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备伍同志是一位优秀共产党员、老红军、高级卫生领导干部。他为党、为军、为民、为社会主义医药卫生事业,奉献毕生精力,有着不可磨灭的重大贡献。
1942年至1943年,侵华日军对我抗日根据地残酷扫荡,那时我在新四军三师盐东总队休养所工作。所长徐文长对我们谈起:“八路军一一五师卫生部兼山东军区卫生部长白备伍同志是从延安来山东的,医术高明,平易近人,对山东的卫生事业有很大的贡献。”我和白备伍同志虽未见过面但已产生很好的印象。
1947年至1949年,我在渤海地区的一所荣军学校卫生队和鲁中南荣管局卫生科工作兼荣校疗养所所长,由于工作中的接触,亲身体会到白备伍同志对荣军工作非常重视和关注。荣校和荣军医院是一所专为收治和教育慢性伤病员的单位,它担负的任务是艰巨而重要的,因为这些伤病员都是为革命而受伤有病的战友。白备伍同志总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千方百计地采取有力措施,创造条件,加强荣校的医疗卫生工作。
1948年的春天,在华东军区党委的重视下,他从华东第十、十四、十五医院等医疗单位抽调了大批医政人员加强渤海荣军休养院,组建了华东荣军疗养院。胡易任院长,田克明任政委,高焕达任医务主任,文新民任医保科长,从而解决了十多所荣校的看病问题,同时还规定遇到难以解决的疑难病症,可以直接转到条件好的医院,在药品供给方面也尽量满足需要。
原山东省副秘书长杨希文同志,曾高度赞扬白备伍同志对山东部队及地方医疗卫生工作建立的丰功伟绩:“不论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救死扶伤、全心全意为人民的卫生事业奉献一切。1949年他从渡江前线调回到山东,重新组建军区卫生部,并兼省卫生厅厅长,为建立山东卫生组织呕心沥血,尤其是建立荣军医院和荣军疗养院,当时山东原有的医务人员及医院大批随军南下,一切都是白手起家,他团结起医疗卫生人员,在最短的时间里建立起山东卫生组织体系。”因为我曾在荣军管理局、荣校、荣军疗养院工作过,故对杨秘书长对白部长的赞扬,我是深有体会。
由于业务的关系,先后多次见到渤海军区卫生部王星阳部长,鲁中南军区卫生部路经伦部长和行署卫生局李绍久局长等。凡提起白备伍同志都会异口同声赞扬他对工作的高度负责精神,高度评价他为山东部队及山东人民在卫生保健事业上所做的贡献。1950年冬,抗美援朝战斗打响了,为了接收抗美援朝志愿军的伤病员,根据中央决定,白部长运筹帷幄果断地决策,由山东军区卫生部在很短时间内建成八所医院,任命我为第四医院院长,为做好这次紧急的收容任务,在济南中东宾馆召开了一次院级干部会议,由李绍久(医管处处长)主持并请白部长(是华东军区卫生部副部长,山东军区卫生部长,山东省卫生厅厅长)作了报告。白部长从当前形势的分析讲到面临的重大任务,特别强调志愿军伤病员是身经百战的人民功臣。我们爱护伤病员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再三强调一定要做好这次由抗美援朝战役下来的伤病员收治工作。当时我坐在第一排,全神贯注地聆听这一教诲。与会者进行了热烈的讨论。白部长离开会场时,边笑边与我们握手。同志们看到白部长不顾自己身患心脏病、高血压,冒着大雪纷飞的寒冷天气,特地来做动员报告,都很感动,一致表示要把工作做好。会议结束后不久,有人通知我到厅长办公室去,我一进门看到张斟滋副厅长,他对我说:“白厅长指示我们要把东北运来的大批伤病员迅速分散。要在张店设立转运站,你要在安排好四院工作的同时,负责这次转运工作,大约5天内运伤病员的火车一到,不论白天黑夜要立即把伤病员分配到各医院,不能耽搁,不能出问题,这项工作只能做好,不能出差错。”我听了这些语重心长的指示,深感责任之重大,思想有了充分的准备,心想绝不辜负首长的信任。
我回到张店转运站时,张副厅长又派人送信给我,信中强调白部长要求这次任务要做到“三快”:
一、快收:伤病员一到就与护送人员交接清楚患者的人数,伤病的轻重,依照病情,迅速急救,保证供应开水,吃上饭。
二、快运:轻者迅速上车,重者迅速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时必须有医务人员护送,沿途不得耽误。
三、快治:伤病员送入医院,迅速安排进病房,医务人员抓紧诊断治疗和护理,行政人员及时配合医疗工作。
尽管我们遵照白备伍同志的指示,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但伤病员入院后,医院行政管理方面,还是手忙脚乱,许多工作一时跟不上。例如:
一、疑难病症多,需增配医护人员,增发药品和器材。二、经费和粮食缺乏,需要增加经费和调配粮食。
三、单纯由地方医院管理,任务难以实现,需要地方和军队相结合的办法,实施管理教育才能奏效。
针对以上这些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我又去请示白厅长,他听了我的汇报,当机立断,要我马上去找张景闵处长并嘱咐用他的汽车到省府找郭子化副主席,当我们赶到省府时,不巧郭副主席出去开会了。谢辉秘书长热情接待了我们。听完汇报,他说:“抗美援朝是大事,你们反映的问题,我们一定尽快研究解决。”就在我们回去不久,我们所提的要求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和解决。
形势的需要,加强医院管理的领导已刻不容缓,白厅长决定改组医管处成立医院管理局,中共山东省委决定成立山东省康复医院管理委员会,在白厅长的建议下,任命怡然为党委书记兼局长,并充实了局政治部和医院的医务行政管理部门。山东军区也派干部协助工作。又组织了以山东医学院高学勤教授为首的医疗队到医院巡回医疗,使局机关及各医院工作大有起色,大家一致赞扬白厅长工作踏实、认真,解决问题雷厉风行,是永远值得学习的好领导。
50年代初,我由山东调到上海学习,结业后被留在上海第一医学院工作。当时上医正在酝酿迁校的事,事关大局,思想问题比较多,不愿搬的呼声也大,当时,白厅长在上海华东行政委员会工作。有一天,我和上医卫生系副主任李德同志去拜访老首长,正巧张令仪同志也在家中。他们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听了我们所反映上医搬往四川成立重庆医学院的情况后,他说;“据我所知莫斯科和列宁格勒都有第一、第二医学院,他认为有两个医学院可以互相促进,更有助于提高医学教育科研的学术水平。只要上医下决心抽调一定数量的师资和行政干部去支援成立一个重庆医学院,岂非一举两得。”他又说:“你们所谈情况可以向上级反映,不过最后还是要服从组织决定。”听了他那具有远见卓识的谈话,深受启发,当我们准备告别,他又要留我们吃饭。这次简短的谈话,被他那热情好客、平易近人、朴实无华的作风所感动。别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联想到他在山东省任卫生厅长时,长期不用小汽车,一直坐着一辆旧的小吉普车;从不搞特殊化,始终克己奉公,其艰苦朴素的优秀事迹,不胜枚举。
白备伍同志的革命精神和优良品质,至今留在我们心中。
1996年2月
(作者为原上海中医药大学校办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