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5月，在南京闻听老首长白备伍同志病重的消息。杜力群和叶侠同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几位老同志的问候，特地由南京奔赴上海到华东医院探望。见到白部长，方知患的是比较严重的心脏病，医生介绍了情况，要求他继续安静治疗。我们遵照医嘱，坐视良久，但他仍如既往，和蔼可亲，精神乐观。我们深切地表示慰问和代表老同志对他问候，他笑着说：“见到了你们我很高兴。”哪知这竟是最后一次见面，不久他就与世长辞了。可是他的革命精神，音容笑貌却久久留在我们心中。
白备伍同志是山纵卫生工作的创始人。当时山东条件艰苦，情况复杂，斗争非常激烈，日寇对山东进行了疯狂的烧、杀、抢、掠。我山东纵队积极组织群众抗击日寇，广大群众揭竿而起，抗日烽火遍及齐鲁大地。可是国民党反动派视抗日军民为眼中钉，处心积虑地向我人民军队制造摩擦，杀害八路军干部，坑害群众。我军是从人民中发展起来的抗日队伍，缺医少药，更缺乏医药技术人才，军队卫生工作还不健全。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白备伍同志得到纵队党政领导的支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办了山东纵队卫生学校，为部队培养了大批医务人才。
一、自力更生、创办卫生教导队
卫生教导队成立之前，曾经有个医训队，学员10人左右，学习3-6个月就充实到部队。
我们是1940年1月从二支队、陈威重是从陇海支队选派到山纵卫生部学习的。各支队、军区及直属单位都选派了学员共计约30余名。经部里考试，成为正式学员。2月正式开学，在开学典礼上，宣布了卫生教导队的组成，部长兼校长，并担任教学任务，张景闵同志为专职队长，邓泰山同志（华侨、医科大学生）任教务主任兼专职教员，卫生部医务主任苏书轩同志，所长李衡同志，以及曼云同志为兼职教员。学校把我们列为第二期学员，以后还办了几期。卫校由小到大，不断发展，组织由不健全到相当健全。教员与学员共同组建了党支部，杜力群被选为副支部书记。
白部长满怀革命激情，遵照毛主席的抗大精神办学，“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校长要求我们学习矛盾论、实践论等著作，树立革命的人生观。要求我们一定学好本领，学好科学技术，把部队卫生事业建设好。我们在艰苦的环境中，抓紧时间，刻苦学习，互相帮助，共同提高。全体学员编成3个班，并每人发大盖枪一支。这实际上每个人既是学员，又是战士；既是学习班，又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
教员自编教材，学生在教员的指导下制造教具，如尸体解剖，制造骨骼标本，自制夹板、挂图等。当时没有固定的课堂，大多随军转移校址。那时活动在王庄、王家庄子、辛庄、青驼寺一带，驻军时间最长不过一二个月。战斗紧张时三天两头行军，只能在野外上课，但从不延误课程，学习空气非常浓厚。学员来自各方，文化程度参差不齐，有高中、初中，还有小学程度的。这给授课带来很大困难，但教师总是千方百计让学员听明白，再通过互帮互学，使大家都能很好地完成学业。
二、边学边用、理论联系实际
白部长反复强调理论联系实际的重要性，经常教导我们说，我们是处在抗日战争前线，经常打仗，伤亡是不可避免的，要有艰苦斗争的思想准备。他要求我们学习要扎实，解剖是基础，要学好解剖。基础扎实，外伤就会处理好。他想尽一切办法，使学员对骨骼、肌肉、脏器，了解准确，把握到位。
部长、科长言传身教，率先示范。他们是先讲后做，让学员现场观摩。有时还让学员做手术准备。要求严格，千方百计达到无菌，在当时条件下困难很多，虽用土法消毒灭菌，但合乎科学，效果也相当理想。教学内容有：卫生防疫、个人卫生、连队卫生、卫生建设等。下课后，就让学员亲自去做，养成良好卫生习惯。临床课，边讲边在修养所里实习。上战地救护课，正好遇上孙祖战斗，把学员组织起来，学习战场包扎、扩创及夹板应用和伤员运输等。
白部长不仅重视业务学习，而且重视政治学习。如纵队宣传部部长刘子超同志经常作思想政治和时事报告，让学员都去参加，为提高学员政治觉悟、思想水平打下良好的基础。
三、高瞻远瞩，培养人才
经过半年多的紧张学习，我们于1940年9月14日毕业了，毕业典礼特别放在9月14日这一天。白部长说：谁都知道“914”是医药界发明的一种有特效的新药，要求大家有效地为部队健康服务。八路军战士在前线英勇杀敌，我们卫生干部在前线和后方奋力救护和有效治疗。因为大家具备良好的政治素质、业务素质，毕业回部队，要克服困难，在不利的条件下，创造新技术，用新的治疗办法，更好地为伤病员服务。他要求把部队卫生建设好，防止传染病发生。白部长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们，一定要遵照毛主席的指示：“救死扶伤，实行革命人道主义”，“对技术要精益求精”。他激情满怀地激励我们，奋发图强，用实际行动为抗日战争，为人民解放事业做出贡献。我们回到山纵二旅后方修养所，陈威重分配到后方野战医院，很快我们开展了战伤外科、扩创、取样和必要的截肢手术，抢救了不少重伤病员。由于坚持在实践中深入学习，积累了治疗抢救经验。这些都是在卫校学习时打下的良好基础，并在实践中取得了应有的效果。
这期学员为部队卫生建设、医疗预防、卫生保健发挥了重大作用。许多学员成了部队和地方卫生领导干部，有的担当军区卫生部长、处长、科长、院（所）长，在地方上任局长、主任、院长等职。白部长不仅从眼前战争的迫切需要出发，而且从部队和地方卫生事业长远建设出发培养人才，这种高瞻远瞩的战略思想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
白部长具有救死扶伤的革命人道主义精神，精湛的业务技术。他不仅满腔热情地关怀和爱护伤病员，而且关心战士的健康和人民的疾苦。有～次，杜力群被酒精烧伤，他亲自前来看望，并提出治疗方案，我很受感动。他那种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作风，永远留在我的心中。白部长为党的卫生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他精湛的医术，无产阶级战士的高尚品德，救死扶伤的革命人道主义精神，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1996年2月23日完稿
（作者：杜力群为原大连市卫生局长
陈向群为大连市医学专科学校校长陈威重为原上海市卫生局干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