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四月,到处春意盎然,一路上和风拂面,使人感到惬意。来到秘书处,根据副官处李处长安排,先给两位秘书理了发。当我收拾理发工具,准备返回的时候,副官处李处长从外面进来,笑盈盈地对我说:“毛主席也要理理发。”我听了一愣,带着疑问的口吻问:“李处长,要我给主席理发?!”副官处李处长点点头:“对,主席听说你来了,正好有时问,要你给他理一理。”顿时,我心情开始紧张起来,心想:我这是第一次给主席理发,要是理不好咋办?见了主席我说些啥?我怀里像揣只小兔,“怦怦”直跳。我有点犹豫了。副官处李处长看出我不安的心情,说:“不要紧,你快去吧。”在副官处李处长催促下,由一位秘书引我进了主席的办公室。
由于心情过于紧张,我进屋时竟忘了给主席敬礼。我一手提着理发工具箱,另一只手不知放哪是好,十分拘谨,站着也感到不自然。这时,只见主席手里拿着一支红铅笔,聚精会神地在看书。我仔细环视—下主席办公室,室内陈设十分简朴。这是用石头砌成的普通窑洞,一张没有油漆的桌子,几把破凳子,一把弹簧椅子的灰色布垫已经破了。挨着墙壁有两个书柜,叠叠层层装满了书籍。毛主席穿一身已经退色的灰色中山服,一顶白色毡帽放在桌子的右上角。秘书走到主席身边轻声说:“主席,理发员来了。”“噢,好!”主席答应着,但眼睛仍然直盯在书上。秘书将一把椅子搬到光线较好的地方。主席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和笔,缓步走了过来,一边解开上衣扣,一边微笑着问我:“你是哪里人?”“四川省崇化县的。
“姓什么?”“姓张。”在给主席理发之前,就这样主席和我一问一答地攀谈起来。看到主席待人这样和气,我心情自然平静了几分。我准备好理发工具,轻声问主席:“是留长一点,还是剪短一点好?”主席和蔼地说:“少剪一点吧。”我仔细认真地给主席理发。
主席亲切地问我是哪个单位的,到副官处多长时间等。我一一作了回答。主席又问我家里怎么样?我说:“不知道,因为不敢写信。”主席提高了声音,充满必胜的信心说:“用不了多长时间,抗战胜利了,就可以往家里写信了。”主席又询问我们副官处“小鬼”们的学习情况。我告诉主席每天的文化课时间,大家都能自觉坚持,我们的张教员很有学问,他讲的课我们都能听懂,大家的学习热情可高啦。
主席听说我们都愿意学习,十分高兴,连声说:“好!好!好好学习,将来好做大事。”和主席这一阵谈话,我心中像抹了一层蜜,甜滋滋的。此刻,临来时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了。我给主席理完发,分手时,主席和我握了握手,还要出来送我。这时,真急得我手足无措,连事先想好的“请主席多保重身体”的话,也忘说了,只是说:“不用送!不用送!”从杨家岭返回的路上,我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回到了副官处,逢人便说:“我给主席理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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