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鲁南铁道大队的几次战斗(文/张再新)

张阿de 发表于2019-06-14 15:46:47

   鲁南铁道大队是闻名全国的一支人民抗日武装。它以灵活机动的战术,来无影,去无踪,在铁路线上袭扰敌人,使其惶惶不可终日。鲁南铁道队的许多战斗故事经刘知侠同志写的小说,以及电影和电视剧的传播,在全国几乎家喻户晓,很多人都能绘声绘色地讲述几个。我是1942’年5月调入鲁南铁道大队的,曾担任大队会计和中队指导员等职。现在,将我所亲身经历的几次战斗作一回顾。

彭口闸突围

    1943年,抗日战争形势开始好转。鲁南铁道大队在津浦铁路沿线和微山湖一带开始有了主动权,敌人被迫逐步转入守势。当然,它还有力量在一定条件下对我实施小规模的“扫荡”或突然袭击。彭口闸战斗就是敌人对我进行的一次突然袭击。

    这年6月的一天,我独立支队在彭口闸召开各大队、武工队负责人会议,地点在该村姓王的地主大院里。这事被敌人的密探获悉,临城敌酋岩下如获至宝,当即纠集敌伪军百余人,乘汽车直扑彭口闸,妄图对我实施两面夹击,将我部吃掉。我与会人员及担负警卫任务的铁道队员,吃过午饭后,正准备继续开会,铁道队长枪队队长徐广田正与队员孟庆海、程怀玉等人在大门过道乘凉聊天,忽然听哨兵喊:“鬼子来了!”出门一看,敌兵已到了大门前边大运河的堤坝上,还架起了机枪。徐广田见情况紧急,就抡起20响,瞄准敌人,几个点射,将敌机枪射手击毙。孟庆海、程怀玉等人也一齐向敌人扔出手榴弹,守住了大门口。这时,与会人员迅速在后院翻墙出院。刘大队长命令铁道队短枪队迅速掩护机枪组在院旁的一条胡同架起了机枪,掩护与会干部向北突围。敌人见从正门进不来,立即分两路从村南边包抄过来,并悄悄地接近了我们。敌人估计到我们一定会向南跑,我们撤出大院后,又越过几处院落,出庄后却向北突击,这恰是敌人兵力薄弱地域。我们同与会人员很快消失在村外的青纱帐里。

    突袭彭口闸是敌人一次有计划的进攻,兵力强,来势猛,但在我鲁南铁道大队的奋起抵抗下,敌人却变成了防守,一筹莫展,敌人企图抓捕我与会人员的阴谋落空了。敌撤退时,汽车上装载的却是十几具尸体和许多伤兵。我们铁道队除牺牲两名队员外,其余都安全突围。

牛山后战斗

    1944年9月初,铁道大队奉命深入敌伪据点林立的鲁南津浦铁路、临枣赵支线及大运河三角中间的峄县运北地区,对敌伪军展开攻势。2日凌晨,徐州日军即纠集沙沟敌军200余人,配合伪军100余人,妄图对我军进行“扫荡”。当敌军进至牛山后时,我们误认为全是伪军,大队长刘金山即派两个长枪中队前去迎击。我们首先占领有利地势,做好伪装隐蔽,敌人毫无察觉。待敌伪军进入我伏击圈时,队长一声令下,我们一齐开火,敌人遭我军突然打击,吓得晕头转向,当即死伤一片。敌人清醒过来后,一次次组织反击,皆被我击退。激战5小时,我军将敌人压缩在一条沟内。敌作垂死挣扎,反复冲锋数次,皆被我部打得狼狈不堪。这次战斗,计毙敌50余名,伤40余名,打死特务7名。但是,战斗中,因我们开始时对敌估计不足,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牺牲排长以下8名,伤16名。

    战斗之后,铁道大队3个长枪队奉命升入了主力。这次战斗的胜利,1是他们升入主力部队之前向峄县人民的献礼。

奇袭临城伪区公所

    9月9日傍晚,鲁南铁道大队长枪二队配合短枪队一个班在中队长颜耀华的率领下,以化装奇袭的战术攻入敌人戒备森严的临城,俘伪军12人,缴获步枪16支,子弹126发。战后随撤出。铁道队短枪队的5名队员是周建岐、徐广才、胡安良、孟庆全、田传喜同志,他们中4人化装成日本特务,由周建岐佯装成一名捆绑着的被俘八路军战士,借伪军吃饭时大摇大摆地向伪区公所走去。他们从临城西门进去,到伪哨兵的跟前,化装成日特的班长徐广才照周建岐的屁股猛的就是一脚,嘴里还凶狠地骂着,周趁势朝敌哨兵扑过去,两人迅速地把哨兵给解决了。这时,吃过晚一饭的伪兵们正在院子里乘凉。我5名队员进院后,把驳壳枪一举,大喝一声:“不准动!”伪兵呆若木鸡。随即,徐广才派了两名队员看押伪兵,自己带着其他队员,将西屋及堂屋的枪支全部缴获。这时,长枪二中队的队员也迅速占领了伪区公所的炮楼,控制了制高点。10分钟解决战斗,将伪区中队一举全歼。临城日军紧缩于乌龟壳内未敢轻举妄动。

    战斗结束撤退时,铁道队短枪队班长徐广才被自己的队员误伤不幸身亡,其他队员安全返回驻地。

击毙渡边一郎

    1944年秋,日本帝国主义在太平洋战争中不断失利,不得不由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御。实行所谓“重点配备”的战术,即有计划地放弃一些小的据点,收缩兵力,重点保护铁路交通线和加强大中城市的防守。另一方面,他们以小股兵力,化装成我铁道队,四处对我实行骚扰和突袭,以增强它的机动性。驻临城日军特务队长渡边一郎,就是实行这一新花招的干将,对我铁道队危害极大。

