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9月上旬的一天上午,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阵阵东南风摇晃着树枝,把市政府会议室的玻璃窗吹得哒哒作响。
九点多钟,头戴军帽,身穿军装的乔道三和王正、戴洪烈、罗克一起站在市政府大门前,迎接前来参加座谈会的工商界各位厂长经理。界首工商界中,许多人对市委、市政府的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今天来的这些人是他们中的代表。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自己来界首快一年了,今天不光要亲自感谢这些工商界人士,最主要的是共谋界首未来的发展大计。乔道三想着想着,三个月前市政府召开工商业发展专题研讨会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现。
会上,乔道三心情无比沉重地说:“界首现在的局势已基本稳定,我们可以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集中精力发展工商业,繁荣界首经济了。但是,目前界首的工商业状况很不好,工业基础非常薄弱。这主要是抗日战争胜利后,官僚资本和民族资本撤离,导致界首的大量企业和商店纷纷关门,从而造成工业发展停滞、商业凋敝,经济迅速下滑。解放战争开始后,虽因为战争需求拉动,界首经济得到一定的恢复和发展,但是随着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陇海、津浦、平汉三条运输线恢复以后,界首便失去了地理优势和交通优势。”
戴洪烈望着乔道三,有点遗憾地说:“乔市长,界首的工商业发展要是能恢复到1944年的状况,那该有多好啊!”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界首的工商业能够恢复到那个时候的繁荣,这个消费城市就可以变为生产城市啦!不过,我提醒大家,我们也不能因为当前面临的困难而一叶障目,在党的正确领导下,有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我们不仅会恢复到1944年的水平,而且一定能发展得更好,不远的将来还要超过那时的水平!”乔道三谈起未来,信心百倍。
“工商业发展好了,不仅大家日子好过,还可以支援前线呢!”郑坤成大声说道。
“谁说不是呢!界首的工商业发展好了,不但老百姓受益,我们日子好过,更重要的是能提供更多更好的军需物资,支援解放军南下作战,不辜负陈毅、粟裕首长对我们的殷切期望。”乔道三越说越激动。
“乔市长,我们应该怎么办,你就说吧,大家都等不及啦!”罗克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们的前景是很好的,大家一定要看到界首的发展优势:这里土产丰富,有充足的烟叶、皮革、棉花等工业生产原料,水陆交通十分便利,劳动力富余。只要我们干部战士和市民百姓有信心、有决心,紧密团结在一起,共同努力,积极克服眼前的困难,界首的工商业和城市发展是大有前途和希望的!”乔道三看到大家这么关心工商业的发展,十分高兴,继续说道,“我们的干部战士,要多为界首的将来着想,要从界首未来发展的大局着眼。当前我们开展的生产救灾和货币斗争,都仅仅是个开端,我们的经济大会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此后,乔道三不论走到那里,或是开会谈工作,或是走访调查、征求意见,都会把发展界首的工商业,尽快把界首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城市作为中心话题。
7月下旬的一天,乔道三和盛北光根据走访调查的结果,再次召开工商业发展专题研讨会。会上,盛北光说:“连日来大家不分白天黑夜连轴转,走访调查了解界首工商业发展的现状和存在问题,确实很辛苦。可是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响应党中央号召,让界首市变消费城市为生产城市,是为了界首市的工商业发展,更是为了界首的未来,归根结蒂,是为了界首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我和道三市长已将你们了解收集的情况,反复看过多遍,这次会议就是想通过讨论,搞一个发展界首工商业的具体实施办法。”
盛北光讲话过后,乔道三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看一看参加会议的同志们,十分动情地说:“我们今天的工作,就是为了界首人民的利益和界首未来的发展。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按照党中央的要求,将界首市从消费城市变为生产城市。过去不是有句话叫做‘为官一任、富民一方’吗?让广大老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我们工作的奋斗目标,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主动接近我们、支持帮助我们。当然,目前我们仍面临着很多实际困难。在走访调查中,我们清楚地看到许多企业老板遇到了这样或那样的困难,这些都需要我们认真加以研究,帮助解决。现在,大家可以发表一下各自的看法。”
