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根据胡立杰本人及起义人员回忆整理。
说的是1938年的1月下旬,二哥立义(益都职专毕业在家)接连智取、突袭了鬼子的湖田据点金岭车站(铁矿)后,拿着枪支、弹药,带着大哥立信(师范毕业,益都中学教书。)、杰弟(立杰,高小毕业,准备上初中。)兄弟三人及三四十位弟兄,参加了黑铁山起义,来到了起义驻地,黑铁山下的太平庄。
入伙后,二哥立义考虑到抗日是一场长期残酷的斗争,带着年龄15岁(虚岁)的杰弟不安全,还是放在首长的身边为好。于是在村外练武的场地,单独设置了一场杰弟与柱子的单打独斗,目的就是引起部队首长们的注意。
冬天的太阳早早的落山,队伍停止了练兵。人们逐渐离去,边走边谈论着杰弟淋漓尽致的表演,尤其武把子和完美接枪射击动作让人叫好,就像一部精彩武打戏,使人有种挥之不去的感觉。
此时的杰弟立马成了起义队伍中的小明星,走在队伍的前面。最为高兴的还是柱子,甘愿为其抬轿子,拿着行李乐呵呵的跟在杰弟的后面:“杰弟,你表演的真带劲,没看见司令员(廖容标)一直看着你,这下保准能当警卫员。”说的杰弟回头看了柱子一眼:“放心吧柱子!有了好事还能忘了你。”柱子听了后心里美滋滋的,杰弟也神气起来,腰挺的更直了。
转眼的功夫,来到了一间二十多人的大屋里。
因为房屋紧缺,杰弟和柱子临时安排到没有编组的房间,一进屋发现,屋的两侧麦秸铺地的通铺,中间一条走道,角落里堆着一堆长矛大刀,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
全屋二十多双眼睛盯着杰弟,看到了个子不高的来者身上斜挎着一只带枪套的手枪。这是全屋人中出现的第一只真枪,而且是带着枪套。当然引起人们的好奇和注意,人群迅速的围了上来。
在墙旮旯里,有两个三中队的队员在嘀咕,一个是刘家村的刘大个子,其姐夫带了一只队伍上山,所以本人有恃无恐,另一个是张二村的,绰号二黑子,其人与刘大个子相识,两人投缘。
刘大个子歪头刁滑的斜望着杰弟:“你说他在村外场地的表现,为了啥?不就是冲着警卫员来的。”二黑子满不在乎:“当警卫员,让他当好了,这有啥稀罕?”“我说你是憨是傻啊?这里没吃没喝,警卫员是跟着长官转,多神气!有吃有喝,长官吃酒吃肉,剩下的汤谁喝?”刘大个子的一阵训斥,顿时提高了二黑子想当警卫员的兴趣,让其两眼发亮,漏出贪恋的神色。望着杰弟,想起了首长说过的话:“要当警卫员首先自己要有短枪。”
俩人看到人们都围着杰弟,也一块湊了过去。
刘大个子抢先手摸着光滑的枪套,油腔滑调的问:“这是什么枪?给介绍一下行吗?”杰弟掏出光亮的手枪在手中炫耀:“这是日本南部十四式半自动手枪,是1925年(日本大正十四年)出厂,有八发子弹,老百姓称其王八盒子。”说完拍了拍皮枪套,大伙一看还真有个王八样。说着杰弟卸下了弹夹,退出了子弹,转眼“咔”的一声,又上了空弹夹,得意的使手枪在手掌中旋转了两个圈。大家目不转睛,感到奇怪的是,手枪在这个小家伙手中竞玩的如此娴熟。
枪在大伙的手中传递。一个个接过枪,掂掂重量,端起抚摸着枪的照人的镜面,爱不释手。有人说:“这是一把新枪!”
