命除县区留一部分骨干外,以一、二连为基础,五、六中队的大部分整编为一个营三个连,编入山东军区一旅四团序列为二营,上级派钟兰坡为营长,我二连改为五连,秦元庆同志任连长,我任指导员。地方部队升级主力是一大跃进,既是荣誉,更是一次重大考验。我和秦元庆同志对部队的升级高兴不已,服从整编执行命令,努力做好部队的动员教育,使我连顺利愉快地完成了升级任务。
抗战斗争需要主力部队再扩建,军区四旅成立了,1941年初原四团奉命建制划拨,四旅改为十一团,原蒙阴大队升级编成二营,全营不足200人,三个连人数都不足,建制不全,不适应主力部队要求,为增强战斗力,发挥主力部队作战有力打击敌人的作用,决定把二营三个连缩编为三个排十个班的一个130多人的编制满建制全战斗力强的连队,序列编到十一团一营为二连。秦元庆同志上过学,受过乡训,有一定文化和军事知识,他从入党拉部队到坚持斗争带部队一再升级经受了考验,是一个很好的连队指挥员,管理、教育、带兵、作战都很好完成了任务,上级对他重用,战士对他信任,缩编后又任命他为连长,作为蒙阴人蒙阴籍党员又任命蒙阴子弟兵的连长是合适并当之无愧的。我原是五中队的拉起人之一,又任过分队、中队长、特务队的指导员,在三中队二连时,与秦元庆同志一起工作,团结协作、配合很好,有感情、友谊深,亲如兄弟,我与多数干部战士有历史的熟悉关系,当时我还有年轻老实、热情肯干、不怕苦愿打仗争胜好强的特点,这次缩编的二连又任命我为指导员。
在战争年代5个月的时间中,我和秦元庆同志一起带领部队经历了四变三升级的锻炼和考验,有升级为主力部队的荣誉感,整编后成为加强连的连级干部的自豪感,带好部队,消灭敌人保卫根据地的责任感,加之我俩共有争胜好强不甘落后作风和为革命不怕牺牲的精神交织在一起,激发起的高昂政治热情,充满信心的干劲和战斗情绪是非常高涨的。秦元庆同志更是格外精神,他衣帽整齐,威武英俊,喊口令响亮,行动起来有劲,管理教育部队严格,执行命令坚决,他的模范行动带动了全连,随着一再升级,整个连队的军政素质、政治情绪、战斗力在步步提升,出操、上课、开会步伐整齐,口号响亮,歌声雄壮,我连生机勃勃,战士们虎虎生威,情绪大振,觉悟提高,部队的情绪影响群众,人民热爱慰问子弟兵,军民团结,战斗力量更加坚强。
整编后不久,我们离开了大崮山区,开始了在新蒙莱博边更广阔地区的新的战斗生活。1941年春节前,我连随营团来到莱芜月庄一带休整,准备过节,在战争的年代,白面、猪肉、白菜是少见的,新春佳节到了,群众慰劳,供应人员的操劳,弄到了白面、猪肉、白菜,大年三十发到了班排包水饺。我连是个新连队,未担负监视敌人的任务,同志们高兴的不睡觉,年夜吃完了水饺,正在谈笑欢乐庆贺佳节时,轰轰的爆炸声,哒哒的机枪声响了,是团的侦察员和兄弟连的游动哨与来袭敌人接火了,枪弹声越来越紧,我连依照命令紧急集合,有秩序的撤走,使敌人扑了空。这是我连升级后远走第一个春节,敌人来袭,在秦元庆同志的指挥带领下,听指挥服从命令,沉着有秩序的集合撤走,又是一个锻炼和考验。同志们讽趣的说,我们升级远走,过节吃水饺,日本鬼子打枪放炮来庆功贺年啦。
(二)夺回山寨为保卫根据地立新功
1941年5月间,骄阳似火,金黄色的小麦随风起伏,波浪滚滚,可喜的民食军粮行将开镰。我团奉命在新蒙莱边一带担负保护群众夏收的任务。驻鲁村一带的反动派新四师在我背后也不断蠢动骚扰。为保卫我根据地,我一营奉命在小张庄以南驻防,面向鲁村顽军,在东大山一线派出游动哨监视敌人,在山的北端险要的山头上,利用原来山寨作防御工事,搭草棚驻我三连一个排,日夜坚守。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反动派置国家民族危亡而不顾公开反共,进攻我军,破坏抗战。