“根据我们这些天调查的结果,我市许多工厂和手工业、企业、商店都面临着本金不足的困难,有些企业、商店已经倒闭或处在半倒闭状态。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解决他们所需资金问题入手,利用中州币的发行,为他们壮壮本钱,帮助他们重拾发展信心?”罗克谈了自己多日来深入企业调查研究的感受。
戴洪烈对机器工业生产提出了个人看法:“乔市长,我市的机器工业生产太少了,我们可以尝试着发展一些,找一些容易办好的机器工业,等以后再慢慢发展壮大”。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运输能力太弱,外面的货物运不进来,我市生产的工业产品和农副产品运不出去,这是严重影响我市发展的一个大问题!乔市长,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工业也好,商业也好,都会得到更快的发展。”齐世钦觉得交通运输能力低下也是影响和制约界首工商业发展的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会议室内,为了界首未来的发展,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气氛异常热烈。
在大家讨论的间隙,乔道三点了一支烟,和盛北光轻声交谈一会后,说:“大家静一下!刚才我和北光书记听了同志们的发言,觉得大家的意见都很好。现在,我谈一下自己的想法,最后由北光书记拍板定夺。我想,在创造经济发展环境方面,一是要肃清土顽匪霸,安定社会秩序,保护工商业者的生命财产安全;二是要结合开展对蒋货币斗争,肃清国民政府对界首经济的把控和影响,尽早排除法币,发行中州币;三是成立行业组织,按照‘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精神,成立市工商业联合会,在此基础上,整顿治理旧的同业公会,建立工人阶级领导的新的劳动关系。
“在促进工商业发展方面,首先要确立‘保护和发展民族工商业,变消费城市为生产城市,为解放战争服务,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抓紧时间纠正原来对28家工商业错误没收的问题;其次,要改善工商管理和税收政策,采取多种措施大力扶植市内工商业,组织干部帮助筹集货款,帮助整顿工厂秩序,帮助购销,促进商品流通;第三,要逐步改善交通运输条件,利用沙河水路,敞开航道,实行通航自由,对重要商船提供武装护送。”
乔道三的意见可谓高屋建瓴,统揽全局。接着,他又补充道:“眼下,我们有四项重点工作要抓好落实:一是重点解决生产经营所需的资本金问题,利用政府贷款、吸收游资等方式,解决发展资金。二是政府要贷款扶助发展已有基础的农机制造。哪怕是很小的手工业也要扶持发展,方向是使之逐渐由个体走向集体,由分散经营走向集体经营。发展农具制造最大的问题是销路,一旦与农业生产同步协调发展,提高农民的购买力,这一问题自然就可以解决。三是组织小规模的机器工业生产,首先是榨油、铁工厂生产,其次是肥皂、纸烟、皮革、纺织等工业生产。四是解决与发展工商业有较大关系的交通运输问题,原则是优先发展载重量大、脚力轻、能赶上行情的运输工具,最好先购进一些烧木炭、煤炭的汽船、汽车等重要交通运输工具,确保工业生产原材料购进和产品销售的运输不受影响。
“同志们,以上是我对搞好界首当前工商业发展的一些体会和想法,在实际工作中可能还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需要加以灵活对待和处理。大家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进行讨论。”
最后,盛北光在会上作了小结:“道三市长的这个意见很全面,我完全赞同,请世钦秘书抓紧时间整理出来,传达下去。我相信按照这个思路,一项一项地去落实,我市的工商业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好!”
想到这里,乔道三欣慰地笑了。就在这时,一群人说说笑笑向他走来。乔道三连忙迎上前去,向荆俊山、王慧民、苗茂卿、戴坤生、蔡仲品、李嵩山、王登山、孟钦若、周捷三、袁子云和马慈甫等招呼问候,并与他们一一握手,陪着他们边走边谈,进入了会议室。
大家落座后,乔道三开门见山地说道:“各位先生,咱们都是好朋友,我就不说客套话了。今天请大家来开个座谈会,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道歉赔偿;二是共商界首发展大计。请大家多提宝贵意见,以便我们改进工作,推动界首的工商业大发展、大繁荣。”
乔道三话音刚落,王慧民就接过话茬:“乔市长,您太客气了,有您这样的领导,我们感到十分的荣幸。还说什么道歉不道歉、赔偿不赔偿干啥?我来之前就听说市里制定好了政策,专门扶植我们生产,今天就想弄个明白、听个究竟,您就快给透个信吧!”
“界首刚建市时,由于没有弄懂我党的工商业政策,加之当时华野部队急需后勤物资,我们在执行党的政策过程中出现了偏差,错误没收了你们的财产,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和伤害,挫伤了你们的生产积极性,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在这里,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各位工商业主、企业家表示最真诚的道歉!”
