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伍同志逝世已十周年了,回忆同他相处的日子,他那可亲可敬的神态似在眼前一样。
1939年在八路军山东纵队时,我们就曾相识,直至他患重病时,在病床前我们还握手互道保重。不料过了不久他却突然去世,我内心悲痛万分。在40多年中,我们曾多次在一起工作,特别是1944年在山东军区后勤部和上海期间,接触较多,他给我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
首先备伍同志称得上是我们第一代的党员医疗卫生专家,在战争年代,日寇不断向当时还很小的根据地进行突然袭击,大搞“扫荡”,伤病员较多,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对伤病员执行既要精心治疗,又要随时转移和保障安全的方针。而远离指挥部的医院要单独行动,既少武装掩护,又缺敌情来源,在这种艰险困难的独立作战斗争中,山东纵队直属医院从未遭到重大损失,这实在是个奇迹。这种奇迹的出现,一方面是靠根据地群众舍命保护,另一方面确是白备伍同志领导有方所作出的杰出贡献。在淮海战役时,为抢救大批伤员,他提出“快收、快治、快转”的“三快”方针,使伤员能得到快治,早愈,短期内重上前线。这都显示了备伍同志遵循一切从实际出发的领导艺术和应变才能。在山东医疗卫生事业的建设上,他从干部培训、医德培养到各种制度的建设都做出了宝贵的贡献。
其次,给我留下了另一个深刻的印象是备伍同志的平易近人,平等待人,量大容人,对事不对人的高尚品质和长者的风度。1939年时,在医疗人员严重缺乏的情况下,他身为卫生部长,却常常亲自为伤病员看病。不管找到卫生部来的是什么人,不分职务高低,不分亲疏,他亲自热情接待,详查病情,对症下药,使患者满意而归。1944年三查三整,发扬民主,有些同志对他提了一些意见,其中有些是不符合实际的,有的还是恶意中伤,他均能泰然处之。事后对这些同志,也从不计较,照常培养使用。他入党较早,资格老,职位高,可是他从未提出过个人的特殊要求,生活简朴,律己很严,为人忠厚老实,很得人心。这种内在素质,是最好的身教;而这种素质确是最可宝贵的,也正是使人永远难以忘怀的。
其三,备伍同志十分关心上海的发展进步,在病床上还一再向我询问上海各方面的情况,对几年来发展缓慢等种种问题,非常关心。他对这些问题的看法,切中要害。可告慰备伍同志的是:十年来上海已经“大变样”了,关键是领导变了样,新领导坚持实事求是,坚持一心一意搞“四化”,坚持民主集中制,团结起来向前看,并富有进取创新的才能。备伍同志在重病时仍然这样关心大局实在令人感动!
一代新人胜旧人,革命事业已后继有人,江山将更显娇艳,祖国将更加绚丽!备伍同志安息吧!
1997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