某夜晚,反动派派部队偷袭,强攻我阵地,经激烈战斗,我三连排长牺牲战士负伤,山寨被反动派攻占。山区一个山头的坚守或丢失,关系到根据地的坚持或大片地区丢失。山寨的丢失,对我军威协极大。经团营首长研究,决定坚决反击夺回山寨,保卫我根据地,我连升级后行军整训战斗锻炼,军政素质增强,战斗情绪很高,秦元庆同志更是求战心切,想立战功,他认为这次反击战是一次好机会,他的决心得到党支部和全连指战员支持,他代表全连主动请命,团营首长接受了请求,命令二连担负反击战的主攻任务。我和秦元庆同志从区中队到带队一再升级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和友谊,互相尊敬和信赖,他尊重党支部领导,我对部队管理训练紧密配合,在行军战斗执行任务中,我也成为他信赖的参谋和得力助手。反击主攻命令的传达,战前动员全连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伤亡再大也要夺回山寨。经分工我带二排和机枪班,沿山梁一侧隐蔽登山后,以机枪掩护顺山主攻山寨并侧射断其后援。秦元庆同志指挥一三排过河从下向上直攻山寨,当我们登到山顶时,敌人动摇撤退逃跑了,我二排同志奋勇登上山寨,以步机枪扫射杀伤逃敌,一个倒下了,又一个倒下,负伤的敌人被架着逃走了。我两名战士对敌愤怒,斗志高昂,决心杀敌立功,不顾我火力杀敌,竟跳下山崖,端起枪,顺势追下山去。怕误伤他俩,反影响了我们对敌人扫射。新四师是国民党的正规军,他进攻撤退都有部队火力掩护,我连的任务是夺回山寨,固守阵地防敌反击。敌人虽败逃,我不能尾追,最后只好掩护二同志从敌尸体上摘下枪弹返回山寨作罢。
反击战斗的胜利,我无一伤亡,受到团营首长的表扬:执行命令坚决,主攻掩护配合的好,行动勇猛,攻坚顽强。战后总结经验,表扬有功人员,鼓舞了斗志,我们又进一步动员,以迎接新的战斗任务。同志们高兴地说,无一伤亡,夺回了山寨,打退了新四师的进攻。两强相遇勇者胜,敢拼猛攻就能打胜仗。还有的说我连不是刚升级的新连了,是有战斗力,敢攻强敌,能打胜仗的连队。秦元庆同志指挥作战的能力提高了,成了营里一名勇敢善战的战将,同志们尊敬,战士们喜爱,领导重视,是一位好连长。
(三)誓与来敌血战,一枪未发完成了打援任务
1941年秋,为粉碎日寇扫荡,我团在新蒙边发动了对敌人的进攻。东高都的据点是伸向我区向我进攻,骚扰人民,危害很大的伪军据点。它有着高厚的围墙,四角凸出的炮楼,四周埋架鹿柴,驻近百人伪军,是一个坚固、难攻的据点。要箝制敌人的扫荡,就要选中敌人的要害,狠狠的打击。我一营奉命担负强攻高都任务,任务是坚硬的,战斗将是激烈的,要强攻敌人据点,就必须准备打援。营部下达命令时,秦元庆同志再次主动请战,并表示自带突击队顽强战斗,不怕牺牲攻克据点消灭敌人,甚至以在家门口作战报效父老为由来争战。但这次把强攻任务交给了战斗力强的一连担任。营长王新民同志说,攻坚必须准备打援,打援是个硬仗,援敌往往是人多兵强,但不管来敌多少强弱,都要堵住打退,无命令不准撤退,要有抗击强敌或遭受夹击拼搏血战,不怕牺牲的准备,你们强攻山寨打胜了,还要学会打援抗击来敌进攻的本领。
我们进行了深入的动员,作了充分准备,党员干部、班排都表了决心,立誓顽强血战完成打援,再立战功。我连遵命夜奔西高都、常路~线,分别派出侦察兵、游动哨,我带一排在前面的要道路口设伏迎战,秦元庆同志带二个排和机枪班,为三线,占据有利地形指挥全连,据守抗击,机动歼敌。我虽系主力部队,那时只有步枪,手榴弹,每连一挺轻机枪,子弹少的可怜。既无炮,也无重机枪,能攻克敌人围子碉堡的唯一秘密武器就是身带炸药包不怕牺牲的爆破队。部队隐蔽进入前沿阵地,包围了敌人,信号发出,进攻开始了,在围攻部队冲杀声,军号的齐鸣声,掩护进攻的枪弹声中,手抱炸药包的战士冲了上去,一声巨响炸飞了鹿柴,第二次冲锋爆破又响了,炮楼围墙炸坍了,突击队顺势从炸开的缺口冲进了敌人围子里,敌人丧胆落魂,混乱残叫,交械投降了,当我二梯队冲进,营指挥所前移至爆破口时,在浓烟冲天、灰土飞扬中,营长王新民腿部负伤,感染了细菌,当转送到医院时伤部变黑坏死,向上扩展,为抢救他的生命只好高位截肢,成了永久残疾,从此这位勇敢善战的营长再也不能到前线指挥作战了。坚固难攻的东高都敌人据点被我们攻克了,战斗顺利的完成,部队撤出了战场,我连虽作了拚搏血战的准备,终因援敌未来,一枪未发,完成了打援任务。虽感扫兴,一夜的奔波实是一次真实的实战演习,深刻的战斗动员,为下次战斗作了准备。