枪又转回到刘大个子手中,刘大个子诡秘问道:“这枪是从哪捡的?”杰弟迅速的一把夺了过来,“你说的是捡鸡蛋吧?你捡一个看看?”杰弟快速反问,大伙都看着刘大个子在笑。
柱子生气认真的大声说:“谁说是捡的,这是杰弟从战场上缴获来的!”大家把目光投向了柱子。有人怀疑的问:“你们打过鬼子。”歪头看着柱子。“是!”柱子口气坚定。
柱子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奇袭金岭车站:“我和杰弟在金岭车站货场,按照二哥胡立义的计划,我们两个假装的对打,民工们围了上来,停工了。鬼子赶来了,“八嘎!八嘎!”叫着,杰弟看到了队长的眼色,对准背王八盒的鬼子的裤裆就是一飞脚,踢的他满地打滚,杰弟夺下这只手枪。”
柱子说完了,无人说话,大家都竖着耳朵还想听,柱子问:“不信吗?可去看看我们队员的武器装备,很多队员都已长枪挂盒子。”人群中有人说:“信!这小队员太厉害了,在村外场地,我看到了,飞脚打的利索,别说踢裤裆,就是踢脸,眼珠子也能蹦出来。”说完双手抱拳,向杰弟致敬。
有一个长山县城的村民上前:“我知道上个月大闹长山县集市的就是他哥俩。我亲眼所见,棍术打的那个漂亮,打的十几个地痞、混混满地爬。”说着做了一个动作。
此时,有几个年轻人受到了感染,纷纷表示要拜杰弟为师父,杰弟不知如何是好。
刘大个子捅了一下身旁的二黑子:“坏了!他要是他当上师傅,司令员的警卫员还有咱们的开壶?那他跟着司令员吃白面,咱们喝白水呀。(那时淄博人主食是玉米煎饼)”说的二黑子咬着牙根嘟噜:“那不行!”
这时,刘大个子出面说话了:“我说几位兄弟,小兄弟的拳脚的确实叫人佩服。但是部队就不兴社会上的那一套了,什么师傅、徒弟之类,现在是称同志!有武艺还是教大伙一块练,互相帮衬就是了。”“对!互相帮衬。”有人在随和,说完人们各自散去。
白天归队紧张的训练,晚上因房源紧二十几人还是挤在了一块。疲惫的人们倒床就睡。
夜晚刘大个子捅了一下睡在身旁二黑子问:“现在司令员,正在挑选随身警卫员,条件之一必须有枪。”“那炒米村的小个子,有枪有武艺,可能就是他了?”二黑子接话:“这好办,把枪偷来不就行了。”说完两人轮流的望着酣睡的杰弟。
夜深了,杰弟一阵肚子叽里咕噜,醒了,推了一下柱子,未醒,就把枪往柱子枕头下面一塞,出去解手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刘大个子的眼睛。
杰弟一出门,刘大个子敏捷的爬到对面床上,从柱子枕头下面抽出了手枪,递给了二黑子,二黑子转身出门把枪藏到外面的墙石头缝里。回来后两人都迅速的躺下,就像什么都未发生一样。
杰弟解手回来,往柱子枕头下面一摸,发现枪不在了,叫醒了柱子。柱子不知道,又去叫醒了邻村的一个汉子,他抱着土制的一支长枪和一支土制短枪睡觉,长短枪都系着绳。这时杰弟明白了,咱是叫人算计了。
第二天早上杰弟把丢枪的事,告诉了二哥立义。立义说:“这怎么找,算了,枪到谁手里都是打鬼子。你回家筹款再买一支吧。廖司令说过,现在当警卫员必须个人有枪。”
杰弟告别了柱子,离开了太平庄,回家找枪去了。晚上柱子躺在有麦秆铺就的地上,望着对面酣睡的刘大个子和二黑子,愤愤不平咬着牙:“枪准是你俩偷的,事情不能这样算了,便宜了这两个兔崽子。”
于是第二天白天,抽空在村里捡了一个破损陶罐, 装了半罐大粪,找到了刘大个子与二黑子俩人常去屋后的南山坡。一个避风的太阳地挖了个坑埋了下去,上面进行了伪装。
第二天中午的南山坡,阳光四射,土地开始松软。刘大个子来了,发现路边插了牌子,上面写着一些黑字“刘大个子止步!”,刘大个子走近上前一看,是用黑木炭写的:“你劣迹斑斑,老天要惩罚你!”“你惩罚谁呀,小人之作!”说着上前一步要踢掉这个牌子。这一步正好迈进设置的粪罐里,小腿划伤。整个左小腿腕、鞋上全是屎,接着晦气的跌跌撞撞回了宿舍。有人发现:“怎么把屎也带回来了,太臭了,赶紧出去找地方洗洗。”
柱子从门外找了个木棍,回来命令的口气:“快把鞋脱下来”刘大个子乖乖的听话,脱下沾满屎的鞋,柱子用木棍挑着鞋,扔到屋外猪圈的粪坑里。刘大个子咋乎:“我就这一双鞋!”柱子不理会,借机发令“二黑子!还不背着你师兄到有水的地方去洗洗。”说的二黑子只有背着刘大个子出了屋,在院子里兜圈嘟噜“大冷天到那里找水洗?”柱子看了一眼,“咣”的一声,门一关,拉上了门闩,吐了一口气:“这叫老天有眼!”
