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景晓村同志从1947年秋认识以后,经历了渤海军区军工生产,华东工业部工作,到北京后又一起搞动力工业建设,度过了具有开拓意义的九年。
晓村同志在抗日战争时期,从创建游击队到大反攻,领导清河、渤海区军民收复了许多失地,歼灭了许多日寇,其不朽业绩,众所周知;但他受到的不公平对待远比别人多,他胸怀宽大,从不计较这些,愈加显得他的品格高尚。他的逝世,是我们党的事业的一大损失。至今,许多战友时常怀念他,我们要教育后代学习晓村同志的优良作风。
1947年,蒋介石集中兵力重点进攻华东解放区,我军运用正确的战略战术,歼灭了李仙洲、张灵甫等部。战斗中我军使用的60毫米、81毫米、82毫米等迫击炮弹,大部分是我们自己生产的。南麻战役以后,我华东野战军北渡黄河,进驻渤海、惠民一带休整。这时,蒋军进攻胶东,华东军工部为保存军工生产实力,将生产工具、半成品都打了埋伏,军工战士组成游击兵力,与敌军周旋,因而在一段时间内,军工部出不了军品。另一部分军工战士与滨海军工厂的同志们一起行动,保存实力,打游击。鲁南军工部也在打游击。结果,只有渤海军工处与苏北来的军工厂的同志们重新组合,加速生产军品。这样,渤海军工处就成了华东解放区生产军品最多,生产能力最强的单位,这是当时历史条件造成的实际情况。
1947年夏末,我兼职的渤海军工处驻在山东沾化县的大牟家,兵工厂就在大牟家的周围。一个晚上,华东军区副参谋长周骏鸣打电话给我说,陈毅、粟裕、张云逸等首长有重要指示让我去办,要我立即赶赴惠民县城郊的华野司令部驻地。我连夜赶到华野司令部后,陈毅、粟裕、邓子恢、张云逸、曾山、景晓村、李人俊、周骏呜等接见了我,谈了解放战争的形势,首长们指出,我军要向蒋军出击,由于鲁南、鲁中、滨海、胶东都成为游击区,不可能进行较大规模的军工生产,因此要求渤海军工处(局)用两个月的时间,把军品(子弹、手榴弹、枪榴弹、追击炮弹、炸药等)生产能力提高一倍。陈毅司令员提出来:要大量生产长方形、积木块式的攻坚用的炸药包。40斤一捆。分硝化甘油炸药包、硝铵炸药包、T.N.T黄色炸药包三种,用渤海地区出产的丝绸浸透黄腊等防水涂料包扎,不怕雨淋或过河。用量多少,按需要装药,可以几个捆在一起使用。配套的引炸雷管,用防潮、防振木盒装好,临战前才装入炸药包内,以保安全。我建议,为了保护爆炸兵的安全,减少牺牲,可用渤海军工处(局)库存的磷制造口径为60毫米、81毫米、82毫米的迫击炮烟幕弹,发射后可产生浓密烟幕,使敌军瞄准困难。陈毅、粟裕等听了很高兴,鼓励我们快搞。我说:请陈、粟、张领导等放心,我们一定努力干。可能会遇到不少困难.但我们在渤海地方党委和政府、华东财办、渤海财委等支持下,会千方百计完成这项光荣任务。这时景晓村同志因为要出席联合国救济总署给山东的救济物资的分配会议,向我表示一定大力支持后先走了。临行前他还介绍渤海军区后勤部长管大同、政委王文模和我联系。随后,建立了渤海军工局,我是华东军工部的副部长兼工务处长,同时兼渤海军工局局长;原任渤海军工处处长的孙子贞同志,改任军工局副局长;原渤海军工处政委李雨轩任军工局政委,张心宜、杨巩任副政委。我传达了陈毅、粟裕、张云逸等领导的指示后,大家一致表示要共同努力干。渤海军区后勤部与当地政府,帮助我们建立r军工器材收购网、运输网,制造出来的军品由运输线运送。渤海军政当局对军工生产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很负责,很积极。1947年12月到1948年1月,中央工委在河北平山县西柏坡村召开第一次华北军工会议。李人俊、程望、孙象涵与我去参加了会议,回渤海军工局后进行了传达贯彻。这时景晓村同志已经受到不公正的处分,但他为渤海军工局的军工生产创造的条件,却继续在起作用。当时渤海军工局的主要军品不仅种类多,而且质量很好。
新中国建立后,我调到一机部,又和景晓村同志在四局(动力工业局)一起工作。在这期间,完成的主要任务有:
(1)建成了一批生产动力机械的工厂和一些科研基地。计有:捷克援建的上海汽轮机厂、上海锅炉厂、上海电站辅机厂,以及新建武汉锅炉厂。科研机构,新建了上海汽轮机锅炉研究所、无锡油泵油嘴研究所、上海内燃机研究所。改建了上海柴油机厂、无锡柴油机厂、济南柴油机厂、南昌柴油机厂、新中动力机厂、协同和柴油机厂等。新建了哈尔滨汽轮机厂、哈尔滨锅炉厂、南京汽轮电机厂,以及南京燃气轮机研究所、四川德阳附近的汉旺汽轮机厂、发电设备厂、四川自贡锅炉厂。新建了哈尔滨83研究所(主要为海军服务)。建成了制造快艇主机的河南洛阳407工厂(即洛阳高速柴油机厂)、制造潜艇主机的陕西兴平408厂(即兴平中速柴油机厂)、沈阳风动工具厂等。
(2)经李富春副总理批准,派出以刘清副司长为组长,许如、席裕棣、钱行倩等为组员的小组,用50万两黄金(约合2000万美元)为现汇,从瑞士、西德、英国买回了苏联不能制造的大型军舰(导弹驱逐舰与核动力潜水艇)动力加工所需的关键机床,并很快形成了生产能力。
(3)研制成功了大量新产品,如仿制第一台6000千瓦汽轮机及其配套锅炉,以及后来的1.2万千瓦、2.5万千瓦、5万千瓦的锅炉、辅机、汽轮机等成套设备,以及工业用风动工具等。
(4)参加制订了第一个科技发展十年规划,并组织实施了动力机械建设规划。
(5)参加培养了新中国第一批动力机械生产与科研的骨干,为以后动力机械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95年3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