听到乔道三发自肺腑的道歉,苗茂卿激动地说:“这事儿不能全怪你们,一来是战争时期后勤的需要,二来他们也不是好意(故意使坏)的。我们大家是受了点损失,但是,这事儿都过去快一年了,你就别再提了。”
乔道三说:“六纵十六师领导也给市委、市政府来信,承认了他们在界首市没收工作中的某些错误做法,指示市政府代表他们向28家工商业主承认错误,耐心解释,当面赔礼道歉,并进行调查赔偿。为此,市政府除了贴出布告、印发宣传单在全市进行大力宣传,向广大工商业主和市民百姓公开道歉外,还制定了具体的赔偿办法,要逐一核实,全部赔偿,这是党的纪律,也是党和政府发展工商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具体体现。”
“乔市长,你们市委、市政府在生产、生活各个方面都给了我们大力的帮助和支持,我们还得感谢您呢!”戴坤生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接过戴坤生的话,蔡仲品说:“要不是共产党解放了界首、建立了民主政府,如果让我们回到国民党统治时期,那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再加上官匪勾结,敲诈勒索,欺压百姓,我们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呢?”
“至于赔偿的事,我看有个差不多也就算了,市政府刚建立还不到一年,各方面都需要用钱,我们也就不要太较真了。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大家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吧。”荆俊山看了看在场的各位老板,似乎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
“我们没有意见!大家都知道,界首市政府成立以来,乔市长带领干部一心一意帮助大家搞好生产经营,又是贷款,又是减税,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意见啊?”马慈甫似乎在作小结性发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道三也很受感动,于是话锋一转,着重就界首工商业恢复和发展问题发表了讲话,他说:“各位经理、各位贤达,我们界首能有今天良好的发展局面,与在座各位的共同努力和配合支持是分不开的,你们对界首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我乔道三心里非常清楚,永远都要感谢你们!但是,我们不能停留在现状,更不能吃老本。我们要勇往直前,咬定青山不放松,抓住界首工商业发展的‘牛鼻子’,一直抓下去,撑起界首工商业这根‘台柱子’,让它能顶天立地,上次我在市委、市政府会上说出工商业是界首的‘台柱子’这个观点,大家一致赞成,今天,我想和大家再次商讨这个问题。
“界首市人多地少,20平方公里地盘上居住着7.4万人,如果只靠种地,估计连稀饭也喝不上;解放战争正在激烈地进行着,打倒蒋介石,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艰巨斗争,需要强大的物资基础,这就要求我们多生产、快生产,不仅满足自己消费,还要把更多剩余的产品提供给前线,运送到其它解放区,支援那里的民主政权建设;界首发展工商业有着雄厚的基础,拥有一大批经商办厂的人才,有数百家手工作坊、几十家像样的工厂、数千间商铺门面,有通江达海的沙河水运,有四通八达的公路,特别是大家头脑中的经商办厂智慧和敢为人先、敢于冒险的精神,都是我们的发展优势。我相信,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埋头干它个三年五年,界首工商业定能撑起一片美好的蓝天!”乔道三这番聚人心、鼓斗志的精彩讲话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会后,中共界首市委、市政府通过制定一系列的方针、政策和促进措施,迅速提升了工商业主发家致富、发展经济的信心,也使他们对界首的工商业政策有了明确清晰的认识和了解,逐渐对乔道三领导的市政府从怀疑到信任,从观望到支持。界首城区很快就出现了“企业纷纷开工生产,商行店铺陆续开张营业”的喜人局面。
9月下旬的一天上午,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乔道三安排齐世钦留在市政府值班,自己带着罗克、郑坤成、陈大年等几位同志到新华烟厂走访调查、现场办公。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推车的、挑担的从身边走过,乔道三看着来往穿行的客商和工厂里冒出的烟雾,心想:通过这些天的调查了解,发现许多工厂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一些生产陋习和管理弊端,已经严重影响了工厂的经济效益和发展,照这样下去,工商业这根台柱子能撑得下去吗?
