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军最缺少的就是粮食,敌人各处卡子检查得很紧。人们被逼出了办法,把粮食装入马脖子的布里或挖空了车箱的木杆,把粮食源源不断地送到抗日联军手里。敌人干生闷气,没有办法,便任意横行,到一个庄子就血洗一个庄子,烧光一个庄子。即使如此也永远割不开、烧不断人民群众与抗日联军的血肉关系。
一天的拂晓,我们抗联第七军军部的三十多人,来到了饶河的西风嘴子,要在敌人眼皮底下贴标语、散传单,进行抗日的宣传。事情办完天也快亮了,参谋长崔石泉(崔庸健)决定回到村里休息一天,等天黑了再走,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敌情。去西风嘴子村住下来,南山上设了卡子对饶河口组织了严密的观察。一夜疲劳的同志们多么想马上痛快地睡上一觉啊!但责任感使我忘掉了劳累,把大家安置好后,我就带上枪出去查哨了。
刚一出村,我就看到在大道上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好像是怕踩着地雷似的,慢慢地一步步向村里来。我马上闪进了树林里,仔细监视起这个人。待他走近了,看清楚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快到我跟前时,他突然停下来,好像是发觉了什么。这时我躲在树后大气都没敢喘。这家伙站了一下听听未有动静,就大胆地向我面前走来,看样子是想进村看一看。距我还有两三步远时,我猛地一下闪出来:“不许动,手举起来!”我突然的喊声,使他乖乖地举起手来。在他身上没有查出什么,我就把他押到军部。崔参谋长叫我负责审讯。我先将抗日联军政策向他讲了一通,开始他啥也不说,后来我故意吓唬了一下说:“如果顽固就拉下去枪毙!”这’一下可把他吓熊了,连忙说:“我讲,我讲!”我先让他安定了一下情绪,而后让他慢慢说下去。
他供认:他是个探子,来这里看看有没有抗日军,因为有一个日军少将去下佳河调查该村“通匪”情况,下午要坐汽船路经西风嘴子回去。他还说:他来这里看看这地方有没有抗日军,如果有他就回去报告,没有他就继续探下去。最后还未等我再追问他,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一句谎话,你们可以枪毙我!”我把这些情况向参谋长作了汇报。经过研究,我们决定在西风嘴子打一场伏击战。我带领同志们选择了大河湾子的一段有利地形,挖了一些简单的工事并进行了伪装。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多钟还未见到敌人到来,有的人就开始急躁起来,有的说:“白挖了,叫特务骗了!”有的说:“根本不会来。”我向大家解释说:“同志们,好饭不怕晚,敌人一定会来的,等着拿稳的吧!”又等了一会儿,远处河套里一缕缕烟划破了蓝色的晴空,隐约还可以听到低沉的马达声,大家顿时兴奋起来。
转过河套可以看到满载着日本鬼子的汽油船了,膏药旗无力地在船桅杆上飘着。渐渐近了,可以看清船楼上坐着一个胖家伙,后边还站着一个小鬼子,不时地用望远镜向四面看。这家伙还向空中打了几枪,主要是探探动静。
敌船愈来愈近,时机到了,参谋长一声喊“打”,我们一齐向汽船猛烈地射击。被说成是日本鬼子少将的那个人,随着枪声一头扎到水里去了。船上敌人大乱起来,拼命地向岸上还击。突然船头猛向西一拐,撞到岸上不动了,原来是舵手的右胳膊被打断了。我们又向船上打了一阵枪,迅速上汽船,俘虏了四十多人。
为了避免与敌增援部队接触,我们立刻组织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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