杰弟回村后,找到了表哥筹钱,买了一只大镜面的驳壳枪枪,又带着表哥赶到沂源县的刘家庄(部队转移)。杰弟接受上次的教训,枪藏在身未露面。这时立义已经是三支队特务中队中队长了。
二哥立义带着杰弟一起见到廖司令,廖司令很高兴看着机灵的杰弟,问寒问暖。二哥问起警卫员的事,廖司令告诉:“情况有所变化,队伍都在不断的扩大调整,已有多个中队,有几个中队都在推荐自己的人选,现在不但是要有枪,还要有武功,进行选拔怎么样?”廖司令认真的看着杰弟。杰弟头一抬:“行!”“就是吗,要有打到对方的决心。你有基础。”廖司令在鼓励。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天气晴朗,给封闭的小院带来了暖意。
警卫班的林班长,经过长征的老红军战士,成了主考官,观战的人员不少,廖司令也兴致的出屋观看。比武是三名战士,杰弟和来自其他队伍的2名,其实都是没有经过训练刚刚参加起义的农民。
红军战士林班长根据廖司令的旨意,让他们接触一下临战的经验,顺便也练练身手,目的就是快速提高战士们战斗技能。
林班长按旨发话了:优胜者必须打败对方,但谁也不许伤害对方。
拉开場子后,杰弟和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场了,上场后发现来的竞是二黑子。
一上场,杰弟刚想说句话,二黑子趁杰弟不备,上来就是一拳,躲闪不及,嘭!的一声打在胸间。
这下杰弟警觉起来,似乎明白了,“你就是偷枪贼,偷枪为了当警卫员。”
交手几个回合,杰弟发现二黑子也是练过几天拳脚,几次用招,他都能看破,及时躲闪掉。他膀大腰圆不灵活,打不着机灵的杰弟,嗷嗷直叫。可杰弟人小手短,也很难打到他,两个人都在场地逗着圈子。
这时杰弟故意卖了个破绽,引二黑子进攻,躲闪时抬脚朝人群的门外张望,趁他也跟着朝外张望,杰弟来了个侧身单手伏地的扫荡腿,二黑子急忙跳起躲过。在他落地没站稳之时,接着第二脚朝他的脚关节踹去,只听咔嚓!一声,哎哟!脚崴了倒地。
刚打完一个,杰弟正要休息一下,一个大个子在犹豫,只听到一个三中队队长对着他说道:“去!打倒他!跟着司令员吃白面馍。”话刚说完,一个大个头就跳了出来。
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大个子。杰弟顺口说道:“没想到,你也想当警卫员?”“没想到不行啊!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想当。”刘大个子的回答,杰弟心中燃起怒火,你这个偷枪贼,不教训一下,你不长记性。
两人对完话,刘大个子跃跃欲试,杰弟趁其不备猛冲了上去,瞬间跳起,使出了连环脚,左脚踢在胸部,右脚猛踹其左肋下部,只听扑通一声刘大个子跪在了地上,众人一阵嘲笑声,有人问:“怎么还未交手就倒地了。”有人说:“这小子是卖嘴的,嘴行手脚不利索,白当一个大个子。”众人蔑视,三中队队长眯缝着眼,嘴里吐了一句:“妈的!一个吃货!”。
杰弟见两脚踹的有点重,在大众面前有失身份,就上前去拉起刘大个子。只见这位刘大个子,借机来了个鹞子翻身,上前左手抱住杰弟的左小腿,右手顺着裤裆摸了上来。杰弟正要后退,刚才瘸腿的二黑子从后面扑了上来,双手掐住杰弟的脖子。
