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 献(文/王兆年)

15692 发表于2019-06-24 17:34:43

我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家中既无房子也没地,我父亲靠给地主扛活来维持全家的生计。我记得那是1940年的一天,父亲因病发高烧不退,身体虚弱的连下炕的力气都没有,可那家地主却找上门来,硬逼父亲干活。为了以后的日子,我替父亲去干活。这家人每天人、畜吃水少则五、六担水,多则七、八担水,他家离井又远,井又深,我年小体弱,从井里拔桶水可真难呀,当时累得我腰疼腿酸,偷着哭了好几次。

    我家三辈讨饭,我童年只读过三年书。1941年,山东遇到大旱,胶东兵慌马乱,国民党杂牌军、汉奸、土匪无恶不做,到处是苛捐杂税,日本鬼子对解放区实行野蛮的“三光”政策。

   1942年,正是抗日战争处于最困难的时候,在中共地下党员修乐政同志的帮助教育下,我和本村的其他十七名同志,带着对反动势力的仇恨,毅然参加了八路军。在那残酷的战争年代里,我们一起参军的十八位同志,现在只剩下我和二等甲级残废陆京云同志,我也曾多次负伤,九死一生。

    我参加革命后,经历了数十次战斗,身负三次伤,被评为二、三等功十余次。在淮海、渡江战役中因作战机智勇敢,被评为战斗模范,并受到师党委的通令嘉奖。我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为人民做出点滴成绩,但我并不为此骄傲自满。这些成绩应归功于党的教诲,人民的养育,归功于并肩战斗的战友们。

    我经常回忆起那些和我在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的同志们,他们不图名不图利,不怕流血牺牲,英勇杀敌。如和我一起参军的赵铭花同志,1946年任连指志员的他率领全连参加胶县高密战斗中,他身先士卒连续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为大部队全歼敌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而他却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战斗结束后,赵铭花同志被追认为模范指导员。

    记得刚参军时,我年小体弱,连支枪都扛不动。那时日本鬼子对胶东人民进行合围大扫荡,实行残酷的“三光”政策,震惊中外的“马石山”惨案,就是在这时发生的。那时我在胶东十六团三营七连当战士。为了使更多的群众逃离鬼子的魔掌,我连三排冒着枪林弹雨冲上敌人的阵地,打破了敌人的包围,硬是用自己的果敢行动杀出了一条血路,使大多数群众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1948年,我军由防御转为全国进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摇摇欲坠。我军遵照党中央毛主席“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伟大号召,纷纷开到长江沿岸,开展起大练兵活动。官兵们不怕天寒浪大,在气温零度左右的江水里学游泳、练泅渡、学划船、挖进入长江的航道,作好一切战斗准备。

    1949年4月20日,我团奉命攻打长江中心的“黑沙州”,配合大部队打过长江去。我们把平时挖好的进入长江的航道口挖开,在我军强大的炮火掩护下,每只小船象箭一样,迅速进入长江,驶向对岸,战士们和船夫并肩划船。为减少船夫的伤亡,我军官兵站在船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敌人的子弹。我们很快就登上了“黑沙州”,并和敌人展开了巷战,把敌人的集团地堡个个击破。至21日早八点,“黑沙州”的守敌就被全歼。我渡江大部队这时全线出击,百万雄师过大江的场面颇为壮观。南京解放后,敌人全线崩溃,狼狈南逃。我军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作风,猛追猛打南逃之敌。上海解放后,部队进行休整,总结渡江作战的经验,并评选英模。我连(27军81师243团3营8连)在攻打“黑沙州”和解放上海的战役中战功卓著,被授予集体二等功,我被评为淮海、渡江战役乙等战斗模范。

    1953年,我转业到地方工作后,始终保持和发扬了在部队时的光荣传统,不图名、不图利,贯彻落实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一丝不苟。在生活上严格要求自己,个人的吃、穿、住都要和最低的生活比。有那么多的同志为了人民的利益,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还有什么个人的东西患得患失呢?

   我在平时的工作中,坚持一条基本原则,就是对敌人要狠,对同志要亲。凡是破坏党的领导、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破坏人民民主专政的敌人,对他决不能手软,要狠狠打击。对在工作中有这样那样失误的同志,要批评从严,处理从宽。不能采取工作有失误,就一棍子打死的办法,要团结挽救他们。

    1957年“在反右派’’斗争中,确有少数人攻击党的领导、攻击社会主义制度。但也有部分同志由于认识问题,对某些领导和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提出批评意见,也被打成“右派”。我当时任重工业局人事科长,是整风领导小组成员。我当时提出有些同志本质是好的,对领导的批评有些偏激情绪,不应划为“右派”。当时的领导认为我有“右倾’’倾向,不适合参加整风领导小组工作,把我下放到翻砂二厂劳动。1961年我在明水铁厂工作,有个别单位为了名利,虚报生铁产量,欺骗领导,骗取荣誉。我认为这种做法是对党对人民的不负责任,是欺上瞒下,为此受到有关领导的批评,说我厂生铁产量上不去,厂子里肯定有“右倾”,让我找出有“右倾”的人。当时真把我这个党委书记难住了。我考虑来考虑去,干部工人都兢兢业业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我怎么能忍心说他们是“右倾”呢?我就找到有关领导说,我在厂里没找到一个“右倾”。有关领导一听火冒三丈,说你找不出“右倾’’,你就是“右倾”。他们第二天就派来工作组,发动群众写我的大字报,宣布我停职检查。二个月后,中央下文停止反“右倾”,我又恢复了工作。当时我就想,自己受点委屈不要紧,不能让别人受委屈,不能伤害同志们的感情,影响工作。这就是我平日工作中的指导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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