    1945年2月的一天深夜,渡边带着近百名日、伪军和特务,化装成我铁道队员,从沙沟窜向我活动区的中心地带下殷庄,狡猾的敌人在特务带领下,.挨家挨户喊门,群众不分真假,以为是铁道队的同志借宿的,就开了门,敌人见人就抓,一下抓了十几名基本群众。当时我们铁道队住李楼,和下殷庄相距3里多路。当我们听到下殷庄方向狗叫得很厉害,断定是敌人偷袭我们来了。大队长刘金山立即派出一个长枪班,由班长徐德喜带领迅速向下殷庄方向奔去。同时,又派6名短枪队员,由周建岐率领,在李楼北小土岭处警戒,待机增援。徐德喜等人到下殷庄东南的沟边时,听到村里有敌人的说话声,立即向敌人投了两枚手榴弹。敌人知道中了埋伏,于是,逼着被抓捕的群众高声叫喊:“不要开枪!”徐德喜等人停止了射击。敌人借机押着群众仓惶地朝村西南方向逃去。在村外正碰上我预先埋伏好的小分队。周建岐举起20响手枪,一声令下,6名队员一齐开火,跑在前边的渡边一郎身中数弹倒毙,接着又有几人丧命。余敌见势不妙,推搡着被捕群众,狼狈地向沙沟方向逃。因有群众夹在其中,铁道队员也不便展开火力。敌人逃到沙沟后,天已蒙蒙亮,便穷凶极恶地将被抓捕的无辜群众六、七人全用刺刀捅死了。本来敌人共抓捕群众十几人,在我截击时有一部分人趁机跑了。我们也有沉痛的教训,因没有及时揭露敌人的新花招,群众缺乏防备,吃了大亏。但是,这次战斗也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特务队长渡边一郎被击毙后,敌人再不敢夜间出来骚扰了。

破袭敌铁路交通线

1945年春,敌人将要对我抱犊崮山区抗日根据地进行一次大规模“扫荡”,妄图挽回失败的残局。鲁南军区指示我们,要袭扰敌人后方,破袭铁路交通线,以牵制敌人。铁道大队连续两次在临城北、沙沟南的后张阿扒铁路,断敌交通。夜间扒铁路,我们按列车运行表,一般选在客车过后进行。因客车翻车,会造成无辜旅客伤亡,在社会上会产生不良影响。所以,我们颠覆列车,都选择敌军用列车。

    在抗日战争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加强了破袭。这时,敌人虽然宣布无条件投降,但并没交械。更重要的是,国民党政府要伪军就地“维持地方治安”,要日本侵略者只准向他的军队交枪,不准向八路军、新四军交枪。我们按朱德总司令“在敌人未放下武器前,要寸土必争、积极作战”的命令,加强了对敌交通的破袭,以配合主力作战。同年9月前后,我们较多地采用“飞行爆破”和地雷爆破,它的主要特点是灵活机动,威力大。这个任务多是由我们短枪队执行。当时,我任短枪中队指导员,经常与队长孙茂生一起,率队担当此任。参加的队员有梁传德、孟庆海、徐德功、王志友、程怀玉、徐广海、杨其生、程思元、张志文等同志。“飞行爆破”就是把黄色炸药包成一斤多重的小包,行动时带在身上。由三四人一组,到了铁路上,把炸药包放在两根钢轨接头处,插入雷管,点燃引爆。爆破一次,可使火车停运大半天,并可连续爆破。其间,大队领导还组织过一次大破袭。我们动员了上千的民众来到我的家乡——后张阿扒路。约半个多小时,铁路被扒开了,大家正忙着抢运卸下的部件,突然从南向北驶过来一列运兵专列。飞速前进的火车行至我们扒开的地方时,只听轰隆一声,八九节车厢脱轨翻车。敌人摔死的摔死,摔伤的摔伤。没几分钟,后头又驶过来一列运兵专列,敌人见路坏了,便把车停住。因我们人少力单不敢恋战,赶快组织民众撤离了现场。后来,敌人到后张阿搜查破路人员,疯狂进行报复,放火烧了大半个村庄。敌人运兵计划也因我们破路停止了四五天。

沙沟夺机枪

    沙沟是峄县的一个大镇,有千余户人家。它又是津浦铁路线上的一个小火车站,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常驻有日军一个班。伪军一个中队以上。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沙沟的敌人不是减少,反而逐渐增加。国民党政府违背波茨坦公告精神,命令日军继续为其“维持地方治安”、“保护交通”,不准向八路军投降。驻沙沟车站之敌伪军,按照蒋介石的命令,常派出巡逻队到沙沟街进行“巡逻”,继续与我军为敌。他们每次出来都是三四人。铁道大队利用这个机会,决定给敌以打击。大队领导要我们从短枪队派出5名精干队员,专门袭击敌巡逻队。一天早上,4名日本兵扛着一挺轻机枪又来“巡逻”了,铁道队员早已化装混在赶集的人群中。队员宋杰负责观察敌情,进行联络。不一会,他发现敌人来了,并及时向其他队员发出信号。当敌人离开人群来到小街口时,梁传德等人猛地掏出驳壳枪,一齐向着敌巡逻兵开了火。敌兵应声倒地。我们跑去捡起机枪,迅速返回了驻地。从此,敌人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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