(四)梭庄反击战胜利保卫了蒙阴根据地
1941年11月份,五一军反动派乘我反扫荡胜利后尚待休整之际,不断向我大崮山区军民挑衅。我军早有预防,当敌人扫荡撤走后,我十一团已奉命进驻野店以北一线,我一营派三连在瓦屋岭张家寨两山头各驻一班坚守,我连休整待命,敌人扫荡三光政策,使我根据地受到严重的破坏,后勤供应发生了困难。当时已是初冬,北风呼啸,寒冷逼人,我军还是单衣单裤,在山上据守放哨,都是身披毯被挡风御寒,因我是反扫荡胜利之师,又回到根据地休整,我指战员的战斗情绪还是高涨的。
11月下旬的一个夜晚,北风劲吹,阴沉沉的天,已飘起了雪花,山崮原野白茫茫已换上银装,我们在睡朦胧中听到了密集的机枪声。原来是五一军反动派在我营据守的瓦屋岭、张家寨之间偷袭攻占了梭庄南山。反动派自以为是正规军火力强,从中插进,占据一个山头,左右一攻即把我军赶下山来,梭庄南山一线将全被侵占,大崮山区,便唾手可得,又可向我新蒙边根据地进逼,以至断我东西交通要道。顽固派的算盘打错了,他们遭到了我军顽强猛烈的反击。在团、营首长的指挥下,调集了部队,加强了瓦屋岭、张家寨的坚守兵力,命令我二连担负反击的主功任务,要坚决反击,夺回山头,打垮敌人进攻,保卫我根据地。我连紧急召开了战前动员会,干部,党员表示决心,坚决完成反击任务。
经分工我带一排迅猛冲过山梁,下到山沟,沿山沟,插到山根由下向上直攻山顶,三排随后为二梯队以备连续向敌人进行攻击。秦元庆连长带机枪班和二排沿山梁佯攻侧击,掩护一排的主攻,若一排攻不下,二排即顺势登山从侧面夹击山头敌人。同时三连从二山头配合侧击,使山头敌人三面受敌,我一排在刘佃奎排长指挥带领下,利用山石作掩护,跳跃前进,奋勇攀登,敌人虽有伤亡,但不能阻止我主攻排的勇猛前进。约十一时已冲到山顶下山凹,上好刺刀,把手榴弹密集抛向敌人。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在浓烟中我一排冲上去了,敌人动摇逃跑了,象跑散的羊群,连滚带爬没命的跑下山去,死尸、伤员,枪弹丢在山坡里,我一排战士在刘佃奎排长带领下勇猛尾追下去,三排紧跟,秦元庆同志带领的二排尾随其后,二连全体顺势追下了山。下山后当冲到梭庄前的一段平地时,我象拌了一脚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我知道负伤了。敌人进村后一面逃跑一面利用街道墙角掩护向我射击,我叫通讯员不要管我,快冲过去,我一人坐卧在地上,秦元庆同志看到我负了伤,跑来看我,我叫他不要管我,快进村指挥部队继续追击,谨防敌人反击。他说:你负伤下去吧,你放心,我一定指挥好连队,追击敌人打退敌人进攻。他指令营部侦察员把我背下了火线,营担架排把我抬下战场,到前线救护所,鲜血染红了腿,灌满了鞋,粘成了一块,只好剪断裹腿,剪掉裤腿,扒掉鞋子,用盐水清洗,方知我左腿膝关节骨被打穿,幸而不是炸火,只是两个弹孑L,用纱布封堵包扎固定。