此时场面失控,大家都惊呆了,没想到的是杰弟左手抓住了刘大个子的右手腕,右手从腰后部拔出了驳壳枪,贴身向下一推,用身体划上了击锤,枪口顶在了刘大个子的脑门上,大呼一声:“跪下。”刘大个子望着黑乎乎枪支,乖乖的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乱动,两个眼珠子在眼眶中打转,似乎在寻找救命者。
此时林班长,朝着杰弟高呼:“别开枪!”杰弟装做没有听见,挥枪指向了后面二黑子,“跪下!”只见两个人,乖乖跪在了地上。
这时杰弟看着围观的队员,举枪朝向天空,人们都屏住呼吸,看着就要发生的一切。
杰弟轻轻勾了一下枪的扳机,人们听到“啪!”的一声微弱的击锤声,示意是空枪。
两位大汉一看空枪,一起起身又要往上冲,杰弟一抬脚,两人吓的又退了回去。
观看的人们开始轰动,一个15岁的少年竟制服了两个大汉,廖司令也望着笑了,好象是在说,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临危不乱,处事果断,机智灵活的警卫员了。
人们正在尴尬之时,林班长喊到:“比赛结束!请廖司令讲话。”廖司令站到石头台上,声音洪亮:“比赛都是临战姿态,紧张而又激烈。”停顿,略带和气:“向战场看齐,这是对的,只要平时多流汗,战时就少流血!”接着严肃起来:“但是比赛不能违规,已经败了退场了,怎能又上场,还背后掐脖子,不可取!更不能用下三滥的做法掏裤裆来对付自己的同志。当时我没有及时制止,就是要看一下,你们的临战反应。小胡同志表现不错,临危不乱。可是在对待自己的同志,再急也不能掏枪顶在脑门子上,这是很危险的,虽然没有子弹,这也是不允许的。这次比赛有效,下不为例,小胡同志取胜。”司令员话讲完,受到大家的热烈鼓掌。
比赛结束,人们都已散去,刘大个子叫住了二黑子憋着气问:“他手里怎么又有了枪?”我那知道,管他那。”二黑子没趣的回答,刘大个子怒气:“你懂个屁,这下脸面丢大了。”两人沮丧着回了宿舍。
晚上杰弟和柱子回到宿舍睡觉,想与刘大个子疏通一下关系,毕竟要一起打鬼子。这时发现刘大个子与二黑子不见了。杰弟问:“咋回事?”刘大个子的老乡告诉,他回来就搬铺盖,指着杰弟的床铺:“这!这!这小子胆大,枪爱走火。”与二黑子悄悄的遛到别处住了。
第二天,二哥立义送别了杰弟:“你走了,就放心了。在这经常的深入虎穴,不知哪一天就会出事。”杰弟离开了特务队,宿舍也搬了家,与柱子见面的机会少了。
几天后杰弟先当了廖司令和姚政委的勤务兵,首长们又有新的发现,杰弟高小毕业。因为部队刚成立,有大量的文稿,首长写草稿,杰弟赶抄写正稿,晚上也加班。警卫工作成为工作中的一个偏项。
杰弟跟着廖容标司令一直到五月底,因五月二十五日泰安抗日四支队司令洪涛病逝,廖司令去接替,要离开三支队。
廖司令看到杰弟留恋大哥和二哥就留下了杰弟。从此杰弟跟随支队政委姚忠明。随着起义队伍的壮大,文字工作有人取代,杰弟专职负责姚忠明政委的警卫工作。
转眼夏季了,黑铁山上遍地的阴行草直立着开满了黄色的小花,迎风招展在欢迎朋友的到来。