乔道三扶了扶眼镜,回头看见罗克等人正在身后不远处边走边看,说着什么,就喊了一声:“你们要跟上啊!”等罗克他们几人走到跟前,乔道三说:“你们一定要从界首市未来发展大局来着眼,把工商业当作一根顶天立地的台柱子来对待,只有把认识提到这样一个高度,才能把工业搞上去、把商业搞活。”
走了几步,乔道三接着说:“咱们到烟厂去,主要是帮助他们搞好生产,看看企业生产和管理上有什么问题。”
“是的,某些企业不正当开支过大,工厂班组长贪污腐败;还有些企业工人上班时间洗澡、喝酒,老板、经理不敢严格管理等。企业生产经营秩序混乱,老板一肚子苦水不敢往外倒。”
罗克说的这些事,乔道三早有耳闻,于是说道:“到烟厂后,我们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帮助解决具体问题。”
位于民主街中段的新华烟厂,它的前身是大兴烟厂。正在厂办公室与外地商人谈生意的经理相辅臣,抬头看到已来到跟前的乔市长,连忙上前握住乔道三的手说:“乔市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坐、坐……”
相辅臣知道乔道三会吸烟,忙掏出香烟来逐人让了一遍。
“相经理,太客气了,我们是来学习的呀。”乔道三深吸了一口烟。
“哪里,哪里,乔市长有啥指示?”
“前些日子,市政府为发展工商业,召开了动员会、张贴了布告,还散发了宣传单,就改善工商管理、简化手续、统一税收、降低税率等问题作了新的规定,同时,通过组织协调贷款,大力扶植各种工业和手工业。这些政策措施你是否了解?”
“了解,了解。是的,为了帮助我们发展生产,您可真是没少费心劳神啊!”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看看厂里的情况;有哪些具体的困难和要求你直管说出来,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解决。”
“乔市长,您可真不愧是界首的‘及时雨’!说起厂里的事,一言难尽啊!让我愁死了。”
“不要急,慢慢说。”
“我对共产党的城市工商业政策理解得不是很透彻,光听说工人是领导阶级。一些地痞流氓、赌徒、老海鬼混进厂里当了工人,我们不敢讲,也不敢管,生怕犯了错误。”
“你说的是生产还是管理上的事情?”
“生产和管理都有,特别是有些流氓职员,不管厂子死活,朝天消极怠工,有的甚至还偷拿产品,个别班组长也不管厂里生产效益如何,照样大吃大喝,挥霍浪费。今年前6个月厂子一核算不仅亏本,还欠货款28000万元(法币),经常有债主上门找我讨债。烟厂眼看就要关门倒闭了,现在是不死不活地在这儿吊着。”相辅臣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向乔道三诉苦。
“厂里就是闲人太多,净吃闲饭的,没有干活的。这几个月卖货的钱还不够发工资的,本金都吃进去了,哪还有什么效益呀!”站在相辅臣旁边的烟厂会计,有些忿忿不平地说。
相辅臣生怕会计说错了话,连忙对他说道:“哪有你说的话,不能乱说!”
“没事的,我们就是来了解真实情况的,说的不是很好吗?”乔道三连忙制止道。
站在一旁的几位厂中层管理人员,见乔道三说话态度和蔼,真诚亲切,于是纷纷就厂子如何精简人员,搞好成本核算,提高生产效率,走出眼下困境等问题,一股脑儿说出了各自的想法。
乔道三听大家发言后说:“大家都是为了厂子好,都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回去后一定认真研究,尽快制定相关政策,帮助企业整顿秩序,搞活生产。”
三天后,为整顿工厂秩序,乔道三带领赵超、齐世钦、罗克、戴洪烈、郑坤成等一批市委、市政府的干部战士,分别深入到新华烟厂、华中烟厂、承达石印馆、鑫鑫铁工厂等全市所有上规模的工厂,按照市政府制定的方针政策,逐个进行整顿治理,帮助工厂制定厂规厂纪,出台绩效挂钩、奖勤罚懒等措施,加强对工人的教育管理,开展生产竞赛、评选先进劳模等活动。
为了切实解决问题,乔道三亲自驻到新华烟厂,和相辅臣吃住在一起,深入到车间同工人们交流谈心。经过一段时间的实地调研和宣传发动,他与相辅臣多次召开厂领导班子会议和全厂工人大会,与大家一起讨论研究,民主制定厂规和劳动纪律,确定工资与分红制度,提倡节约,反对浪费,提倡爱厂如家,树立厂兴我荣意识,并将一些贪污腐化、赌博、吸毒、流氓分子清理出厂,精简不需要的闲散人员,按需用人,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减少了费用开支。同时,帮助工厂制定生产计划和成本核算,按照“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实行多级工资制度和奖励工资制度,既让厂方获得合理利润,又使工人能得到应有的报酬,稳定了劳资关系。工人们个个心情舒畅,劳动生产积极性不断提高,工厂得以迅速恢复和发展,生产日益红火,效益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仅仅60天时间,厂里不仅还清了28000万元的欠款,还净盈余中州币6万元。过去30人的工作量,现在只用15人就可以顺利完成,每盘纸过去只出280条至320条香烟,如今能够提高到380条香烟。