战斗在激烈进行,枪声、手榴弹爆炸声阵阵作响,隐约可听,一副副担架抬下了伤员,几十名伤员在一个院内包扎、急救。我连是反击战的主攻连,伤亡最多。我虽负重伤,但上身都能活动,说、看、听、问都能自如,我又是唯一负伤的连级干部,医生领导对我关心慰问,我能打听询问知道前线战斗情况,我更关心我连的情况。知道在秦元庆同志勇敢沉着的指挥下,打的勇猛顽强,把敌人从村里赶出去,在继续尾追逃敌至庄北的山包里,与从山上反击下来的敌人遭遇,随后展开肉搏战和用手榴弹的轰炸战,山头土坎对峙争夺的拉锯战。一排长刘佃奎牺牲了,副排长顶了上去,公×东班长牺牲了,副班长自动带领全班战斗,前面的同志负伤了牺牲了,后面的同志又冲了上去,前仆后继,勇猛顽强,拼搏冲杀,打垮了敌人的反击,对峙争夺直到天黑,敌人撤退了,我连打扫了战场,抬下了伤员和牺牲的同志,撤回了部队。由于我反击敌人的胜利,梭庄南山一线全由我军控制坚守,至此形成了我南敌北两山对峙相望的局面。
梭庄的反击战是从奋勇冲锋强攻夺回山头开始,继而勇猛的冲杀尾追逃敌,再而以顽强不怕牺牲的精神,与敌拼搏对抗、相峙争夺、坚守,最后把敌打败,取得反击战的全部胜利,我这个指导员党支部书记,言于行,冲杀在前,党员干部带头不怕牺牲顽强战斗,证明二连是一个能攻、敢追、善守有战斗力的连队。秦元庆同志身为指挥员始终战斗在第一线,机警灵活,抓住战机,组织部队反击,打垮敌人的反攻,坚守了阵地,夺取全部胜利。在整个战斗中,党员干部发挥了模范作用,因而党员干部伤亡多。今后如何带好部队,保持荣誉提高战斗力,克服困难完成新的更艰巨的战斗任务,担子都落在二连党支部和秦元庆同志的身上了。
当夜用抬架把我和其他伤员同志送走,爬山越岭几经转移来到一个山庄,我们的后勤医院,当时的环境是艰苦的,医药缺少,供应困难,三个月的养伤,我只穿了一只鞋,柱着棍子跳来跳去。凭着高昂的革命热情青年人的活力,人民的掩护,医务人员精心护理,用盐水、碘酒、红药水治好伤口。伤口愈好了,打伤的膝关骨仍不能受力,成终生残疾,只能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行走,咬着牙,忍着疼一步一步的练。战斗的生活,战友的想念,青年人的好胜,1942年3月份我带残坚决要求回团,在团政治处组织股休息了一段时间,先到三连任指导员,因残疼行走慢不能爬山,调回特务连,后因战斗任务需要再调到九连,每到冬天腿肿腰疼,站不直,腿走不动。1942年11月份回到医院休养。从此告别了战友,离开了战斗连队。
(五)伤愈后参加解放战争
此次养伤巧遇来此卖瓦罐的家乡人,说话本分亲热。我离家已6年,家中音信皆无,想念父母心切,以在山区种地为生尚好,写便信托请其暗地转交父母,后知由小妹致谢接收。
1943年春暖伤疼缓解,不能回战斗连队,被调任被服厂指导员后调军工科指导员,分驻山区农村。我军壮大反扫荡反顽固派斗争不断胜利,根据地巩固扩大,敌区工作在开展;动员敌区抗战家属爱国人士来根据地参观学习扩大宣传。1944年冬春某天,领导告诉我到军区招待所去看望父亲,我听后似如春雷贯耳身心震动,在想,父母教子精忠报国,恨国民党逃跑,亲眼看只有共产党八路军抗日救国。坚持抗战的胜利,想儿子、想共产党、想八路军一个心。我拜见父亲心急如焚,大步如飞跑到招待所,见到父亲喜泪交加。我敬立在父亲面前,老人双手举向我头又拍又打。“好儿子,长高了,成人了,你娘想你!”并说儿子好,共产党好,八路军好,根据地好!好声不止。听了父亲的话我万分激动,立志要当好八路军,做父母的好儿子!围观的同志和敌区的其他父母、爱国人士见状也一片欢呼叫好。
为加强地方部队建设,迎接抗战胜利,军区成立了参谋训练队。我在党校学习后,调到训练队任指导员。训练队任务重,工作忙。我小学同学小白沟村的李庆森同志也奉调来了训练队。后得知叔弟钱汝清(钱镜震)来军区青训班学习,我作为兄长、党员和部队领导前往去看望和慰勉,得知大伯家兄长钱文涛已参加革命,并已任县府科长,这时我叔伯兄弟中有四人参加了革命,进行抗日救国,我倍感高兴和自豪。我坚信父亲见儿子回家后,定将亲眼看见这好那好的真情告诉母亲,让她宽心放心欢心。可谁知母亲听父亲说后反而日思夜想,非要亲眼看到儿子才好。