柱子到支队送信了,杰弟叫着柱子隐蔽到一个角落,塞给了一双布鞋和一苦逼地瓜。柱子兴奋的说:“杰弟,你真的还想着我?”“想着!”杰弟肯定是回答。杰弟说:“这鞋都是老乡送给廖司令的,廖司令奖励给我了,我给你留的。地瓜你赶紧吃吧。”说完杰弟表示还有任务,就马上离开了。柱子站在原地望着杰弟离去的身影,久久的没有离开。
谁知道这一分别将成为永恒。
杰弟当上了警卫员与二哥立义分别后极少见面,立义流动性大。有时来到支队开会,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直到一九三九年的十月初,姚忠明当选“七大”代表,去延安开“七大”会议,我们赶到了沂水县的马牧池,山东纵队所在地。去延安开会的人员在这里集结。
一天空闲时间,早上,杰弟请了假,去看二哥立义,要些子弹。走了90里的山坡路,晚上在军区参谋长家见到了二哥。
二哥正忙于谈军事,就给了杰弟五十发子弹和十几块钱。说:“路途较远赶紧回吧。”离开了二哥后,飞奔,天色漆黑,在一个村庄迷路了。
被一群拿枪拿大刀的红枪会堵在一个村里烧饼铺里。一个拿枪的年轻人说:“他身上有枪,先下了枪,绑起来再说。”说着往里冲,杰弟把伙计赶了出去,插上了门,砸开了后窗向后山坡去,先向西,又折回向东。
在山坡上看到了一处灯光,有个看坡的老汉向他问路,他看到杰弟急的浑身是汗,就问:“你是队伍上人?”“是!”杰弟回答。他指了一下方向,说着用马灯在地上划了个图形:“你是外地人,天黑路不熟。你看到北面的东汶河河道在马牧池有了个马头型,马牧池就在马的头部缰绳的中部。注意马头部的缰绳就是南北小河,你从西面来,不要过河。记住了?”“记住了。”杰弟谢过老汉后,按照老汉指引的路线,走了一夜,天亮了从山坡上看到了马头型的河道,重新调整了路线,又走了一个小时,回到了马牧池。
十月九日,也就是去延安出发的前一天,二哥立义骑马来了。
大院里秋雨刚过,风扫着落叶,天气见凉,哥俩聚在了一起,让人有种离别时的伤感。
二哥立义还是敞着外套,腰间别着双枪,露着一身的豪气。经过近一年的颠簸脸色漆黑,单薄的上衣更显身体的矫健。
二哥立义看着杰弟穿着肥大兜着风且扎着武装带的军装给整理了一下。问道:“武把子还练吗?”“不但练,还练会了左手打枪。”杰弟的回答。二哥立义点头笑了。
此时二哥抬头望着空旷的原野深沉的低语:“高粱、玉米都收了,青纱帐没了,这一路去延安要过敌人的无数道封锁线。本想让你在领导身边安稳,反而更危险!大哥立信已经走了(牺牲),你首先要保护首长的安全,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说完两眼含泪,杰弟点头“嗯!”说着二哥立义从口袋里掏出了二个青苹果说:“吃下这两个苹果,就一路平安了。”苹果不大,酸而发涩,二哥一直看着,杰弟心里清楚,只有大口的吃下去,二哥才放心。吃完苹果,二哥告诉:“中队要执行新任务!”亲兄弟挥手告别。
杰弟望着二哥立义身影,突然院里刮起一阵旋风迷住了双眼,睁眼时看到二哥已飞身上马走了。
第二天清晨,身为警卫员的杰弟护送支队领导,踏上了北去延安11个月的征程,从此兄弟两人一南一北,从此再也未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