在进行全市工厂整顿的同时,乔道三还带领市政府的干部战士,加大对工厂贷款扶持的力度,先后支持了卷烟、纺织、肥皂、毛巾、印刷、铁工厂、造船厂、木匠业、铜铁业等各种工业及手工业生产。有了资金的支持,全市工厂如虎添翼,从此,一大批工厂走上了正轨发展的道路。《界首市的诞生》在经济建设这一章中这样记载:
据统计,自1948年6月至1949年10月,全市共贷给工业贷款计737户,中州钞13135800元,人民币7926685元(旧币,下同);贷给商业贷款计219户,中州钞8973500元,人民币2519992元。广大工商业者通过贷款恢复和发展了生产经营,并获得了较高的盈利。
通过政府政策扶持和贷款帮助,全市工业有了较大发展。据1949年10月统计,全市工厂达到113户(小手工业者不计),平均每日总产量估值250万元,盈利39万元,普通工厂都能获得46%的纯利,工人数也由1947年冬的不足千人增加到5000余人。
到1949年底,界首市的私营工业企业有卷烟厂12家、织布厂16家、毛巾厂10家、铁工厂13家,小型酒厂11家、烧酒作坊53家、石印馆21家、肥皂厂24家、造船厂13家、制袜业77家、制鞋业45家。并有印染、油坊、酱园、铁业、铜业、木业等很多小手工业作坊,工业门类日益齐全,工业生产初具规模。
在私营工业快速发展的同时,界首市人民政府加强了国营(或公私合营)工业企业的建设发展,从1948年5月至1950年6月,先后办起了公营大众烟厂、白酒厂(沙河酒厂的前身)、发电厂、新华榨油厂、裕丰面粉厂、轮船营造厂、铁工厂、麻袋厂等国营“八大厂”。同时,还建立了邮政局、电讯局、电灯公司和中国人民银行阜阳支行界首办事处等一些关乎国计民生的基础企业。《界首市的诞生》第73页这样记载:
据不完全统计,1948年8月,全市工商业户由5月底的1932户增加到2507户。从同年6月份颁发的营业执照看,市内工商业营业种类增加了25种,商户增加120户,营业人数增加573人。当年沙河沿岸城镇财政税收近1亿元中州钞。1949年,10月份全市工商业户已发展到2724户,较1947年底的1614户增加了1110户;全市社会商品零售额达到7032000元;行商流量平均每天达755人,其中3月份平均每天达到2231人,可见工商业恢复发展之迅速。
1951年,市内工商业户计2155户,其中界首本市仅有360户,占总数的17%、占83%的工商业户来自安徽、河南、平原、江苏、山西、山东、河北、陕西、湖北、四川等10个省、118个县市,其中安徽省1332户,河南713户,平原26户,江苏6户,山西27户,山东18户,河北23户,湖北6户,陕西3户,四川1户。这些商户与全国各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信息、资金、技术等方面有较大的优势,为界首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活力,推动了界首工商业的发展和市场的繁荣。1950年,全市工商业税收达92.90亿元(大额币);1951年,工商业税收达128.36亿元(缺12月份),占原计划(135亿元)的95.08%,并征收工商业附加税5.28亿元。
一些外地客商,在界首市发展和保护工商业政策的感召下,纷纷从国民党统治区重返界首开商店、办工厂。同时,受到界首市政府帮助而发财致富的商人,外出采购或推销商品时,也不忘称赞界首的经济发展环境好、政策优,有的还动员外地商人来界首发展,从而争取了很多外地商人来界首做生意。客商袁子云一次就从蚌埠带回范之文等四十余家船商来界首做买卖,苗茂卿去上海进货时,带回了豫北同乡会的许多烟帮商人,还从蚌埠带回来一批做百货生意的商人。
由于界首市对发展工商业政策的宣传普遍深入,执行力度大,工作细致,所以影响迅速扩大。蚌埠、上海、郑州、徐州、商丘、漯河、驻马店等地的商人都知道界首市的生意好做,这里可以“自由贸易”,纷纷前来界首经商,使界首市的工商业得到了更好的恢复和发展。从此,界首,新生的界首,走进了工商复兴、百业繁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