老人家不顾家临据点,也不顾城镇要道有日本鬼子占据,更不顾路途遥远,强忍着小脚走路的疼痛,躲开敌伪,爬山越岭几百里路,克服了重重艰难险阻,终于1945年春,在地方党组织的关心帮助下,到沂蒙根据地找到了我所在的部队。当领导令我去看望父母时我万分惊讶,真是万万没想到。当我看到父母时,我如似幼儿扑在母亲的怀里不能自已。母亲热泪满面,双手捧起儿的头说:“真的是儿子!娘亲眼见到了儿子,好儿子日想夜梦不离娘的心,再想想那时不送你走,哪有今天。你哥哥已病逝,今后全家全靠你了。好儿子,要当好八路军!”母亲的话纯朴心真,话不多含义却很深。父母心怀儿子好、共产党好、八路军好、根据地好的心境,回到家后向邻里传说,在敌占区当了抗战胜利的宣传员。
参训队完成任务后,我调到军区直工科工作,日寇投降抗战胜利,我部队向敌占区大进军,进驻博山市,我和战友们的合影既是我第一次留影,也是日寇投降抗战胜利永恒的纪念。
日寇投降后,蒋、日伪合流的汉奸卖国贼土匪摇身一变成了国军,发动了祸国殃民的内战。为补充加强人民解放军,调我到新兵训练团工作。到胶东莱阳接收参军战士,在莱阳城照了我一生的第二张照片,永为纪念。后又遵命带队到鲁南补充我军,为反击国民党进攻取得胜利增加了新生力量。再后又回沂蒙越胶济路避济南经鲁北渡黄河到河北威县南官接收参军战士,随后又奉命带队经范县渡黄河到鲁西南补充我军。战争年代环境艰苦加往返奔波数千里,我先是感冒咳嗽后吐啖带血不支,住院检查为结核病胸膜炎,经短期诊治休养停止了发烧,病情缓解,出院后调荣军归队管理处任政委,边工作边在医务室治疗。同志们都非常关心我,经李医生介绍我与药剂员武善芳结识。武善芳对我照顾特别好,我既存感谢之情,又感到大战杀敌在即,便提请善芳注意影响。
我部以朝城为基地,到各医院看望慰问伤病人员,接收伤愈荣军,其中有团营领导,多是连排班老战士,系部队战斗英模骨干数百人。部队大整编,我所在的部队由军区改为八纵队后,为华东野战军(第三野战军)二十六军。军领导对荣军归队干部战士关心重视,给荣军归队管理处配备了电台,可直接发报请示。
1948年10月间,我部奉命东渡黄河到兖州待命,我亲自到曲阜城我军留守处联系工作。淮海大战初胜徐州解放,我部又开到徐州待命。这时,父母从黄河北回到家乡,父亲任村长,带领父老乡亲支前到曲阜城,听我军留守处领导说,钱振东政委带队从兖州开到徐州北某村待命,父亲得知后告诉了母亲,他们担心部队以后会远走,见儿子更加困难,不顾天寒地冻,风雪交加,连夜奔波追赶找到我处。同志们听说我父母在大战时来前线看望儿子,都感觉惊喜,全处轰动。荣军老战士们都来亲切问候,场面特别热烈,父母被深情感动。武善芳赶来挤到父母面前,叫爹称娘,父母一时不解其意,握着善芳的手却不知称什么好,我即向前说,她叫武善芳,是父母未来的儿媳妇。母亲伸手把善芳抱在怀里,连声说好孩子好孩子!同志们轰动起来,有的趁机开玩笑呼喊,解放了!大姑娘认公婆了!一场欢闹后我们的关系从此公开了。父母的心情也很激动,说,大战胜利啦,我们来看同志们,千难万苦死去活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感谢毛主席,感谢共产党,你们立了大功,八路军好J
父母在部队的几天中,善芳打饭烧水侍候着二老。要好的同志当面开玩笑,武善芳快口直言说,人民是父母,老人是军工烈属,我要爱民,喊爹娘不行!?哈哈欢笑而过!同志们提议让我们全家到徐州城去照相,母亲有病不能骑马没能前去,非常遗憾,只好由我和善芳,陪同父亲前往照了合影照,保存下有重大历史意义的照片永为纪念!
军情紧急,需要人民送儿子上战场。父母怀着今天大胜,日后必将全胜的喜悦心情,遥遥数百里回到家乡,住在被日寇破坏后残留的三间北屋安度晚年。
渡江南下后,我所在的部队驻进上海,我因病住院休养。1952年,南京军区干部速成中学建立,我调任速成干部中学干部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